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生日那天,清竹會來看我嗎?”老太太眼見到阮瀚宇低頭朝著外麵走去,再次問出聲來。


    “對的,奶奶,她答應了,一定會來的。”阮瀚宇停下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肯定的答道。


    “嗯。”阮奶奶‘嗯’了聲,點點頭,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他漫步在阮氏公館裏,兒時所有的美好記憶都浮現出來,奶奶牽著他的手,笑意盈盈,爺爺站在旁邊笑咪咪地望著他。


    陣陣秋風吹過,他心裏忽然難過得想哭,第一次感到奶奶把他遺棄了,阮氏公館也已經把他拋棄了!


    為什麽會這樣?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嗎?她究竟用了什麽手段,讓奶奶對她如此信任,信任到寧願放棄自己的親孫子。


    他手中的拳頭收緊了,不知是怎麽走出阮氏公館的。


    彪悍的加裝版悍馬車在大街上非常顯眼,阮瀚宇茫然開著車子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轉著,如果說他的人生走到今天都是成功的,那他現在這一刻卻是無限迷茫的,有種雲裏霧裏的感覺,心頭似乎有許多事都放不心來。


    毫無疑問,他在感情上是失敗的。


    奶奶其實已經讓步了,就算他與木清竹離婚了,該給他的其它財產都不會少,除了阮氏公館。


    可阮瀚宇卻偏偏覺得不稱心,如心中長了根刺般,心痛得難受!


    他真不是在乎阮氏公館那點財產,奶奶還是愛他的,但凡關係到阮氏集團命脈的財產一點都沒有少他的,隻有那個不疼不庠的阮氏公館繼承權,若論它的財產,這麽多人分下來,能到他手中的也隻不過是市中心的幾棟別墅而已,他旗下的公司產生的效益不到一年就會收回來的。


    可是,那裏是他的家,從小長大的家,那種感情不是能用錢衡量的,他現在更像是一個孩子不管他多麽出色卻得不到老師肯定那樣,心裏酸溜溜的。


    林蔭道上,一抹俏麗的身影正在獨自走著,那背影是那麽美麗卻又是那麽落寞,他的心抖了下。


    是她,這個該死的女人!


    這個讓他痛苦,不安的女人,攪亂了他一汪清水,把他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現在還讓他裏外不是人的女人。


    他咬緊了牙齒。


    如果不認識她,或許他現在該有多瀟灑自在,但他偏偏認識了她。


    阮瀚宇眼裏的光染上一層慍色,看到她慢慢走著,微昂著頭,似乎還能看到她臉上得意的笑容。


    他踩著油門的腳放鬆了。


    她這是去哪兒?情不自禁地在心裏問出了聲。


    c大校園的牌子那麽顯眼的屹立在麵前,這才想起,她今天早上出門時說過的,她要回校園看看。


    見鬼,他怎麽會毫無意識的莫名其妙的把車子開到這裏來了!心中暗暗心驚!


    手中熟練地握著方向盤,眼睛卻緊緊盯著木清竹聘聘婷婷在前麵走著的身影。


    要不要跟她進去?在c大的那幾年,就是他認識木清竹由夢開始到夢徹底幻滅的那幾年,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再來過這裏,因為不想回憶那種夢碎的感覺。


    很快,他就鳳眸輕眯,烏密長睫遮住他眼裏蓄發的精光,他的眼神越來越冷。


    一個高高的男人正靜靜地跟在木清竹的身後,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阮瀚宇的心跳了下。


    是阮家俊!


    難道她來這裏是為了與阮家俊約會的,畢竟阮家俊是她的初戀情人,她現在心裏還是放不下他吧,她知道他從不會來校園的,一定是怕自己破壞了他們的約會,因此選擇了這個他不會來的校園幽會。


    c大是全市最好的貴族學校,校園裏到處都是綠陰叢叢,環境幽美,正是大學時男男女女約會的上好地方。


    他們竟會選擇這裏?


    阮瀚宇莫名的怒火又從心底竄起,想瞞著他來約會,不就是想躲開他嗎?


    他偏不讓他們如意。


    再不猶豫,他把車子緩緩開了進去,慢慢跟著他們。


    木清竹慢慢在c大的校園裏散著步,微風搖曳,清香陣陣,令她心曠神怡。


    多少年了,她沒有走進過校園,今天走來,其實不知道在緬懷什麽。


    不想來的,可她還是來了。


    闊別了四年的校園還如從前那樣寧靜幽遠。


    一切美好與可怕的回憶漸漸湧上腦海,她為什麽要來這裏?是想弄清楚什麽嗎?


    “清竹,想什麽呢!”魔音般的男聲從身後傳來,帶著怪異與陰兀。


    木清竹渾身抖了下,驚訝地轉過身來。


    阮家俊身著休閑服,戴著鴨舌帽正站在她背後,眼裏的光柔和癡迷,泛著亮光。


    木清竹後退二步,驚懼地問道:“家俊,你怎麽來了?”


    長長的鴨舌帽遮擋了他大半個額頭,高高的身影擋住了那抹豔陽,木清竹就站在他的身影下。


    她感到寒意森然!


    “清竹,還記得這片竹林嗎?”阮家俊趨身向前,邊走邊問,鷹勾的鼻子恍若要把木清竹的心給挖出來,讓她把記憶全部抖出來。


    竹林?木清竹這才環視四周,原來她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這片竹林裏。


    記憶中青翠的竹林,已經長得更繁茂了,隻是因為秋天的到來,竹林己經褪去青色泛黃了,因此她才沒有認出來。


    可怕的記憶伴著他陰森的話語,絲絲纏繞在腦海中,恰如那毒蛇鑽進心底,咬著她的血管,渾身咻咻的痛。


    臉色也開始泛白,眼裏的光越來越冷。


    “那個晚上真的是你?”她的話音低不可聞,憤怒卻排山倒海襲來,臉上都是慍怒。


    “清清,你不是也很快樂嗎?”阮家俊心裏發慌,嘴角卻殘留著幾不可察的愉悅之情。這片竹林是他最美好的回憶,每每午夜夢回,他都會喊著“清清”的名字,想起她又溫又軟的身子帶給他的觸感,那是他第一次觸摸到異性的身子,雖然什麽也沒有做,可那種美好的感覺已經深嵌進腦海裏了,再不能自拔。


    “你混蛋,卑鄙,可惡。”他的話不亞於毒藥,嗆得木清竹的心抽痛,她憤怒,真的是他,這個蓄生,那個帶給她惡夢般的可恥男人,褻瀆她的尊嚴,卻還在這裏說著如此惡心的話。


    她會快樂?哪個地方能看出她的快樂來?


    那時的她連與異性牽手的經曆都沒有過,卻在這裏被他劫持了,雖然並沒能做成什麽事,可對於木清竹來說,那是惡夢,把她對異性的美好感覺消失殆盡,甚至感到了男人的可怕。她的人生也因此開始蒙上了不幸的陰影。


    “清清,我是愛你的,你不知道嗎?”阮家俊的臉上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暈,癡迷的目光中閃著一抹陰冷,他步步逼近,木清竹感到一股森然之氣在空氣中彌漫,拔腿就想跑,可她站穩了,眸色清冷,她不再是當年懦弱的小女孩了。


    “阮家俊,你若再敢逼近,我今日就讓你身敗名裂,我隻是一名緋聞纏身的女人,你若再敢對我無禮,我會把你那晚在這裏輕薄我的事披露給媒體。”


    木清竹聲色俱厲,握緊了手中的包。


    “哈哈”,阮家俊停止了腳步,大笑出聲,“清竹,你還是那麽幼稚,請問我輕薄了你什麽?誰能做證?年輕男女你情我願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麽?我們可是什麽都沒有幹啊!”


    “你無恥,可惡!憑什麽侵犯我的人權,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木清疾言厲色,喝斥出聲,“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願意了?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阮家俊,以後請離我遠點,我們保持距離,不要讓我到市政府去告訴所有人,你三番幾次騷擾我。”


    木清竹知道一般的新聞媒體已經嚇不住他,但他權欲熏心,卻是在乎仕途的,這從那二次阮瀚宇警告他時就可以看出來。


    她轉身就要走,畢竟現在大白天的,還有不少學生在校園內走動,她也不擔心他能把她怎樣。


    再也不想見到這個男人,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討厭一個男人過,幾乎到了惡心的地步。


    他身上特製的古龍香水味更是讓她難受。


    以後,她再也不要單獨見到他,這個卑鄙,心思莫測的可惡男人。


    “清清,不要走。”阮家俊見到木清竹銷魂的背影就要遠去,心中著急,昨天新聞發布會看到她光彩照人的站在舞台上,猶如女王般光茫四射,成為耀眼的新星,他幾乎就要瘋了。


    坐在台下的他望著她,再也無法自拔,整個晚上做夢都在想著她,夢見他抱著她美好的身子欲生欲死,盡情把自己綻放在她身體裏。


    早上醒來後就神昏顛倒,魂不守舍,再也不能安心工作了。


    該死的阮瀚宇,如果不是他,他已經娶她了,現在一定守著她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就是他毀了他的愛情,毀了他的生活,他不甘心。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前程要靠娶軍界的張宛心才能越走越遠,如果他能娶木清竹,他也會仕途一帆風順的。


    因此,他要爭取。


    今天大早他就站在了君悅公寓樓下隻為等她出來,知道該死的阮瀚宇不會輕易放過她,故意設計讓奶奶把他叫走了!


    他怎麽能錯過這大好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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