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走,跟我回君悅公寓。”他伸手過來習慣性地就要攬住她,恨不得立即帶走她。


    “放開我。”女人的聲音如冰,冷漠得讓他可怕。


    “清竹,求你,跟我回去吧。”他的聲音很無助,悲涼,也帶著前所未有的乞求,那麽冷漠,生硬的表情,以至於他再不敢像以往那樣蠻橫的抱起她就要走,怕會徹底激怒她,讓她的心離得他更遠。


    “阮瀚宇,你算什麽?憑什麽要我跟你走?你是我的誰,有什麽資格來說這個話。”木清竹冷冷一笑,聲音寒冽,一字一句,如刀似霜的淩遲著他,“就算你是我的上司,也不過是我簽了一年合同的公司而已,我並沒有賣身給你,更不會跟你走,如果因此要承擔什麽後果,可以訴諸法律。”


    她臉上的表情決然果敢,是前所未有的決絕。


    她已經不是傻子了,這次要徹底清醒過來。


    阮瀚宇的心伴隨著她聲音冰冷的溫度慢慢涼了下去。


    她把他當成了強盜,路人,甚至是世界上最無恥的人。


    “清竹,不要這樣,我是真心愛你的。”他顫聲無力地說道,聲音裏是無法壓抑的痛苦。


    愛我?木清竹聽到這兒不僅想笑,就是這樣愛我的嗎?腳踏二隻船,把承諾當作兒戲,隨意踐踏她的愛情,這就是所謂的愛嗎?


    如果這也算做是愛,那普天之下的男人都可以隨意的擁有無數的愛了,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就想著占有她,然後說愛她,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就憑你的這些所作所為,你就認為是愛我,而我,就要無條件服從你嗎?太可笑了,以前我還真是傻,會相信你這樣的男人會有真心,現在我明白了,你就是一個渣,徹底的人渣,捫心問問,我們結婚這麽多年,你是怎麽對我的,又是怎樣把我踩在腳下,踐踏我的尊嚴的,如果說以前我還心存一線幻想,那現在我又有什麽理由要原諒你,跟你走?”木清竹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往事全部湧現在腦海,仿佛直到這一刻才崩出了那些仇恨與不愉快,痛苦的往事,臉色開始潮紅,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打顫,“阮瀚宇,你憑什麽有這個自信,我就會跟你走,做你的地下情人,看著你結婚生子,然後,我就心甘情願的站在你背後,默默承受著你的獸欲?告訴你,從今天起,我要與你徹底脫離關係,從此後,我們什麽都不是,僅僅隻是一對離了婚的男女,以後天各一方,請你尊重我,再怎麽說你也不至於如此沒臉沒皮吧。”


    “清竹,難道我在你心目中隻是這樣一個形象嗎?”阮瀚宇忽然有些悲哀地問道。


    木清竹卻笑了起來,不無嘲諷地反問道:“不然呢,你總不會自大的認為你還很高尚吧?”


    阮瀚宇的臉白了下,像在害怕著什麽,猛然間就拉住了她的手,大吼:“清竹,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讓你走的,休想離開我,這輩子你注定是我的,隻能屬於我,誰也不能奪走你。”


    話音剛落,他的雙手就摟緊了她,緊緊圈住,臉上生起了一層笑,心虛的笑,渾身肌肉僵硬。


    他說過的,他愛的女人是不可以離開他的。


    除非他討厭厭棄她了。


    向來都是女人主動要靠近他,怎麽可能還會有女人要離開他呢,還是他正在愛著的女人,不可能。


    木清竹像具雕塑任他抱著,一動不動。


    敵不過這個匹夫,除了任他抱著外真的毫無辦法,誰叫她是女人呢。


    “阮瀚宇,得不到一個女人的心,卻用這種方式去強綁住一個女人,這算什麽真本事,你以為這樣就能得到我的心嗎?那也太膚淺了。”木清竹冷冷的嘲諷道。


    這聲音就像刀子刺進了阮瀚宇的心髒,木清竹的不反抗,不抵抗,甚至於像個木頭人那樣任他擁著,很快就讓他感到了絲絲寒意,索然無味。


    明明就在剛才一瞬間,他還看到了她眼裏的那股不舍的。


    她是愛他的,這點他深信不疑。


    輕攬住她的腰,把自己的唇貼了上去,狠狠吻著她,記憶中每次在他炙熱的吻中,她都會渾身酥軟,然後他就感到了她的柔情,她的身子就會化成水,包涵了他。


    瘋狂而執著的吻著她,隻是,很久很久,他就感覺到了不同。


    她是那麽的冷,就算是他狂熱的吻她,也是感覺不到一點熱氣,除了還能感到她的呼吸,幾乎就是個木頭人,甚至被他揉藺得快要融化進他的身子了,還是毫無生機。


    她的眼睛隻是直直地望著天,沒有一點變化。


    很快,他徹底失望了。


    慢慢放開了她。


    “清竹,為什麽要這樣,以前答應過我的,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會相信我是愛你的,是不是?”他搖晃著她,痛苦的喊。


    “那是我傻才會答應你,怎麽可能在你讓別的女人懷孕了後還要來答應你,太可笑了吧,聰明如你,不會連這個都想不到吧,我隻是個女人而已。”她冷冷地說道,“你走吧,從此後,我們再無任何瓜驀。”


    說完狠狠地推開了他,就要進門去。


    “不要,清竹。”阮瀚宇及時拉住了她,卑微的乞求著:“清竹,給我時間,給我勇氣,陪著我,不要離開我,我會處理好這一切,好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相信我,隻有你給我信心了,才能有力量堅持下去。”


    他誠懇地哀求,眼裏的光溫存如水。


    木清竹回頭望他一眼,要是在以前或者是別的什麽事,相信很快就會心軟的,可是這次不同,原則問題,來不得半點馬虎。


    “怎樣?告訴我,你能怎樣?”她轉身逼視著他,連聲質問,滿臉嘲諷地反問道:“是讓喬安柔墜胎還是一腳把她踢了後再來娶我,亦或是讓我甘心淪為你的情人,默默地跟著你,你認為這其中的任何一條都能行得通嗎,如果我真給了你這個信心,隻怕我會淪為千人指,萬人罵的女人了,那我的節操,道德,人品統統都會消失了。對不起,我做不到。”


    她眼裏麵充滿了不屑,嘲諷與鄙視,足以讓阮瀚宇慚愧得抬不起頭來。


    “這個……”他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直直地望著她。


    木清竹冷冷的笑。


    “可是,清竹,你爸爸的仇就不想報了嗎?到我身邊來,讓我幫你查清真相好嗎?”心存了最後一線希望,他仍然滿心期望地說道,這是她最關心的事了,沒有理由會拒絕吧。


    “當然,我爸爸的死是一定要查清楚的,而且也必須要查清楚,你理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這,也算是我陪你睡了那麽久後的一個交換吧,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不是嗎?”木清竹悲壯地說道,堅毅果敢,一點也不含糊與害羞。


    這還是她說的話嗎?


    陪他睡覺,竟由她的嘴裏說了出來,完全掉了個個,以前是他來玩笑捉弄她,其實也就隻是嘴賤而已,內心裏並不是真的這樣想的。


    這些日子來,他的每一次與她抵死纏綿,雖然表麵上,他會嬉皮笑臉,甚至還會惡意捉弄,可都是付出了真心的,是用心與真情在與她交往的,情到深處時,滿滿的愛都會自然流露的。


    以為她懂他。


    可錯了


    原來她竟一直是這樣看他的。


    呆呆站立著,心中是滿滿的苦澀,這些日子來,他們的每一次纏綿,在她的眼裏竟然隻是為了她爸爸的死,陪他睡覺也隻是來換取她爸爸死的真相,她竟會對他沒有一點感情。


    女人的心都是這樣不可捉摸嗎?他付出的是感情,最真的感情,深深淪陷了,再也不能自拔。


    瞠目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木清竹見他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無助的臉上滿是悲哀與心痛難忍,心裏開始陣痛起來,漸漸的胃裏麵又難受起來,翻江倒海,好似要把她的腸子都倒出來般,一股胃酸湧到咽喉附近,又被她強吞了進去。


    雪花又開始肆掠起來,風雪加大了,一朵朵潔白的雪花落下來,落在她的頭上臉上,阮瀚宇竟然發現她的臉比雪花還白,那些雪花像是要跟她的臉比賽般,一朵朵爭先恐後地朝她臉上飛去。


    她的眼裏漸漸地盈起了一汪淚水,隻是緊咬著唇,不讓眼淚流出來。


    所有的理念與緊持在這一刻都土崩瓦解,他忽然就想哭,眼裏有淚從臉上滑過,很快被雪花吞沒了。


    木清竹捂住了嘴,把胃裏滾湧出來的東西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胃裏開始痛了起來,她擰緊了眉。


    “你走吧,以後不要來了,為了爸爸的死,我還是會回去的,當然,就算要回去,那也絕不是君悅公寓,那裏沒有我要的東西,要回去,也是阮氏公館,對於那些惡人,害死我爸爸的惡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完,胃裏翻攪得快要攣縮成一團了,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更大的惡心襲上來,捂緊了嘴,再也沒法說出一個字來。


    “清竹,你不舒服嗎?”阮瀚宇瞧著她難受的表情,著急地問道。


    木清竹不再看他,扭頭朝著大門跑去,跌跌撞撞。


    阮瀚宇的心提到了嗓門口,眼見她就要摔倒,慌忙衝上去扶住了她。


    可是木清竹強勢的收回了手,含著怨恨的眼神望了他一眼,衝進了別墅門口,打開門後用力帶上,甚至來不及衝進衛生間,拿過垃圾桶就吐了起來,直吐得翻天覆地,快要斷過氣去。


    看到阮瀚宇,就會想起那個討厭的喬安柔,她就要吐,太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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