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植圍欄之內,那金丹期藤蔓麵前的地上已經多出了十幾個人形坑,不用多說,這些都是它抓住石武之後泄憤所致。如今的石武被金丹期藤蔓倒吊而起,拉至身前後它饒有興致地將石武在麵前晃來晃去,像是在看這隻小寵物還剩下多少活力一般。


    泥土沾身的石武整個身子上也就剩下腰間以下的那塊布料遮擋著,看上去極為狼狽。


    前麵石武還想用雙手結印施展雷霆速法脫身,但那金丹期藤蔓靈智頗高,它在不久之後就摸清了石武的手段,它在用藤蔓裹緊石武的一條左腿後,又自那五六丈粗的藤蔓上生出一條條細小的枝條,將石武的雙手捆住後向兩側拚命拉扯,根本不給石武施展雷霆速法的機會。


    雷霆氣旋內的天劫靈體見情況緊急,它剛想運用自身的雷霆之法幫助石武,卻被石武和天魂內的鳳焱同時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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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武聽不到鳳焱的話語,但他說出了他的想法:“天劫靈體,我說過這是我自己該去麵對的,你不需要幫我。若你幫了我,或許我永遠也找不到那個辦法了。”


    鳳焱也是同一個意思道:“小家夥,這時候你不能幫他,讓他自己來吧。”


    “哎!”天劫靈體雙拳緊握,它不忍石武這般被那金丹期藤蔓折磨。


    那金丹期藤蔓似乎也聽懂了石武的話語,它用延伸過去的藤蔓將石武整個下半身捆住,在確保萬無一失後,它欣賞著自己獲得的這隻小寵物。在它的金丹意識中,它就是要想盡辦法阻攔一切的活物過去,至於最後如何處置都隨它心意。


    被倒吊著的石武看著眼中顛倒的憶月峰,在金丹期藤蔓再次大力將他砸下去的同時,他竟然陷入了一段過往的回憶中。


    同樣是在盛夏的時間,同樣是被倒吊著,但與現在的情形相比,當時的情況要好上許多,起碼那時才七歲的石武隻是被樹林中用來捕獵的陷阱繩子吊在半空中,不用經曆那一下一下重擊拍打的劇痛。


    石武也記不起那是他第幾次與石臨濤因為他想練武去闖蕩江湖而吵架了。在石臨濤又一次嚴明拒絕後,石武一個人就哭著鼻子跑去了軒林兩村外,他決定以後再也不回去了,他討厭那個什麽都幫他做決定的父親。氣昏頭的石武越走越遠,一個人跑進了軒林兩村用來打獵的樹林裏,更加悲催的是,由於夜間沒有看路,他還沒注意就被那藏在樹葉下的吊繩陷阱綁住一隻左腳吊了起來。


    負氣的石武是又恨又氣,在試了幾次發現隻能抓住腳上的繩子卻不能解開後,他也就放棄抵抗地吊在了半空中。當時的他賭氣地覺得,不讓他去闖蕩江湖還不如在這裏被吊死或者被野獸吃了。可等他真聽到旁邊高高的野草裏傳來響動時,石武立刻警覺地出聲道:“你不要過來啊,我爹馬上就會來找我的!他可厲害了,你們這些野獸他一個可以打八個!”


    那高高的野草裏傳出一道笑聲,石武這才知道來的並不是什麽野獸,而且聽那聲音還特別熟悉,石武情不自禁道:“阿大爺爺?”


    借著月光,阿大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石武麵前,他笑著道:“你既然這麽佩服你爹,那就回去認個錯嘛。”


    隻有七歲的石武倔強道:“不回!除非阿大爺爺能讓我爹答應教我武功,然後讓我出去闖蕩江湖!”


    阿大為難道:“我可不能幫別人做主。”


    石武嘟著嘴道:“那您回去告訴他一聲,除非他答應我,不然我就在這吊著了。”


    阿大看了看四周,提醒道:“你爹跟你一樣強,我怕他不會答應啊。而且這林子裏不太平,夏天燥熱,會有野獸出沒的。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在這裏會有危險。我先把你放下來,然後我們一起回去再慢慢跟你爹說。”


    石武想到石臨濤那決絕的模樣,立馬來氣道:“我不!他不是說讓我在軒家村做廚子最安全了嘛。我就要在這裏,我倒要看看有什麽危險!”


    阿大哎了一聲道:“你這孩子,他這麽說隻是對人,並沒說那些會從林子裏竄出來的野獸啊。”


    石武被阿大的話嚇了一嚇,但他還是壯起膽子道:“我才不怕呢,我可是要去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俠客!”


    阿大聽到俠客二字嗬嗬一笑,也就隨石武道:“好吧,那我可走了啊。”


    “走吧走吧。”石武閉上眼嘴硬道。


    等石武再睜開眼時,周圍月光灑下處哪還有阿大的影子,石武心中不由得一慌。時值盛夏,那燥熱的暑氣在夜間全被蒸了出來,附近樹上的知了被烘得鳴叫不已。


    被倒吊著的石武頭暈腦脹,額頭不停地滴下汗珠,他這時其實有些後悔了。但他這強脾氣一上來就是幾頭牛都拉不回去,他雙手交叉地再次閉上眼睛,隻等著跟石臨濤交涉過後的阿大再次過來。


    等石武被暑氣烘得神智迷糊時,他聽到遠處傳來了沙沙聲,他下意識地以為是阿大帶著他爹來了,他直接說道:“除非你教我武功讓我去闖蕩江湖,不然我就不回去。”


    可回應石武的隻有一道響在他耳邊的雙齒咬合的哢嚓聲,還有一重物落地的嗦嗦聲。石武全身雞皮疙瘩立起,他瞪大眼睛後就看到了一隻同樣在瞪著綠色眼瞳的灰狼。


    那隻灰狼貪婪地流著口水,像是好久沒吃到過食物了。


    石武嚇得趕忙想一個翻身抓緊吊著一隻腳的繩子,可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暑氣蒸得太久了,他還沒提力就覺得頭暈目眩,前麵還能抓住的那根繩子現在碰都碰不到了。而那隻灰狼也看到了石武的動作,它急不可耐地躍至石武旁邊的一棵大樹樹幹上,而後借力向著半空中的石武撲過去。石武嚇得身子立刻向上一挺,這才又躲過了那隻灰狼的大口。


    石武這下是真的怕了,他呼喊道:“爹,阿大爺爺!救我!”


    可石武這麽一喊之下,石臨濤和阿大還沒出現,倒


    是又把遠處其它幾隻餓狼招了過來。


    石武見四處都有穿梭於草叢中的沙沙聲,他欲哭無淚道:“怎麽這麽多餓狼啊!”


    從草叢中又竄出了四隻餓狼,它們低聲嚎叫著似乎在討論什麽。但不用質疑的是,吊在半空中驚慌的石武就是它們眼中的美味食物,那五頭餓狼肯定在討論著該如何分食石武。


    它們商討過後終於開始行動,隻見它們爭搶著從旁邊的樹幹上借力向石武撲去,前麵那四隻餓狼在石武左閃右躲中都與他擦身而過。但最後一隻餓狼的彈跳能力顯然比前麵四隻要強上太多,它四肢借力之後猛地一躍就與半空中的石武持平了,見那兩排直直咬過來的尖牙,石武當場就嚇傻了,他被半吊著的身子更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他知道自己前麵還可以躲開,但這隻餓狼都快跳到他頭上來了,他隻覺得自己這下要成它們的腹中美味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那從另一處竄來的藍色身影飛躍至石武身旁,與那隻撲上來的餓狼正麵相對,一道絢麗藍光閃過,那隻餓狼咕嚕嚕地滾落在地,於地上痛得打滾哀嚎。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石武耳邊響起:“現在還怕不怕了?”


    已經被嚇哭的石武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嗚咽著道:“阿大爺爺,我怕!”


    趕來的正是還沒走出林子就聽到石武呼喊聲的阿大,他見石武在那痛哭流涕的樣子,先以一道先天氣勁將吊著石武左腳的繩子斬斷,而後穩穩地接住石武,將他放在地上道:“沒事了,阿大爺爺在呢。”


    不知道為什麽,石武聽到這句反而哭的更大聲了,這可把阿大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隻好輕拍著石武的背道:“好啦好啦,你想我怎麽幫你出氣?”


    石武就像前麵受了欺負這下終於有長輩過來幫著的小孩一樣,他傲氣道:“我要它們知道害怕!”


    阿大道:“可以。”


    不過石武緊接著就又拉著阿大的手臂,目光中充滿了驚奇道:“等等,阿大爺爺您也會武功?”


    阿大見他這時候才問起,承認道:“會的。”


    石武還想再問的時候,就看到兩隻灰狼從阿大身後向著他們撲了過來。在石武放大的瞳孔中,阿大一甩手便將那兩隻撲過來的凶惡灰狼拍了出去,然後阿大轉過頭盯著那五隻餓狼道:“知道怕了就快點走,不然就要見血了。”


    那五頭餓狼見放棄阿大和石武這一老一少著實可惜,便準備直接以群攻的方式先撲向石武再讓要護住石武的阿大避猶不及。可它們的想法還未實施,阿大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就用地上的五根樹枝一一將它們的一隻狼爪釘在了地上。


    阿大冷聲道:“殺氣?現在隻是見血,等等就要丟命了。”


    那五隻餓狼看著眼前的老者,好似在其身上看到了無盡屍骨血海匯聚而成的殺氣一般。它們在阿大的一聲滾字脫口後,直接扯斷插在地上的樹枝,哀嚎著竄進了樹林裏。


    看著倉皇而逃的群狼,石武眼中對阿大充滿了佩服之意道:“原來阿大爺爺這麽厲害!”


    阿大拍了拍手中的塵土,沒有回石武的話,而是關心道:“你怎麽樣?還好麽?”


    “不好!”石武見阿大也有這麽厲害的功夫,生氣道,“為什麽連阿大爺爺都是這麽厲害的高手!你們到底為什麽要窩在軒家村啊,你和我爹明明可以揚名江湖的!”


    阿大見石武耍著小孩子脾氣,不僅沒有責怪他,反而笑著道:“因為我和你爹都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以前我們沒得選,現在我們都隻想過安穩日子。”


    “我不懂。”石武苦惱道。


    阿大道:“你不懂是好事,等你懂了,我們就該難受了。”


    “你們難受?”石武不解道。


    阿大道:“因為那就說明我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


    石武更加不明白了:“阿大爺爺你在說什麽啊?”


    阿大道:“沒什麽,你隻要知道那不是什麽好事就行了。沒事的話就起來吧,我們回去了。”


    “哦。”石武站起身好奇問道,“阿大爺爺你和我爹到底是什麽人啊,是不是歸隱的江湖大俠?”


    阿大似不想回答石武這個問題,他說道:“夜深了快些回去吧。要是那些餓狼再去招些同伴過來,我這副老骨頭可不像你爹能一個打八個,到時候你這細皮嫩肉的小娃兒就該被它們啃食幹淨了。”


    石武聽得直哆嗦,但嘴上還是強道:“我才不怕!阿大爺爺這麽厲害,它們來再多都不是您的對手。當然啦,要是阿大爺爺不想拉下身份跟它們動手,您可以教我幾招讓我去擺平它們!”


    阿大笑著道:“你又吹又捧的是想幹嘛?”


    石武撒嬌道:“小武隻是想跟阿大爺爺學功夫。”


    “你個小鬼頭真是此路不通通彼路啊。”阿大無奈道。


    石武直接道:“那阿大爺爺教不教嘛?”


    阿大也直爽地回道:“教啊。”


    石武愣在原地半天,然後高興地跳了起來道:“您……您答應了?”


    阿大點頭道:“對啊,我可不像臨濤那般對自己人還藏著掖著,你要學我就教唄。”


    石武興高采烈道:“阿大爺爺最好了。”


    阿大突然問道:“我好嗎?”


    石武脫口而出道:“好啊!誰敢說我阿大爺爺不好小武第一個站出來跟他拚命!”


    阿大搖了搖頭道:“也隻有在這裏的你們會覺得我好吧?”


    石武疑問道:“這裏?阿大爺爺以前是在哪裏啊。”


    “學功夫就學功夫,問這麽多幹嘛?”阿大一句話就把石武穩住了。


    石武乖巧地問道:“阿大爺爺您剛才用樹枝釘住狼爪那招叫什麽啊?”


    阿大道:“那招是點殺劍法中的一


    瞬五劍。阿大爺爺的功夫全源自於一套劍法,名為點殺三十六劍,對應人體三十六處死穴。”


    石武被吸引道:“聽著就好厲害,不過您說點殺劍法對應的是人體死穴,那為何阿大爺爺對上群狼時也可以遊刃有餘?”


    阿大道:“因為萬物皆由其核心所在,從難解局,從弱出局。剛剛那五頭餓狼即將起勢,於是我就用一瞬五劍解了這局麵,破了它們的氣勢。”


    石武一知半解道:“是不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阿大哈哈笑道:“你這麽想也可以。不過小武啊,你以後遇到的人和事若是複雜了,感覺他們將你的手腳全部捆住了,那就不要有任何猶豫地去破開一道口子,隻有這樣才有機會抽出你想要的核心,抓住之後便可一通百通了。”


    那時候懵懵懂懂的石武根本不明白阿大這些話的含義,直至一路上經曆了那麽多事,知道了阿大的過往,石武才明白了他們想要保護自己的苦心。看著憶月峰上顛倒的世界由反變正,那閃出的記憶收束而回。即將再次被拍入地麵的石武眼神溫柔道:“爹娘,阿大爺爺,我好想你們。”


    說罷,那金丹期藤蔓捆著石武的部分狠狠地拍入地麵,沒有雷霆速法著身的石武在它眼裏就是一隻任它玩弄的小寵物,它看著地上又生出的一個人形坑洞,興奮地扭動著它在外的藤條。


    等金丹期藤蔓再次將石武提起時,它看到了石武的雙手竟然已經脫離了它伸出藤蔓的控製。就在那金丹期藤蔓還在疑惑時,那被倒吊著雙腿的石武突然奮起一挺,他上半身與卷住他雙腿的金丹期藤蔓接觸之時,兩隻透著十六層雷火雙生網的手掌裹挾萬鈞之勢向著金丹期藤蔓拍打過去。


    那木係靈力的藤蔓根本承受不住石武的雷火雙生網,石武如入無人之境般在金丹期藤蔓之內雙掌匯聚,石武雙目赤紅道:“你前麵玩得很開心啊!也來嚐嚐我的玩法吧!”


    一道道炙熱火勁伴隨著雷霆之威通過藤條傳向其本體金丹,金丹期藤蔓本想防止石武逃離才將石武拉得如此之近,沒想到這反而給它埋下了禍根。等它想壯士斷腕一般舍棄裹著石武的藤條時,石武早已自行脫困。


    石武左右手十六道雷火雙生網對碰交織,不能相融的它們在石武掌心不斷地膨脹,裏麵狂暴的雷火之力似露出了一張猙獰的恐怖臉孔。在石武雙目一定間,三十二道雷火雙生網於他和金丹期藤蔓之間轟然炸開。石武更是藝高人膽大地在三十二道雷火雙生網爆炸時雙手順勢一分,一道雷火之力向著那如巨蟒般盤曲的金丹期藤蔓炸去,另一道雷火爆炸之力則是在石武身前轟然而至。


    石武心念一動,雙手結印口中雷族密咒便出:“雷霆之源皆受吾之所驅,聚源為速!”雷霆速法即刻著身,那撲過來的雷火爆炸之力在石武眼中變得越來越慢,石武處於極速中的手掌一握自己身前那道雷火爆炸之力,果然如先前壓製體內雷火雙生網一般將其向內壓縮了。


    石武心中大定之後雙掌前傾,原本要向他炸過去的雷火爆炸之力在他手中若一個赤雷光球般閃耀,他對著已經慌亂驚詫的金丹期藤蔓道:“從難解局!取你金丹!”


    隨著那被石武推過去的赤雷光球,被金丹期藤蔓稍稍控製住的雷火爆炸之力再次爆發,一道完整的雷火爆炸之力由雷霆速法的石武推著將這道五六丈寬的金丹期藤蔓轟得節節斷裂。無數木屑枝條紛飛,滿地煙塵四起。


    處在雷霆速法中的石武直接將赤雷光球推至崩潰的金丹期藤蔓底部,一顆閃動的木靈金丹展現在石武麵前。就在石武要伸手去拿之際,兩道黑影突然從前麵的煙塵中閃出,一道卷起地上的木靈金丹迅速後撤,另一道對著石武就是重重一擊,石武及時以雙臂相擋,但那巨大的力道還是讓石武整個人被轟出了靈植圍欄,他身上的雷霆速法也在這道巨力下被直接轟散。


    單手撐地,於地上劃出一道長長印記的石武抬頭望向靈植圍欄內。隻見兩道比先前還要粗大的藤蔓如蛟龍般扭動著,將周圍的煙塵全部揮散,石武眼睜睜看著那顆木靈金丹被卷起送去了二十丈外的本體之內。


    單手撐地的石武一口氣沒接上來,咳嗽著趴在了地上,他開玩笑道:“元叔是想讓我知道可以被金丹期的對手轟出雷霆速法嗎?可這辦法不怎麽體麵啊。”


    石武見元叔沒有回他,就吃力地轉過脖子朝那靈石重碾方向看去,但元叔早已不在那邊了。一股積壓已久的孤獨感湧上了石武的心頭,他緊咬著牙,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翻動疲憊的身子讓自己仰躺在草地上。滿天星光之下,石武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石武望著星空道:“爹娘!小武好想你們。你們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們的!”現在的他是一個人向前走著的石武,是身不由己的石武,是不再有人護著的石武。


    或許,他也不是一個人。一道道根須編織而成的墊子出現在石武背後,那湧上來的火係靈力雖然微弱到可以不計,但卻是一點一點溫暖著石武的心。石武轉過頭就看到火紋花在對他搖曳著枝條,雖然它現在不能移動,但對於石武的關心一如既往。而從火紋花枝條上跳下的大白兔子並沒有過去石武那邊,而是向著青竹小屋過去了。


    石武心中雖然有一絲失落,但還是理解道:“這麽晚了,它也該去睡覺了。”


    可讓石武沒想到的是,那隻奔過去青竹小屋的大白兔子並不是去睡覺的,隻見它行色匆匆地抱著兩根靈米蘿卜從青竹小屋內跳了出來。等它來到石武身邊時,它毫不猶豫地將靈米蘿卜遞到了石武的嘴裏,即便已經跟自己說好了不哭,但石武還是忍不住地眼淚橫流。他哇哇哇地哭了起來,哭的很大聲,仿佛要將所有的心酸難受都哭出來,就像四年前他回到臨濤館後在他阿大爺爺陪伴下跟他爹娘哭訴林中經曆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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