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從窗外濃密的綠樹中灑進來,落在吳秀萍的臉上,身上,坐在輪椅上的她落寞傷心難過。


    木清竹不聽她的勸告,執意跟著阮瀚宇回來了,現在才過了多久,阮瀚宇就緋聞纏身,報紙上他要娶妾的事實塵囂日上。


    阮瀚宇麵對著她的指責更是直言不諱。


    吳秀萍感到了深切的悲哀與痛心。


    到目前為止,阮沐天與季旋都沒有給過她一個準話,而她除了等待真的毫無辦法,更重要的是,就是女兒,現在也是沒有什麽動靜了,似乎已經接受現實了,自從上次回娘家住了幾天後,甚至都沒有聽到她打電話來說起這件事了。


    兩鬢已是染上風霜,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了。


    她的人生,自從木錦慈出事後,就是一個大大的轉折點。


    她所有的堅強與隱忍都是相對於木錦慈的,但對於女兒的幸福卻是非常的脆弱,甚至不能承受一點點挫敗。


    她的白發都是為女兒操心的。


    搖著輪椅到了書房的角落,一個精致的木盒正擺放在書格上麵。


    她顫抖著伸出手來拿起了木盒。


    眼圈濕潤起來。


    輕輕撫摸著這個木盒,盡管木盒很精美,但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古物,那文案與張飾都是古樸而華美,與時尚潮流格格不入。


    慢慢打開了盒蓋。


    一柄精致發黃的玉扇正躺在木盒裏。


    吳秀萍緩緩拿了出來,神情悲戚。


    眼神空洞而迷離。


    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玉扇。


    這是一把民國時期的玉扇,頁麵已經發黃,上麵繡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玉扇上麵的柄卻鑲嵌著一粒稀有的珠寶,上麵則是一首題詞:“物事人非事事休,再回首,舊夢已無痕;隻恐滿腹相思情,從此後,天涯自飄零。”


    這是一首根據李清照詞集改編的詩句。


    吳秀萍默念著這句詩,流下了晦澀的淚水。


    她從沒有看到過媽媽,似乎自她記事起,就沒有媽媽這個概念,後來,從爸爸的口中才知道她的娘生下她隻有一歲時就與爸爸離異了,從此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她的爸爸在她十歲那年鬱抑成積,不久後就病死了。


    臨死時交給了她這個木盒。


    告訴她,這是她媽媽留下的東西,讓她拿著留個念想。


    對於媽媽,她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從小這個每個人都感到親切的詞語於她而言卻是冰冷空洞的,甚至連點點好感都不曾有過。


    爸爸死後,一直都是李姨伴著她長大的,直到她嫁給木錦慈,才有了幸福,後來生下了女兒,她就把自已畢生的愛都給了女兒,隻希望她能幸福快樂。


    隻是這樣的幸福於她來說來得太快,也去得太快了。


    一切都像是命,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抱怨生活,唯一的願望就是女兒能幸福。


    “夫人,該要吃藥了。“李姨走進來,看到吳秀萍又望著那個木盒發呆,滿臉哀傷,不由歎了口氣,心疼地說道。


    最近夫人更加喜歡拿著這個木盒發呆了,往往一拿就是幾個小時,往往這時,她就會全身心地沉浸進去,忘了周圍的一切。


    李姨了解她的心思,她太孤獨了,太想念媽媽的滋味了,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把全部的關注放到木清竹身上去了。


    自從知道阮瀚宇要納妾後,她就更加憂慮了,不是拿著這個木盒,就是抱著木錦慈的遺像發呆。


    直到李姨說了幾聲後,吳秀萍的神思才回過神來。


    接過李姨遞過來的藥,她默然吃了下去。


    “夫人,我推您到樓下去走走吧。”李姨真擔心吳秀萍會鬱悶成疾,畢竟她的腎病才剛好,這樣的狀況很不適合養病,待她吃完藥後,就笑著提了出來。


    “不用了,李姐,有時間讓清竹回來一趟吧,我有話要跟她說。”吳秀萍搖搖頭。


    “好的。”李姨點頭答應了。


    看著她去掛電話,忙碌著,吳秀萍又進入了自已的世界裏。


    茂密的叢林裏,幾條黑影漸漸向一座低矮的房子靠近。


    為首的男人,身手轎健的一腳踢開了房門。


    “不許動。”連城低聲喝道。


    一股黴味迎麵撲鼻而來,酸腐的氣味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連城拿著槍慢慢走進去。


    “阮總,這裏沒人了。”連城進去一眼就掃遍了這個狹小潮濕的空間,裏麵沒有一個人影。


    阮瀚宇身著防彈服,緊跟在後,濃密的劍眉下是一雙清冷銳利的眼。


    “你確定是在這裏嗎?”阮瀚宇抬眉表示疑問。


    “沒錯,應該就是。”湯簡在身後看了下屋子後,肯定地答道。


    這幾天他一直在這附近追蹤,確定那夥人就在這裏,應該錯不了。


    阮瀚宇劍眉鎖了下,整張臉上飄過絲暗光。


    據他得到的消息,阮沐民現在雖然落入了恐怖分子手中,但還在安瑞的掌控中,但這個時間不會很久了,他要爭取主動權。


    “阮總,有人來了。”連城很警覺,輕聲開口,立即豎起了耳朵,。


    所有人的神經瞬間都繃緊了,凝神聽去。


    有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來,聲音很重,是個男人,嘴裏還哼著歌兒。


    阮瀚宇朝著連城他們使了個眼色,瞬即閃身貼著牆壁站著,連城與湯簡他們會意,點點頭,也迅速朝著一邊閃開來,隱藏了起來。


    “安哥,安哥。”外麵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屋子裏沒有動靜。


    男人伸手推開了門,一腳踏了進去。


    “不許動。”黑壓壓的槍口對準了他。


    “饒命啊。”男人驚呆了,很快就明白了什麽,慌忙舉起了雙手恐慌地連聲叫道。


    “蹲下。”連城的聲音很冷厲。


    男人雙手抱頭蹲了下來,渾身都在哆嗦著。


    “安瑞在哪裏?”阮瀚宇沉厲喝問。


    確認看清了,隻來了一個中年男人,這男人頭上戴著頭巾,身上穿著花襯衫,短褲,很像泰國人。


    “不,不知道。”男人發抖的聲音。


    原來是個中國人。


    阮瀚宇鬆了口氣。


    “少耍花樣,快說實話,安瑞在哪裏?”湯簡冷冷一笑,一腳朝他狠狠踢去,“說不出來,今天就結果了你。”


    “大爺,真不知道啊。”湯簡一腳正好踢中他的腰,男人痛得殺豬似的嚎叫了起來。


    連城不耐煩了,伸手攢過他的頭發,黑沉的槍口對準了他的太陽穴,扳動了開關。


    隻要扳機一動,這家夥立馬就要上西天了。


    男人嚇得麵如土色。


    “怎麽樣?快點老實交待,否則立即要了你的狗命。”阮瀚宇雙臂環胸,冷眼望著他。


    “爺啊,我隻是跟著安哥賺點零花錢的,平時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那你今天怎麽會到這裏來?”阮瀚宇斷然喝問。


    “爺,今天安哥說是要去送一批貨,讓我過來幫手的,可我過來一看,就遇上了你們。”男人不敢隱瞞,隻得老實的交待。


    “什麽貨?”阮瀚宇擰眉問道。


    “快說。”湯簡一腳朝他胸口跌去。


    男人被踢,痛苦地啊了聲,“爺,最近安哥的手下抓了個有用的人,說是a城有名的阮氏集團的主人,能換好多的錢,那邊已經有人開價了,今天本來是要護送他去另一個地方的,就囑托了我過來,酬勞很高,我也隻想討點飯吃,但現在看來,可能是安哥改變了主意,又或者是今天風頭不好,不送了。”


    “那人呢?要護送到哪裏去?”


    阮瀚宇一聽,已經靠譜了,立馬厲聲喝問。


    “爺,我的大爺,我真不知道,今天我來時就遇到了你們,求大爺饒饒我,我真的隻是個蝦兵蟹將,完全是奉命行事,賺點錢財而已,其它的全都不知道,大爺,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求大爺們放過我吧。”男人滿臉煞白,一個勁地討著饒。


    難道安瑞已經改變主意了?


    還是已經把阮沐民移到中東國家換取錢財去了?


    這樣一想,阮瀚宇瞬間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若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消息,我或許會考慮放了你,否則的話,我隻能立即押你回去交給警方。”阮瀚宇不甘心就這樣白白來一趟,他收到的消息,今天安瑞將要轉移阮沐民去中東國家一個基地組織,如果一旦去到了那裏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那些戰火紛飛的國家,不要說去救人了,就是生人去了,也不一定能回得來,更何況還是那些複雜的教派之爭,那些泯滅人性的恐怖分子了。


    他要趕在這之前救出阮沐民,這是當務之急,至少要爭取時間。


    阮沐民現在還在安瑞的掌控中,這就是個很好的機會了,無論如何不能失去這個能救他的機會。


    “爺,我想起來了,安哥很喜歡去城裏一個賭城,如果他們取消了計劃,那就一定會去那個賭城,安哥最好的就是賭。”男人聽到阮瀚宇提的條件後,為了活命,想了想,把自己僅知道的一些零星消息說了出來。


    賭城?阮瀚宇腦中閃過一道白光,略一沉吟,朝著連城點了點頭。


    “今天先放了你,趕緊金盆冼手,若下次被我撞見,直接結果了你。”連城朝他斷喝一聲,飛起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走。”阮瀚宇沉聲喝道,一行人護著阮瀚宇朝著森林外麵的越野車走去。


    很快越野車就發動了直朝著城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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