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越來越快,手鬆開的一瞬間,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那種疼痛,卻又哪及得上我心痛的萬分之一?


    葉書涵在我摔倒的瞬間,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擔心,害怕,但終究還是要離開,“別這樣!鄒野!我求求你!”


    那雙祈求的眼神,讓我痛徹心扉。


    可能我在葉書涵的眼裏,就是如此的幼稚,如此的不成熟,可當我看到葉書涵為我大哭起來的時候,我心中的痛苦,有誰能夠知道?


    我被兩個保安壓倒在了地上,重重地壓在了地上。


    我抬眼看著她,越來越遠,模糊了起來。


    “書涵,對不起……我隻能跟你說對不起……”


    我痛恨著我自己,如此的痛恨……


    葉書涵看著我給她買的暴風王的玩偶,忽然有些發愣,她輕輕的打開玩偶背後的開關,暴風王忽然說話了。


    “葉書涵生日快樂!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一起去摩天輪好不好?要不去泡溫泉吧?”


    這是我之前的錄音。是的,那一刻,我又怎麽知道,今天你我就天各一方了呢?


    葉書涵哭了,趴在火車的小桌上,悲傷的哭了。


    我還有很多話沒說。


    火車行駛,碾壓軌道的有節奏的聲音,將葉書涵帶走了,回了她的老家,如此的倉促。


    沒有她,整個鹽靖市,忽然的變得灰暗了。


    葉書涵的走,因為太突然,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她連退學的手續都還沒有辦,就這樣走了。這或許是在躲我?


    我獨自回了學校,卻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整個學校裏,都充滿了我們的回憶。


    從那天開始,我變得話少,陰沉了下來,整天都會看著葉書涵給我買的這個手機,期待著有一天,我可以打通她的電話。


    不過,既然她決定跟我一刀兩斷,那麽,我就不可能再跟她聯係的上了吧?


    每天早上,我都會早醒一些,這或許就是該死的生物鍾,我就會以為,我要去給葉書涵買早餐,吃過了飯,我會習慣性的到女生院的門口站一站。


    隻是,再也看不到她早上看到我時,小跑到我麵前來,那甜蜜的笑容。


    一天的課程,我可以沉沉的睡過去,而下午放學後,我會獨自來到圖書館的二樓。


    當我從文學閱覽室裏,再拿出那本根本《麥田裏的守望者》時,我一頁一頁的翻閱著。


    我喜歡上了在這裏,因為我發現,隻有在這裏讀著這本書,我才能麻醉自己,以為葉書涵還坐在我的對麵安靜的看著書。


    但是每次抬起頭來,都會有一種失落感,極度的失落感,交錯著我對葉書涵的思念,向我襲來。


    然後,日複一日的想念,壓得我整日渾渾噩噩。


    她走了之後的第三個晚上,我坐在圖書館外的花台上,想從兜裏摸一隻煙出來,可忽然的,就猶豫了。


    腦袋裏,總是回想著葉書涵對我說的話,書涵不希望我抽煙……也不希望我打架。她甚至用不同的方法想讓我戒煙,可是我聽了嗎?


    如果我不打架,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我將褲兜裏的煙,扔進了花台裏,而這一次,我不會回去拿了。


    我瞎晃悠著,從學校,一路沿著我背葉書涵去看病的路,走到了鹽靖市,再走到歡樂穀外麵,抬眼看著那個還在轉動著的五彩斑斕的摩天輪,忽然微微的笑了笑。


    不過,微笑過後,就是突如其來的一陣心酸。


    時間可能是已經晚了,歡樂穀裏,也沒有人了,我頹廢的蹲在門口的路邊,喝著一瓶白酒,不知道怎麽了,兩眼有點模糊……


    十二月,一陣陣的夜風,吹得我渾身冰冷,仰望著月亮,沒有繁星的夜空,果然少了許多可以觀賞的美景。原來書涵看到的天空,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這裏好黑……”


    “是啊,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省電……”


    “可能是因為天色晚了吧?應該不能差這麽點電吧?”


    “妹妹你怕黑嗎?”


    “嗯……有點……”


    兩個女生,挽著手,從歡樂穀裏的大門裏出來,邁著小心的,卻又輕盈的步子。


    我坐在了地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這裏等待著什麽。


    “喲!美妞,陪我們玩玩怎麽樣?”


    幾個混混,擋在了兩個女生的麵前。這種套路,或許我見得太多了,隻是這一刻,我卻又好像想起了那天我保護葉書涵時候的場景。


    “你走開,你們誰啊?”


    “開房上床怎麽的,還要問名字?現在年輕人這麽玩兒,不是沒神秘感了嗎。”


    “你們……想怎麽樣……”旁邊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女生,往後退了一些。


    這麽大個鹽靖市,治安是這樣的?


    “對麵就是旅館,咱們開心開心。”


    “呸!”我吐了口唾沫,書涵,如果那個女孩是你,我一定會幫忙的。


    四個人說著,就開始撕扯兩個少女,一個叫的比較厲害的,忽然大聲叫起了救命,我親眼看見那個一個手臂上有紋身的帶頭人,用手裏的棉布按住了那個少女的嘴巴,很快,她就暈了過去。


    黑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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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神。如今膽子能這麽肥的,不就剩下黑道了嗎?


    旁邊的女生嚇壞了,不敢說話。


    “妞,我們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想用迷的,沒勁,你別吵吵,今晚過了,什麽事兒沒有。”


    眼看著他們一個人扛著,一個人拽著,把兩個女生要擄走了,我咬了咬牙。


    那個被拽走的女生,轉眼看到了坐在路邊的我,忽然投來了祈求的眼神,這種眼神,忽然讓我覺得痛徹心扉。


    是,那天葉書涵做在火車上,看著我因為追她而摔倒在地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書涵,如果你也遇到這樣的事,也一定能有人站出來幫你吧?否則,我該有多擔心啊?


    我從地上拾了一塊石頭,往地上一砸,扔到了那帶頭的腳下,發出砰的一聲響,我緩緩地站了起來,把剩下的半瓶酒放在了路邊,苦笑一聲,嘴裏冷冷的說道,


    “要麽立刻滾,要麽挨頓揍再特麽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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