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武飛離六千裏外後,那處幽暗蜿蜒的峽穀上方突然黑雲密集雷聲大作。


    一副莊稼漢打扮的元叔自空中現出身形。他左手拿著旱煙杆,右手似捏著什麽東西。


    等元叔右手雙指鬆開,一縷信號光束直衝天際,雲層中湧動的雷芒也在這道光束到來後漸漸散去。


    立於元叔肩頭的情宙鳶望著東北方向道:“這次小武兄弟要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我們就是來遮掩寂滅之氣的。即便他真發現了他也隻會算到郗汲頭上。”元叔抽了一口旱煙道。


    情宙鳶瞅了瞅空中才散去的雷雲:“老仙長,您剛剛好像又惹上這裏的天道了。”


    元叔不以為意地吐出一個白色煙圈:“天道是怕我掐滅那縷本命玉簡的信號進而改變這裏的規則,可我打從開始起就準備在它降臨前釋放這縷信號。”


    “您規避天道規則的手法越來越熟練了。”情宙鳶深有感觸道。


    元叔嘿嘿笑道:“凡人界不是有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麽。跟郗汲交手多了,從他身上學些手段不足為奇。走吧,該去下一處了。”


    情宙鳶環繞飛起,雙翼輕觸時光,與元叔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空中。


    巨龜城東北方向三千四百五十二萬裏外有一座名為天宸穀的地方。


    此穀得天地造化孕育多種天材地寶。形成之初穀外自成迷障遮蔽,直至彼時還是返虛後期的宸靈子因緣際會進入穀中。他靠著穀內的天材地寶,加之自身刻苦勤修,閉關一千五百年時間晉升為從聖境修士。


    也是自宸靈子成為從聖境修士的那一日起,天宸穀作為北部新一處的洞天福地被眾修士口口相傳。


    晚間戌時,天宸穀的主洞府內傳出一陣美妙琴音。


    在山穀外看守的兩名年輕修士忍不住閉目傾聽。他們在琴音的牽引下仿佛來到了一片廣袤的草地。他們想起了童年時無憂無慮地奔跑,想起了那個曾經追風的少年。奔跑中的他們感覺雙腳越來越輕,他們從天真的少年變為了未來可期的修士。他們與空中雲朵並肩,與天上日月同行。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難險阻都擋不住他們的步伐。他們要找尋心中的道,為此,他們願意付出一切。


    琴音止,掌聲起。


    這兩名年輕修士睜開雙目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飛在了半空中。他們趕緊平複心緒回到天宸穀的入口處,立於穀外的他們都在驚歎方才那琴音的玄妙。


    天宸穀的主洞府內,正在鼓掌的是一位年約四十頭戴褐色玉冠身著棕色長袍的儒雅男子。坐在主座上的他對客座上一襲藍袍麵容和善的老者道:“岑兄的《尋道曲》無論聽多少遍都會讓我受益匪淺。”


    那藍袍老者笑了笑道:“宸道友謬讚了。想來是我技藝生疏,否則宸道友如何會在聽到中後段時眉間生出一絲惆悵之感。後又為了不讓我傷心,宸道友又把這絲情緒收了回去。”


    主座上的正是天宸穀的主人宸靈子,而能被他稱為岑兄的,在這北部也就隻有同為從聖境的岑音子了。


    宸靈子苦笑道:“岑兄誤會了,我隻是在你的《尋道曲》中想到了我家墟兒。”


    “哦?說起來今日我還未見到宸少主。他開始閉關衝擊返虛期了嗎?”岑音子問道。


    宸靈子哎了一聲道:“他並不在穀中。我原本確實想讓他留在穀內潛心閉關,因為他與他的本命靈獸紫山猿都已達到煉神後期境界,若我用穀中的天瓊花從旁引導相助,他在兩千年內必定可以突破至返虛境界。可他跟我說他不喜歡這種既定的生活,他想出去透透氣。這是他第一次跟我這麽要求。我考慮了整整三天,最終我尊重了他的選擇,給了他五十年的自由時間。但在他出穀前我給他立了兩個條件,第一是他這五十年不得出去北部地界,第二是時間一到必須回來天宸穀閉關,不到返虛期不得出關。”


    “原來如此。”岑音子了然道。


    宸靈子道:“如今他已在外二十一年。前段日子我聽巨獅城那邊的雅聞閣傳來消息,說他從閣內調用了五千枚仙玉,後又向南而去。他千萬別一時興起跑去南部閑逛,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他會吃虧。”


    岑音子寬慰宸靈子道:“宸少主既然答應你隻在北部遊曆,我相信他會遵守承諾。而且南部與北部交界區域隸屬於何厚道友的勢力範圍。就算宸少主真過去了,何道友也會將宸少主奉為上賓的。”


    宸靈子知岑音子好意,他舉起身前杯盞道:“岑兄,這杯我敬你。”


    岑音子亦舉杯道:“宸道友請。”


    宸靈子杯中靈釀剛遞至嘴邊,一與靈影童子長得一模一樣的道童連滾帶爬地來到了宸靈子洞府。


    那道童哭喊道:“主人,少主……少主道消了!”


    “什麽!”宸靈子手中杯盞掉落,裏麵靈釀撒了一地。


    那道童淚流滿麵地遞出雙手,他雙掌中除了一堆碎末外還有一塊棕色小石。


    宸靈子虛空一握,那塊棕色小石便從那道童手中飛至他身前。他以靈力注入這塊影音石內,影音石放出的畫麵中現出一隻手掌,隨即畫麵一黑,宸墟腦袋與地麵觸碰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巨響,最後畫麵內再無任何聲音影像傳出。


    “是誰這麽處心積慮地殺害我兒!”宸靈子一把捏碎手中影音石,產生的勁道讓整個天宸穀都顫動不已。


    岑音子提醒道:“宸道友當以懲凶為先!”


    宸靈子立即對那道童下令:“靈影,你給我在十息之內查出墟兒最後出現在哪座城池!查不出來你就去陪墟兒吧。”


    “是!”那道童拿起一塊銀鏡直奔宸靈子洞府之外。


    宸靈子知道那凶手肯定在逃遁中,可不清楚宸墟身在何方的他隻能等。他暗恨道:“墟兒你為何如此大意!那人行凶時是在你身前,並且是坐著或躺著的姿勢。那人是用什麽方法讓你認為他再無威脅的,是詐傷還是故意中了你認為萬無一失的術法?”


    岑音子此時也是眉頭緊鎖,對於他這種從聖境修士來說,那塊影音石的內容他看一遍就已經全部記在腦中。他問宸靈子道:“宸道友,宸少主身上可有減傷法袍?”


    宸墟回道:“有一件返虛後期的紫藤坤袍。我在他臨行前叮囑過讓他不可輕易脫下那件法袍。”


    岑音子臉色難看道:“宸道友,最後那道巨響中夾雜著骨碎之音,如果宸少主穿著紫藤坤袍,那麽行凶之人就是先以手掌將宸少主視線遮擋,然後把他按於地上一擊轟斷了宸少主的脖頸。”


    宸墟牙關緊咬道:“墟兒的體魄血肉之力堪比返虛初期修士,他體內還有煉神後期的本命靈獸紫山猿。他當時雖然是全無防備的狀態,但能做到一擊滅殺他肉身的必定是返虛中期以上的體修!”


    岑音子也這般認為:“隻要查到宸少主近期與哪位返虛修士有過節,應該就能得出定論。”


    二人說話間七息時間已過,靈影童子慌忙走進來道:“主人,少主於半刻時前在距離天宸穀西南方向三千四百五十二萬裏外的巨龜城拍下了一把蒼炎刀。”


    宸靈子前方空間不斷向內下陷坍塌,他對岑音子道:“岑兄,今日招待不周,他日我定登門拜訪。”


    岑音子收起法琴取出一塊藍色玉盤道:“宸道友先行趕去巨龜城了解情況。我去將巨龜城方圓三百萬裏內的返虛以上修士全部請過去。”


    宸靈子見岑音子拿出的是探靈羅盤,他感激道:“多謝岑兄!”


    兩大從聖境修士朝西南方向趕去時,石武正於高空之中一刻不停地往東北方向疾馳。


    化身雷靈的他通過雙耳耳力探聽著方圓五千裏內的動靜,他一聽到有修士或者靈獸的聲響就避讓轉道。在一口氣衝出三十萬裏後石武才收回身外雷霆之力,以空冥後期的速度低空飛行。


    石武於途中依次撤去風府、眉衝、風池、天衝、下關、地倉六穴內的靈力細針,他的麵容也開始恢複如初。隻見他的一字眉向兩邊舒展橫移,那平塌的鼻梁漸漸收縮高挺,待那對寬厚的嘴唇向內收攏,一豐神俊秀,麵容似被仙神精雕細琢的男子出現在夜空之中。


    石武從夏茵茵幫他準備的束發配飾中取出那頂元嬰中期品階的旭日東升幘。他戴上之後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貴氣。


    天劫靈體心情大好道:“我還是喜歡你這副麵容。”


    “這副樣子的我可不能輕易動手殺人了。”石武邊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回著天劫靈體,邊凝神聚氣將體內靈力不斷壓縮至肉身之中。做好這一切的他又從神藏位置的血色圓球內釋放出空冥後期的陰火。


    天劫靈體見石武對外顯現的修為不升反降,它不解道:“你不方便用石武的身份殺人我能理解。可你為何要把對外顯現的修為降至空冥後期?你要是展現煉神後期的實力,你根本不需要動手別人就會對你客客氣氣。”


    石武聽到“客客氣氣”四個字不以為然道:“表麵上的客客氣氣罷了。你難道忘了宸墟先前說的,那些大勢力的道義隻適用於實力相當的修士或者勢力。所以空冥後期與煉神後期其實相差不大。而且最近一段時間,空冥後期的身份可比煉神後期的身份好用的多。”


    天劫靈體沒留心石武最後那句話,它想著宸墟一開始囂張的模樣以及那些對石武下暗手的人,它氣憤道:“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把溫行、田塽、柳淨連同他們身後的勢力全端了!”


    “這倒是可以。”石武說著就看到了下方的一片茂密樹林。他悄然降落,找了一處巨樹形成的中空樹洞後就進入洞內閉目打坐起來。


    天劫靈體疑惑道:“石武,這裏離你滅殺宸墟的那處峽穀才三十六萬裏。你為何停了下來?”


    石武回天劫靈體道:“三十六萬裏已經足夠了。等明日天亮我們去附近找一處人多的城池住上一段時間。”


    天劫靈體更想不明白了:“什麽叫三十六萬裏已經足夠了?宸靈子如果找到你滅殺宸墟的那處峽穀,他肯定會探查到這裏啊。你不是該逃得越遠越好嗎?雷靈狀態下的你足以逃出百萬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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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呢?”石武反問道。


    天劫靈體脫口而出道:“然後你就更安全了啊。”


    石武搖頭道:“恰恰相反,如果我真的一路奔逃,等於是多給宸靈子抓到我的機會。現在離我滅殺宸墟已經過去了七十幾息。宸靈子必定得知了宸墟的死訊。以他們的能為應該不難推斷出滅殺宸墟的是返虛體修。從聖境修士掌半步道統,一旦被他發現雷靈狀態的我,我就算拚命逃上兩百萬裏都無濟於事。與其如此,我何不在這修士眾多的北部當一個平凡的空冥後期修士,讓那些返虛期以及隱藏境界的煉神期修士為我分散他的注意力。”


    天劫靈體聽得是目瞪口呆,它忍不住說道:“你好狡猾!”


    石武不滿道:“有你這麽說自己人的嗎?”


    天劫靈體換了個說法道:“你真機智。”


    石武依舊嫌棄道:“‘機智’這個詞現在從你口中說出也不像什麽好話。”


    就在石武與天劫靈體交流之時,一道靈力從他身上一掃而過。


    石武沒有任何多餘反應地繼續處於打坐之中。其體內的天劫靈體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與石武藏身樹洞相距十七萬裏外的西北空中,手持藍色玉盤的岑音子看到玉盤上出現了四個亮點,岑音子沒有遲疑地朝那四個代表返虛修士的亮點行去。


    良久之後,天劫靈體見並沒有人殺來,它小聲問道:“剛才那是宸靈子嗎?”


    石武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道:“誰知道呢。即便他真是宸靈子,他也隻會把探尋的方向放在有可能殺害他兒子的返虛修士身上。我現在的靈力可是貨真價實的空冥後期。時間緊迫,他浪費不起的。”


    天劫靈體真心佩服道:“石武,你好厲害!”


    “是我阿大爺爺厲害。


    他在帶我去往秦國的路上教過我怎麽躲開別人的追蹤。”石武回憶道。


    天劫靈體由衷說道:“你阿大爺爺要是生活在這修真界也定是個厲害人物!”


    “他不會喜歡修真界的。他在凡人界時就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石武對天劫靈體說完看了西南方向一眼。他知道那邊即將掀起一場狂風暴雨,但他已在安全之地。


    巨龜城拍賣大會迎來了最後的高潮,隻見拍賣台上的錢老用最激昂的聲音喊道:“諸位賓客,接下來便是今晚的壓軸之物——龜延丹!眾所周知,龜延丹是由田家先祖於從聖修士所設的秘境中獲得,共有三顆。返虛以下修士服用過後可增千年壽命,擴三成本源屬地。諸位千萬不要小看了這擴增的三成本源屬地。它可以讓你獲得更多的本源之力,進而融入元神遠超同階修士。這枚龜延丹的起拍價為五千枚仙玉或者以物換物!”


    田舒在錢老介紹完後持著手中玉盒於拍賣台上走動展示。


    眾人可以從那透明的玉盒中看到那枚褐色靈丹。


    拍賣台周圍的修士眼中滿是渴望之意,但他們知道自己隻能過過眼癮。


    肖赫的包廂內,雨蓉謹記她主人的話,她率先出價道:“五千枚仙玉。”


    “五千一百枚仙玉。”有人加價道。


    雨蓉繼續道:“五千五百枚仙玉。”


    雨蓉的出價方式讓下方修士對她誇讚道:“這位前輩真是豪氣。”


    又有人出價道:“五千八百枚仙玉。”


    雨蓉很享受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她拿著肖赫給她留下的那隻儲物袋道:“六千枚仙玉!”


    “六千一百枚仙玉!”


    “六千三百枚仙玉!”


    顯然這枚龜延丹吸引了不少競拍者。


    雨蓉見有人跟她爭相競價,她毫不猶豫道:“六千五百枚仙玉!”


    雨蓉的出價顯然卡在了那兩名競價修士的底線上,錢老適時地以自身靈力注入傳靈桌,分別連通了出價六千一百枚仙玉以及六千三百枚仙玉的客人。他問道:“二位客人可還要繼續競拍?”


    那位出價六千一百枚仙玉的客人問道:“錢老,不知田城主接受的以物換物是指返虛品階的哪種好物?”


    錢老對田舒使了個眼神,田舒代表田塽回道:“如果有誰可以說動擁有陣環星石之人將陣環星石賣給巨龜城,這顆龜延丹我田家直接相贈!若那修士未趕上這顆龜延丹的拍賣,田家願意支付相應的仙玉予以補償。”


    “這!”場中聽到田舒這話的修士無不興奮站起。


    陶由要是能早些聽到田舒這話,他也許就不會為了那一千六百多枚仙玉去追殺石武了。


    世間之事就是這麽奇妙,一旦交錯了順序,產生的結果也截然不同。


    在包廂內出價六千一百枚仙玉的鄧力以及出價六千三百枚仙玉的鬆雲仙子都沉默了。


    錢老再次問道:“兩位客人還要競拍嗎?”


    鄧力道:“我棄權。”


    鬆雲仙子不甘心地看著那枚龜延丹,可六千五百枚仙玉已經到了她的底線。她一番考慮過後還是說道:“我也棄權。”


    五百丈頂層的包廂內,田塽見田舒在說完他交代的話後他手上的玉佩仍然沒有亮起。他失望道:“要麽是今天場中沒有身懷陣環星石的修士,要麽就是那修士沒看上我巨龜城給出的條件。”


    在這場拍賣大會中賺得盆滿缽滿的柳淨安慰田塽道:“田兄,接下來我也無甚大事,我會發動我的人脈幫你巨龜城大力宣傳。”


    田塽作揖道:“多謝柳兄了!”


    柳淨哈哈笑道:“是我要謝謝田兄才是。這次拍賣大會光我的抽成就是一筆巨資了。”


    “我田家與你一直都是互惠互利的。”田塽道。


    柳淨開心道:“對!互惠互利!”


    下方的拍賣台上,錢老朗聲道:“諸位客人,此次拍賣的這顆龜延丹也許是你們能遇到的最後一顆了。若再無人加價,老夫就要倒數了。”


    拍賣台周圍的修士都跟著起哄道:“還有前輩出更高的價嗎?”


    上方包廂內的鄧力和鬆雲仙子內心煎熬,但他們還是忍住了要出價的念頭。


    此刻的雨蓉比他們兩個還要焦急,她盯著投影牆壁上的錢老,心裏不停催促道:“你快點倒數!倒數啊!”


    錢老見拍賣台上方的出價沒有變動,他撤去傳靈桌內的靈力對眾人道:“三、二、一!讓我們恭喜這位以六千五百枚仙玉拍得龜延丹的客人!”


    錢老倒數完畢,拍賣會場內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雨蓉激動地從玉床上跳起:“主人,我幫你把龜延丹拍下來了!”


    她激動之餘趕緊把那裝有六千五百枚仙玉的儲物袋放去了玉床旁的傳靈桌。


    等那隻儲物袋出現在拍賣台的傳靈桌上,拍賣台上方顯示的六千五百枚仙玉的出價隨之消失。


    田舒不舍地把龜延丹裝進珠光閣特製的儲物袋內。比起仙玉,她更想田家可以收購到一枚陣環星石。


    錢老將屬於田家的這袋子仙玉遞給田舒,他傳言提醒道:“田姑娘,把龜延丹傳給拍下它的客人吧。”


    田舒聞言接過仙玉又把裝著龜延丹的那隻儲物袋放在了傳靈桌上。白光一閃,那隻儲物袋便被傳去了肖赫的包廂。


    雨蓉一把拿過那隻儲物袋從裏麵取出了丹藥玉盒。她珍視地將那隻玉盒收在自己的儲物袋內,然後她安心地躺在床上等著肖赫的歸來。


    五百丈頂層的包廂內,柳淨起身道:“田兄,一起下去致個詞吧。這可是巨龜城的拍賣大會。”


    田塽會意道:“嗯!”


    柳淨帶著田塽瞬移來到下方拍賣台上。田塽正欲向前一步做最後的發言,一道恐怖的靈力威壓毫無征兆地從巨龜城上方降下。即使巨龜城有返虛品階的陣法格擋,城內所有修士還是無法承受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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