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再不回來,喬安柔那女人就會取代您了。”淳姨忽然有些緊張地說道:“那個女人,心機很深,把夫人哄得團團轉,現在連少爺都對她刮目相看,言聽計從了,我聽說,夫人正在準備他們的婚事,她們想讓阮瀚宇把您休了,再把她娶進門,現在就怕老太太反對,如果老太太反對,這個事就不會那麽好辦,但那個女人鐵了心都要嫁進阮家,竟然在夫人麵前說,她愛瀚宇,就算瀚宇有了妻子,他不離婚,她也願意嫁進來做小的,當妾都行。她這話啊,讓夫人感動得不得了,滿口答應她,不管奶奶是不是反對,她都會讓她住進阮氏公館,如願嫁給少爺的,少爺畢竟是她的兒子,少奶奶,別傻了,趕緊回來吧,趁著奶奶還健在,要知道奶奶的心裏那是絕對向著你的,這阮家的少奶奶好多女人都想著做呢,更何況少爺還是那麽個俊俏人物,這換了誰,誰不樂意做這阮少奶奶的位置,您想這喬安柔貴為付市長的千金,就算是嫁給少爺做妾,她都樂得什麽似的,您可要好生惜呀,趁著奶奶還能明事理,有點權,再怎麽說也要爭取下,更何況您是奶奶看中的人,阮家祖宗牌位認可的人,可千萬不要把這好事給弄黃了。”


    淳姨嘮嘮叨叨,木清竹心裏苦澀得不行,可她什麽都不能說,她唯唯諾諾,胡亂應著,走了出來。


    淳姨從小在阮家長大,她親眼看到像阮家這樣的豪門大戶,男主人納妾完全有可能,阮瀚宇的爺爺就曾經納過二房妾侍,這阮沐民那一支就是妾侍張氏所生。


    但是阮沐天與夫人感情好,季旋在這方麵跟得緊,阮沐天才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且阮沐天屬於比較專情的那種男人,不願意看到季旋難過,也就沒有動那心思。


    可阮沐民就娶了一房小妾,而且公然住進了家裏,且都上了祖宗牌位,其實在a城這樣的豪門裏,男人公然娶房小妾回來,比比皆是。


    雖然現在提倡一夫一妻製,但對於豪門來說,那其實在暗中都有不少的,大家心知肚明,見怪不怪,而且還是男情女願,女的明知道男從結婚有家室也願意嫁進來。


    隻因為豪門太有誘惑性了,嫁進來的女人,隻要能生得兒子,便是此生衣食無憂,風光無限,豪門對妾侍都格外大方。


    比如現今的娛樂圈就有不少明星嫁進了豪門為妾,還不是一樣開開心心引以為豪,更有甚者,有錢有勢的男人身邊的幾個老婆,服伺著同一個男人還相處得其樂融融。


    像喬安柔這樣的女人,身為付市長的千金,說她願意嫁進阮家為妾多少都顯得荒唐。


    且不說她身高氣傲,眼裏容不下別人,光是喬付市長的名頭就容不得他的女兒去給豪門做小,那還不丟了麵子。


    因此喬安柔說是願意給阮瀚宇做小,那不過是哄季旋開心罷了。


    木清竹在病房裏整整坐了一天,不聲也不吭,連病房都沒有走出去一步。


    晚上時阮瀚宇再沒有過來。


    她早早冼簌睡了,做了一晚上的夢,各種各樣的夢,再醒來時已經天光了。


    收拾好東西,給護士說了下,提前出院了。


    什麽地方都沒有去,直接打車來到了君悅公寓。


    既然阮瀚宇會懷疑她出賣公司,那她就什麽地方都不去,乖乖呆在公寓裏,讓他放心。


    這幾天她已經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汽車模型,要趕緊把它匯出來。


    回到公寓,打開了電腦,認真工作起來,很快就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下午時分,去外麵精挑細選買了些菜,開始動手做飯。


    好久不曾做飯了,今天她要親自下廚炒幾個好吃的菜。


    諾大的廚房裏幹幹淨淨,想來阮瀚宇從不做飯的,那也對了,他一個男人怎麽會做飯呢,更何況,他想要吃什麽東西沒有!


    木清竹冼菜,淘米,認真細致。


    她特意關掉了手機,隻想專心做頓飯吃。


    傍晚時分,阮瀚宇著急忙火,匆匆趕了回來。


    才剛進門,他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瞬間愣住了。


    廚房與客廳相連,阮瀚宇再走幾步,看到了正在廚房裏忙碌的女人,她戴著圍裙,一頭秀發隨意披在肩頭,嫩白的小手正在靈活熟練的切著菜,不時瞄著鍋裏正在燉著的湯。


    他有陣失神,昨晚為了趕製出新聞發布會邀請的全球知名財團,他加班到了深夜,有些知名財團必須要他親自打電話才能以示尊重,可謂是忙得焦頭爛額,根本來不及趕到醫院,忙累了,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今天下午忙完了公事,想起了醫院裏的木清竹,忙忙趕過去,醫院裏的護士卻說她出院了。


    當時他就心慌了,昨天在爸爸病房裏對她態度粗暴,她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因情緒激動出事呢,畢竟昨晚他並沒有趕來。


    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她,竟然關機了。


    情急之下,到處尋找,甚至連唐宛宛那裏都打去了電話,被唐宛宛好一頓訓斥,隻是唐宛宛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最後他是無奈之下,也是抱著一線希望來到公寓的,他並不認為她還會回到公寓來,以他們這麽多天的對抗經驗看,她應該是跑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又或者是去找她的景成瑞尋求安慰了吧。


    他怏怏不樂的走了回來,卻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事,木清竹竟然已經回到了公寓,而且還正在廚房裏精心做著飯。


    心裏漸漸地生起絲失而複得的喜悅。


    他靠在門邊,望著她熟練的切菜,炒菜,心情卻是莫名的複雜。


    木清竹再怎麽說也算是名門閨秀吧,可她身上卻沒有一點千金大小姐該有的嬌氣與矜貴,她從沒有任何架子,性情隱忍平穩,除了對他外,她對每個人都是謙遜平和,從不欺人自負。


    他想,或許當初奶奶就是看中她這點才把她指給他為妻的吧!


    鍋裏冒著熱氣,一道清蒸魚做好了,木清竹忙關火揭開鍋蓋,伸手就去端。


    “小心。”阮瀚宇在一旁見她都不拿東西墊手就伸手去端鍋中的魚,那魚冒著絲絲熱氣,不燙手才怪,慌忙驚叫出聲來。


    果然,木清竹的手觸到碗邊後被燙得快速縮回來。


    “看,這下燙著了吧。”阮瀚宇忙走上前拿起她的手,看到她嬌嫩的食指尖上燙起了一個小泡,忍不住責備道。


    木清竹驚訝地抬起頭,這才看到阮瀚宇竟然回來了。


    “沒事。”她朝他明媚的一笑,走到衛生間拿過一支牙膏來擠出一點放在上麵,清清涼涼的感覺很快就把那絲疼痛掩蓋了。


    “為什麽要提前出院?沒有征得我的同意就出院了,膽子不小嘛。”阮瀚宇故意滿臉慍色,想到自己著急忙火地到處尋找她,擔心她又像上次那樣偷偷躲在一個地方哭或者身體出現什麽不適,忍不住責問出聲。


    “我已經好了,不需要住院了,而且我還要工作呢,這不已經落下好幾天了嗎。”木清竹淡然若水的答道,又抬起了頭,甜甜一笑“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吧,我做了你喜歡吃的菜。”


    阮瀚宇有絲愣神,她笑得明眸皓齒的,一臉的迷人微笑,根本不像心裏有事的模樣,看來昨天上午在爸爸病房裏對她發火的事,她並沒有記在心上。


    這個女人,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了,明明沒什麽事時,她卻會淚流滿麵,傷心哭泣,而昨天在爸爸病房裏對她如此態度,她也沒有什麽計較,真是個怪人!


    或許是出於內疚吧!畢竟害爸爸成那個樣子,她可是罪魁禍首。


    他釋然了!


    木清竹很快就擺好了飯菜,不多,四菜一湯,阮瀚宇近前一看,嗬,還真不錯,都是他喜歡吃的菜,連著磨菇湯都是他最愛喝的。


    “來吧,我們喝點紅酒。”阮瀚宇正好肚子餓了,興致高發,開了一瓶上好紅酒。


    “好。”木清竹坐下來微微一笑,大方應允。


    “來,吃點菜。這個是你最喜歡吃的清蒸多寶魚。”木清竹夾起筷子先給他夾了塊肚皮魚肉放進他的碗裏。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魚?”阮瀚宇眼神灼灼,盯著她問道。


    木清竹微微愣了下,笑笑:“以前聽家裏的工人說的。”


    “這樣啊!”阮瀚宇眼裏的光暗淡了下,舉起酒杯,“來,清竹,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我們單獨在一起吃的第一餐飯,我敬你。”


    “好。”木清竹微舉杯,心裏有苦澀的液體湧出來,他們結婚四年,這卻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單獨在一起吃飯。


    嗬,他們之間原來冷淡陌生如此。


    這天下的夫妻也隻有他們這對奇葩了!


    “清竹,對不起,昨天在爸爸病房裏可能傷害了你,我也是情緒激動,控製不了自己,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事了,我說過的,忘記過去的一切,來,幹杯。”阮瀚宇眼圈有些泛紅,頗為自責,仰頭一飲而盡。


    “沒關係的,從此後就讓一切都過去吧。“她搖搖頭,也仰頭一飲而盡。


    “來,吃菜。”阮瀚宇夾了一塊雞肉遞到木清竹嘴邊,木清竹大方張開嘴,他微微一笑,輕放進了她的口中。


    二人同時笑了起來,屋中其樂融融,氣氛溫馨。


    阮瀚宇第一次感到這套公寓裏有家的味道。


    “我有話說。”二人幾乎同時開口,而後又同時怔了下,幾乎又同時笑出聲來。“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木清竹向來不喜歡先入為主,便謙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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