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什麽福氣呢。”吳秀萍喟然長歎一聲,聲音裏都是淒涼,“這孩子命運不濟,婚姻不幸,到現在還是個單身媽媽,我都操碎了心啊。”


    吳秀萍說到這兒情緒有些低落。


    “阿姨別急,清竹那麽好的女孩子一定會有個幸福的歸屬的。”席雨軒忙遞過了紙巾過去,輕聲安慰道。


    “哎,這都是我們當年做父母的決策害了她,想來心裏都是有愧的。”吳秀萍接過紙巾擦著眼淚,滿臉都是痛心自責的表情。


    “阿姨,人生無常,有些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您又何必傷心,如果人人都預先知道了後果,那這世上就不會有任何遺憾了,但顯然那是不可能的,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關健還是將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席雨軒非常貼心地勸解道。


    這一番話貼心而又善解人意,直說到吳秀萍的心款裏去了,當下連連點頭說道:“雨軒說得對,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辦法改變了,唯有著眼將來,把將來的日子過好才是正經啊,隻是不知道我家清竹還有沒有這個命,能不能得到一份應得的幸福?”


    吳秀萍的臉上有悲涼,失意,更多的是擔心與渴盼。腦海裏閃過阮瀚宇的身影,心情變得格外沉重。


    她希望女兒能有個好的歸屬,而嫁個好男人,無亦於是所有好命的女人唯一的途徑,隻是女兒現在帶著個孩子,如果與阮瀚宇這一關走不過去,要找到個好的男人可不是易事,這也是她的心頭之患。


    這輩子就隻有這麽個女兒,她若活得不好,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他日黃泉路上都沒辦法安心的。


    席雨軒望著她眉眼間揮之不去的憂慮,心有所動,親切地說道:“阿姨,放心吧,清竹日後一定能找個愛她,疼她的男人的,這麽美好善良的女子,不知有多少男人願意娶她呢。”


    吳秀萍眉眼舒展開來,微微歎息:“雨軒,你不知道啊,清竹死心眼,這一輩子就好像沒見過男人般,全身心地陷入那阮瀚宇的情網中走不出來,否則又怎麽會落到這個下場。”


    席雨軒的眉目深了下,眼裏的光有些暗沉。


    “阿姨放心,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事實擺在麵前,相信清竹很快就會清醒過來的,再說了,那也是她沒有遇到更好的男人緣故,若遇到了,到時就會什麽都想明白了,自然而然的就會幸福快樂了,您呢,養好身子就行了,隻是這小鎮也太小了點,不適合長期住,等有時間了,我倒想把您與清竹接到京城去,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呢?”他溫婉動人的說著,滿臉的體貼關懷,眼眸卻是在打量著吳秀萍。


    吳秀萍聽到這兒,心思微動,臉有喜色,隻是嗬嗬笑著過去了,並沒有做出回答。


    “雨軒,下次過來,不要那麽客氣,來了就好,可不要帶什麽禮物了,這樣我都不敢讓你來了。”吳秀萍望了眼桌子上的貴重禮物,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席雨軒是軍政高幹子弟,又長得一表人材,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將來若……。


    吳秀萍若有所思,就目前來看,席雨軒似乎對女兒很感興趣,這從剛才他見到清竹時的眼神就看出來了。


    畢竟她的女兒是個有汙點的女人,生過孩子,這是哪個男人都難以真正接受的。


    “阿姨,您是長輩,身子不便,早不知道您家中出事了,理應早來登門拜訪的,現在才來都是遲了,內心真的很慚愧呢,您不怪我無情無義就好了。”席雨軒見吳秀萍提到禮物的事,連忙正色著說道。


    “哪裏會呢,謝謝,真是有心了。”吳秀萍自然想起了當年席澤堯上門求婚被木錦慈拒絕的事,心裏有愧意,臉上也就有了絲不自然的神色,“既然來了,那就吃了飯再走吧。”


    說完又朝著臥房叫道,“清竹,清竹。”


    木清竹聽到吳秀萍的叫聲,抱著小寶走了出來。


    “媽,什麽事?”


    “這樣啊,雨軒可是第一次來我們家,我們這小家小院的上不得台麵,你就帶著雨軒到外麵酒店去吃吧,點些合口味的好菜,一定要招待好雨軒。”吳秀萍笑咪咪地說道。


    “媽,小寶……”木清竹見吳秀萍竟要她請席雨軒外去吃飯,臉有難色,這小寶還沒吃晚飯呢,再說了,就這樣帶著席雨軒外出吃飯,似乎……。


    “小寶有我們在呢,我們這幾個大人還不能帶好一個孩子嗎?”吳秀萍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當即臉有不悅之色,嗔怪道。


    “阿姨,這樣吧,我請您們一家人出去吃飯吧。”席雨軒也不想太過於為難木清竹,忙在旁邊答腔道。


    “你來我家看我們,哪還有讓你請的道理,再說了,我腿腳不方便,李姨年紀也大了,小寶還小,都不適合,隻能是清竹陪你去了。”吳秀萍哪裏肯,當即就否定了,再看向木清竹時,臉上的不滿更加明顯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木清竹要再不答應也太不近人情了,也擔心吳秀萍生氣,隻得答應了。


    李姨上前來從木清竹懷裏欲接過小寶,小寶一直拿著黑溜溜的眼睛打量著席雨澤,眼裏的敵意明顯,見李姨過來要抱他,把頭一扭,趴到木清竹肩上,死死抱著她的脖子不願意鬆手。


    看來這小家夥不僅認生還很不喜歡木清竹跟著席雨軒出去吃飯了,就是拚命抱緊了木清竹不讓她外去。


    “小寶,聽話,媽媽出去一會兒陪叔叔吃個飯就回來了。”木清竹溫言對著小寶說著,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小寶還是不願意,吳秀萍想起了那天阮瀚宇喂小寶吃藥時的情景,忙朝李姨說道:“李姐,去拿個汽車玩具給他。”


    李姨會意,從屋裏間拿了個非常漂亮的電動玩具車出來,裝上電池,那汽車在屋子裏呼呼跑著,一下就吸引了小寶的眼睛,這樣李姨順利從木清竹懷裏抱起了小寶。


    “席先生,走吧。”木清竹思忖著不知要如何來稱呼席雨軒,隻是這樣說道。


    席雨軒笑笑,望了她一眼,“謝謝,清竹,不要打扮下嗎?”


    在他的記憶中,所有的女人出門時,尤其是跟著男人出門時,那都是要精心打扮的,以前在京城時,他約女孩子出來吃飯,都是要等上一二個小時的。


    打扮?木清竹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麽,笑笑搖搖頭:“不用了,我沒那個習慣。”


    席雨軒出乎意料地看了她一眼,麵前的女人秀發隨意披在肩頭,姣好的麵容,黛眉如墨,皮膚白哲,吹彈可破,言行舉止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高貴自然天成,隻是這麽站在屋中就有一種清雅靈秀的光茫,一樣都能耀得人睜不開目。


    素麵朝天的她就有這麽的吸引人,如若要是盛妝打扮不定要吸引多少男人的眼光呢。


    那年,在阮氏集團的新聞發布會上,她穿著素雅的禮服,美得極致的臉,高貴優雅的氣質,在銀屏上麵閃著耀眼的光茫。


    她設計的車如同她的人一樣,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那時的他是在電視新聞上看到她的,而那時的她與阮瀚宇離婚的消息並沒有傳出來,當時的席雨軒心裏失落,不甘,要知道能夠入得上他眼的女人並不多,而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眼光。


    當木清竹的光茫從熒屏上散發出來的時候,他是從內心裏深深讚美的。


    他其實不計較她的過去的,對於他來說,一個美好的女人那是上天賜與的,這樣能入得上他眼的女人太少了。更何況她現在是單身的,沒有婚姻的約束。


    二人朝著外麵走去。


    席雨軒的腳步都輕快了起來,恍若整個身子都注入了新的動力,神采奕奕。


    木清竹在前麵走著,輕盈的步伐輕而從容,他先是跟在後麵,後來跨前一步,與她並肩了。


    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加果香的香味隨著微風不時飄送到他的鼻中,漸漸就有了一種沉醉的感覺。


    “清竹,你打算就這樣帶著小寶生活在這個小鎮嗎?”他微微扭頭,試探著問道。


    他身形高大,走在木清竹身邊無形中有種壓迫感,這讓木清竹感到很不適應。


    “你都了解了我的情況?”她不回答反問道。


    “當然,你是我很早就傾慕的對象,自然就處處關注你了,不像我,到現在還不能讓你想起我是誰來。”他自嘲的笑。


    木清竹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對不起,我平日裏不太關注別人的。”她輕聲解釋著。


    這也不能怪她,那些年裏,她的眼裏心裏都隻有阮瀚宇,根本就騰不出心思來注意別的男人。


    “沒事,隻能怪我光茫太小讓你看不上眼了。”席雨軒嗬嗬笑了起來。


    木清竹想笑卻笑不出聲來。


    烏鎮最好的酒樓裏,輕音樂緩緩流泄著,浪漫而又迷人,配著這江南獨有的江水氣息,別有一番韻味。


    木清竹不想與他進到包房裏,那樣緊迫的包房,狹小的空間,感覺並不太好,就在大廳裏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了下來。


    街道邊是紛紛飛揚的漫天細雨,街邊昏暗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配著酒店的壁燈,淡黃色的,說不出的朦朧詩意。


    木清竹突然就有種淡淡的愁緒縈繞在心中,揮之不去。


    怎麽都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那麽的不真實。


    她無意中來到這個小鎮。


    然後阮瀚宇來了,接著就是這個高幹太子黨,京城有名望的軍人世家子弟來了,而且還要請他吃飯,如果不是她親曆,真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會是真的。


    “清竹,我們能成為朋友嗎?”席雨軒望著她秀眉深處的那點憂絲,心裏不知為何會湧出一絲憐惜之情,這樣優秀的女人,現在卻過著這樣的清寡的日子,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不管如何,女人落到這個地步,都是讓人心生憐惜的,更何況還是這樣美好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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