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鬼毒夫人毫不戀戰,抽身回撤,在空中與蘇宸對戰數招,飛落到後麵中毒的南樞的身邊。她低頭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南樞,隨即嫌棄地拎起她,縱身一躍,踏著屋簷飛奔而去。


    蘇宸立刻就要去追,被葉宋攔下,道:“不要追了,你一個人容易吃虧。況且英子給的避毒丸隻能支撐一刻功夫。”


    原來,在北夏大軍出發時,蘇宸和葉宋並肩前行,剛走出門口,英姑娘便追了出來,給了他倆一人一顆藥丸,道:“留著防身用,如果遇到了鬼毒夫人,就咽下,一刻時辰之內,她的毒對你們沒有任何效果。”


    彼時葉宋拈著藥丸,似笑非笑:“英子,你好厲害,還能弄出這玩意兒。”


    英姑娘道:“我能力有限,不能給每個人都發一顆,就隻有這兩顆。葉姐姐,我能不能有個不情之請?”


    葉宋挑眉道:“你是想我留鬼毒夫人一命?”


    英姑娘點頭:“對,留給我親自來。”


    葉宋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後策馬掉頭,漸漸遠離,聲音順著風飄向英姑娘,道:“這就得看她的運氣和我的心情了。”她一直覺得,讓英姑娘去做那樣的事,太殘忍。她的年紀,不適合背負這些過於沉重的東西。


    英姑娘說得平靜,似長大了,很多道理都懂了。可是卻也是被現實所逼的。


    最終蘇宸聽了葉宋的話沒有去追,而是立刻吩咐隨行軍醫來幫中毒未亡的傷員治傷,不能解毒的想辦法拖住傷員的性命,等著英姑娘來了便好。


    鬼毒夫人拎著南樞一口氣跑到了郊外,在郊外一片樹林裏歇了下來,一把將南樞扔在了樹腳。她整張臉的臉色都青了,氣若遊絲的,毫無美感可言。鬼毒夫人睨了她兩眼,隨後蹲下喂給她一粒藥丸,隨後在她背心運掌,讓藥效在最短的時間內發揮,解了她的劇毒。


    很快南樞的臉色就緩和了,但是她受傷不輕,麵上一片慘白,看起來是痛得厲害,喘息著道:“多謝,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鬼毒夫人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殿下之意。我救你不為別的,要將你帶回去給殿下處置。”


    南樞一聽,眼神裏真真切切地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抓住鬼毒夫人的衣角,乞求道:“師父……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殿下,他,他一定會讓我生不如死的……”


    鬼毒夫人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有膽子這麽做?”


    南樞垂著頭,沉默不語。


    鬼毒夫人稍作調整,便拎著南樞離開了樹林,往柳州的方向前往,口中的話語沒有任何感情:“你生不如死,關我什麽事。”


    後來南樞痛得暈過去了,醒來又暈過去。她不做任何掙紮,仿佛已經預料到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麽。她這一生,都逃不開南習容的魔爪……她活著,跟鬼毒夫人傑作下的那些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區別,一生都不過是南習容的傀儡罷了。


    傀儡是不允許有感情的。如果說有,那便必須是對主人的依戀之情。


    到了柳州,鬼毒夫人帶著重傷的南樞複命。南習容隻臉色有些沉,並未發脾氣,隻對鬼毒夫人道:“看來本宮著實有點兒高估你。”


    當時南樞連跪在地上的力氣都沒有,隻得躺在地麵上,身上血跡斑斑。她撐著眼皮,看見一雙黑色瑞獸靴落在了手邊,感到疲憊至極,不由閉了閉眼,仿佛等待著淩遲的一個罪人,身子被無形的鎖鏈給套牢,讓她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


    鬼毒夫人垂首揖道:“是屬下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


    南習容看了看南樞,道:“先把她帶下去療傷。”


    於是南樞被帶到了一間房裏,躺在床上。鬼毒夫人得了南習容的命令,不得不親自幫她療傷,當褪下她身上全部衣衫時,胸前兩處被馬蹄踢到的地方很是嚴重,整個胸膛大片烏青。而這個過程中,南習容便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他好像剛好有空閑,看南樞痛苦的樣子就像是看一場戲一樣。


    南習容眼尖得很,看見烏青之下有隱隱的掌印,便問:“她那一掌是誰打的?”


    南樞並沒有徹底暈過去,蒼白著一張唇,闔著雙眼,眼簾顫顫。她身下的手不知不覺間握成了拳頭,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


    那一掌是鬼毒夫人打的。南習容何其聰明,隻要鬼毒夫人說出那一掌是她打的,那麽南習容定能猜出事情始末。


    鬼毒夫人從沒把她當成自己的徒弟,這樣一個女人連自己的丈夫和親生女兒都能殺,南樞根本沒有指望她會幫自己。或許如她所說,她把南樞救回來,隻是為了看南樞受到南習容的懲罰。


    結果鬼毒夫人從容地幫南樞敷藥,麵不改色道:“北夏首將打的。”


    南樞的身子倏地一僵。南習容倒有些詫異,道:“北夏首將蘇宸?”


    鬼毒夫人:“應是他。”


    南習容便看著南樞的身子,狐疑地問:“如何被打的?”


    鬼毒夫人露出不屑的表情,用不屑的語氣道:“就憑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她沒被打死就已經算不錯了。”


    鬼毒夫人這語氣,讓南習容漸漸放下了狐疑。隨後房間裏都是詭異的沉默。鬼毒夫人幫南樞處理好傷勢之後便退下了,南樞等了很久,房間裏也沒有任何動靜,以為南習容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誰知,當南樞緩緩睜開眼簾的時候,突然發現南習容竟還不聲不響地站在床前,她一眼就跟南習容的視線撞個正著,逃也逃不開。


    南習容邪氣地笑了起來,撩衣在床邊坐下,看了看南樞的身子,伸出手指去撫弄她胸口的傷痕,漫不經心道:“本宮就是看看樞樞是不是在裝睡,剛想走呢,沒想到樞樞就醒來了。看樣子不像是真的睡著了。”


    說著他手指在南樞的傷口上微微使了幾分力,南樞當即痛得麵色慘白。


    她緊緊咬著嘴唇,不吭聲。


    南習容溫柔道:“乖,痛的話就叫出來。”手指又使了兩分力,好似要戳斷她的胸肋骨一般。


    南樞再也忍不住,慘叫出了聲。


    南習容滿意道:“這樣就對了。”


    南樞臉上冷汗連連,虛弱不堪地求饒道:“妾身求殿下……饒了妾身吧,妾身真的很痛……”


    南習容指尖一繞轉,手掌便覆在了南樞胸前的蓓蕾上,盡管受了傷,但她的胸依舊很酥軟,又很挺傲,南習容一掌握著尚有餘,從他的手掌邊緣又溢了些許出來。


    南樞很痛苦,南習容卻溫柔地撫弄著她的身體,像在把玩一個玩具一樣,一邊欣賞著南樞的表情,一半讓她身體十分僵硬,另一半卻讓她的身體從裏到外漸漸柔軟了下來,南習容的手像是一團火一樣,要將她烤化了。


    “求殿下別這樣……”南習容將她視作最低等的女人,她心裏明白,屈辱的情緒油然而生,她不得不討饒。


    屈辱麽,可是……


    南習容道出了實情:“你的身體卻很誠實。”他的手指描過南樞胸膛的掌印,“這真的是蘇宸打的嗎?”


    “是……”


    南習容狹長的雙眼眯成一條縫,裏麵有精光閃爍,“你真要殺了他?”


    “妾身……妾身……和他勢不兩立!”當時她便在想,要是這一生,沒有遇到蘇宸就好了,她可以安心當南習容身邊的寵姬,錦衣玉食,讓她服侍誰她便服侍誰,心裏沒有裝著誰就不會覺得痛苦。又或者,她沒有遇到南習容就好了,她也不會跌入惡魔般的深淵裏不得自拔。


    南樞喘著氣,兩眼空洞無神地望著南習容,南習容總算滿意地笑笑,手指不再在她身上霍亂她折磨她,而是輕輕捧了捧南樞的臉,“很好,你記住了,你是本宮的女人。”


    “你說過你會放我離開……”


    南習容起身,將薄被掩在她的身軀上,轉身就走了,道:“除非這場戰爭我們贏了勝利了,除非本宮對你膩了。但是現在,本宮都還覺得你很有意思。”


    益州城被奪下,北夏軍隊在城裏安頓下來,安營紮寨。城裏有幾個大將鎮守,葉宋和蘇宸便帶了一部分人往回走,去接應後來跟上來的大軍隊伍。


    彼時英姑娘他們已經走過了蘇州,劉刖領軍,時辰也掐算得好。葉宋看見前麵的小黑點,便策馬奔了過去,一眼便搜尋到了隊伍中間的紅衣英姑娘。她身邊有兩匹馬拖著一個板車,板車上放著一座棺材底,葉宋連忙去看,見裏麵躺著的正是蘇靜,旁邊還躺了一個白玉。


    英姑娘看見葉宋回來,露出些許喜悅,道:“葉姐姐這個時候回來定是益州城拿下了。天氣太熱,我沒找到什麽可以遮陽的東西,便還是用了這棺材,把白玉也放了進去,葉姐姐不會介意吧?”


    兩人躺在棺材裏一樣的安分,也不覺得擠,葉宋便搖了搖頭,道:“他的情況怎麽樣?”


    英姑娘道:“還算穩定吧。”頓了一會兒,忽然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的路,問,“葉姐姐,這口棺材是在藥王穀穀口下遊的地方找到的嗎?”


    葉宋一愣,道:“你怎麽知道?”


    英姑娘笑了起來,有些釋然:“難怪,初看之下我覺得怎麽那麽眼熟呢。那你一定是在一個石墓裏找到的了,這是一具空棺材,裏麵未曾躺過人。”


    葉宋心裏沉了沉,抿唇道:“英子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想來也對,那個地方是藥王穀,除了藥王穀的人,誰還會把墳墓安放在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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