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淵大陸諸多國家中,南詔亡國是占地麵積是最小的,建國的曆史卻是最久遠的。


    並不似其他國家那樣,采用州郡製,南詔王國以族群聚集地劃分行政區域,名曰族,族長便是族的最高統治者,而族長屬南詔王管轄。


    南詔諸族中,最大的莫過於藥族,獸族還有占據了海岸線的鮫人一族。


    南詔三麵環山,西邊和西荊交界,背麵和東邊同大周接壤,從西荊交接之處崇山峻嶺,不廢一兵一卒把守,而同大周接壤之地則不然,西側是司徒城,東側便是沿海平原,正是兵馬可馳騁之地!


    然而,南詔十分獨立、閉塞,鮮少同外界往來,也不喜歡幹戈,故而數百年來,龍淵大陸大大小小數場戰爭,就南詔能獨善其身。


    紫晴大可不去司徒城,直接抵南詔,避開司徒馨兒的問題,可是,一來君北月和司徒城的交情匪淺,她不能輕易毀了君北月的關係,二來,魅香的線索,確實有賴於司徒城主的幫忙。


    總之,紫晴還是在這天傍晚抵達司徒城了,一道城門口,便見司徒城主和夫人,隻帶了些許隨從,在門口迎接。


    畢竟是個上位者,司徒城主的氣場可不遜色於一個帝王,四十多歲的人,蓄山羊胡,玉麵肅然。而身旁的婦人,就單單相貌看真真就是司徒馨兒的中年版,雍容華貴,眉宇慵懶,一雙雙眼皮大眼睛韻味十足,而精明難掩,一見紫晴便開始打量了。


    今日若是君北月到,必定排場熱鬧吧,紫晴不自覺又想起那家夥,總是這麽假設著,如果他在。


    紫晴微笑迎上,在司徒浩南的介紹同,禮貌同兩位長輩頷首,“經常聽王爺提起司徒城主和夫人,今日終幸得一見。”


    “紫晴不用這麽客氣,早聽聞北月的事情,可惜……幫不上忙,若你有什麽需要,大可跟浩南說,司徒城能幫的一定幫到底。”司徒城主認真道。


    紫晴迎上他透徹的眸子,心頭暖暖的,這一開口就是紫晴,沒想到這麽嚴肅的人卻是個慈愛的長輩。


    她原本以為一來就會問司徒馨兒的事情,卻沒有。


    “謝謝城主大人,司徒公子已經幫了我不少了。”紫晴連忙道。


    “大理寺那晚上的事情浩南都跟我稟了,你一個女子真不容易呀!”司徒城主感慨道。


    事發至今,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三個字吧,“不容易”,紫晴不自覺想若是能有個這樣的父親,多好。


    這時候,司徒夫人開了口,也不問司徒浩南,直接問紫晴,“紫晴,馨兒可是準曜王右正妃,要同你當姐妹的人,你出使南詔怎麽也不帶上她,好歹,她對南詔的了解,比你多。”


    就知道這位夫人不好應付,紫晴作勢要解釋,司徒浩南連忙開口,“娘,我不是說了妹妹跟我們到半路又給折回去,哭著喊著要出東海,她那性子,別說是我,連你和爹爹都攔不住呢!”


    “出東海,她一個人出海!”司徒婦人立馬大驚,劈頭就要罵,司徒浩南連忙解釋,“沒呢,紫晴派了不少影衛跟去了,你就放心吧!東海那邊有人接她的!”


    這一解釋,立馬讓紫晴當好人,紫晴偷偷白了他一眼,隻得附和,“嗯,夫人放心吧。”


    司徒城主笑了,“這樣也好,能照顧到北月。”


    聽了這話,紫晴心頭莫名一酸,不自覺看去,隻見司徒城主眸中盡是寵溺的父愛。


    她不自覺自嘲,這位父親再慈愛明理又如何,司徒馨兒那麽嬌縱不講理的女兒,他不一樣當寶貝疼?反思,司徒馨兒的有恃無恐,不正是他給的?


    她怎麽就忘了,司徒馨兒嫁給君北月,正是這二老要求的呢?


    父親再好,終究是別人的。


    紫晴笑了笑,“是呀,北月身旁也需要個人照顧。”


    “紫晴,若是有東海那邊的來信,可得告訴我們,北月暈迷著,馨兒那丫頭就讓我們放心不了。”司徒夫人連忙道。


    紫晴淺笑著點頭,不經意瞪了司徒浩南一眼,反正她不管,這個謊她不負責來圓。


    一路寒暄到了府上,紫晴才發現司徒府可一點兒都不遜色於曜王府,這等權勢,難怪連大周皇室都禮讓三分。


    晚膳後,司徒城主邀大堂喝茶,這才開始談正事。


    “史料上確實有記載過,在南詔孤島有一族人裏,出現過百毒不侵的體質,你父親是大周人氏,想必,你母親就是孤島族人了。”司徒城主認真道。


    “魅香既是毒也是藥,或者可以說是極其烈性之毒,這種體質的人,百毒不侵在於特殊的體質可以自行化解掉毒性。”司徒夫人頓了頓,又道,“我估計,有這麽一種可能,擁有這種特殊體質的人化解毒性的能力並不相同,毒性沒能及時被化解,就隻能留在體內,要麽每一次發作中被慢慢化解,要麽,可能再每一次發作中,便是毒性在和身體較量中贏了,發作出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隨著發作的次數越多,毒性便會越強!”


    司徒夫人可是諳熟藥性毒性之人,說的並無不道理。


    “即便這毒會慢慢消失,我也想知道我母親到底是何人。孤島在南詔何處,為什麽我在南詔史料和地圖上找不到?”紫晴淡淡道,打從知道這件事後,她沒少調查過母親,無奈,卻連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母親的墳在帝都郊外,十多年了,早已驗不出什麽了,何況,她不想去打擾她的安寧。


    思及此,紫晴不自覺輕輕摩挲臉龐,想起了母親臨死前跟她說過的話,


    “晴兒,天下男子皆愛美,皆薄幸。你天生如此,娘無能偏偏又將她生為庶女,身份地位皆低人一等,娘能給你的就隻有這麽多了,你記住,永遠都不要撕下那層紗。”


    這層紗,隻因美貌嗎?還是紗下這張讓她心驚肉跳的臉藏了什麽秘密。


    看著紫晴這麽較真,司徒城主不由得蹙眉,“孤島,那是南詔的禁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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