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到場了沒有?”


    “阮總,我們當時就報了警,可是那些無能的警方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還讓我們其中一個兄弟請去做筆錄了,純是耽擱時間。”湯簡有些無奈。


    “阮總,我看此事十有八九與莫彪有關係,要不要我們召集兄弟們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真是太可惡了,竟敢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來了。”另一個年輕男子更是血氣方剛,直接就想動手替連城報仇。


    阮瀚宇隻一思慮就搖了搖手,目光晦暗莫明。


    眼下要先搶救連城的傷,他絕不能出事。


    報仇的事,不能這麽衝動。


    很明顯,事情已經越來越複雜了,但也可以看出來,對方已經沉不住了。


    現在連他的人都敢動了,很好!


    這些天讓連城查木錦慈的案子,已經被對方警覺了。


    他們出手了,這是在給他警告!


    這其中到底有多複雜可想而知了,眼前浮現出木清竹含淚哭泣的臉,她究竟生活在怎樣的壓力下,這件事情一天不解決,他們就不會有一天安寧的日子過,現在敵方在暗,他們在明,前路任重道遠。


    他的心沉了下來。


    想對他示威?阮瀚宇從來就不怕這個邪,他就不信擺不平這個事!


    木清竹的車子風一般地馳進了阮氏公館裏,坐上電動車就朝翠香園裏走去。


    阮瀚宇回來了沒有?


    離開這麽幾個鍾頭,她忽然發現自己是那麽的想他,想見到他,這幾天他們日日纏在一起,一旦分開,哪怕是一會兒,她都會心慌,更何況還是看到他急急地從她麵前離去的。


    客廳裏燈火輝煌。


    季旋正與喬安柔坐在沙發上說笑著,並沒有看到阮瀚宇的人影。


    心中沉了下,走進客廳,正對上季旋朝她看過來的眼光,她有禮貌的叫了聲“阿姨”。


    季旋穿著蘭色暗花的旗袍,外麵罩著狐皮大衣,雖然外麵已經很冷了,但走進翠香園裏,卻是溫暖如春。


    整個阮氏公館都是中央暖氣,不會太熱太燥的那種,讓人感到溫溫的,非常舒適。


    “嗯。”季旋已經聽說她在阮氏集團裏工作很賣力,而且新聞發布會時她的功勞確實很大,現在麵對著她,臉色也是和緩了好多。


    “回來了,過來一起準備吃飯吧。”她不鹹不淡的開口。


    因為擔憂走得急,木清竹的臉紅撲撲的,雖然麵有憂慮,但經過這麽多天阮瀚宇對她的寵愛與滋潤,氣色非常誘人,玲瓏有致的身材更是充滿朝氣,看得季旋都暗暗點頭讚歎。


    這個女人不僅長得美,渾身上下的氣質與透露出來的靈氣都能讓人精神為之一振,這是喬安柔無法比擬的,怪不得自家兒子對她念念不忘。


    如果阮瀚宇願意娶她做小的,而她又擁有阮氏公館的繼承權,那絲毫也不會影響阮瀚宇娶喬安柔為妻,這樣她也不用左右為難,對她阮家來說,隻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前提是要她願意,想到這兒,臉色更是柔和起來。


    “淳姨,給木副總倒一杯水來。”她朝著正站在一邊的淳姨開口說道。


    “好的,夫人。”淳姨笑咪咪的走了。


    她沒有當著傭人的麵稱呼木清竹為“少奶奶”,就有這個意思在內,在她的心裏木清竹隻配給阮瀚宇做小的,喬安柔的身份地位才配得上阮家的少奶奶。


    “清竹,好久都沒看到你了,聽說你去美國了嗎?”喬安柔早就揣透了季旋的心思,完全換了一副麵孔,對木清竹親昵有加,她不能讓季旋認為她心胸狹小,容不下別人,要收拾她以後有的是機會,更何況男人在外麵有個女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當下熱情的站起來朝她打著招呼,“來,清竹,一起坐吧。”


    木清竹看到喬安柔塗得紅豔豔的唇,從心底感到反感與惡心,而且她對自己異常的親熱,更是讓她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咯瘩,縱使心中有百般不願意,也不能當著季旋的麵表露出來,那樣會顯得她沒有教養。


    更何況她現在與阮瀚宇的關係已經日益明朗化了,更不能讓季旋看扁了她。


    “青山汽車城在豪車生產方麵技術上出了點事情,因此去了趟美國。”木清竹淡淡一笑,在沙發的一角坐了下來,滿臉擔憂地問道:“阿姨,瀚宇還沒有回來嗎?”。


    她眉宇間都是焦慮,坐下後也是心神不寧,看得出來,她很關心瀚宇。


    季旋很滿意她對自家兒子的關心,臉上難得的一笑道:“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嗎?怎麽會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呢,我們還正想問你呢,你瞧我們坐在這兒,就是在等你們吃飯。”


    她一口氣跟她說了這麽多話,這在平時也是很難得的。


    可是木清竹的心卻在一點點往下沉,根本也沒在意她的表情。


    喬安柔的臉暗了暗,很快就笑容滿麵。


    “我打他電話。”她欣然說道,拿起手機撥了起來。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了從手機揚聲器裏傳出的聲音,全都默然。


    季旋這時也緊張起來。


    “沒事的,我記起來了,今天瀚宇走的時候說了有點事會晚點回來的,我們先吃飯吧,他應該不會在家吃飯了。”木清竹看到季旋緊張的臉,意識到了什麽,隻思索了會兒,忙裝作記起了什麽似的,恍然說道。


    她這話一出口,一屋子的人都鬆了口氣,特別是季旋放下心來,阮瀚宇一年到頭難得在阮氏公館裏吃上幾頓飯,不回來吃飯也是常態,既然有事,那顧慮就完全沒必要了。


    季旋就站起來招呼大家先吃飯了。


    夜色已經很深了,木清竹坐在臥房裏心神不寧。


    不時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自從記憶中起,她從沒有因為思念而主動給他打過電話,可現在她不僅思念她,而且擔心他,根本睡不著覺。


    在臥房裏走來走去,不時聆聽著外麵走廊裏的聲音,很晚了,靜悄悄的,毫無聲息。


    夜越來越靜得可怕。


    木清竹心裏的恐慌慢慢加大,隻有她知道阮瀚宇是因為有事急匆匆的走了。


    至於有什麽事,她不知道。


    刑偵公安室裏,阮瀚宇正襟危坐,湯簡與幾個身強力壯的精壯黑衣漢子站立一側。


    副局長劉傳毅陪著坐在一邊。


    阮瀚宇修長的手指翻看著手中的擋案,不時打開監控錄相反複察看著木錦慈車禍的畫麵,劍眉深鎖。


    “阮大少,這起案子我們已經在調查了,但事到今天仍是一籌莫展。”劉傳毅見到阮瀚宇親自過問這件案子,頗為無奈地說道。


    “是嗎?”阮瀚宇嘴角浮起絲冷笑,邊注視著監控錄相,忽然抬頭問道:“劉局長,你們公安還真是盡職盡責,難道這個案子到現在為止你們就沒有發現一點疑點嗎?”


    劉傳毅沉吟著,點頭說道:“這個案子嗎?疑點不是沒有,隻是肇事者逃逸後,此案實在無從追查起。”


    “哼。”阮瀚宇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冷冷說道:“何謂無從查起?你能確定撞死木錦慈的人隻是肇事者,而不是凶手?要知道,木錦慈不是一個平民百姓,他的死竟然在社會上沒有一點反響,做為公安刑偵人員,你們竟然沒有覺得有一點反常嗎?”


    劉傳毅臉色微紅,有絲尷尬,雙眸一轉,鄭重說道:“阮大少,我們隻是刑偵分局,連案情都不能透露,更不會隨意泄露給任何人知道,至於新聞媒體知不知道,那不是我們範圍的事。”


    “當然。”阮瀚宇對他的理解表示挖苦,嘲諷地說道:“當然這個不是你們的事,但你們偵探案子時有沒有把這個原因納進去,這麽明顯的反常現象,難道作為公安人員隻一句不關你們的事就可以推缷責任嗎?”


    案子已經這麽久了,莫說查到什麽可疑的線索,基本就是放著沒理了。更令阮瀚宇氣憤的是,他們竟然還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忽略掉,竟說不關他們的事,這也未免太小兒科了。


    劉傳毅臉上青紅交加,嘿嘿笑著。


    阮瀚宇注視著她,身子往後靠去,雙手往前坤了下,夜已經很深了。


    “劉局長,據我所知,木錦慈生前可是你的好友,對於好友的死,你是不是更應該盡力點?”他冷笑,反問。


    劉傳毅臉上更加不自在,對於阮瀚宇,他們都不敢得罪,可是對於木錦慈的死因,他們也是愛莫能助,近來查到他的死因有可能與阮氏集團的有關,可又找不到車輛,更不敢貿然得罪阮瀚宇這尊神。


    畢竟見多識廣,圓滑精明,很快,他就試探性地問道:


    “阮大少,對於木部長的死,我也很遺憾,那依您來看,我們應該做點什麽?”


    他知道這位阮大少不是省油的燈,這麽說話看似是在奚落他,那用意可深著呢,於是小心謹慎地問出話來。


    阮瀚宇眉眼一挑,慢慢靠近案桌,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問道:“劉局長,此案子不知道有沒有什麽人在背後暗示過什麽沒有?”


    劉傳毅聞言愣了下,麵有晦暗之色,幾欲開口,又似有難言之隱,望了眼阮瀚宇隻是沉吟著,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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