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複見狀。悄然把筷子放下。


    筷子正對著的方向。就是令狐傷還有安祿山倆人。


    並且,桌子的酒杯也正對著門外。


    他已經做好準備了。


    這也就是張正間帶他來的原因。


    比起,從小就孤僻的大兒子張戟,還有把自己的暴脾氣繼承的一幹二淨的小兒子張鬆。


    像是張複這種,給人一股如沐春風的公子哥。


    最適合在這種場合了。


    雙方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撕破臉皮的地步。不過,其實雙方都是心懷鬼胎。


    尤其是,其中一方想要另一方慢慢的死。


    這種情況下。像是張複這種表麵上不說,其實心裏比誰都清楚的人。最適合這種場麵了。


    令狐傷長的本來就很帥。哪怕是他舞劍也是這樣。


    隨即,令狐傷的劍越來越快。快到等閑之人。壓根就看不見。


    並且,眾人都能感覺到。那沒有開鋒的劍刃。已經開始傳出來了絲絲殺氣。


    這時,一旁的阿飛見狀。立即說道:“既然是舞劍。一個人舞多沒勁。我來和你這個小娃娃來交交手。看看,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比起我們年輕的時候,有幾層功力。”


    隨即,還沒等安祿山說些讓令狐傷退下的話。


    阿飛直接躍到了令狐傷對麵。


    此時的安祿山。連忙說道:“沈大俠用不著這樣。”


    這下子有些玩大了。雖然說,令狐傷的本事。自己也是知道的。西域第一劍。


    不過,比起阿飛等人。顯然是弱了一點。


    就憑人家,膽敢大搖大擺的跑到惡人穀內殺人。


    這個戰績。再加上安祿山得到的情報稱。


    阿飛已經被有些人傳的和劍挑羅漢陣的郭嵩陽,敗藏劍山莊的葉孤城三人。評為了當代三大劍客。


    現在,看阿飛的這個樣子。好像要玩真的。


    “沈大俠……”安祿山說道。


    話還沒有說完。


    一旁的張正間笑道:“沒事的。阿飛這幾十年,已經修身養性了。下手有準。更何況,隻不過是個單純的舞劍。不是嗎?”


    說完。張正間又看著阿飛說道:“舞劍。”


    “當然。”阿飛說道。


    對麵的令狐傷,也不在意他們在說些什麽。


    他的眼裏。現在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阿飛。


    他很少見到。像是阿飛這樣的人。


    他是一個高傲的人。


    也是一個孤獨的人。


    他在看向阿飛的時候。很明顯的就聯想到了一種動物。


    草原上,孤獨的野狼。


    不知道什麽時候死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能讓自己出手的獵物。


    同樣對麵的阿飛也在看著對麵的令狐傷。說道:“既然是舞劍。你為什麽不出手。”


    令狐傷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看向他手中的筷子。說道:“你用筷子。”


    “你用的還是沒有開鋒的劍。”阿飛說道。


    “沒有開鋒的劍。有時候照樣也能要人的命。”令狐傷冷冷的說道。


    “所有人,一直瞧不起的筷子。在某些人的手裏。也是完全不亞於。強弓勁弩。”阿飛輕聲說道。


    令狐傷皺起了眉頭。說道:“你覺得筷子也能殺人?”


    阿飛點頭。說道:“當然。”


    “你用筷子殺過人?”令狐傷說道。


    阿飛此時卻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雖然沒有。不過,我想我能試一試。”


    令狐傷沉下了臉。說道:“你想試試?拿什麽試?”


    “拿我看不順眼的人試。”阿飛冷冷的說道。


    “你好像是低估我了。”令狐傷冷冷的說道。


    阿飛平靜的說道:“我從來沒有低估任何人。因為,我知道,從我們一進門的時候。你就在觀察我們每個人走路的痕跡。以及手拿筷子的姿勢。你很聰明。”


    令狐傷聞言臉上泛起一絲譏諷之意的說道:“如果真的聰明的話。我也不會被你看穿了。我想比起我,沒有看出來任何奇怪的東西。你已經看出來了一些你想要的東西吧。”


    “當然。”


    “什麽?”令狐傷詢問說道。


    他不怕阿飛不會說。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阿飛本就是一個。高傲的人。一個傲到不允許自己撒謊的人。


    “你很想不動。可是,你每每關鍵的時刻。還是壓抑不住動的想法。”阿飛淡淡的說道。


    這話一說出。令狐傷的臉頓時變了。煞白。


    “同樣。你也知道。我們每個人動的時候。動完就會停止。這就是,不動則已,一動驚人,靜如磐石,動如流星。”阿飛平靜說道。


    令狐傷沉聲說道:“我不明白。”


    阿飛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不。其實你明白的。隻不過你自己,沒有、也不敢往這一方麵想而已。你太著急了。雖然我不知道,你這麽著急幹什麽。不過,我還是要多嘴一句。鋒芒畢露不好。這會讓你的武功不進反退。”


    “夠了!”令狐傷突然憤聲說道。


    阿飛閉上了嘴,看著他。


    “換上劍。”令狐傷冷冷的說道。


    “不換。”阿飛說道。


    “為什麽?”令狐傷說道。


    阿飛平靜的說道:“天下萬物,山川草石。在我手裏,哪一件不能成為殺人的武器?”


    說完。阿飛就沒有在說話。


    等著對麵一臉沉思狀的令狐傷出手。


    秋風吹著屋外的樹木。


    不動珍下意識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並且,朝著張正間的方向挪動了一下。傳音說道:“你不是說。這不是鴻門宴嗎?”


    張正間握住了他的手。說道:“放心。沒事的。”


    令狐傷直視著阿飛。隨即,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他已經出劍了。


    這是他生平,出的最快的一次。也是平生最狠的一次。


    他已經不在顧忌要不要留有餘地了。


    他隻想殺了麵前的這個人。


    他有預感,如果自己能做到的話。他的武藝一定會到達一個新的層次。


    不光是阿飛。整個安府明暗中的高手們。都感受到了這股殺氣。


    阿飛雙眼平靜的看著猶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劍。


    隨即,抬起了拿著筷子的手。


    非常輕描淡寫的刺了過去。


    一邊是猛虎下山一樣的招式。


    另一邊,卻是充其量捅破紙的筷子。


    安府正在關注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場令狐傷贏定了。


    雖然說,事後張正間一定會報複。


    不過,一個欽天監。和一個節度使。倆人的勢力。到底是誰大。就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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