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二叔死不瞑目的樣子,我心痛如絞。


    一切都是因為我。


    我二叔的屍體果然與陌生人有關。說不定就是陌生人偷得。這個陌生人到底是什麽來路?


    根據瓜叔的推測,偷走屍體的人極有可能是在我衣領上貼紙鬼的人,難道陌生人就是給我貼紙鬼的人?


    那天去天心山,我遇到了涼亭中的母子,半山腰的鬼爺爺,天心閣的小道童,以及張曉雅和她舅舅。


    陌生人是成年男子,首先可以排除的是涼亭中的母子,天心閣的小道童,以及張曉雅。


    她們不是女人,就是小孩,顯然不可能是陌生人。


    至於張曉雅舅舅就更不可能了,他是救我的人。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鬼爺爺了。可是陌生人的聲音我雖然聽著熟悉,卻不是鬼爺爺的聲音。


    這麽多人,沒有一個是,難道我遺漏了什麽人?


    我想來想去,我沒有遺漏任何人。


    既然陌生人不是我在天心山遇到的人,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陌生人並不是主腦,他隻是一個執行者。


    那麽陌生人是誰的下屬?我剛才看他施法將小王在我家成陰親的畫麵打到八卦鏡上,他似乎非常的厲害。


    涼亭中的母子?不是。


    天心閣上的小道士?也不是。


    張曉雅和她舅舅?更加不是。


    難道是鬼爺爺?好像也不是。


    瓜叔曾經用八卦鏡照出了操控小鬼孩的人是鬼爺爺,小鬼孩和陌生人顯然不是一夥的,那麽鬼爺爺和陌生人也不是一夥的。


    推測到這裏,一切又進入了一個斷檔區。


    陌生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似乎和天心山上所有的人都沒有關係。


    不過我心裏麵清楚,陌生人我肯定見過,否則他的聲音我不會那麽耳熟,隻是我一時想不起來而已。


    就在這時,陌生人對兩個黑衣人說:“你們把他埋進北麵的山中,越遠越好!”


    我們市北麵是連綿不絕的石頭山,那裏荒無人煙,是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抬起我二叔的屍體出了小王的家,然後將我二叔的屍體扔進了麵包車裏,發出“砰”的一聲。


    我的心隨著這一聲響跳了起來。


    我想不到我二叔死後會是這樣的待遇。


    我真想衝出去,將我二叔的屍體搶回來,可是我的理智告訴我,我不能莽撞。


    否則,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發動機響了,車開走了,我也準備轉過身離開,叫上何瑞虎和瓜叔,將我二叔的屍體搶回來。


    至於我的屍體,現在肯定搶不回來,有陌生人在這裏,我沒有一點勝算。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陌生人的電話響了。


    陌生人接起來,聽了兩句,突然大聲地咆哮起來:“什麽?趙璋的靈魂還陽了?真的假的?”


    電話裏麵的人又說了幾句,陌生人沒好氣地說:“好了,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陌生人在屋子裏麵走了幾步,咬牙切齒地說:“難怪我的法咒不靈,原來這小子沒有去鬼門關。看來他的屍身一時半會兒是無法煉化了!”


    聽到陌生人的話,我大吃一驚,他居然要煉化我的屍身?這是為什麽?他要用我的屍身幹什麽?


    陌生人從身上摸出一個羅盤,滴了一滴血在指針上,又拿出一道黃符,在上麵寫了一行字,居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陌生人用中指和食指夾起黃符,向羅盤上扔去。


    黃符落到羅盤上後,立即“轟”的一聲燃燒起來,顯露出一個燒成灰的人形紙人。


    在灰紙人成形的那一刻,我立即感覺到身上抖了抖。


    陌生人嘴裏念念有詞地念起來,灰紙人滲透進羅盤裏,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指針立即開始旋轉,並且指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看到這一切,我大驚失色。


    瓜叔的書上說,這是在找魂。


    陌生人將我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麵,指針又指向了我,這顯然是在找我。


    我當即嚇得魂飛魄散,扭過頭就跑。


    如果被這個陌生人抓住了,他肯定會送我去鬼門關。


    跑出城中村,我來到了大街上。陌生人沒有追上來,我鬆了一口氣,不過我還是不敢大意。


    當我轉過頭準備再跑的時候,我看到一個人站在對麵的馬路上,他笑盈盈地看著我,隻是他的笑容充滿了邪惡。


    這個人是法醫。


    法醫朝我招了招手,笑著說:“趙璋,你好!”


    我的心咯噔一下,難道陌生人就是法醫。可是聽聲音不像啊!


    法醫曾經送黑符給我,讓我去鬼門關。他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裏,顯然不是好事。


    就在這時,我身後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


    我轉過頭向後望去,一個臉色慘白的男子,手裏麵拿著羅盤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


    他就是小王家裏麵的陌生人。


    月光下,陌生人的臉清晰可見。


    我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他是我出醫院的時候撞到的一個人。


    我記得清清楚楚,我撞到他後,趕快向他賠不是,他也很有禮貌地說沒關係。


    原來他在我剛剛離開醫院的時候,就將紙人貼在了我的衣領中。


    難怪我分析不出來是誰將小紙人貼在了我的身上,我沒有將他考慮進去。


    難怪我聽到他的聲音覺得熟悉,卻想不起這個人是誰。他給我印象畢竟不深。uu看書.uukashu


    法醫看到陌生人嘴角露出一抹譏諷,冷笑著說:“師弟,別來無恙啊!”


    陌生人笑了笑說:“師兄,不好意思,你看中的屍身,恐怕要被我截胡了!”


    師兄?師弟?他們兩個居然是師兄弟。


    他們兩人為什麽要我的屍身?難道是想煉化成行屍嗎?


    瓜叔的書上說,巴人喜歡養鬼,苗人喜歡養蠱,湘人喜歡養屍。可是聽他們的口音,他們不是湘人。


    法醫冷笑起來:“這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陌生人同樣冷笑起來:“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法醫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鬥嘴,我站在中間,好像我就是餐桌上的盤中餐,隻等著誰贏了誰下手。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好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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