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奶奶隻是請喬市長過去,請您回去坐好。”朱雅梅的聲音驚醒了阮瀚宇,他抬頭一望,原來喬安柔意欲跟著他的爸爸一起進去,卻被朱雅梅很禮貌地攔了下來。


    喬安柔臉色一沉,無奈之下,隻得又回來挨著阮瀚宇坐下。


    “瀚宇,奶奶叫我爸去會是有什麽事嗎?”她甜甜一笑,小聲問道。


    阮瀚宇眼睛瞥著木清竹隻是搖了搖頭,心思沉沉地答道:“不知道。”


    他現在很想知道奶奶對木清竹說了什麽,他甚至不希望奶奶改變對木清竹的喜歡,希望她能繼續得到奶奶的愛,可當他意識到這點時,他心裏連自己都被這種感覺嚇得吃了一驚,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喬安柔的話。


    很快,隻有二十來分鍾,喬立遠就從臥房裏走了出來,臉上很平靜,淡靜,金絲邊眼鏡裏的光閃鑠著,捉摸不透。


    “爸,奶奶對你說了什麽?”喬安柔忙靠過去輕聲問道,喬立遠表情諱莫如深,隻是頗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並沒有出聲。


    喬安柔有絲忐忑起來,如果是有好消息,爸爸應該會示意她的,可他沒有,甚至是一點表象都看不到,可從爸爸的眼裏又沒有看到那種徹底的失望,他表情平靜如常,甚至什麽都看不出來,心中的不安稍微放下了點。


    不一會兒,朱雅梅推著阮家奶奶走了出來。


    阮奶奶坐在輪椅上,身上是老式的朱紅色壽衣,白發飄飄,精神卻很矍鑠,她滿臉紅光,笑嗬嗬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倦意。


    “奶奶好。”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好,好。”阮奶奶笑得合不攏嘴,朝著大家揮了揮手,大家又坐了下來。


    “喬市長委屈您了,感謝您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給我這個老太婆慶生,我老太婆感謝不盡啊!”阮奶奶客氣地先給喬立遠這個唯一的外姓人道謝,聲音裏滿是感謝之意,喬立遠忙站了起來,笑笑朝她示好,沉穩地說道:“阮奶奶,您老人家九十高壽,晚輩過來看望實屬應該。”


    這時大家心裏都開始嘀咕起來,這老奶奶到底玩的什麽花招?她不是一向反對他的女兒嫁給阮瀚宇的嗎?如今上演這麽一出,難道這是同意了?那剛剛把木清竹請過去真是讓她與阮瀚宇脫離關係的?如果真是這樣,木清竹就永無翻身之日了,有人想到這兒,深感惋惜,朝她投去了同情的眼光,可更多的卻是不屑。


    季旋就非常高興,看來她兒子的事終於有著落了,又要準備好喜事了!


    “今天是我老太婆的壽辰,我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也不能陪你們年輕人玩了,我現在要宣布幾件大事,然後家人都陪著我去祭祖,祭完祖後我就要回去休息了。”阮奶奶說到這兒停頓了下,今天因為耗神太多,已經有些疲於應付了。


    喘了口氣,朝著朱雅梅揮了下手,朱雅梅立即從輪椅旁邊拿出了一本紅本本來。


    客廳裏的人全都坐直了身子,伸長了脖子,壓抑著呼吸,全都緊張起來,不知道奶奶要宣布什麽決定。靜悄悄的客廳裏,連著阮瀚宇的心都跳了起來,他眼裏望著仍然站在角落裏默默無言的木清竹,心裏有些焦慮與不安。


    如果奶奶真的宣布她從此後退去阮家的祖宗牌位,將她永遠從家譜裏除名,那他會怎樣?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這輩子永遠失去她了,再也不可能擁有她了,腦海裏浮現出前天夜裏與她的纏綿與銷魂,他,竟然暗暗緊張起來。


    朱雅梅緩緩地打開了手裏的紅本本,清晰地大聲念了起來:


    “我,墨香靈,代表阮氏祖先宣布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將阮氏公館裏屬於阮瀚宇的那部份繼承權全部轉贈給木清竹。”


    這決定一宣布,客廳裏頓時像炸了窩,眾人七嘴八舌,小聲議論起來。


    “這是什麽意思啊!”


    “對呀,這阮氏公館可是阮家祖上的財產,自己親孫子都不給卻給了一個外人,這到底是什麽回事呢。”


    “對呀,這阮氏公館的繼承權隻能是孫子才有,連我女兒阮清香都沒有,怎麽能給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呢?”


    “這個女人可真有手段。”


    “我們不能同意啊……”


    ……


    阮瀚宇從緊張不安中回過神來,待聽清了奶奶的意思後,不由鬆了口氣,放鬆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就這麽個細微的笑意可沒有逃過喬安柔的眼睛,喬安柔頓時氣得氣竅生煙。


    “第二個決定,就是:從今天起木清竹搬回阮氏公館裏的翠香園,住回原來的房子。”


    這個決定一出,眾人又是驚得呆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木清竹不是與阮瀚宇離婚了嗎?怎麽還能住回阮氏公館呢?


    “媽,這個我有意見。”季旋最先受不了了,率先大聲提出了異議,現在她看到木清竹都冒火,還要讓她搬回翠香園,日日麵對,這是成心跟她作對吧。婆婆一向都這樣,明知道自己不喜歡她,還要做這樣的決定,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須知翠香園裏可是她的家,別人沒所謂,她可是很有所謂。


    她不喜歡,也不能讓那個女人住進來。


    “媽,木清竹已經與阮瀚宇在法律上沒有婚姻關係了,現在畢竟是法製社會,她怎麽可能還搬回阮氏公館呢?”季旋再次肯定地反抗道,婆婆一直以來就喜歡跟她做對,她不能再沉默了。


    對這個決定影響不到別人,他們也都隻是站在一邊看著。


    阮奶奶眼裏精光閃了下,清了清嗓音,望了眼氣得臉發紅的季旋,緩緩說道:“這阮氏公館是我的家業,決定權在我,如果有人不服,可以搬離這裏。”說到這兒,又吞了下口水,鄭重說道:“我還要再次聲明:阮氏的祖宗牌位上麵木清竹還是我的孫媳婦,阮氏的家譜裏也還是她的名字,這些可不是隨便就能抹去的,我現在隻是按照阮氏的祖宗家法行事,至於木清竹與阮瀚宇法律上的夫妻關係,那可是他們自己的事,而且我已事先給瀚宇說清了,他可以家外有家,但在阮氏公館裏那是絕對不行的,況且阮氏公館是我的產業,我樂意給誰就給誰,無須你們來說三道四。”


    阮奶奶把話說絕在此,季旋的臉黑了,喬安柔的臉黑了,阮家俊的臉很可怕,隻有喬立遠很平靜,他是靜靜地站著,打量著阮瀚宇。


    對於奶奶的這些決定,阮瀚宇與別人的表情都不相同,先是緊張,再到第一條決定時的欣喜,再到現在的沉默,他似乎並沒有過多的反對成份在內,這,才是讓喬立遠最害怕的。


    說實話,一個老人的決定其實算不上什麽,不就是一些財產嗎?可是阮瀚宇的表現才是關健,喬安柔畢竟是要跟他生活一輩子的,喬立遠要的是阮瀚宇的態度。


    “下麵,宣布第三個決定:關於喬市長的女兒喬安柔與阮瀚宇的婚事問題,奶奶已同意先讓喬安柔住進阮氏公館三個月,三個月以後再做決定,這事奶奶已經與喬市長商量好了。”


    這第三條決定一出來,所有的人又驚呆了。


    季旋與喬安柔的臉色開始有了明顯的好轉,想來奶奶還是平衡了所有人的感受的,並沒有把事情做絕。


    這時大家心裏個個都嘀咕開了,搞了半天,奶奶這場生日宴會完全是為了阮瀚宇的婚事的,看來奶奶這是打算要給阮瀚宇明目張膽地娶妾了,至於到底誰是妻誰是妾,那就要看這二個女人的本事了。


    阮家奶奶宣布這個決定後,根據阮家祖製要拜祖先了,外人都要退去,因為喬安柔還沒有與阮瀚宇舉行正式的婚禮,而且更是祖宗牌位上無名,所以喬立遠知趣地帶著喬安柔走了出去,因為還有要事,喬立遠就先行走了,喬安柔倒是名以名正言順的留下來了。


    “安柔,爸爸已為你爭取到了一個公平的機會,如果你真愛瀚宇,想嫁進阮氏公館,那你這三個月內好好表現,爸爸相信你的能力,有什麽事情電話聯係,從今天起你不用回家了,就住進這阮氏公館裏吧,加油吧,女兒,等下,你媽媽會派人把你的行頭衣服都拿過來的。”喬立遠語重心長地朝著喬安柔吩咐道,其實真走這一步,他也是沒有辦法的,可喬安柔每天都在家裏茶飯不思,哭天哭地,他隻有這麽一個女兒,自然舍不得,實在也是下下策。


    他今天過來雖然沒有定下來,但阮家奶奶總算開了竅,給了女兒一個公平竟爭的機會,至少她的女兒還有這麽一個機會,如果不讓她來,她不會死心,不管結局是好是壞,都要讓她一試,反正隻有三個月時間,這三個月,他還是等得起的,如果到時真的不好,他也決不會再容許她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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