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來年的三月份, 現在已經是十月快十一月了。


    北京的冬天一如既往, 還是很冷,屋裏暖氣開的足, 早上天還是蒙蒙亮, 虞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


    窗簾沒有拉全,留著一條縫,虞謠看到外麵白茫茫的一片, 便知道是下雪了。


    在美國的時候七年, 她一次都沒有見過雪。


    虞謠拍拍薄覃邶, 薄覃邶睜開眼, 也迷迷糊糊的,先低頭親她一口:“怎麽了?”


    “外麵下雪了。”虞謠聲音難掩激動。


    薄覃邶轉身看了一眼, 確實下雪了, 他起床看了眼時間,複又躺下:“時間還早, 再睡一會, 等會帶你出去看。”


    虞謠點點頭,本來就有點沒睡夠, 轉頭埋在薄覃邶懷裏睡著了。


    兩人是被麒麟叫醒的,大概是太餓了, 扒著門叫著。


    薄覃邶起身, 揉了揉頭發, 下床開門,還沒來得及阻止,麒麟飛一般地竄進來跳上床 踩在虞謠身上,低頭舔她,用嘴巴頂她。


    濕漉漉地觸感把虞謠鬧醒了,她睜眼,把麒麟摟在懷裏。


    站在門邊的薄覃邶眼看著麒麟躺在了他睡的地方,閉閉眼出去了,屠狗也是犯法的。


    他做好飯,給麒麟倒好狗糧和水,打算上樓叫人,一人一狗已經下來了。


    虞謠把狗交給薄覃邶,去浴室裏洗漱,薄覃邶拉過麒麟,把狗糧給它放好,揉著他的腦袋:“再敢上我床,把你扔出去聽到沒?”


    麒麟才不管他,吃的開心。


    薄覃邶:“……”


    兩個人吃完飯,一起出門,今天打算回去看看虞謠媽媽的,距離上次去見她,已經有快一個月了。


    一出門,外麵雪下的正大,虞謠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喃喃道:“也不知道媽媽那裏下雪了沒有。”


    薄覃邶牽著狗出來,伸手給她戴上羽絨服的帽子:“小心著涼了。”


    “走吧。”他一手牽著麒麟,一手牽著虞謠,往車子那邊走去。


    “今天天滑,開車小心點。”虞謠囑咐道。


    “你在車裏,我怎麽敢不小心?”薄覃邶笑著說道。


    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到的時候虞謠睡著了,薄覃邶也沒叫她,伸手把趴在虞謠腿上的麒麟抱到他懷裏,把座椅往後放一放,空調加了幾度,也休息了一會。


    等到兩個人再醒來,卻發現,這裏,也下雪了。


    場景仿佛還是那樣,外麵的樹還綠著,地上的小草也還長著,天上卻細細密密地下起了雪,和北京的風景完全不一樣。


    薄覃邶探身把虞謠叫起來,一起下了車。


    虞謠媽媽氣色很好,不愁吃穿,找了一份清閑工作,天天在家收拾收拾繡繡東西,生活愜意,節奏也慢。


    性子,也還是那麽淡泊。


    “回來啦?”她正坐在門邊的台階上繡東西,一邊繡一邊看著外麵的雪。


    “媽。”薄覃邶恭敬地叫一聲,把手裏提著的東西給她放進屋裏,出來的時候,母女兩個已經聊上了。


    他們聊天薄覃邶也不插話,靜靜地聽著,看著麒麟在院子裏撒歡。


    “媽,跟我們回北京住吧。”虞謠說道。


    這個話題也算是老生常談了,虞謠和她說過好多回,她不願意走,對這裏有感情了。


    虞謠也沒辦法,隻能勸著。


    果然,她再次搖了搖頭:“不了。”


    北京她一點都不喜歡,繁華歸著繁華,可是一點都不愜意,不舒坦。


    虞謠也沒辦法,和她聊起別的來。


    在這裏吃了一頓午飯,兩個人就又得啟程了,虞謠媽媽把他們送到門口,看著車子走遠了,轉身回了院子。


    這輩子,也就這個地兒,能讓她安心了。


    兩個人回到北京的時候,大概雪已經下了一整天,地上積雪有點厚,外麵也還在飄著雪花,天已經黑了,路上行人不多,但是車卻很多。


    兩個人經過曾經走過的巷子,虞謠喊住了薄覃邶:“在這裏停一下吧。”


    薄覃邶不明所以,靠邊停下。


    虞謠拉下窗戶,看著外麵,對著薄覃邶說:“你看外麵,熟悉嗎?”


    薄覃邶仔細看了看,突然笑了,解開安全帶下車,把麒麟也帶下來,然後去那邊拉上虞謠。


    “走吧,我們再走走。”


    這裏曾經兩個人經常來,隻要下雪就來,走在老巷子裏,天上下著雪,慢慢走著,這是虞謠最喜歡的。


    兩個人沒有管麒麟,沒有給它係著狗鏈,兩個人在前麵慢慢地走,腳邊跟著一隻慢慢走的狗。


    虞謠挽著薄覃邶的手臂,薄覃邶把虞謠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和她十指相扣。


    “好多年,沒有來這兒了。”虞謠笑著說道。


    薄覃邶笑而不語。


    這個地方,他每年都來。


    一下雪,他就會來這裏轉兩圈。


    隻不過,再也不是和她一起白頭,而是他自己,走著走著,就白頭了。


    薄覃邶失笑,可是她還是回來了,這次,他們就真的,要白頭了。


    兩個人慢慢地在小巷子裏散步,薄覃邶突然開口。


    “這麽一起走,是真的會白頭的。”


    虞謠笑笑:“對,真的要白頭的。”


    兩個人回了家,洗過澡,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虞謠突然想起,再過沒幾天,就是薄覃邶的生日了。


    這些天被他寵的,記憶力都衰減了。


    第二天,虞謠就拉著季菀出去買禮物了,她知道白單和季菀該是在一起了,心裏也替他們開心,不由得問起。


    “菀菀,你和白單怎麽樣了?”虞謠一邊看領帶花色一邊問道。


    “他前段時間跟我求婚了。”季菀說起這個,有點惆悵。


    “是嗎?那太好了,那你答應了?”虞謠由衷地替她開心。


    “沒有。”季菀搖搖頭。


    “為什麽?”虞謠收斂了笑容,疑惑道。


    “說不清楚,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你也知道,我一直有婚姻恐懼症的。”季菀抿抿唇,“而且,我拒絕了他以後,白單這些天都在外麵,沒有回過家。”


    說起來她就有些黯然。


    虞謠走過去安慰:“沒事,慢慢磨合嘛,慢慢地就好了,沒事,等改天,我讓薄覃邶和他聊一聊。”


    季菀強顏歡笑,搖搖頭:“不用謠謠。”


    虞謠輕輕歎息,拍拍她的背。


    季菀調整了一下情緒:“沒事啦,等我今晚回去和他聊一聊,走吧,我們先買禮物。”


    “確定沒事嗎?”虞謠看著她。


    季菀點點頭,笑著拉著虞謠去看領帶。


    她沒告訴她的是,白單在外麵的日子裏,她不是沒找過他,隻是,她看到白單在酒吧,一個女孩窩在他懷裏笑的正歡。


    季菀勉強勾勾唇,真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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