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依依,細雨如煙,詩意朦朧。


    木清竹與阮瀚宇雙雙走出來送阮沐天回酒店。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天氣帶著絲暖意,淺淺的細雨打在油紙傘上,又透過雨傘飄落在身上,沾在肌膚上,暖暖的,潤潤的,那種感覺真的非常舒服,木清竹從來都沒有感到有這麽開心愜意過。


    “好了,你們不用送了,忙自己的去吧。”走了一段路後,阮沐天叫住了他們,把他們打發了。


    “那,爸,慢走啊。”阮瀚宇正巴不得如此,要知道自從來到烏鎮後,他還沒有機會帶著木清竹在這古鎮詩情畫意中遊覽一番呢,現在可好,所有的心結都打開了,他們也可以輕鬆的欣賞下古鎮的風光了。


    當下捉住了木清竹的小手,告別了阮沐天。


    二人手牽著手,沿著河道邊的街道走著,流水潺潺,歡快向前奔去。


    輕風和著細雨在天空中飄飄揚揚,阮瀚宇接過了木清竹手中的紅油傘,遮住了他們的頭,傘大半都落在木清竹的頭頂上。


    斷橋就橫在河道上麵,帶著一股曆史的滄桑,二人踏上了拱橋,站在當中極目前眺。


    彎彎曲曲的河道,逶詐向前,大大小小的烏篷船橫在河麵上,說不出的詩情畫意。


    “清竹,怎麽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烏鎮相遇,看來我們還是挺有緣份的。”阮瀚宇感歎萬千地說道,“上天終究沒有虧待我們。”


    木清竹微微笑了笑,把頭倚在他的胸前。


    “瀚宇,我有話要對你說。“她輕輕說著,聲音很輕很柔,帶著絲甜甜的味道。


    “什麽話,說吧,為夫我冼耳恭聽。“阮瀚宇的一隻手攬在她的芊芊細腰上,輕柔的回應。


    “瀚宇,那批汽車模型圖紙還要不要?”她在他的懷裏仰起了小臉,眨著晶亮的眼睛問道。


    這都什麽跟什麽!


    如此詩情畫意,這女人竟還在跟他做著買賣,幾層意思?


    “瀚宇,不用奇怪。”木清竹自然看出了他的疑問,微微一笑,小臉昂得高高的,直對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在離開烏鎮前我想做一件事,畢竟我在這裏呆了這麽久,能來這裏也是緣份。”


    阮瀚宇望著她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小臉上的神情那是非常的嚴肅,忽然就揚起絲淺笑,輕柔地問:“告訴我,你想做什麽?”


    “哎。”木清竹淺歎一聲,“我想你也大概猜出來了吧。”


    這樣一說,就把那天況校長帶著孩子們過來找她的事說了出來。


    阮瀚宇認真聽著,眼裏就有了嘲諷的怒意。


    這高廠長還真是手段卑劣,竟然要打起女人和孩子的主意來了。


    “瀚宇,雖然況校長是受高廠長的委托來的,但廠裏與學校的實際困難也是千真萬確的,剛剛爸問詢我意見時,我是站在阮氏集團整體的局麵來考慮的,但私下裏,我覺得應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就算是為了小寶積德吧。”木清竹繼續委婉地說道。


    阮瀚宇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手輕撫上了她的秀發。


    “如果你想要我投資,直接告訴我,或者剛剛爸問你時直接說就行了,隻要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阮瀚宇低頭對著她深深的眸,幽幽說道。


    “不,絕不能。”木清竹搖頭,“作為一個集團公司,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權衡再三,都要為了公司的利益著想,而不是憑私人感情處理問題,要時時刻刻都想著公司職員的福利,否則就會是第二個石化廠了。”


    木清竹非常認真的分析著,她不可能拿阮氏集團的利益去博取當好人的名義,這完全沒必要。


    阮瀚宇對著她的明眸,眸色深了幾分,輕攬著她的肩親昵地說道:“還是我的老婆深明大義。”


    “但是不投資並不代表就無所作為,同情心還是應該有的,阮氏集團是大的集團公司,明目張膽地投資會觸動某些人的利益,但個人還是可以出點力的,因此我想個人成立一個慈善讚助機構。知道我為什麽要在網上出賣那批圖紙嗎?就是為了這所學校的。”木清竹的臉在紅油紙傘下閃著一層紅暈,唇邊那溫溫淺淺的笑意美且柔,她的眼眸望著那些歡快流暢的溪水,淡淡的自信與深情就從她的身上散發開來,她相信,憑她的自己也是能夠幫助下這些困難家庭的,雖然是杯水車薪,但也盡力而為吧。


    阮瀚宇的心頓時暖暖的,有這麽明事理的太太,他還擔心什麽呢。


    “我明白了你的心意,也會全力支持你,不僅你的那批圖紙我要了,就連你這個人我也要打包帶走,至於價錢隨便你開,瑞士那邊早已跟柳蔓菏說好了,你自己去操作吧。”他用柔和的聲音慢慢說道。


    “謝謝你,瀚宇。”木清竹臉上帶著紅暈,笑意盈盈地說道。


    “這還要謝我嗎?你的圖紙我就是出高價都是求不來的,今天你肯賣給我,我還要感謝那所學校與孩子們呢。”阮瀚宇忽然哈哈一笑,打趣地說道。


    “瀚宇。”木清竹的心裏忽然都是甜蜜,低低喊了聲,臉上是無法抑製的微笑,伸出手來摟緊了他的腰。


    “嗯。”這麽低低柔柔,飽含深情的叫聲讓阮瀚宇的心酥軟不已,他應了聲,低下頭來看她,紅油紙傘下,女人的臉美得讓他窒息,晶亮的眸子裏是無限的風情,那千嬌百媚,欲語還羞的模樣讓他的心蕩起陣陣漣猗。


    這女人,這模樣,確定不是在勾引他麽?


    他有些癡呆地望著她,慢慢俯下頭去,二片紅唇附上了她嬌豔的唇,二人開始在這斷橋上激情擁吻,那是一個長達一個世紀那般長的吻,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在吻裏麵詮釋得淋離盡至。


    直到他們都透不過氣來,阮瀚宇的唇才離開了她的紅唇。


    “瀚宇。”木清竹喃喃念著這個熟悉到骨髓的名字,雙手緊緊纏繞著他剛健的腰肢,把臉深深地埋在了結實的胸膛上。


    這一刻,恍若牽扯了她生生世世的愛戀,這個男人早已融入了她的生命中,她想,從此後,再也不能分離了,她確定自己是愛他的,從一開始就清晰的確定了。


    阮瀚宇被她這樣緊緊的摟著,她的臉緊貼著他的胸膛,雙手像滕蔓一樣纏繞著他,似乎已變成了他身體上的一部份,再也不能切割,那些曾經的害怕失去她的感覺在這一刻被全部填滿了,心裏滿滿的都是充實與愛意。


    他微微笑了笑,大手撫上了她的秀發,細雨還在漫天翻飛,他把整個傘都罩在了她的身上,一隻手緊緊擁抱住她。


    不知站了多久,阮瀚宇輕聲說道:“清竹,我們走吧。”


    “不嘛,瀚宇。”木清竹在他懷裏閉著眼睛,搖著頭,聲音裏是軟軟的尾音。


    阮瀚宇就覺得那聲音鑽進了他的血液裏,迅速流遍了四肢百駭,全身都是酥軟的,再次擁緊了她,站在了這百年斷橋上,臉上是幸福的微笑。


    不斷地有人湧上了拱橋,此時正是大好的春光,有不少遊客慕名來到了拱橋上,嘖嘖讚歎著。


    他們被人流擁擠得後退了幾步,阮瀚宇全力護著她的身子,避免被遊人撞到,二人在紅油傘下深情凝目而笑。


    “走不走?”他再度輕聲問,向來,她都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中這麽露骨刺目的與他恩愛的,可今天的她實在有些反常。


    “走,你背我。”她微翹著嘴,就像小女子撒嬌般。


    她身上一襲綠色的花邊裙子被一陣春風吹得輕飄了起來,那柔若無骨的高挑身姿在裙子裏若隱若現,滿頭的秀發,紅油紙下紅潤嬌美的小臉,那應是一副最美的畫。


    許多遊客們都朝他們望了過來。


    “好,我背你。”阮瀚宇對於小女人的撒嬌當然是百求不應的,當下用手摸了下她精致的小鼻子,輕輕一笑,轉過背去,木清竹的雙手柔柔的搭在他的脖子上,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背上,臉貼著他的背,嬌羞的笑著。


    阮瀚宇背著她隨著人流往前麵走去。


    走去了一段距離,在回首,斷橋已經隱隱在遠處了,他們都盯著那座古老的拱橋,一瞬間,恍若都有一種隔世的感覺。


    一會兒後,阮瀚宇才背起她朝著前麵慢慢走去。


    有歌聲在前麵飄蕩,那是江南的小調:煙雨蒙蒙下揚州,百年巧合話驚奇,雨綿綿,情意意,多少故事在其中,多少樓台煙雨唱揚州……


    木清竹閉著眼睛,趴在阮瀚宇的背上,吟聽著這低沉婉轉的揚州小調,內心裏的沉醉徹底淹沒了她……


    第二天,木清竹就通過網上與瑞士那間公司協商,以一千萬的價錢賣出了那批圖紙給柳蔓菏,然後,她聯係了當地政府,把那一千萬元以專項的名義匯入了指定的帳戶,又列出了一些救助的重點,關健是對學校的投資,還有一些家庭困難的孩子捐贈。


    總而言之,關於石化廠的事情發展到這裏先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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