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醫和影子呢?


    這兩個人可都是寸步不離君北月的!


    怎麽現在這屋子裏,就隻有老李和華大夫呢?


    孤家主眼底掠過一抹複雜,蹙眉看向了孤梅婷,孤梅婷立馬低著頭避開他的審視。


    紫晴站在門口,一步都沒有邁進去,等著孤夫人回答。


    老李和華大夫連忙迎出來,華大夫連忙解釋,“這位是少夫人吧,來得真是不湊巧,我剛剛才收到消息,要是早一點就不讓顧太醫和影子走了。”


    “走?怎麽回事呢!”孤夫人連忙問道。


    “少主這一回是傷了元氣,還需要大把的滋補之藥,庫房裏的藥物都不夠用,我打算親自去趟藥山尋藥,可顧太醫一定要我留下,讓影侍衛保護他去藥山,說過幾日就回來。”華大夫解釋道。


    “唉……怎麽能讓顧太醫親自去,那藥山多是毒蟲猛獸呀!”孤夫人焦急道。


    “他執意要親自去,幸好影侍衛跟著去了。”華大夫說道。


    孤夫人還要責難,孤軍卻開了口,“也好也好,華大夫你比顧太醫更了解北月這病情,你若是去了,萬一出個什麽事情,那可不好!”


    孤夫人這才點了點頭,看向紫晴,“晴兒,真不巧呀。北月就在裏頭,去吧。”


    可誰知,紫晴卻還是不急,淡淡問,“多久才能回來?”


    “來回藥山,最快也得三四天吧,至於采藥,那就得看運氣了。”華大夫說道。


    紫晴才點了點頭,終是邁入大門,幾乎是每個人都偷偷看著她的表情,想看什麽呢,或許是想看她哭,想看她激動,想看她心急吧。


    可是,誰都沒有看到,這個女人方才雖矜持,卻還是看得出焦急,而如今,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她走得可慢可慢了,不過四五步的距離,眾人看得都替她著急了,獨獨她不急。


    孤夫人又拉了她的手,低聲,“晴兒,怕什麽呢?”


    紫晴沒回答,還是不著痕跡掙脫開孤夫人的手,腳步更慢。


    或許,她是緊張吧,眾人隻得那麽想。終於,再慢也走到了床榻上。


    床榻上的男人,即便昏迷了那麽久,那相貌,那氣質,依舊擁有令人移不開眼的資本,耀眼得群雄無光。


    他仿佛就睡著了一樣,隻要稍稍有點兒動靜,便會將他吵醒,一室寂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紫晴身上。


    看她挨著床沿,緩緩坐下,看她安安靜靜地看著君北月,一動不動。


    孤梅婷冷眼瞧著,極有耐心地等著看這個女人哭,雖然華大夫不說,爹爹也不說,但是這趨勢看來,君北月鐵定是沒那麽快醒的!


    寒紫晴來又怎麽樣,沒有男人給她撐腰,她一個外人能怎樣?


    她居然那麽不知好歹,敢一來就告江臣的狀,等看她哭完了傷心完了,她再慢慢跟她算,同在一個屋簷下,多的是機會教訓她。


    可是,一等再等,紫晴卻沒有多少反應,竟是連一句都不說,隻靜默地看著君北月,明淨的雙眸裏,任誰都看不出她此時的情緒。


    孤夫人和孤家主相視一眼,皆是無奈搖頭,這丫頭不會是傻了吧。


    孤夫人上前一步,輕輕攬住紫晴的薄肩,勸道,“晴兒,難過便說出來,別忍著,沒事的。”


    這時候,紫晴才淡淡開了口,“謝謝孤夫人,我沒事,北月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華大夫連忙上前來,將病情如實稟明。


    紫晴認真聽著,“五日內會醒,那今日是第幾日了?”


    華大夫無奈感歎,“昨日我有事情耽擱了,剛剛才給把了脈,這脈象看,奇怪得很呀!”


    “怎麽奇怪了!”孤軍連忙問。


    “照理說,喝了那麽多滋補的藥物,氣脈該很足的,隻是,少主反倒有些……”華大夫遲疑著,也是剛剛被老李拉過來,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不敢隨便亂,隻是就少主的病情看,還真不把他為難住了。


    同是大夫,卻各有專長,顧太醫被帶走了,否則顧太醫應該能看明白怎麽回事吧!


    “反倒怎麽樣了!”孤夫人亦著急。


    “夫人,屬下無能,屬下隻知道少主吸收的藥效極少,孤兒恢複得非常慢,至於為何不能大量吸收藥效,屬下便不得而知了,為今之計,隻能大量用藥,還望顧太醫能盡多的尋到藥物呀!”華大夫連忙答道。


    “是身子太虛弱了,所以醒不了嗎?”紫晴認真問道。


    華大夫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那他……聽得到我們說話嗎?”紫晴又問,如果是因為太虛弱了,而不是因為其他原因昏迷,君北月是否是有意識的,是否能直到周遭發生的一切呢?


    紫晴這話一出,孤夫人臉色驟變,正剛剛趕到,正進門來的孤素穎動作分明微微僵了,片刻才悄無聲息走進來,站在孤梅婷身旁。


    華大夫蹙著眉頭琢磨,無奈搖了搖頭,“這個就不好說了,或許他聽得到,或許,他什麽都知道呀!”


    “華大夫,藥山那邊就交待給顧太醫和影侍衛,你立馬卻安排,讓藥童下山去賣藥,不管價格如何,隻要是有用的滋補之藥,統統買回來!”孤軍立馬下令。


    “爹爹,如此大動作,其他家族一定會懷疑的!”孤梅婷連忙提醒。


    “管不了那麽多,就說……就說孤氏準備開一個藥莊!”孤軍隨意尋了借口,讓華大夫馬上去辦。


    孤夫人亦是緊張,“老李,你回頭去瞧瞧我屋裏還有多藏品,一並全拿過來!”


    “娘,那可是你救命的東西,你自己的身子骨可弱著呢!”孤梅婷連忙勸。


    “我不礙事的,隻要能讓北月醒來,就算孤氏傾家蕩產了,也得把藥給找來!”孤夫人一臉認真。


    “謝老爺,謝夫人!”紫晴淡淡道謝。


    “紫晴,你這樣說便是客氣了,北月是我孤氏的少主,是孤氏將來的繼承人,孤氏的一切本都是他的!”孤軍認真道。


    “是呀,紫晴別擔心,有什麽事兒別憋在心裏,隨時可以來找我,梅婷就住在一旁,也可以找她。”孤夫人說著,不斷揉著紫晴的肩膀,想給予她慰藉。


    “謝夫人。”紫晴還是客氣,孤夫人無奈,“再言謝,就真當自己是外人了,你來得也好,北月身旁總需要個人伺候,顧太醫和影子不在,你來了,我也放心。”


    孤夫人說著,示意李侍衛過來,道,“晴兒,這是老李,以後就留你身旁伺候,事情大可交待給他。”


    “嗯。”紫晴點了點頭。


    孤夫人還想交待什麽,孤軍卻攔住,“夫人,紫晴一路奔波,也累了吧,讓她先歇會兒。”


    “瞧我,人老了就是囉嗦,晴兒,你先歇著,一會兒我讓人送雪參湯來。”孤夫人笑道。


    紫晴還是點頭,低低應聲,話都不說。


    孤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起身,見孤素穎也來了,又拉紫晴介紹,“晴兒,這是二小姐,素穎。”


    “素穎,來了也不出聲。”孤夫人責怪道。


    “我以為寒姑娘見了北月,會難過得大哭的,所以沒敢打擾她。”孤素穎撅著嘴嘀咕道。


    這話一出,頓時一片尷尬,眾人剛剛不都是等著看紫晴難過嗎?


    可是,紫晴沒有呀,二小姐這話,分明就是在數落和諷刺紫晴,再加上“寒姑娘”三字,分明就是不承認紫晴的身份呀!


    孤夫人和孤軍皆是蹙眉,怒瞪二小姐,而是二小姐卻是嘟著嘴,一副頑劣不懂事的小丫頭模樣。


    孤梅婷一下子就樂了,打趣道,“二妹,你真會開玩笑,你就這麽想看人家哭呀,要不,你留下來等?”


    說著,徑自哈哈大笑,“寒姑娘,我和二妹都開玩笑呢,你別介意呀。”


    “夠了,這是開玩笑的地方嗎?”孤軍驟然怒斥,一下子將孤梅婷和孤素穎給震住了,兩人紛紛低頭,不敢在言語。


    “你們倆真是,我平素是怎麽教導你們的呀!”孤夫人氣得捂住心口,怒聲,“都給我出去,少在這裏打擾北月!”


    “紫晴,她們姐妹倆就這樣,沒個正經,那最後喜歡胡說八道,可是都是有口無心的,你別放心上。”孤夫人連忙解釋。


    然而,紫晴卻沒有理睬,緩緩抬頭朝正要出門的兩位小姐看去,突然開了口,“大小姐,江臣死了,你會哭嗎?”


    這話一出,孤梅婷一步沒邁好,直接跌了個狗吃屎,連江遠都給摔了,一下子哇哇大哭,孤素穎連忙攙去,孤梅婷顧不上管江遠,轉身便要罵,卻被孤素穎死死地掐著手臂,攔住。


    誰知,紫晴卻非常認真,一步一步靠近,聲音陰沉的駭人,“孤大小姐,你會哭嗎?”


    孤梅婷原本還一腔怒火,見紫晴逼來,莫名的就有些怯,明明比紫晴足足高了一個頭,卻被她的氣場給壓得自覺矮人一截。


    孤素穎也不見平素頑劣模樣,有些慌張,跟著後退


    孤夫人和孤軍見形勢不妙,正要上前攔,誰知紫晴卻狠狠向後一甩手,頓時揚出了一道無比冷厲的風刃,直接將腳下一排石磚掀得淩空亂飛,攔了孤夫人和孤家主!


    她回頭看都沒有看一眼,冷漠直逼孤梅婷,一字一句道,“大小姐,你丈夫死了,你會哭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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