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心鬆開手,身體朝著後麵仰過去,一字馬岔開腿,不等林清落地,翻身從地上起來了,林清轉身看著水一心,停下吃驚的盯著水一心問:“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功夫?”


    水一心笑了笑,雖然有些吃力,但她沒有露怯,隻是看著林清說:“你太小看我了,身為軍人,我也年輕過,很顯然我現在也不老,我隻不過輸在是一個女人這裏,但是論經驗,你未必贏得了我。”


    林清的臉色不好,他沒想到水一心躲過去了,還躲開的很漂亮。


    “再來。”林清握緊拳頭,朝著水一心說,水一心朝著他招了招手,示意林清過來,林清咬著牙,這次先是給了水一心一拳,水一心照舊躲開了,還給了林清一個掃堂腿,周圍人立刻熱烈的鼓掌,但水一心的體力到底不如林清好,如果是懂事的林清,這時候已經承認他輸了,但是林清爭強好勝,偏要贏了水一心,水一心躲開了他一腳,他就用了連環踢要對付水一心,水一心連連後退,一隻手按在了地上,用轉身的方式從地上才起來,她有些胃疼,臉色白了白,林清看水一心處在下風,乘勝追擊飛起一腳,想要把水一心踢倒。


    水一心閃躲不及,向後退了兩步,眼看身體站不穩,一個人從人群裏麵忽然出來,一把將水一心拉到懷裏,鬆開手,轉身用同樣的方式給了林清一腳,一腳踢在林清的腿上,林清後退,水一心也愣住,注視著隻有背影的四爺,整個人都沒反應了,心口一酸,眼眶便濕了。


    “龍……”頭還沒有說出來,冷烈風已經走了過去,一腳踹在林清肚子上麵了,把林清直接給踹趴下摔在了地上,林清沒有防備,四爺踹的也夠狠,所以林清這一下摔得夠慘。


    水一心站在那裏呆呆的,連胃疼的事情都給忘記了,目光盯著四爺的背影看著,這就好像四爺是她千山萬水召喚出來的一樣,她雖然知道,四爺就在眼前,也知道見麵是早晚的事情,可是這事情來的太早了,她還不能接受,所以……


    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該是什麽反應了。


    林清趴在地上,周圍人嚇得都退後了,冷烈風注視著地上的林清說:“起來。”


    林清就真的起來,站在原地,手捂著肚子,看了一眼冷烈風,又看著冷烈風身後的水一心,還有點委屈了:“你為什麽不問問她為什麽要打斷我的腿?”


    冷烈風冷嗤:“那就打斷,反正留下也沒有意義。”


    “你……”林清被氣的啞口無言,冷烈風站在對麵麵如冰霜:“我不在,你竟然對你師母動手?”


    林清覺得,冷烈風這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當真了。


    “我們隻是切磋。”


    “滾過來。”冷烈風的脾氣,有幾個不是怕的,林清趕不過去麽。


    猶豫了一會,抱著肚子走了過去,到了冷烈風麵前,有給冷烈風踹了幾腳,這幾腳也讓林清疼的要命,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要是還有下次,我就弄死你。”冷烈風說完看向周圍的人:“都走吧,沒事了。”


    都沒敢留下,大部分的人都轉身走了,等人都走了四爺還沒有轉身過去,他站在林清麵前眉頭深鎖,直到看到水一心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確定,真的是水一心。


    沒有人知道,他經曆了多麽可怕的事情,他在多少個夜裏對著水一心看,捫心自問,是不是已經把他給忘記,如果沒有忘記,為什麽還不醒過來?


    冷烈風害怕,無邊無際的害怕,看著水一心躺在他麵前,他白天可以故作堅強,但是到了晚上,他卻沒有力氣挨下去。


    他不敢,也不願意麵對,有一天水一心忽然就斷氣了,一句話沒有留下,一次都沒睜開眼睛。


    把無盡的空寂留給他。


    水一心叫他:“爺!”


    冷烈風渾然震顫了一下,可他還是沒有轉身,他就站在那裏,他有些擔心,這是個夢,他轉身的同時就會夢醒了。


    有多少個晚上,他每次醒來都是她走的時候,麵對朗朗夜空,他感覺的是無盡的空虛。


    他害怕這次也一樣,所以在看到水一心的時候他沒有出來,就是因為他太害怕了。


    水一心叫了一聲冷烈風,他沒有回頭,水一心從後麵一手按住胃走了過去。


    一陣陣的疼牽扯著水一心的胃,水一心都分不清是不是胃疼,隻是知道有些疼。


    等她走到冷烈風的麵前,林清已經起來去了一邊,所有的地方都給了水一心和冷烈風兩個人。


    水一心停下,抬起氤氳的雙眼注視著冷烈風的臉,抬起手捧著冷烈風被風水洗禮過無數次的臉:“怎麽這麽蒼老?”


    水一心從來沒見過冷烈風這麽邋遢的臉,胡子沒有刮,臉上也都是風裂的口子,她雙手捧著冷烈風的臉,眼淚從眼角一下滑了出來,手顫抖著,撫摸著冷烈風的臉。


    冷烈風低著頭,眉頭深鎖,皺著眉頭,抬起僵硬的手,顫抖著呼吸將水一心摟在懷裏,眼淚從眼眶滾落,用力吸著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心兒……”


    四爺的手臂很用力很用力,好像要把水一心一把握進身體裏麵一樣,或許隻有這樣他才能緩解水一心睡著後,給他帶來的打擊和疼痛。


    “爺……”水一心嗚嗚的在冷烈風的懷裏哭了起來,林清站在不遠的地方,有點看不下去,吸了一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那邊。


    今天晚上他不用再保護了。


    抱了一會,水一心離開四爺,拉著四爺回了帳篷裏麵,進門水一心打了水進門,放到盆子裏麵,兌上一些熱水,轉身看著坐在床上筆直筆直的冷烈風,這麽多的人,就水一心這裏有一張床,水一心還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大家還是給了她。


    此時他們誰都沒說話,水一心走到四爺麵前,幫他把外套脫了下來,雖然這邊有些條件限製,但是水卻弄得出來,很多地方都有水,隻不過不能喝,能燒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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