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腦袋裏都是養水草的。”老男人瞪她一眼,懶得理她,徑自朝前走去了。


    唐橙回頭看一眼這家被改成隻有自己來購買的鞋店,專門屬於她的鞋店……


    他送白蓮花一雙鞋,送她一家連鎖鞋店。


    他是在回答她,如果他對那個女人還有餘情,怎可能隻送那女人一雙如此便宜的鞋子嗎?


    ……


    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都這樣奇怪別扭嗎?比女人還別扭。


    “叔叔!你等等我呀!”唐橙噠噠噠追上紀漠然,剛才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笑嘻嘻的彎了眼睛,“叔叔你回答我問題的方式還真是深奧,要不是我足夠聰明,哪能理解你的行為啊!你應該知足,沒人比我更聰明了!”


    “你聰明?”老男人話到嘴邊又停止了,一臉的鄙視。


    她心情好她不和他計較,看著他垂在腰際的手掌,也不知道忽然是從哪裏來的勇氣,快走了半步,主動牽上了他。


    男人的身體一滯,本能的想要收回手,但又想到了什麽,終究任由她的小手握住自己。


    一直在暗中的寧杉再次吐血了,紀漠然這樣做要表達什麽,她比唐橙聰明,也比唐橙了解紀漠然,所以才氣的就差撞牆而亡了,拿出手機給唐毅打電話,“我受不了了,你趕緊實行你的計劃!”


    唐橙中途去上廁所。


    紀漠然在外麵等她。


    隱藏在暗中的飛流悄然出現,“少爺,我們果然被跟蹤了,跟蹤的人自然是……”


    “知道了。”紀漠然優雅的搭在護欄上抽煙,“繼續觀察他們,不需要多少動靜,叫庭笙在暗中追蹤他們的源頭。”


    “是!”飛流又悄然消失。


    紀漠然吐出一口煙圈,漂亮的鳳眸裏盡是冰冷。


    唐毅。


    唐橙出來後拉著紀漠然去看電影,紀漠然同意了,買了爆米花,可樂,選了部科幻大片,坐在電影院正中的位置,周圍是兩對小情侶,女孩挨著靠在男朋友肩膀上,因為紀漠然很帥,時不時看向他們,竊竊私語的。


    唐橙悄悄杵杵紀漠然,湊到他耳邊,“我猜他們肯定在想,原來還有這麽好的爸爸,竟然陪女兒來看電影,”


    死丫頭又抓緊機會惹他了!


    等她一眼,懶得理她。


    她得逞了,嘻嘻笑了幾聲,倒也安靜了下來。


    這種科幻片紀漠然自然是不感興趣的,偶爾偏頭看旁邊的小姑娘兩眼,她抱著爆米花一邊吃一邊看的認真,過去他很反感很不喜歡這樣人多且雜的場合,寧杉也不喜歡,他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是絕對不會走進大眾電影院,還與寧杉玩笑說倘若約會,肯定不看電影,寧杉當時笑著捶他,對他說,你喜歡的,便都是我喜歡的。


    你喜歡的,便是我喜歡的。


    嗬。


    而今,他卻真的陪了一個比自己小14歲的小姑娘,安靜坐在電影院裏。


    很早之前路航說過,“紀老大,你可別走著走著腎就走了心。”


    如今他還沒開始走腎,卻似乎,就有些走心了。


    小姑娘還是一張純白的紙,到底要不要汙染她,是他自遇上她之後,一直糾結的問題。


    看完電影之後已經晚上9點半了。


    小姑娘心情很好,一隻手拿著串年糕,一隻手拿著串烤羊肉,在中央大街廣場的地上畫著的格子裏跳來跳去的玩的不亦樂乎,紀漠然手插褲兜站在不遠的地方望著她,夏日的晚風帶著涼爽輕拂過麵頰,吹著男人黑碎的短發微微搖擺,銀月當空,繁星點綴,那件事之後過了多少年,竟也能有那麽一天心情如此放鬆,他漸漸有些出了神。


    “漠然。”直到身後傳來一句很小的喚。


    鋒銳的眸子瞬間聚焦起來,微微眯眼,不用回頭,便知是誰,因為‘漠然’,隻有她這樣叫。


    “漠然,時隔多年,你似乎真的有些變了。”寧杉從他身後上前來,與他並肩站著,視線與他一起,望向不遠地方的小女孩,“我記得過去的你,對那樣的小女孩,毫不感興趣,而如今……”


    “人都會變,允許你變,就不允許我麽?”他打斷了她,“我並不覺她有什麽不好。”


    寧杉偏頭看著紀漠然側臉,經年以後,這個男人越發英俊逼人,讓人絲毫招架不住,“過去的事我不解釋,如今我和你這般局麵我也很清楚,是我當初種下的果,我並不怨恨誰,隻是……過去我們畢竟關係那麽好,你就真的要這樣冷眼相對了嗎?”


    紀漠然不說話,隻是望著前方,黑夜下,一雙眸子深沉的見不到底。


    寧杉歎氣,看了紀漠然好一會兒,像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纖細的手指輕輕搭上他的肩,“漠然,難道一次沒有征兆莫名其妙的背叛,你就真的不懷疑嗎?難道你真的不相信我是有苦衷的嗎?我們從小青梅竹馬那麽多年感情,你就真的不信我嗎?還是說你的感情早就變了,不如當初,所以根本已經不再在意了?”


    不信她嗎?


    感情變了嗎?


    不在意過去那些疑點了嗎?


    他一直追查真相,過去整整十年,沒一天不在尋找那些疑點,可自從遇上唐橙之後……


    微不覺察的脫開寧杉的手,依舊不看她,“有時候我在想,人,活著要朝前走,執著於過去,又有什麽意義。”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寧杉語氣裏帶了落寞,“原來並不是你不在乎我們的過去了,而是你……有了新的開始,那個開始,就是唐橙,對嗎?”


    紀漠然再次沉默了下來,心緒卻是複雜的。


    唐橙正跳格子跳的歡快,聽旁邊的人說一會兒要有噴泉,她知道這裏的噴泉最好看了,一年才有一次,頓時激動的回頭去找紀漠然,“叔叔我們去看噴泉吧!”


    結果她看到了什麽?


    她看到那個不要臉的白蓮花蜜茶婊手搭在紀漠然肩膀上,與紀漠然說著什麽,那距離別提多曖昧了!


    她這小暴脾氣!忍不了了!


    唐橙將兩串燒烤扔垃圾桶裏,卷了卷袖子怒氣衝衝的就要衝過去,但衝出去兩步她又退了回來。


    不行!白蓮花之所以是白蓮花,就是善於在男人麵前裝13,裝可憐,裝弱小,她要是這樣衝過去不就正好如了寧杉的意了嗎?


    冷靜,要冷靜……


    寧杉還在對紀漠然說,“過了那麽多年,我知道我已經沒什麽資格對你的生活指指點點了,但是漠然,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那個唐橙的背景可不簡單,光是她父親唐毅就……”


    由於寧杉有意無意靠紀漠然很近,所以在她說出‘唐毅’兩個字的時候,紀漠然明顯的感覺到寧杉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


    “當年我的離開和那件事的發生,我想你也應該查到了一些,我的事……與唐毅逃脫不開關係。”欲言又止的,“但我又不能說,漠然,原諒我,我唯一能彌補的,隻有這樣對你說了,唐橙,指不定也是一個陷阱,不要再重蹈當年覆轍了,漠然。”


    紀漠然眸底一緊,心思更沉了些。


    就在這個時候唐橙跑回來了,大大的眼睛裏汪滿了淚水,嬌聲嬌氣的喚,“叔叔……”


    “怎麽了。”由著她撲進自己懷裏抱著他的腰,有些擔心,“剛才不是玩的好好的嗎,怎麽哭了。”


    旁邊的寧杉死死咬緊牙齒,她和紀漠然講了那麽半天的話,紀漠然就回過她一句,而這個唐橙呢!!!


    “腳崴了,年糕也掉地上了,嗚嗚。”唐橙毛茸茸的小腦袋在紀漠然胸膛上拱啊拱,不就是要比誰更可憐誰更弱小誰更白蓮花麽,who怕who啊!


    “腳崴了?我看看?”紀漠然語氣裏全是擔心,蹲下身子檢查她的腳踝,“這隻嗎?好點沒?”


    “嗯,沒多嚴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偷眼看看白蓮花,活該,活該你氣的吐血!“但是年糕沒了,我還沒吃幾口呢。”


    “死丫頭,你能別大驚小怪嚇我嗎?”確定她腳踝沒問題,他才站起來,用力揉了揉她腦袋,“年糕沒了我再給你買,多大的事,這就哭,眼淚是水龍頭啊。”


    “嘻嘻,就知道叔叔最好了!”衝老男人吐了吐舌頭,這才一臉驚訝的望向寧杉,“呀,沒注意到你也在,叔叔,我沒打擾你們聊天吧?”


    “沒事。”寧杉勉強扯了個笑,“唐橙小姑娘與漠然的關係真是好呢,就像一對父子,真有愛。”


    嘲諷她和紀漠然不配?


    嗬,小意思,無辜的睜大眼睛,“寧杉姐姐,你是在誇我長得小年輕呢,還是在說紀漠然太老三十歲跟四十多歲的老大叔似的?”


    寧杉,“……”沒算到,根本沒算到這個唐橙竟然,竟然……


    紀漠然有些忍俊不禁,“行了,天也晚了,我們走吧。”


    “我不!我聽說有噴泉!我們去看噴泉吧叔叔!”


    小姑娘眼睛裏有繁星似的,勾的人魂都沒了,紀漠然沒拒絕,她歡呼一聲拽了他衣袖就要朝前跑,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又停下來,偏頭看一眼寧杉,“寧杉姐姐,天晚了,一個人在外麵挺危險的,趕緊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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