麗婭這下把心一橫,抬起了頭來。


    她已經把陷害木清竹的罪證交給了阮瀚宇,難道他們就想這樣打發她走嗎?沒可能。


    “不,媽,我與瀚宇哥都要結婚了,他已經答應一個星期後就要娶我了,我不能走,如果真要我走,也要問過瀚宇哥才行。”麗婭伏在地上哭泣著,怎麽也不肯走,還把阮瀚宇搬了出來。


    季旋見她撒賴,還要拿阮瀚宇來壓她,火起,就要吩咐保安把她拉出去。


    卻聽到有腳步聲響起。


    “什麽事?都圍在這裏。”阮瀚宇的聲音正伴隨著腳步聲從外麵慢慢走近了。


    “瀚宇哥,媽要趕我走。”麗婭聽到阮瀚宇的聲音後,眼睛裏眨起了亮光,抬起淚眼朝著阮瀚宇求教,“我們就要結婚了,我不能被趕走,你答應了我的。”


    阮瀚宇劍眉擰了下,眸光泛起絲看不清的暗光,掃了周圍一眼,眼光在木清竹有些蠟黃的臉上停留了那麽一會兒後,就飄忽過去了。


    “媽,到底怎麽啦?”他很有些不耐煩的問著季旋,這個時候,真不希望家裏鬧出些什麽雜事來。


    “瀚宇,這個女人真的不能娶,她心術不正,昨天竟然把小寶推落進遊泳池裏了,要不是有宛心在,後果真的會不堪設想,這樣的女人還沒有進門就如此惡劣了,這真要是娶進了門,以後這阮氏公館還指不定會出什麽事,瀚宇,你就聽媽的話把她趕走吧,我們阮氏公館真的不需要這樣的女人。”季旋看到了阮瀚宇的不耐煩,苦口婆心把昨天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希望阮瀚宇能在這個時候明事非,趕走這個女人。


    “對,瀚宇哥,昨天可是我親眼見到的,這女人竟敢把你的親兒子推落下水,太可惡了,快把她趕出門啊。”張宛心有了季旋作伴,也在一旁大張旗鼓地勸說著阮瀚宇。


    “還有這樣的事?”阮瀚宇頓時臉上有黑氣,厲聲喝問道。


    “不,瀚宇哥,真不是我推的,我知道小寶是你的親兒子,以後也會是我的兒子,我怎麽可能會要去害他叫呢,瀚宇,他們全都汙蔑我,你可要相信我啊。”麗婭滿臉淚痕,啜泣著,楚楚可憐。


    阮瀚宇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麽表情。


    “麗婭,你知道嗎?昨天不管你推的是誰,這樣的行為都是違法行為,更何況還是小孩了,這行為確實太惡劣了,不能饒恕。”他語氣淡淡的,卻透著不可抗距的威嚴。


    麗婭一聽,頓時哭得肝腸寸斷。


    “瀚宇哥,我算明白了,現在你也從我這裏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就想以此為借口要把我趕走,告訴你,我是不會走的,除非我死在這裏。”她把牙齒一咬,心一橫,滿臉的視死如歸。


    阮瀚宇劍眉一擰,沉聲喝道:“胡說,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趁此機會趕走你了?”說到這兒,沉了口氣,走到季旋身邊,大聲說道:“媽,是這樣,這個事情呢,肯定是麗婭的錯,甚至不可原諒,但還請媽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她這一次呢,畢竟一個星期後,我就與麗婭先舉行婚禮了,這個時候趕走她可不太好。”


    他這話一出,整個客廳的人都驚呆了。


    木清竹更是渾身冰冷。


    一個星期後,阮大少爺真的要娶麗婭進門了。


    這絕不是做夢,也不是傳聞,而是阮大家主當眾宣布的,這不可能會有假的。


    客廳裏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木清竹猛然間就感到一陣惡心,那可不是一般的惡心,簡直要把她的腸胃都給糾起來了。


    阮瀚宇,小寶的親爸爸,知道自已唯一的兒子被那個女人推下水後,不僅沒有怪責她,反而還替她求情,讓季旋放過她,並且還要當眾宣布與她結婚。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寒心的事嗎?


    木清竹心痛得閉上了眼睛,眼睛裏有東西在烙得生疼。


    “雖然不會趕走你,但你確實犯了錯,這次我會放過你,但犯了錯就該為這個行為付出代價,這樣吧,丘管家,像麗婭犯了這種錯,按照家規該怎麽辦?”他把頭轉向了旁邊的丘管家。


    丘管家呆了呆後,掂量著,這阮瀚宇到底是真有心要懲罰麗婭呢,還是要保她?在弄不清楚主人的意圖前,他小心翼翼地答道:


    “董事長,像麗婭這樣的錯誤,按照家規,是要執行家法的。”說到這兒,他看了下阮瀚宇的臉色,清了清嗓音,又繼續說道:“也可以扣除薪資,在行事房罰跪一天。”


    這要是一般的傭人犯了這類罪,當然是直接趕走了,但若是主人,不能趕走,就隻能是執行家法,或者懲罰了。


    這二者輕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也是為一些特殊的人訂做的,至於到底要如何罰還是主人們的意思,他這管家隻能是聽令。


    旁邊的人又都安靜了下來,都想看看阮瀚宇如何處理此事。


    阮瀚宇看了眼正跪在地上抽泣著的女人,這女人若是執行家法,這小身子肯定是禁不住的,而且馬上要舉行婚禮了,那樣可不行,看來隻能是第二個了。


    當下就朝著丘管家吩咐道:“麗婭犯了錯,就該受到處罰,這樣,你就帶著她去行事房罰跪,麵壁思過,讓她學學家規,這事沒有下次了。”


    阮瀚宇既這樣出聲,明有袒護之意,丘管家也隻能是馬上答應了。


    當下就帶著還在抽泣著的麗婭執行懲罰去了。


    麗婭聽到阮瀚宇當眾宣布了他們的婚事,心裏比吃了蜜還甜,這對她的處罰也是夠柔和的了,阮瀚宇還真的很男人,履行了他的承諾,甚至做到了對她的庇護,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讓她高興的了,當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乖乖地跟著丘管家走了,臨走時,眼角的餘光瞥到木清竹臉色蒼白的站著,而且那臉色還特別的發黃,心中竟然得意極了。


    這個女人的年齡比她大多了,哪有她這麽年輕有資質呢,以後她有的是機會轉正呢。


    看她這個樣子,估計很快就要變成黃臉婆了,那樣阮瀚宇對她的興趣肯定會一天比一天小下去的,然後,她的機會就來了。


    對付男人,她一直都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月光,灑落在阮氏公館金黃的屋頂上,斑駁的樹影躍躍閃閃,給這邸大宅院平添了幾分尊貴與神秘。


    一彎新月從窗前傾瀉進來。


    阮沐天的書房裏。


    茶香繞梁,香氣四溢。


    茶案旁,阮沐天與阮瀚宇正在品茶交談著。


    阮沐天對上等好茶的品嚐,那絕對是獨到的,品味也是出眾的,阮瀚宇對茶的喜愛就是源自於阮沐天的熏陶。


    從小到大,每遇到有重大的決定前,父子二人都要先在茶案前上對飲,喝上一杯上好的茶,聞著那沁人心脾的茶香,思維就會越來越清晰,然後他們想要解決的問題就會自然而然的提出來,甚至能夠很快的解決。


    水燒開後,阮沐天就拿起了紫砂壺,放上上好的毛尖,阮沐天對所有的好茶都很欣賞,喜愛,但阮瀚宇卻獨鍾情於毛尖。


    因此父子這類座談形式的話題一般都是以毛尖為主,是為了照顧到阮瀚宇的喜愛。


    一根根豎立起來的毛尖,飄浮在水麵上,散發著淡淡的茶香味,浸泡成淺綠色的茶水,冒著絲絲熱氣,鼻子在杯前輕輕一吸,那熱香氣就源源地吸入了鼻中,然後閉上眼睛享受著那一層味道進入到鼻腔再到肺裏,然後再睜開眼時,輕輕呷上一小口,淳香入肺,頭腦就會格外清醒,整個人都覺得很酣暢淋離。


    一杯茶進肚後。


    “瀚宇,已經定下了下個星期六舉行婚禮了。”阮沐天一杯茶入口後,臉上紅光滿麵,精神很好。


    “沒錯,爸。”阮瀚宇臉色一暗,點頭承認。


    “那你準備好了沒有?”他放下茶杯,望著他,沉聲問道,“這幾天你要大肆宣揚下,此次務必要借這次機會鏟除掉罩在阮氏公館上麵的那些濁氣,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爸,我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了。”阮瀚宇點頭,心情怎麽也放鬆不下來。


    “你能有把握讓雲霽出麵揭露麗婭的罪行嗎?”他眼睛的精光一縮,瞳孔裏放射出的是一道暗光。


    阮瀚宇又喝了口茶,沉吟著說道:“通過這段時間對雲霽的跟蹤,分析,我認為她必定不會看著我順利娶麗婭的,現在我已經把對麗婭的那種寵愛釋放得淋漓盡致了,甚至讓她深信不疑了,她已經相信我愛上了麗婭,據她的心思,她是不可能讓我娶麗婭的,因此婚禮那天她一定會出來揭穿麗婭偷盜木清竹指紋的事,這樣麗婭也會指出雲霽陷害阮氏集團的事,然後她們狗咬狗,再咬出些證據來,相信罩在我們阮氏集團頭上的罪很快就會解除掉的,這樣就把一切都可以交給警方了。”


    阮沐天認真聽著,點了點頭。


    阮瀚宇為了這一天做了這麽多的鋪墊,就是為了讓雲霽相信他愛上了麗婭,他一直都在製造反間計的計劃,確信雲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娶麗婭的。


    “嗯,安瑞心機深重,我們也隻能通過這步險棋來救回阮沐民了,那你覺得安瑞一定會帶著阮沐民來參加這場婚禮嗎?”阮沐天的雙目緊鎖,“瀚宇,這個事情我們要做萬全的準備。”


    “他會參加的。”阮瀚宇很有把握,這個安瑞對麗婭那是很緊張的,不怕他不會不來的,“我已經同他談好條件了,先舉行婚禮,等阮沐民安全回來後再帶麗婭去英國注冊,在沒有做成事實婚姻前,他是不敢不來的。”


    阮沐天雙手握著杯子,喝著茶,卻沒有說話。


    “爸,這次隻能成功,不能失敗,我是決不能娶麗婭這個女人的,這次借著這個婚禮一舉解除掉這些問題。”阮瀚宇的聲音很堅決,握著茶杯的手都箍緊了。


    “瀚宇,你先跟我來。”阮沐天站了起來,朝著外麵走去。


    阮瀚宇不知道他的用意,愣了下,跟著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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