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曹操,眾人全都害怕不已,但是劉裕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他圍著曹操走了一圈,不管淡然的曹操,也不管殺氣騰騰的侍衛,更不管一臉慘白的大臣與天子。


    “曹公就是曹公,霸氣,果然霸氣!”劉裕再次回到原來的地方,再次撫掌大笑道,“今日我劉裕死後,天下無人能敵曹公矣!”


    眾人盡管緊張,但還是都一臉怪異的看向劉裕,心想這家夥莫非瘋了不成,竟然在這裏口出狂言?


    何止那些人,就是曹操也是一臉怪異的看著劉裕,不明白這家夥哪來那麽大勇氣和自信。


    但劉裕突然想起青梅煮酒之事,於是他也不管眾人的眼光,再次感慨道:“曹公知龍之變化否?”


    曹操依舊一臉怪異,因此一時沒有回話。


    但劉裕可不管他有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仰頭歎道:“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待到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誌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曹公久曆四方,必知當世英雄。請為裕試指言之。”


    曹操臉色更加怪異,但覺得劉裕所言極是,廢話……這是他日後感悟說出來的,他此刻能不感慨良深?


    劉裕又不等曹操說話,再次高聲說道玄:“淮南袁術,兵糧足備,可為英雄?”


    說話似乎再問曹操,但不等曹操回答,他又自己說道:“袁公路塚中枯骨,曹公早晚必擒之!”


    “河北袁紹,四世三公,門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極多,可為英雄?”


    “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有一人名稱八俊,威鎮九州:劉景升可為英雄?”


    “劉表虛名無實,非英雄也。”


    “有一人血氣方剛,江東領袖——孫伯符乃英雄也?”


    “孫策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益州劉季玉,可為英雄乎?”


    “劉璋雖係宗室,乃守戶之犬耳,何足為英雄!”


    “如張繡、張魯、韓遂等輩皆何如?”


    “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掛齒!”


    ……


    自問自答,劉裕將天下風雲人物都說了一個遍,而後才感慨道:“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誌者也。嗚呼,今我將亡,天下誰人可與曹公為敵?”


    虧得劉裕過目不忘,否則怎麽可能將三國演義中的這段話改造一下,然後再流暢的說出來。他說這話,倒不是為了裝逼,而是因為知道自己將亡,忍不住有些感慨。


    他本身就是野心勃勃之輩,雖然許多方麵都不如曹操、劉備等梟雄,甚至不如袁紹,但他自後世所學的許多東西,也不是曹操等人能比的。不能說誰更厲害,隻能說各有千秋。因此,他不覺的自己沒有希望,不覺的自己不能爭霸天下,縱使此時已經四方有主了!


    可是,他一時衝動,竟然走到這一步。他從中雖然學到很多,但卻是要以性命為學費,他如何不遺憾?


    天下尚在,諸侯尚在,他卻不能再與之爭霸了!


    甄宓尚在,小喬尚在,他卻不能一親芳澤了!


    臥龍尚在,鳳雛尚在,他卻不能收之麾下了!


    如此三事,乃人生之大憾事也!


    劉裕豈能不感慨,豈能不長歎?


    既然在許都,而且還是曹操要殺自己,劉裕不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既然都要死了,依劉裕他自己的性子,他怎麽可能哭、怎麽可能求饒?


    他是仰天大笑,將平生豪氣盡付這最後的狂言之中。至於他們怎麽看,又管他屁事?


    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這話自私嗎?


    路易十四說的時候,世人皆指責他自私。可劉裕卻不覺得,他倒認為自己若得天下,生前已經鞠躬盡瘁,死後難道還要管?


    哈哈,至於後人評說,難道還能擾他耳朵?


    “哈哈,好,好,好個劉彥章!”曹公一臉怪異突然消失不見,撫掌大笑道,“汝南傳來的詩文,我都看了,今日又聽你一番高論,當真是才華橫溢、才華橫溢啊!”


    曹操如此高興,一旁的程昱卻眉頭緊皺。


    滿寵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程公何事苦惱?”


    “嗬嗬,這劉彥章果然陰險狡詐!”郭嘉看了好一會兒,難得認真的說道。


    荀彧聞言,眉毛微微一挑,問道:“哦,奉孝,怎麽個陰險法?”


    滿寵問程昱,程昱沒有回答。他見荀彧問郭嘉,趕緊轉頭看向郭嘉。


    郭嘉嗬嗬一笑,沒有回答,而是笑道:“仲德已有答案,還是仲德說吧。”


    程昱麵無表情,看了一眼郭嘉,直接說道:“今日劉裕殿上之言若流傳出去,世人會怎麽看曹公,那些被說的諸侯又會怎麽看曹公?”


    “可是,那是劉裕說的呀?”曹仁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問道。


    程昱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那時候劉裕已死,別人怎麽會找他?況且以曹公的性子,不可能否定劉裕的話,那麽別人自然就當曹公默認了。”


    “嘶,這劉裕心機如果這麽深,他怎麽還屠殺橋家?”滿寵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卻又不解的問道。


    這一次,眾人沒有回答他,都苦笑著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郭嘉突然說道:“其實劉裕說這話,還有另一個目的?”


    “哦,什麽目的?”眾人再次好奇起來,程昱更是一挑眉毛,不信的看向郭嘉。他不信郭嘉想到別的,而自己沒想到。但聽完郭嘉說的,他終於知道自己比郭嘉要差了!


    郭嘉見眾人問道,這才悠悠道:“以曹公之性子,劉裕如此言論何其合其胃口。若是平日,曹公恐怕都會放了劉裕。不過今日那劉裕卻是失算了,曹公整頓法治,豈會因一個劉裕而廢止?”


    不得不說,謀士們都會想很多,也怪劉裕說那些話太容易造成誤解,因此似郭嘉等人才會誤會。不過劉裕說完之後,也意識到這些問題,因此嘴角不由的露出笑容。


    眾人都看出來了,曹操又豈會看不出?不過以曹操的性子,確實如程昱說的,絕不會否定劉裕說的。


    不過不否定也沒什麽,不然郭嘉等人會不緊張,不然曹操會不否定?曹操可是能屈能伸的,他為了不與袁紹鬧翻,將大將軍之位送與袁紹,硬是受了這氣。如此看來,這一出也不是那麽重要,隻有某些人會在意罷了,真正的英雄都是靠行動讓人信服的!


    “彥章,今日入獄,汝再無出獄之日,何不與我賦詩一首?”曹操笑罷,突然說道。


    劉裕聞言,臉上露出笑容,而後豪情萬丈的說道:“好,今日我便作它一首。不過我不作前人作過的詩,作我自己所創之體,不知曹公可看得起?”


    “哈哈,彥章昔日遊戲之作的對聯,uu看書ww.uashu 都意味深長,今日獨創之詩,我豈能不側耳傾聽?”


    “好,既然曹公興起,我自當為誦之。”劉裕一振臂,大笑道,“哈哈,也全憑此詞,讓後人銘記。”


    “詞,此何物?”曹操聽到這個字,當即問道。


    劉裕微微沉吟,笑著解釋道:“詞,詩餘,乃是脫胎於詩之作。曹公且聽好,我且試誦之。”


    說著,劉裕已經邁出一步,麵朝宮門,遠眺繁華的許都。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曹孟德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一闕吟罷,他已經走出三步。他這上闕雖然隻改了三個字,但結合他的生平,卻是意味大變。比如那句“想當年”,則是站在後人的角度,感歎自己的汝南之戰。


    上闕吟完,曹操眉頭一皺,覺得意味不夠深。劉裕隻說了自己的貧困與得意,對於曹操來說確實有些淺。因此曹操眉頭一皺,正準備上前說話。


    但劉裕隻是一頓,又再次邁了一步,同時長嘯道:“建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日,望中猶記,烽火汝南路。可堪回首,許昌城外,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江山危矣,尚能挽否?”


    誦罷,正是七步!


    劉裕背對眾人,仰天大笑,說道:“且帶路,我們回許昌獄!”


    說著,他已經大步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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