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叔身子晃了晃,沒離開一直扶著雲中鶴,現在不能讓雲中鶴躺下,艾叔的人很快趕過來,一人扶住雲中鶴,一個人去叫當地的老蛇醫,隻有他能救人。


    艾叔就地給雲中鶴朝著外麵把手臂裏麵的黑血擼出來,盡量弄幹淨。


    水一心站在一旁抱著小豆包,天很快黑了,有人把燈撐了起來,艾叔還在給雲中鶴放血,地上一大攤黑血。


    沒用太久,一個穿著本地衣服的老頭,背著破醫藥箱從遠處大汗淋漓的跑了過來,艾叔這才叫人把阿鷹扶著躺在地上,老蛇醫放下藥箱子,給雲中鶴看了看,拿出了一些草藥先給雲中鶴把傷口洗一遍,黑色濃稠的血越來越多的流出來,最後又拿出來一些,放到傷口上麵,算是止住了血。


    止血後老蛇醫左右看了幾眼雲中鶴的傷口,打了一個十字花,馬上又用白色的粉末給敷好,用藥布再一圈圈的纏上。


    外傷處理之後,是雲中鶴的內毒了。


    老蛇醫把一些還鮮活的草藥拿了出來,朝著艾叔看去:“艾叔,您看?”


    艾叔為難了,難不成還叫他親自喂給阿鷹。


    水一心蹲在一邊看著,她不明白怎麽回事,既然是救人還不快點?


    艾叔朝著老蛇醫看去:“你來吧。”


    老蛇醫一臉尷尬:“艾叔,不是我不肯,我都這麽大歲數了,萬一阿鷹少爺醒了,他能容下我麽?”


    “艾叔……”水一心沒等到救人,叫艾叔。


    艾叔看水一心:“這東西要混合人的唾液嘴對嘴喂進去。”


    水一心忽然愣了一下,這才明白,艾叔不肯,老蛇醫不敢,水一心望著地上躺著的雲鷹呆住,雲中鶴該死,卻不應該死在這上麵,不然她和小豆包就是罪人。


    “艾叔,我來。”水一心把小豆包交給艾叔,把一把綠色的草藥放進嘴裏麵一邊咀嚼一邊找理由說服自己,她這麽做全都是為了小豆包和她自己,是為了報恩的。


    艾叔抱著小豆包,小豆包盯著媽媽和地上的叔叔看,這麽多的人哦!


    水一心咀嚼的差不多,老蛇醫點了點頭,水一心彎腰把已經失去知覺的雲中鶴嘴掰開,把嘴裏的草藥汁給雲中鶴灌進去,因為已經沒知覺了,草藥隻能咀嚼成汁給雲中鶴吃,所以咀嚼也就成了關鍵。


    水一心明白過來,又抓了一把草藥放進嘴裏咀嚼,成了汁就彎腰喂給雲中鶴。


    周圍圍著一圈人,水一心也顧不了那麽多,就當是一個過路人做人工呼吸了。


    不過蛇醫帶來的草藥不少,一小袋子,水一心光是喂藥喂了十幾分鍾,等把那些草藥都喂給雲中鶴了,她也累的滿身是汗。


    老蛇醫拿了一顆藥丸給水一心,叫她吃下去,不然也會中毒。


    水一心看老蛇醫,張開嘴就吃了。


    艾叔這才叫老蛇醫先回去,又命人把雲中鶴抬到他的住處去,水一心跟著一路回去,整個人都快累殘廢了。


    本以為沒事了,誰想到半夜雲中鶴又開始發高燒。


    水一心又起來照顧了雲中鶴半個晚上,雲中鶴沒事她才喘口氣,都沒回去,趴在雲中鶴身邊就睡了過去,雲中鶴醒過來,睜了睜眼睛,看到身邊蜷縮著水一心,把被子給了水一心,水一心睡的稀裏糊塗的,感覺身邊有個人,還以為是在家裏,四爺躺在身邊,朝著有人那邊靠了靠,抬起手摟住了雲鷹的腰身。


    雲中鶴眨了一下眼睛,朝著懷裏的水一心看了一眼,看了一會抬起沒受傷的手把水一心的手拿了下去,但剛拿下去水一心又朝著雲中鶴靠了靠,抬起手摟住了雲中鶴的腰,而且這次摟的更結實了。


    雲中鶴抬起手想要把水一心的手再度拿開,但手又放下了。


    轉開了臉,雲中鶴看了一會房頂的木頭,閉上眼喘息了一聲。


    艾叔坐在一邊,手裏擺弄著煙袋,他也一晚上沒睡。


    望著對麵睡在一起的兩個人搖了搖頭。


    ……


    水一心早上還沒睡醒,就聽見小豆包啊啊的召喚,聽見小豆包叫她,水一心猛不丁就醒了,而她摟著雲中鶴那事就跟沒發生一樣被忽略,她是坐起來的,被子掀開她都忘了看,起身去找小豆包了,雲中鶴睜開眼看了看,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艾叔從一旁起來敲了敲煙袋鍋子,坐到了雲中鶴身邊,拿了被子給雲中鶴蓋在身上。


    雲中鶴睜開眼看艾叔:“叫義父擔心了。”


    “阿鷹,你還記得當年義父跟你說過艾華的事情麽?”艾叔手裏握著煙袋鍋子,雲鷹想起當年的事情,朝著艾叔點了點頭:“記得。”


    “義父和你說,艾華這個人不好,她的心不在這裏。”


    “義父說過兩次,但阿鷹年輕氣盛,自以為是,以為隻有艾華那樣的女人才配得上阿鷹,不顧義父反對,帶艾華去見義父請求義父成全,用這種手段逼迫義父答應。”想起當年,一切恍若昨日,曆曆在目。


    艾叔歎息:“艾華是你的命,不屬於你。”


    “義父。”雲中鶴不是個愚蠢之人,明白艾叔想說什麽。


    “阿鷹是個聰明人,義父不想重複當年的話,雖然天與地不能相提並論,但義父也勸你一句,不要被眼前迷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艾叔起身朝著外麵走去,雲中鶴轉開臉看向房頂,想起昨夜水一心摟住他的時候,腰上還有水一心的溫度,他才把手放到了腰上。


    水一心從裏麵把小豆包抱了出來,沒看見艾叔,抱著小豆包走了過去,以為雲中鶴還沒有醒,就坐在雲中鶴麵前抱著小豆包看雲中鶴,等著雲中鶴醒過來。


    雲中鶴睡到中午才醒過來,水一心忙著把蛇醫那裏送來的一些草藥給了雲中鶴,叫他自己咀嚼了吃下去。


    “你咀嚼了咽下去,明天就差不多能動了。”水一心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雲中鶴醒不過來,那樣她可真要一頭撞死了。


    “現在也能動。”雲中鶴說完把草藥放在嘴裏麵,咀嚼的差不多咽下去,小豆包看雲中鶴吃,她也去抓了一把,打算放到嘴裏麵,她也要吃。


    水一心嚇得不輕,有毒的東西哪能吃,忙著給搶了下來,給換成了奶豆。


    小豆包也不嫌棄,把奶豆放到嘴裏麵,小嘴一抿一抿的,好像雲中鶴那樣咀嚼,咀嚼好了朝著雲中鶴爬了過去,水一心拉著她也不回來,跑到雲中鶴的頭上去了,學著媽媽的樣子跪在雲中鶴的身邊低頭一雙小手扒著雲中鶴的嘴,她也要喂哦,張開小嘴把口水都要喂給雲中鶴了。


    水一心臉上一紅,臊的沒地方去,抱起小豆包起身就走了。


    雲中鶴抬頭朝著門口看去,想起昨夜的情形,眉頭皺了皺,眉心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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