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易清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後笑道,“如果我所了解的信息沒有錯誤的話,我想,我是你哥哥。”


    如果說先前溫言初還因為自己那些一團亂的事情,而煩躁得無心搭理這個陌生男人,現在他脫口而出的話,就讓溫言初完全收回了注意力,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隻是很快,溫言初就有些想笑,她輕聲笑了一聲,聲音中帶了些許諷意,或是自嘲。


    “哥哥?我沒有哥哥。我隻有一個不想認我的爸爸,一個有著自己家庭的媽媽,一個怨恨我的丈夫,和一個……”可愛的兒子,溫言初沒說出來,她輕輕擺了擺手,“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然而易清州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我很清楚我有沒有認錯人。”


    說著,他就拉開門下車來,走到她的旁邊,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她上車,“言初,相信我,我沒有認錯人。你想聽一聽嗎?”


    溫言初眉頭輕輕地皺著,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心裏頭有著片刻的猶疑,然後就坐上了車去。看著易清州關上車門,從另一邊坐到她的旁邊。


    低聲對司機說了一句,“開車。”


    車子朝著前頭開去,溫言初轉眸看著他,等著他說些什麽。


    但是卻隻看到這個男人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抱歉,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所以我也不太明白要怎麽開始,這樣,首先,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溫言初點了點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易清州依舊是微笑,看上去清淺隨和讓人覺得親切,“我叫易清州,我知道你是程柯的妻子,我知道你很多的事情,我想你應該不知道我,但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紹清律師事務所。”


    溫言初依舊是點頭,沒有說話。


    “紹,是紹華。清就是我。易清州,而且我是易承州的堂哥。承州你應該是認得的。”易清州繼續自我介紹著,讓她能夠更容易了解到自己。


    溫言初眼睛中有些恍然大悟,指了指他,“你……是承州的堂哥?”


    她想到了五年前那個總是笑笑的男人,在咖啡廳裏頭第一次見到的男人,易承州。


    易清州點了點頭,“唔,是的,他是我伯父的兒子。”


    “承州還好嗎?”溫言初這才想到,自己回來之後,就隻見過紹華,而承州和時宇還有再臨她都沒再見過了。


    易清州點了點頭,“他挺好的。”


    說完這句,他就擺了擺手,“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我要說的重點是……”


    他有些不太知道怎麽說下去,“這樣,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呃……我們的父親,我和你。”


    溫言初更加不解了,她疑惑地看著他,“我……我沒有父親,真正基因學上來說,算是我父親的,是顧揚。”


    而如果沒錯,顧揚好幾年前就已經垮台了,而這個易清州看上去很成功,並且他姓易,並且他看上去和顧揚沒有一絲一毫相像的地方。


    “你的父親不是顧揚,你是我妹妹。”說著,易清州就從包裏頭拿出了一份親子鑒定文件來,“抱歉,我私自讓人采集了你的基因樣本,這是親子鑒定文件的結果,你是我的妹妹,同父異母。我們的父親,是同一個人。”


    溫言初眼睛一圓,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什麽?她今天的煩心事情已經夠多了,為什麽還要出這種事情來讓她震驚?


    她伸手拿過了那份文件,看著文件上頭的那個數字,99.99%,溫言初的眼神中有著震驚。


    溫言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數字上,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窗外的景色已經是陌生,不知道開進了個什麽小區。


    “這裏……是哪裏?”她說話有些不利索,主要是她此刻的確被這個衝擊弄得有些回不過神來了。


    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哥哥,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知道都不知道的父親,自己所認為的一切,都是錯的。都是謊言。


    溫言初覺得自己此刻有些理解程柯的感受了,這種感受,真的很不好受,就像是自己是一個被蒙在鼓裏的傻子一樣。


    “我想帶你見一個人,事實上,這件事情,我和你一樣迷惑,但是我還是很高興有一個妹妹,獨生子女很孤獨,有一個妹妹可以讓我疼愛,我覺得挺好的,希望不會讓你覺得太過不習慣。如果可以的話,你能見見他嗎?他真的很想見你。”


    易清州語氣溫和地說出這一句,溫言初輕輕歪了歪頭,她真的有些亂。


    換做是誰碰上這種事情,都會覺得很亂吧?


    “他?”所以她吐出一個疑惑的音節。


    車子已經停了下來,易清州一邊拉開車門一邊回答了她,“對,我們的父親易泰然。他會給你一切解答的,言初,你不用害怕,爸他……不是顧揚,所以你不用害怕。”


    說完這句之後,易承州已經下車,走到他那邊去給她拉開了車門。


    溫言初的眉頭依舊皺著,動作依舊躊躇,但還是慢慢下車來。


    車子就停在一個別墅的院子門口,而一個穿著便裝的中年男人已經早就等在那裏了,他雙手輕輕放在身前,臉上的表情有些忐忑,他的手指,在無意識的互相絞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自己的手指甲。


    這個動作……和溫言初緊張時候所會做的動作一模一樣,並且就連易清州都一樣,緊張的時候,手指頭也會無意識地互相絞著。


    溫言初靜靜地站在他的對麵,看著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她想自己已經猜到他的身份,隻是,她有些不習慣,或者說,很不習慣。


    她三十年的認知中,從來都沒有這個男人的出現,可是現在他就這麽出現了。


    “易泰然?”溫言初眉頭皺著,這麽問了一句。


    就看到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溫言初咬了咬嘴唇,“所以,你……是我父親?”


    易泰然依舊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親子鑒定文件。


    易泰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是的,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說明這件事情,隻是,五年前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還沒有機會和你說明,你就離開了。現在你回來了,又才和程柯重歸於好,我也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並且……我老了,和年輕人交流總歸是稍許困難一些的,所以……”


    他指了指易清州,“清州先前一直在出差,所以我就等著他出差回來了,你……不要生氣。我沒有惡意。言初,你有興趣……聽個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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