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走,我們去那邊。”直到阮瀚宇帶著喬安柔她們從她的麵前經過了,景成瑞才溫言對她說道。


    木清竹點了點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都是緊緊的搼著景成瑞的手,手心裏都滲出了汗珠,心裏驚跳了下,慌忙鬆開了手,驚惶的眸子遇上景成瑞低眸望向她的溫柔鼓勵的笑,心裏泛起股溫熱的暖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忽然間眼前一冷。


    覺得有道寒冰直朝她掃射過來,抬眼,那道寒冰又倏地不見了,再瞧時隻見阮瀚宇正帶著喬安柔站上了中心小島的高台,非常搶眼的地方。


    剛才的那道寒光是他的嗎?


    木清竹不能確定,但站在阮瀚宇那個高度,他是完全可以看到他們的,一時又似乎覺得那可能性很小,畢竟他們之間連這樣的冷漠似乎都是不應該有的。


    “木小姐,請您在今晚八點準時按這個地址赴約。”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隻聽到一個溫文有禮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驚得抬頭看時,隻見一個身著黑色西裝,內穿白色襯衣打著黑色領帶結的青年男人正站在她的旁邊,雙手拿著一個請諫,低著頭,恭敬地遞給了她。


    “你是……”木清竹驚訝地打量著他,麵前這個青年男子,長相端莊,臉色嚴肅,呆板,行為舉止謙遜有禮,身上透著一股幹練與生疏,與人保持著一定的疏遠距離卻又顯得恭敬有禮,這樣的男人絕不像是一般的傭人,倒讓木清竹想起了美國總統身邊的那些身著黑色西裝的保彪。


    他的行為舉止顯得訓練有素,謙謙有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身邊人,隻是麵孔非常陌生,木清竹確認自己從沒有見過。


    “請小姐能按時赴約,到時一切都會明白的,我先走了。”青年男子再次彎腰低頭說道,說完又行了個禮後,方轉身走了。


    木清竹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阮氏公館的大路上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手中的請諫,想了想放進了衣服的口袋裏。


    晚上八點,現在才是上午,還有的是時間,容她慢慢細想,才決定要不要去。


    中心小島上,一條條矩形的案桌上麵擺滿了各式糕點與香檳美酒,芳香四溢。


    木清竹看了看身邊,景成瑞已經不在了,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原來有人拉著他過去聊天了,這才記起,他走開時似乎對她說了句‘小竹子,你在這裏站著等我,我去去就來。’


    搖頭笑了下,整個上午她都心思不寧,到底在想什麽!


    事實上,這個年宴會已經與她沒有多少幹係了,想著明天就會離開了,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心底竟會有絲莫名的心酸。


    “來人,把這些叫化子全部給我趕走。”那邊有高聲尖叫的聲音傳來,木清竹嚇了一跳,朝著酒桌那邊望去,隻見福娃與喜娃他們幾個大概是從沒有見過如此多的好吃的東西,正在拚命地吃著,遭到了喬安柔的嫌惡,正在指揮著保安要把他們轟出去。


    “不要,我們是少奶奶請來的。”福娃與喜娃他們幾個看到喬安柔那滿身的貴氣,嚇得縮起了脖子怯怯的說道。


    “少奶奶?什麽少奶奶?我就站在這裏,可從沒有請過你們這些討厭的叫化子,告訴你們,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價值不非的,弄壞一件,就是把你們賣了也賠不起,識趣點,趕緊滾出去。”喬安柔聽到他們竟然叫什麽少奶奶,不由惡向膽邊生,她當然知道那是指誰了,當下心中不甘,惡狠狠地說道,說完就指揮著保安要把他們全部趕出去。


    “不要趕我們,少奶奶說了,會給我們福利院捐錢的,還會捐錢給我們明年上學的,求求你了,好不好?”喜娃大點,懂事點,睜著可憐的大眼,雙手合什地哀求著喬安柔。


    喬安柔嫌惡地瞧了她一眼,冷冷扭過臉去似乎連多說一句話都是不屑的。


    “快走,到時惹得少奶奶不高興了,拆了你們的福利院。”幾個保安衝過來趕著他們凶神惡煞。


    “住手。”木清竹一個劍步衝上去,對著保安喝斥道。


    保安抬頭看到是她,立即住手了,隻是滿臉難為情地說道:“少奶奶,這個,那個少奶奶發話了要把他們趕走,我們也做不了主。”


    “哼”木清竹冷笑,“他們是我請來的,等下還有一個慈善捐贈活動,怎麽能把他們趕走呢,你們退下,這裏交給我。”


    保安見到木清竹護著他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果然就是鄉下人,連請來的人都是一些沒品味的叫化子。”喬安柔早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款款走來,不屑地嘲笑道。


    木清竹正眼也不看她一眼,隻是冷冷地說道:“這場年宴是由我當家舉辦的,也是我征得奶奶同意的,那麽,我邀請的客人就不能隨意趕走,我設定的活動也是要照常舉辦的,不能隨意撤消。”


    她說完朝著福娃,喜娃幾個說道,“來,姐姐帶你們到一邊吃東西去。”


    說完領著他們就要走到一邊去。


    “站住,木清竹。”喬安柔被木清竹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態度給氣到了,當即怒喝一聲,逼上來一步。


    “你想怎樣?”木清竹扭過身去,迎著她的眼睛逼問道。


    她的眼神威嚴冷靜,帶著鎮定自若的沉著,眼眸子裏的光冷清清的,是駭人與神聖不可侵犯的尊嚴。


    喬安柔心中一驚,有種後怕的感覺。


    “把這些叫化子趕走,這個活動我已經取消了。”她穩了穩神,挑畔地說道。


    “沒可能,這是我請來的,必須要如期舉行。”她堅定的迎著她挑畔的目光,理直氣壯。


    喬安柔忽然有種拿她無可奈何的感覺,似乎在氣勢上很難能贏到她。


    “那好,你們去請少爺來。”她心裏有點驚慌,卻氣勢蠻然地朝著身邊的保安說道。


    不知何時,她與林清竹的爭鬥似乎就很難能占到上風了,這讓她很不滿意,也較了一口氣,今天,她一定要站穩上風,隻有這樣才能樹立她的威信與自信,畢竟她的背後現在有了阮瀚宇的支持。


    不一會兒,阮瀚宇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又發生了什麽事?”阮瀚宇老早就看到喬安柔與木清竹站在了一起,大眼瞪小眼,立即就頭大了。


    “瀚宇,你可要為我做主。”喬安柔看到阮瀚宇立即眼圈泛紅,朝著他懷裏赴去,嬌嗔地說道,“這個女人利用她的當家權來壓我,現在你可不能讓我在大庭廣眾中丟臉。”


    還真是事情不少。


    阮瀚宇冷冷地看了眼正凜然站著的木清竹,她小臉上滿是倔強,因為氣憤,臉都是紅色的,手中卻拉著幾個福利院的孩子,很快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瀚宇啊,這些福利院的孩子低劣粗俗,把我們這裏弄得烏煙瘴氣的,這裏可是阮氏公館,不是收容收,今天來這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上流名流,怎麽能讓這些野孩子混在一起呢,這樣會惹得客人不開心,擾亂了宴會秩序的,隻會丟了阮氏公館的臉,而且現在媒體正在這裏全方位直播著,再這樣下去,隻會拉低我們這次晏會的格調,可這個女人見識低下,非得要弄些不倫不類的人在這裏,你來評評這個理。”喬安柔振振有辭地對著阮瀚宇說道,理由充足,不容他抗拒。


    本來木清竹是安排福娃,喜娃他們在一定的區域的,隻因為昨天喬安柔就取消了他們的福利,這樣他們畢竟還小,見識不廣,又沒有人管,不知不覺就到處跑了,但這並不會真的影響到什麽。


    “我並不這麽認為,人的貴踐與貧富沒什麽關係,有的人外表光鮮,道貌岸然,內心卻卑劣,他們雖然沒錢卻道德品質不壞,況且他們還小,在這裏也沒有得到該有的接待,有失禮的地方也不能全怪他們,本身沒錢並不是他們的錯,反倒是有錢的人就應該發揚幫扶的精神,這才能體現人格的魅力,才能更好的彰顯豪門大戶的廣納天下,胸懷天下的崇高精神,一個不被人稱頌的豪門家族,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公司將來是不會走遠的。”當下木清竹也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阮瀚宇早明白了她們的爭鬥,當下清了清嗓音。


    “這樣啊,安柔。”他的臉上羨起溫柔無比的笑,濃密纖細的眼睫撲閃著,迷人如深潭般深遂的眼眸裏閃著絲狡黠的光,摟著喬安柔的肩,語氣溫軟,“我們去給那邊的親戚朋友敬酒去,這些小孩也吃不了那麽多東西,就由著他們吧。”


    “瀚宇,你這樣是在包庇她嗎?”喬安柔睜著如紅寶石般的瞳,嬌嗔不滿地問道,硬是站著沒動。


    阮瀚宇,你今天若是讓喬安柔趕走了這些孩子,取消了這個活動,這輩子定要與你恩斷義絕,讓你永遠看不到你的孩子。


    木清竹盯著阮瀚宇的臉,默默發誓,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肚子,眼裏的光暗沉如鐵。


    阮瀚宇猛然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形象大失,慌忙拿過紙巾來擦了下,隻覺右眼皮都在跳。


    他用手摸了摸頭發,眼睛朝著前麵站著的木清竹瞧來,見她滿臉的不好相與的表情,心裏恨恨想道:你個死女人,剛才一定是你在罵我,背叛了我,還好意思要我來幫你嗎?


    這樣想著嘴角卻一笑,白哲的大手落在喬安柔的腰間,語氣溫軟卻帶著一抹寒意,似勸似命令地說道:


    “安柔,你也知道,今天的宴會到場的都是有名望的人,冷落了他們可不好,而且在媒休麵前趕走這些孩子會讓人認為我們阮氏公館太小家子氣了,以強欺弱,這是得不償失的,其實這樣也無傷大雅,這樣吧,今天我滿足你的一個要求算是補償你,如何?”


    又來了這一套,果然是個情場老手!要不是他所忽悠的人是喬安柔,木清竹一定會為他喝彩的,男人虜獲女人的心不就是靠這些手段嗎?


    在他的美男計下,果然喬安柔乖乖舉手投降了,她滿臉紅暈,臉上笑開了花。


    “真的嗎?瀚宇。”她一邊緊靠著他,一邊甜甜地問道。


    “不騙你,寶貝。”


    二人邊親昵地說著話邊朝著那邊走去了。


    木清竹鬆了口氣,總算是保住了這些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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