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笑麵佛哼著小曲手中提著用油紙包好的包子過來了大壯的院子。


    石武於打坐中睜開雙目,他看著那一對已經燃的隻剩最後一小段的長明燭,起身之後對笑麵佛道:“不是跟你說了這十日內不要亂走動麽。”


    笑麵佛撓了撓腦袋道:“石武上仙,晉國都城那邊就算是飛鴿傳書再派人清剿也需要個好幾日。而且我又是行旅門的人,不會有什麽事的。前麵幾年我每次都隻能偷偷摸摸地過來給師兄送吃的,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來了,您就讓我先送上這一回嘛。”


    “好吧。”石武見笑麵佛滿心歡喜的樣子,也就點頭道。


    笑麵佛笑嗬嗬地問石武道:“石武上仙,我師兄呢?”


    石武指了指停在外麵的馬車道:“昨夜夜深霧重,我見韋大哥臉色不太好,就勸他去車上休息了。”


    笑麵佛知道後就又往外麵走去,他不愧是太平鎮行旅門的管事,即便知道丁羽隻是石武派來給韋一刀做護衛的。但他看到門口的丁羽後還是客氣道:“丁老弟,你這是站了一夜啊?快來三個包子頂頂肚子。”


    丁羽昨日從軒家村趕來後直至現在都滴米未進,他接過之後感激道:“多謝。”


    笑麵佛見丁羽吃上了,突然想起還沒有問石武要不要吃,他轉身問道:“您已經是仙人了,還吃這些嗎?”


    石武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你去喊韋大哥起來吃吧。”


    “好咧!我師兄也真是的,昨兒個非要等你回來,我勸他去休息也不去,像是見不到你就不甘心一樣。”笑麵佛笑著走到馬車邊上,見裏麵沒有動靜,拍著車廂道,“師兄,起來了,這太陽都快曬屁股了。”


    見裏麵沒有回應,笑麵佛將包子先放在前麵車座上,他掀開車簾道:“師兄,吃了包子再睡也成啊。”


    笑麵佛的手搖著車廂內的韋一刀,可韋一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笑麵佛心裏咯噔一下,因為他發現韋一刀全身冰冷毫無血氣。


    笑麵佛大驚道:“師兄!”


    石武聽到笑麵佛的驚呼,身形瞬間來到馬車前。他以九轉化靈訣感知著馬車內的一切,他的心不穩地顫著,因為他已經感覺不到韋一刀的氣了。他緩緩伸手放在韋一刀的身上,將靈力注入韋一刀的體內後,他發現那些原本被修複的經脈已經全部萎縮了下去,而韋一刀體內現出的竟是油盡燈枯之象。


    石武腦中嗡嗡作響,他問道:“這七年他經曆了什麽?”


    笑麵佛懊悔道:“都怪我!師兄當年被砍了右臂廢了全身經脈之後,我就應該帶他走的。可他說他答應過你和阿大叔,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壯和阿花的墳被那兩個家夥日夜騷擾,所以他堅持要留下來幫大壯和阿花修整墳墓。可那兩人就是在玩他,不但欺負他隻有一隻手不能很快地修複墓地,還不允許我插手,說鎮國公給行旅門麵子留下了我師兄的命,我再出手相幫就連我一起殺了。我聽後就怕了,隻能每天偷偷過來給他送些吃的。他這七年來不論風霜雨雪都是在大壯的屋簷下過的,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那個被掘的墳一把土一把土地填平。所以他才會那麽蒼老瘦弱。”


    笑麵佛說著的時候雙手已經啪啪啪地狠狠抽起了自己嘴巴,那一聲聲響亮的耳光仿佛也抽在了石武臉上。


    石武抓著韋一刀的左手道:“我應該想到的,我應該想到的!韋大哥!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我就算是上去外隱界,也一定會找到可以醫好你的方法!”


    石武原本以為隻要將韋一刀的經脈再生便可以讓韋一刀的身體恢複如初,可這是要在韋一刀的身體還能維持那些再生經脈的情況下。若是七年前的韋一刀,石武這麽做完全沒錯,韋一刀也會很快地好起來。可這七年來,暑氣寒氣都侵蝕著韋一刀殘廢的身子,他的身子早就垮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他怕自己死了,大壯和阿花的墳墓就會被那二人日日挖掘不勝其擾。他完全就是靠著一股想守護大壯和阿花墳墓的信念過來的。在這看不到頭的日子裏,他幻想著會不會有一個人可以來幫幫他們。他一直在等,他想看看是自己先死還是能等到那個答案。還好上天給了他一個答案,讓他在最後的日子裏等來了石武。他覺得心中的念想達成了,他終於可以不負阿大和石武當年的囑托,他雖沒有保護好大壯和阿花的墓,但他沒有逃避。在石武幫他治療的時候,他很想告訴石武不用麻煩了,但他看到石武無比關心自己的樣子,他不舍得打擾他。可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即將到達終點,他其實不想石武涉險去幫他們報仇,盡管他相信石武可以做到。石武回來後,韋一刀對於他有沒有殺鎮國公根本不在意,對於他殺了多少人也不在意。他看出了石武心中難受,所以才會陪著石武聊了那麽多。至於他最後那句“能遇到你和阿大叔,是我和大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是他想讓石武知道,他和阿大都是很好的人,他和大壯無怨無悔。


    故人已逝,韋一刀的音容笑貌在石武心中一一閃過。他突然明白了韋一刀的用意,他對著韋一刀道:“韋大哥,你累了就好好睡一覺吧。小武不會讓你擔心的。”


    笑麵佛想著這七年來韋一刀的辛酸苦楚,忍不住地失聲痛哭。


    在院子外麵的丁羽見狀也放下了手中的包子,來到馬車旁靜聽差遣。


    石武從車廂內抱起韋一刀的屍體,他看到韋一刀的臉上掛著笑意,顯然走的時候已心無牽掛。


    石武對丁羽和笑麵佛道:“麻煩你們幫韋大哥去買一副上好的棺木和一座墓碑,我要親自安葬韋大哥。我等等給你們丹藥來當做費用。”


    笑麵佛聽後搖頭道:“不!這錢我來出,我要好好送師兄一程。我要把行旅門那些人都拉過來給師兄送行。”


    石武斥道:“他們連韋大哥都沒見過,何必拉來這邊假惺惺地哭!”


    笑麵佛明白了石武的意思


    ,點頭道:“好吧,那我這就去和丁老弟買棺木和墓碑。”


    “有勞了。”石武對笑麵佛和丁羽道。


    笑麵佛和丁羽走後,石武在大壯和阿花的墳墓旁親手幫韋一刀挖著墳地,他的手觸在陰冷的地裏,他的淚一滴一滴地掉落。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都已經是修士了,卻還是救不了韋一刀。他一下一下地刨開泥土,仿佛是在刨著自己的心,他想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雷霆氣旋內,天劫靈體安慰石武道:“小武,節哀順變。”


    石武雙目垂淚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天劫靈體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幫他完成了心願,你也看到他是笑著走的。他畢竟隻是一個凡人,油盡燈枯之後救不回來的。”


    “人終究隻是人而已嗎?”石武想到了阿大這句話另外的一層含義,他突然問天劫靈體道,“那靈體呢?你們雷族禁地之中可有逆轉乾坤的雷法?如果我倒轉回昨日來時,帶韋大哥去拜月宮找年長老醫治或者讓年長老下界,那我是不是能救回韋大哥!”


    天劫靈體大驚道:“石武!你不要想這些!即便真有這等雷法,那需要承受的反噬之力無法想象!不要說是你了,就是我雷族老祖都不敢輕易嚐試!那可是會被滅靈的反噬啊!即便你有恢複之能,你也很有可能會在一瞬間被滅成飛灰。”


    石武目中現出堅決道:“那就是有了!你跟我試一次融合進入你們雷族禁地,幫我找到那本禁咒。”


    天劫靈體拒絕道:“上次你不是沒看到那後果!那次有元叔幫你善後,現在這裏可是凡人界啊,若是那兩道寂滅之雷再追過來怎麽辦?不要說這晉國了,就是這片大陸都會灰飛煙滅!”


    雙手抓在土裏的石武不甘心道:“我想試上一試!”


    “你這瘋子!”天劫靈體罵道,它覺得它就不該跟石武說這些。


    石武雙手結印口中雷族密咒念道:“雷霆之源皆受吾之所驅,聚源為速。”


    十六道雷霆氣旋隨著雷霆速法轟然而至,石武周身雷電環繞,他對著體內天劫靈體道:“天劫靈體!”


    “算了算了,你這強脾氣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雷霆氣旋內的天劫靈體知道石武脾性,隻得妥協道。


    就在天劫靈體雙目空明即將與石武靈體相匯之時,雷霆氣旋內《玄雷擊殺咒》卷軸外紫芒大盛,一道道紫色雷芒似無比震怒般轟在石武的雷霆氣旋上,將天劫靈體從神智空明的狀態劈了出來,而那十六道雷霆氣旋也被那憤怒的紫雷轟散一空。


    天劫靈體如受重創,它之靈體也現出了不穩的征兆。它早已猜測出了這個結果,不過比起這些,石武沒能進去雷族禁地卻是它想看到的。


    直接從雷霆速法中被劈出來的石武滾落在地,他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看來那《玄雷擊殺咒》卷軸外的紫雷這次不止是要警告石武,更是威脅。


    石武不甘地捶著地麵,他看到了天劫靈體虛弱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如果再試,那天劫靈體很可能也會湮滅。他可以不在乎那十六道雷霆氣旋,可以不在乎自己傷勢,可他不能因為自己而讓一直幫他的天劫靈體受難。而石武也知道這一切肯定是在他身上下注之人在阻撓。


    “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石武對著那本《玄雷擊殺咒》外的紫雷說道。


    等笑麵佛和丁羽推著一輛寬板車拉來了棺木和墓碑後,他們感覺大壯的院子裏有一道道雷絲遊走,他們嚇得在門口不敢進去。


    石武知道二人回來了,就對他們道:“進來吧,沒事的。”


    笑麵佛和丁羽這才壯著膽子推著寬板車進去了大壯的院子。他們看到石武手上滿是濕冷的泥土,而他也已經幫韋一刀挖好了一塊墳地。


    石武看著自己肮髒的手掌,對笑麵佛道:“有勞你們將韋大哥放入棺木。”


    笑麵佛和丁羽二話不說,把棺木打開後就小心翼翼地將韋一刀的遺體放了進去。至於石武先前送韋一刀的那些東西,他們也是一樣不落地直接放在了韋一刀遺體的旁邊。


    石武在棺木合上前最後看了韋一刀一眼,他紅著雙目道:“韋大哥,若有來生,願我們早些相識。”


    說罷,石武難過地閉上了眼,笑麵佛和丁羽隨後將棺木蓋上。


    笑麵佛道:“石武上仙,我們送師兄最後一程吧。”


    “好。”石武在最前麵扛起了韋一刀的棺木,笑麵佛和丁羽在後麵扛著,他們三人送了韋一刀最後一程,將他安安穩穩地抬入了石武挖的那塊墳地。


    笑麵佛邊哭邊用手推著那些泥土道:“師兄啊!你好好安息吧!師弟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誰也攔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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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羽與韋一刀並沒有多少交情,他隻是默默地幫韋一刀的墳地推著土,用心掩埋。


    石武將那塊墓碑取過,在上麵以手指一筆一劃地刻下“亡兄韋一刀之墓”。


    在笑麵佛與丁羽將棺木以土掩埋好後,石武把那塊寫好的石碑豎立起來。


    笑麵佛為韋一刀點燃了一對長明燭,與石武他們一起敬完香後便燒起了紙錢。


    石武在這裏為韋一刀和大壯阿花守了十天的墓,原本這十天之內韋一刀可以聽到鎮國公方擎因叛變被晉帝處死,與威遠侯方齊一起被除名並曝屍祖廟之內,而晉國公的那些手下勢力則被全部肅清。可這一切在現在看來都已經沒了意義。


    石武留在大壯院子內的第十一日,一支皇家軍隊來到了大壯的院落外麵。兩邊排開的儀仗和中間行來的金色龍輦無不昭示著來人的身份。


    那隨行的太監剛要讓眾人跪下,龍輦之內便傳出一聲道:“勿要喧嘩。”


    這一聲說得很輕,但落在那太監耳中卻如洪鍾般震耳。


    走下龍輦的晉帝方昰隻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素衣,今日的他是來拜祭逝者的。


    隨行人員在方昰走下來後全部跪


    下低首。


    這讓門口站著的丁羽有些不知所措,手中握劍的他不知是該向那些人一樣對著晉帝下跪,還是說就站立在這裏。


    晉帝與那弓著身子的太監來到了大壯的院子門口,那太監看著不行禮還拿著兵刃的丁羽,剛要怒斥就聽到晉帝道:“石武上仙可在裏麵?”


    晉帝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鎮國公安插在軒家村的針,不過在十幾日前他的上司突然暴斃,而他也是不知所蹤,沒想到最後是和石武在一起。晉帝於是就將丁羽看成了石武的人,也就在門口詢問著。


    丁羽見此便對晉帝拱了拱手,心中確定自己是石武這邊的。他不卑不亢道:“上仙就在裏麵,但上仙的故人剛剛去世,不一定會見你。”


    晉帝在門口問道:“石武上仙,寡人可以進來嗎?”


    如此卑微的語氣讓那太監和那些跪著的人心中惶恐之下都想到了那條血色長街上的傳言。不過他們都是晉帝的心腹,即便知道也不會說出口。


    坐在墓碑旁的石武道:“你一人進來即可。”


    晉帝果真就一人走了進來。他看著這裏的兩個墓碑,從石武身旁取過三根細香,點燃之後對大壯和阿花的墓碑鞠了一躬道:“是朕不查,讓你們這些晉國子民為方擎和方齊所害。朕如今已為你們報仇雪恨,望你們泉下有知。”


    說完,晉帝便將三炷香插在大壯和阿花的墓前。


    隨後晉帝再次取過三根細香,對著韋一刀的墓碑凝視之後道:“韋壯士重情重義,本是我晉國棟梁之才,奈何造化弄人,英年早逝。朕深感惋惜,但韋壯士放心,在這加害你的那兩個奸人已經被朕滅了三族,以告慰韋壯士亡靈。”


    晉帝真情實意地說著,鞠了三躬後便上前將手中細香插上。


    石武看著這個表麵親和實則威嚴內斂的晉國皇帝,他說道:“事已說完,香也敬了,你可以走了。”


    方昰沒料到石武這麽不通情理,但他也不敢多說什麽,畢竟石武是連他們晉國老祖宗和他父皇都差點殺了的人。


    方昰剛走到門口,那太監就看到了方昰的眼色。他適時地說道:“皇上,我們快些回去吧,再過些時日便是星回公主的冊封大典了。駙馬爺和玉瑾公主想必都在等著您呢。”


    方昰點頭道:“嗯,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既然這邊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那我們便回去吧。”


    石武突然說道:“且慢。”


    方昰那隻邁出去的腳緩緩地收了回來。他轉身問道:“不知上仙還有何吩咐?”


    石武問道:“她多大了?”


    方昰立刻回道:“啟稟上仙,星回公主很快就要五歲了。”


    “星回?是取星回夜的意思麽。”石武自顧自地說道,說完便陷入了一陣深思。


    方昰很有耐心地等著,他知道隻要石武喊住了他,那就代表還有轉圜的餘地。他不得不再次佩服他老祖宗方焦,果然這星回就是石武與晉國的聯係。


    石武從納海囊中取出五盒舒筋活脈丹,十八顆紅靈果,十八塊中品靈石,隔空禦物遞至晉帝麵前道:“幫我把這些送給她,順帶替我說一聲生辰快樂。”


    方昰看到這些好物,眼中一熱的同時進一步說道:“上仙可要一起過去參加星回公主的冊封典禮,要是有上仙到來,文武百官不但可以觀仰上仙風采,還可以……”


    方昰在石武的眼中看到了寒意,他感覺對方起了殺心,他趕忙止住了自己的逾越想法,他認為自己這次太欠妥當了。


    石武知道方昰的用意,他說道:“你最好確保接下來的十四年那具屍骸一天都不少地掛在萬木困囚術上,不然我一定會把你掛上去的!”


    方昰聽後嚇得躬身道:“朕定當謹記上仙教誨!”


    石武道:“你可以走了。”


    “上仙保重。”方昰說罷便抱起石武給星回的東西上去了龍輦。他深知石武說的非是恫嚇之語,在行了一段之後他心中不安地趕緊吩咐手下太監加快行程。


    待晉帝一行遠去,丁羽進入院子幫韋一刀和大壯阿花繼續燒著紙錢。這十日來丁羽無論是上香還是點燭燒紙,都是盡心盡力地做著。


    待笑麵佛於午間帶著吃食過來,石武對他們道:“我今日要走了。”


    笑麵佛從丁羽那裏得知晉帝早上帶人來過,現在又聽到石武要走,是故問道:“您要去哪裏?”


    石武看著東方道:“我要先去一趟秦國,處理好那裏的事情後就會回去外隱界,也就是你們說的天上。”


    笑麵佛憧憬之餘也是允諾道:“您放心去吧,師弟和大壯阿花這邊我會定期過來清掃拜祭的。”


    “有勞你了。”石武感激道。


    石武在笑麵佛和丁羽吃完午飯後,就與他們一起給韋一刀和大壯阿花上了香。


    丁羽其實很想跟石武一起走,但石武沒有說他也根本不敢提。


    走出院子的石武在丁羽那輛馬車前停了下來,他轉身問道:“聽浩然說你駕車還可以?”


    丁羽目中現出亮光道:“嗯!”


    石武看著車廂道:“去秦國的路認識嗎?”


    丁羽先前就說起想去秦國遊曆,後麵還從笑麵佛那裏得了一張去往秦國的地圖。現在聽到石武這般相問,丁羽趕忙點頭道:“認識的!”


    石武走上馬車道:“那走吧。”


    丁羽在韋一刀和大壯的墓前叩了三個響頭後就立刻奔過去馬車上,他坐上去後才想起還沒跟笑麵佛告別,他激動道:“笑大哥,我們走了!”


    笑麵佛揮著手道:“嗯!你們一路保重。”


    笑麵佛看著駕車遠去的丁羽,慢步走到韋一刀的墓前,他眼含深情道:“師兄,今後的日子由師弟來照顧你。”


    韋一刀墓前燃著的細香升起幾縷青煙,那一對長明燭微微閃動,似在回應著笑麵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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