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深,月上西樓。


    萬府大堂之上,依舊燈火通明,喧鬧不減。杜畿和萬潛以及許褚、周倉等人,都焦急的跪坐在席上。他們神色不安,各自沉默,不時朝堂外看去,似乎在等待什麽人。


    很快,堂外寒冷的黑夜中,走進來一個人,此人體積如熊,長相剛毅,眼睛大如銅鈴,正是典韋了。


    典韋一進來,堂上眾人頓時眼睛一亮,同時臉上還露出喜色。別人尚且矜持,許褚則直接站起來,一拍典韋的寬廣肩膀,大聲問道:“惡來,怎麽樣,有沒有向曹公求情?”


    “唉!”典韋沒有回話,歎息一聲,搖搖頭,悶聲坐了下來。他這一不說話,自己沒什麽感覺,可就把許褚給急壞了。


    許褚忍不住跑到他跟前,急躁的問道:“你倒是說啊,情況到底怎麽樣?是不是曹公不願放過將軍,難道那個什麽橋家影響真的那麽大?”


    典韋見許褚這麽著急,這才抬頭看向他,然後甕聲說道:“曹公這幾日一直悶在府內,不僅早朝也不上,連大臣也不見,我根本沒辦法求情。”


    “這……”萬潛聽見典韋的話,忍不住遲疑的說道。


    但沒等萬潛說話,杜畿先開口說道:“看曹公如此行經,也該知道他有多自責。縱然惡來求情,恐怕也沒什麽。”


    “確實如此,曹公生平極少如此悲痛,也就父親死在許都那次。唉,彥章這次真是玄了。”萬潛苦笑著搖搖頭,萬分失落的說道。


    萬潛話聲一落,整個大堂都變得安靜下來,隻有油燈燃燒的聲音。


    過了許久,典韋見眾人都不說話,遲疑的開口說道:“你們是不是想的太嚴重,怎麽說也要試過才知道。這樣吧,今晚我就去司空府見曹公。”


    典韋這麽一說,許褚等人盡管心裏不抱什麽希望,但還是不由的眼睛一亮。但杜畿和萬潛則是對視一眼,苦笑不已。


    苦笑之後,杜畿對萬潛說道:“看來隻能將希望寄在董承身上了,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


    “算了,也別多想了,我們也隻能如此,若是彥章真個……那也是命!”萬潛說的像認命似的,但實際上他心裏尤為悲痛,隻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又坐了一會兒,典韋突然站了起來,對眾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司空府了。”


    “嗯,去吧!”許褚朝他點點頭,眼裏露出希翼的光芒。其他人也都精神一振,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典韋。就連說不抱希望的杜畿和萬潛,也不由看向典韋。


    不過怎麽說,總歸是一條路,沒走過誰知道行不通呢?


    典韋也朝眾人點點頭,而後毫不猶豫的衝進夜色之中。他翻身上了戰馬,迎著凜冽的寒風朝司空府狂奔而去。


    “快去通報,就說典韋有事求見。”很快,典韋來到司空府前,沉聲與護衛說道。護衛認得典韋,哪裏敢多說什麽,立馬就匯報上去。而片刻後,他就回來了,同時還帶來曹操讓他進去的命令。


    典韋一句話不說,把戰馬交給護衛,大步走進了司空府。


    “惡來,這麽晚有什麽事嗎?”曹操麵色紅潤,穿著一身睡衣,在側屋接見了典韋。


    典韋一上來,也不說話,一下子就單膝跪在地上。


    曹操見他跪下來,臉上露出詫異之色,而後連忙扶起典韋,不過他根本扶不動典韋,於是他隻好無奈的問道:“惡來,你這是作甚,怎麽突然就跪了下來?”


    典韋跪著一動不動,再次沉默良久,而後才甕聲說道:“曹公,彥章還小,不懂事,請你放他一次吧。”


    曹操聽見典韋的話,發出一聲歎息,也不再扶他,而是自個坐了下來。良久,他沉聲說道:“惡來,若子孝殺了你的摯友,我來說情,你會放了子孝嗎?”


    典韋聽見曹操的話,抬頭看向曹操,張了張嘴,終究沒能就會字說出來。他典韋的性子,決定了他不可能放過的,也決定他不會背著良心說會。當然,縱然他說會,曹操也不會相信,曹操豈能不知道典韋的為人。


    “曹公,真的不能放過彥章?”典韋不會說話,隻能木訥的問了一遍。


    曹操搖搖頭,再次語重心長的說道:“惡來,無論從私從公,劉裕必死。”


    “嗯,惡來知道了,那……曹公休息吧,惡來先下去了。”典韋麵無表情,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但還是甕聲說道。


    其實典韋與劉裕本沒有什麽交情,全因高猛才認識的。但典韋本來朋友就不對,因此對待朋友的朋友一向豪爽,加之劉裕對他敬佩又坦誠,他自然也把劉裕當朋友了。因此,他聽到曹操的話,才如此悲痛。不過他與常人不同,他越是悲痛越是沉默。


    典韋說完那句話,也不待曹操說話,已經兀自退了下去。他一路上沉默不語,即使中途遇到荀彧也是一聲不吭,連對方打招呼也沒有回。


    荀彧看著典韋的背影,對於典韋無視他並沒有生氣。他苦笑著搖搖頭,歎道:“惡來太重情義,必死於情義。”


    他這話說的沒錯,不過他恐怕沒料到他自己也是死於忠義。


    歎息一聲之後,荀彧將目光轉向司空府,而後大步走了進去。


    “今個真是奇怪,你們怎麽一個接著一個來?”曹操示意荀彧坐下來,而後調笑道。


    荀彧卻笑不出來,直接的說道:“司空,彧受人之托,前來為劉裕求情。”


    “適才惡來才說這事,你怎麽也說這事,能不能說些別的?”曹操苦惱的揉揉腦袋,似乎頭痛病又犯了。


    荀彧兩手一擺,無奈的笑道:“萬先生求我幫忙,我也沒辦法。”


    實際上荀彧知道,曹操根本沒打算放過劉裕。這倒不僅是因為曹操念舊情,要給橋公一個交代,更是因為他不能破壞了自己製定的律法。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他一旦犯錯,很可能會摔個大跟頭。相反,他殺了劉裕好處多多,不僅能正律法,更能殺雞儆猴。


    “好了,文若,此事莫要再提,咱們說說其他的。uu看書 .ukanshu.cm ”曹操一句話掀過去,顯然就是告訴荀彧此事已定,不要再說了。


    荀彧不笨,自然知道曹操的意思,因此也就沒有再提。也是,他與劉裕根本沒有交情,之所以求情還是看在萬潛的麵子上,因此曹操不同意他自然就不會再說了。


    掀過剛才的事,荀彧開始說一些重要的事,而曹操也終於認真的聽起來。


    而就在曹操與荀彧交談的時候,典韋終於來到了萬府。


    他麵無表情,沉默不語。


    進來之後,他也不管眾人希翼的目光,就那麽坐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沉聲說道:“曹公,拒絕了!”


    說完,他就再次沉默了。


    而許褚等人則眼睛一暗,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至於杜畿和萬潛則對視一眼,苦笑不已,似乎在說果然如此。


    “好了,惡來,此事也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責。”許褚盡管失望,但還是開口對典韋說道,因為他看出了典韋的失落。


    典韋沒有回話,依舊沉默不語。眾人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一時都沉默下來。


    大堂之上,氣氛沉悶,隻有油燈燃燒的微弱聲響。


    突然,一個奴仆走了進來,他對萬潛恭敬的說道:“老爺,外麵有個自稱董府家奴的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告訴您。”


    眾人聽的精神一振,不由眼神炙熱的看向那奴仆,嚇得他顫抖不已。


    而萬潛一愣之後,當即興奮的說道:“快,帶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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