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涼嗖嗖地吹著!


    阮瀚宇把車子開到了城中河湧的陰暗處,摁下防彈玻璃,點燃了根雪茄。


    夜風從車窗外麵吹進來,掠過他濃密的黑發,將煙暈一縷縷從右邊的車窗散發開去,他看著那煙暈消失的地方,眸色濃墨暈染,幽黑如井。


    吸進肺裏的煙,憋口氣,吐出來,又被夜風吹散,昏暗的燈光落在他英俊的臉上,如夢似幻。


    微昂著頭,眼前浮現出一個身著白紗裙,清純美麗的女孩,臉上禁不住浮起一絲微笑來。


    那年在c大,大二時,一個黃昏,落日斜沉,映照得美麗多姿的校園一片恬靜溫馨。


    百無聊賴的他緩緩踱步到了圖書館裏,好借此消磨時光。


    剛踏進圖書館迎麵就撞上了一個女孩,她身著白色紗裙,秀發披肩,姣好的麵容上麵掛著清純的微笑,手中捧著一本書。


    她的笑容燦爛如花,恍如夢中走來的仙女。


    阮瀚宇當時隻覺得眼前一亮,烏漆的眸子發光,似乎看到了那個自己一直在夢中追尋的女孩。


    他們迎頭遇上,女孩看到他時紅了臉,羞澀的一笑。


    對上她黑黝黝的烏漆眼珠子,阮瀚宇心中一蕩,臉霎時紅到了耳根。


    女孩從他身邊飄過時,留下一串清脆的笑聲。


    自那以後,他的心裏便有了這麽一個女孩,美麗單純,如仙女般純淨。


    他開始想法接近她,打探她的消息,知道她就是剛進大一的a城財政部付部長木錦慈的千金木清竹!


    生命仿佛注入了新的能量,他精神蓬發,神彩奕奕,希望之花也開始綻放。


    可是令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有著如此清純美麗的女人竟是一個水性揚花,放蕩的女人,若不是他親自看到……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越是美麗的女人越善於偽裝,越是心機深重,內心醜惡。


    這是他從木清竹身上得出的結論。


    像所有美好的夢熄滅一樣,阮瀚宇心中燃起的那團火被澆滅了,激情也泯滅了,那個美好的形象再也不複存在。


    他用了很大的決心忘記她,不過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一個粗俗不堪,低俗的女人,驕傲如他怎麽可能會在意她?


    命運之輪卻再次攪亂了他的人生,如平靜的湖麵激起了萬重浪!


    剛剛大學畢業,奶奶就給他指婚了,而結婚對像竟然是她。


    那個外表美麗,內心粗俗不堪的女人。


    他氣憤,厭惡,反抗,卻沒有用!


    為此,他曾自暴自棄過一段時間,可他最終接受了!


    其實到現在他才明白,內心深處,一直對她還是殘留有一絲幻想的。


    他對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甚至早就烙在心底深處了!


    否則,憑他阮瀚宇的個性,就算是奶奶逼婚又怎麽樣?阮氏的祖傳繼承權又怎麽樣,憑他的本事與手段,這能難得倒他?!


    更何況這終生大事,若完全不遂他的意,他豈能如此牽就!


    他在難過生氣中接受了她,讓她嫁進了阮家,卻控製不住內心的怒火,想要懲罰報複她。


    新婚之夜,他喝醉了酒,粗暴肆意地掠奪她,帶著泄恨,帶著不甘,帶著懲罰,毫無節製。


    果然,他並沒有看到那抹期待的落紅!


    屬於女人貞潔的那抹落紅,她沒有,或許早就給了哪個男人了吧!


    外界盛傳木錦慈要競選財政廳廳長,就是想靠他們阮家的勢力與財力,他把女兒嫁進阮家,不過就是為了阮家的錢勢來獲取他的高官厚祿。


    心中對木清竹的鄙視越來越重,還有深埋的那根刺,讓他逃離了這個家,逃離了她。


    從此後,他對她冷若冰霜,再也沒有走進過那間他們的婚房。


    他們的婚姻形同虛設。


    一支煙很快吸完了。


    阮瀚宇熄滅煙頭,目光銳利深沉!


    這些年,他也發現木清竹其實是一個到骨子裏都很倔強,高傲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似乎跟水性揚花沾不上邊。


    或許這其中會有誤會,他想應該跟她談談,久經商場風雨的人畢竟也知道無論什麽事情還是以和為貴,誤會澄清了,或許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正在他想當然時,三年前卻又發生了那件事,直接讓他的夢摔得粉碎。


    為此他幾乎要瘋了。


    爸爸住進了醫院裏,媽媽悲傷過度,病倒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嘭”的一聲,煩燥不安,憤怒的阮瀚宇丟掉煙頭,一拳紮進了車皮沙發裏。


    “嗯,這妞還真不錯,細皮嫩肉的。”二個身著建築服,黑胖的男人正從堤岸邊朝著木清竹靠近,他們眼裏閃著餓狼般淫光,臉上是饑不可耐的色相。


    他們呆在黑暗中盯著木清竹已經很久了,眼裏閃著陰冷饑餓的光,確定這個女人此時真的隻是在此借酒澆愁時,露出了猙獰的笑。


    “老李,等她醉得差不多了,我們就上,今天總算可以好好享用了。”一個男人流著賴哈子,摩拳擦掌。


    “是啊,不光可以享用,還有錢拿,天下竟還有這等好事,真沒有想到我們也能走上狗屎運。”黑臉漢子滿臉放光,掄起胳膊,用手抹了把嘴角的口水,露出滿口黃牙,傻傻笑著,朝著木清竹靠過來。


    夜已經很深了。


    木清竹連著喝了快十罐啤酒,滿臉通紅,剛開始還扔著啤酒罐,哭著,笑著,後來漸漸意識模糊了,醉得站不起來,她仰靠在河湧欄杆上,二邊臉頰紅得像二隻蒸熟了的大螃蟹,嘴裏喃喃念著,“爸,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我該怎麽辦?怎麽辦啊?”


    說到這兒,又嚶嚶哭泣起來。


    二個身影越靠越近,木清竹完全感覺不到危險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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