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以西萬裏之外有幾處無人居住的海島,因為受潮水漲落的影響,這些小島時而出現時而消失。據很多在附近海域打過漁的漁民說,那裏經常會有仙人飛過,那些小島出現的時候還會有光芒亮起。那些漁民一見到那些亮光就會俯身跪拜,生怕惹得仙人不悅。


    那些漁民不知道的是,那些小島上的光亮實則是有人開啟了設置在小島上的傳送陣。而這處專門設置的傳送陣,通向的正是外隱界一處叫做拜月宮的宗門。


    石武由唐一卓師徒帶著一路向西,從秦國落雪的金平城來到了豔陽高照的晉國上空,他的寒疾在吸收那株巨型青草的靈力之後就緩了下來,而且現在被唐一卓的綠色靈氣包裹全身,石武不僅沒有感覺到高處的嚴寒,甚至連一絲寒風都吹不到他的臉上。


    現在的石武心無所顧,他隻要完成對唐一卓的承諾,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就好了。想到自己最後是死在以前跟軒浩然暢想過的仙界,他不禁都想去告訴軒浩然一聲。


    唐一卓帶著石武飛至晉國西端的時候,石武和楊一帆同時看向了下麵,下方的村落雖然不是軒家村,但距離軒家村也不遠。楊一帆本想問石武可否要回軒家村看看的,但他看到他師父那張急切的臉,還是咽下了要說出的話。


    石武也默默地收回了目光,並沒有說什麽。


    唐一卓注意到了他們的舉動,可他根本不想有任何耽擱,所以權當是沒看到了。他帶著石武來到了晉國以西萬裏外的一座無人小島上。他將包裹著石武的靈氣撤回,雙手掐訣念咒之後,自小島的中央升起了一個三丈寬刻印著各種咒文的白色圓盤,圓盤的正中還有一個上弦月的凹痕。


    唐一卓對石武道:“上去吧,我們要走了。”


    石武最後看了一眼這片海,看了看東邊方向,踏上了那個白色圓盤。


    楊一帆也上來後,唐一卓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塊上弦月狀的白色靈石,一下嵌入了那個凹痕之中。石武隻覺周圍閃出一道道耀眼白光,他不由自主地以手擋住了眼睛,然後他就感覺自己身子在不停地向上。


    石武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那種向上的感覺消失後,他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輪近乎懸於前方山頂的巨大太陽,但那輪太陽卻並不刺眼,也沒有那種炙熱之感,投射出的陽光更是溫暖和煦。石武向著遠處望去,隻見群山聚攏雲霞飄蕩,一群群仙鶴低飛於山巒之間,還有一些石武不認識的靈物在吞吐著雲霞,似在修煉一般。


    石武看到白色圓盤的右前方有一級一級向上延伸的寬大石階,感覺那就像是一條通天之路。他也看到了石階兩旁分別站著四個與楊一帆穿著一樣天藍色錦衣背著劍的弟子。


    石武不由得問道:“我們到了?”


    唐一卓神情鬆緩了下來道:“嗯,這裏就是拜月宮。”這十幾日的不眠不休加上焦慮地尋找讓唐一卓疲憊不堪,現在終於帶著要找的人回到了拜月宮,唐一卓的心裏總算是安穩了。


    石武指了指白色圓盤下的地麵道:“我可以下去嗎?”


    “可以是可以……”唐一卓還未說完,石武就一下子從白色圓盤上跳了下去。


    哪知道石武一出那白色圓盤,一股巨大的壓力就落在他身上,他站立不穩地直接五體投地,給這拜月宮行了個大禮。


    那在石階兩邊的四個拜月宮弟子見了,抿著嘴強忍著笑意。


    唐一卓和楊一帆走下白色圓盤,唐一卓一把拉起石武,將自身靈氣再次包裹在石武身外,然後從懷裏取出一瓶丹藥道:“外隱界與凡人界不同,由於你體內沒有靈力,所以一下子會難以承受外隱界降下的壓力。這是聚靈丹,你先吃上一顆,讓身體適應一下這裏的環境。若是再感覺難受,就繼續吃上一顆。”


    “多謝。”石武接過唐一卓遞過來的玉瓶,直接打開吃了一顆。可這聚靈丹好像對石武效果不太明顯,在唐一卓放手之後,石武差點又要給拜月宮跪了下去,幸好這次唐一卓就在身旁,一把將石武拉住了。石武不得不一連吃了三顆才覺得那股壓力小了些,雙腳在外隱界走起來也不是那麽難了。


    唐一卓知道石武身上有古怪,不然那憶月峰上的老仙長也不會給他暗示了。想著自己女兒終於不用喝那要命的造化湯了,唐一卓感慨地歎了一口氣。


    石武環繞一圈,看到白色圓盤已經回落至地下,而除了自己站的這塊陸地和前麵拜月宮的山峰之外,遠處是一片蒼茫雲海,石武問道:“這裏全都是拜月宮的?”


    “嗯,這裏是拜月宮的內山門。那白色圓盤是為拜月宮長老及外出任務的弟子專門設立的傳送陣。”唐一卓解釋道。


    石武哦了一聲,表示這仙家門派就是不一樣,怎麽看怎麽仙氣環繞的。


    唐一卓對石武道:“走吧,我們先回觀月峰。”


    說著,唐一卓就帶著石武他們踏上了石階,那四個在石階兩旁的弟子見到唐一卓,都恭敬作揖道:“參見唐師叔。”


    唐一卓點頭之後算是回過了。


    那四個拜月宮弟子瞅著唐一卓身後的石武,像是在看什麽稀罕物一樣的盯著。有兩個好像還跟楊一帆很熟,在那悄悄跟楊一帆打聽石武的事情。唐一卓似是聽到了什麽,向後一看時,那兩個拜月宮弟子立刻就站穩了身子,不敢再多問半句。而楊一帆也趕緊跟上,他師父現在雖然帶回了石武,但這麽多日積累的怒氣可不是一天兩天能發泄掉的,他覺得自己還是乖些為好。


    石武的寒疾才穩定下來,又加上一夜未睡,所以臉色看起來慘白的很。他剛被那四人看得有些不太舒服,雖然他是把命換給了唐一卓,但並不代表自己就是個任人觀賞的怪物。


    唐一卓看出了石武的不悅,對其輕聲道:“他們隻是對你好奇而已。算了,你身體虛弱,我帶你快速行過吧。”說罷,唐一卓抓住石武的肩膀,施展禦空之法帶著石武快速飛去。


    石武感激唐一卓的同時突然發現楊一帆


    竟然沒有禦劍,而是拔腿跟上的。原來楊一帆還是凝氣九層,在凡人界雖然可以憑借身後飛劍百芊行禦空之法,但在外隱界的話,他需要消耗極大的靈力才能做到禦空而行,所以他很明智地選擇了快步登上石階。他看著已經消失在視野中的唐一卓和石武,不得不加快腳步。


    唐一卓帶著石武來到最上一級台階時,石武發現這裏是一處極為寬闊的廣場,還有很多拜月宮的弟子正在練習術法。想是唐一卓要等楊一帆過來吧,他們二人就站在這裏沒有遠去。


    石武正好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拜月宮弟子練習著,其中有個高高瘦瘦的弟子正在施展火球術,他很認真地掐訣念咒,然後在身前召喚出一個一尺寬的火球,控製住後就向著遠處一個立著的人偶投射過去。那人偶被打中之後立刻變得一片焦黑,不過不一會兒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石武看得是嘖嘖稱奇。


    石武還看到很多拜月宮弟子像是在演練劍陣一樣將背後飛劍齊齊掐訣飛出,然後一個長老樣子的人把一隻飛行小獸扔至空中。那群弟子中一部分控製著飛劍將半空中的飛行小獸逼至指定的位置,另一部分則與先前弟子配合著以飛劍將小獸擊殺。


    石武看到那隻飛行小獸被擊殺時還覺得有些殘忍,可那小獸被擊中後卻沒有流出鮮血,而是化作了片片樹葉飄下。石武不由得想著這些仙家術法當真奇妙。


    廣場上路過的拜月宮弟子看到他們之後紛紛對唐一卓行禮作揖,稱呼唐一卓為唐師叔。對於石武,他們隻是看了一眼就走了。這裏是拜月宮弟子修煉法術的地方,他們可不像下麵那些守山門的弟子那般有閑情逸致。


    唐一卓想著楊一帆怎麽還沒上來,看樣子自己平日裏對他太過寵溺了,爬這點山石台階都要這麽久。


    就在楊一帆好不容易爬上來後,唐一卓正要說他幾句,就看到楊一帆立正身形,對著前方作揖道:“參見周師伯。”


    石武轉眼望去,就看到個與唐一卓穿著一式氅袍的中年人來到了他們麵前,隻是那人身上穿的那件是淡青色的。


    隻聽來人道:“唐師弟回來了。喲,還真給你找到了?不錯不錯,唐師弟找人這方麵還是厲害啊。”


    看著那人像看猴一樣地看著自己,石武也皺著眉看著他。因為石武越看這人越覺得他像凡人界的管賬先生,特別是他那兩撇八字須,怎麽看怎麽像。


    唐一卓似乎與來人不太對付,回道:“周師兄若沒有其他事的話師弟就先走了,我不像周師兄那麽清閑。”


    那被稱作周師兄的中年男子道:“也是,誰讓我周演的貢月峰是六峰之中最閑的呢,隻要管好藏術閣就行了。哪像唐師弟啊,不僅要管好觀月峰,還要顧著唐侄女的安危。不過我可是一開始就看好你能找到的哦,我早就說過唐侄女是有福之人,必定是長命安康的。不像她娘親,跟錯了人。”


    唐一卓一聽周身木係靈氣立刻暴起,對著周演道:“周演,你膽敢再說一遍!”


    周演冷笑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唐一卓這十一日來從未合過眼,即便他是金丹期修士,如今雙目內也是布滿了血絲。他怒意升起道:“你沒資格!”


    唐一卓說的時候手中就出現了一把黑色木劍,而周演的手中也拿出了一個碧色算盤。


    石武一看到那個碧色算盤就在心裏暗道:“得,還真是個管賬先生啊。”


    就在石武想著這兩個同門師兄弟怎麽像是有仇一樣時,楊一帆好像很習慣地將石武拉到一旁以免他被殃及。


    “木靈棺!”唐一卓上來就以木係術法從周演腳下四麵生出一個棺柩,眼見棺蓋要將周演關在裏麵了。周演左手拿著碧色算盤,右手劈裏啪啦地在撥動著算珠,像是開始算起賬來。


    石武看得是佩服道:“楊大哥,這在棺材裏打算盤我還是頭一次見。”


    還沒等楊一帆回石武,石武的嘴巴就大大地張了起來。原來那周演劈裏啪啦撥動算盤之時,他身前要蓋上的棺蓋突然向後倒下,然後他周圍的三麵棺木也全部怎麽出現怎麽消失,再一看時,那副木靈棺已經來到了唐一卓的四周。


    石武暗想著這是什麽招數,還能將對手的招式化為己用,他決定要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學上一學。不過他又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不禁歎了口氣。


    見木靈棺反而向自己困來,唐一卓手中的黑色木劍化作黑色藤條四散飛舞,直接將木靈棺抽成了碎片。而後黑色藤條繼續向著周演身上抽去,但周演眼神一冷,自碧色算盤上撥下五顆算珠,夾在手中後對著唐一卓毫不猶豫地飛射而去。


    眼見二人越鬥越凶,場地上的拜月宮弟子趕忙避退,生怕被波及其中。


    突然,兩隻青色長袖從天而降,一隻縛住了那根黑色藤條,一隻裹住了那五顆碧色算珠。


    一道微怒之聲從遠處傳來道:“你們兩個都是活了幾百歲的人了,當著這麽多弟子門人的麵相鬥,成何體統!”


    一聽到那聲音,眾弟子皆跪拜道:“宮主息怒。”


    唐一卓和周演也罷手作揖道:“師兄!”


    場上也就石武和唐一卓周演沒有跪下,石武還在四處張望時就看到有個鶴發白眉的威嚴老者瞬間出現在唐一卓和周演中間,他同樣也在端詳著石武。


    那老者冷哼一聲,將兩隻青色長袖收了回去,對著唐一卓和周演道:“你們三個跟我過來,其他人都自行其是。”


    石武聽到他說是三個,想著不會有自己吧,然後他就被唐一卓抓起,與那老者和周演一起向著廣場前方飛去。


    越向前飛石武就越覺得新奇,因為他們來到了那輪巨日之下的山頂,一座輝煌的宮殿佇立在那。


    進入宮殿之後,石武看著殿內掛著的拜月宮曆代宮主畫像,看到與這個老者一樣的畫像時,畫像左上角寫著公孫冶三個大字。石武想著這些個仙人可真有意思,人還在呢就把自己的畫像給掛上去了。


    還沒等石武多想,公孫


    冶就把他嚇了一跳,雖然不是對他石武說的,但那種威壓之感還是讓石武雙腿打顫。隻見公孫冶神情威嚴道:“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就不能看開些嘛!現在還當著這麽多弟子門人的麵私鬥!你們可都是一峰掌座啊!”


    周演不甘道:“公孫師兄,是唐師弟先動的手。我可是一上來就恭喜唐師弟找到了要找之人,還說唐侄女是有福之人,會長命安康。不信你問這個小娃娃,看我是否有半句虛言。”


    石武不知道他們有何仇怨,但一看就不是什麽善了之事,不然這拜月宮宮主也不會這般勸了。現在見周演還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石武想起周演看猴一樣的表情,他石武怎麽可能幫他。而且想到自己的命都換給唐一卓了,他自然是幫著唐一卓說話道:“唐仙人一路都未休息,還為了維護公道跟屍王宗的老妖怪打了一場,火氣自然有些大。周仙人一上來就是一番陰陽怪氣的話,換誰都會十分窩火。不要說唐仙人了,要是別人這麽說我,我肯定二話不說就上去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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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演一聽就愣了,他沒想到石武這個凡人界的小鬼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反而給他扣了一頂挑事的帽子。他陰笑著看向石武,意思是你小子給我等著,以後有你好受的。


    石武一點都不怕地翻了個白眼,反正他也沒幾日活了,還怕什麽拜月宮掌座啊。


    唐一卓什麽都沒說,隻是肯定地看了看石武。


    公孫冶見石武就是個人精,搖了搖頭道:“這幾日事情就夠多了,你們還要鬧來鬧去,真是閑的。周師弟,你實在沒事幹就繼續去推演那幾本殘缺的古籍,要是能弄個完整的上品仙法出來,那對拜月宮可是大功一件。說不定還能進入內隱界的上宗。”


    周演一聽公孫冶說的就心中一痛,回道:“師兄又不是不知我為何會去苦心鑽研殘缺古籍,可現在即便推演出來了又如何!人都沒了,還有意義麽?”


    公孫冶聽後哎了一聲道:“周師弟,你莫要如此執念啊。”


    “我周演一生最後悔的就是沒去阻止玉茹嫁給這個連妻子都保不住的廢物!”周演指著唐一卓道。


    石武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一樣看向了唐一卓,他還等著唐一卓反駁呢,沒想到唐一卓隻是沉著臉一語不發。石武覺得這也太勁爆了吧,這才是來的第一日啊,不僅得罪了供月峰的掌座,還聽到了觀月峰掌座的大秘密。


    公孫冶甩了甩衣袖道:“好了,都別說了!周師弟就去藏術閣閉關一個月,唐師弟這麽多日都沒休息,就先回觀月峰吧,這幾日也別出觀月峰了。”


    見公孫冶動怒地各打了五十大板,周演盯了一眼唐一卓後就抱拳走了。石武見唐一卓不動,他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過了良久,隻聽唐一卓道:“公孫師兄,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公孫冶拍了拍唐一卓的肩膀道:“唐師弟,這根本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畢竟玉茹是上宗之人,若要怪,就怪她不該來到這外隱界,不該遇見你們吧。”


    唐一卓歎道:“若是可以,我寧願死的那個是我。”


    “唐師弟莫要胡言,這都是命,改不了的。”公孫冶勸道。


    唐一卓對公孫冶抱了抱拳,就要帶著石武走了。


    公孫冶攔下他道:“唐師弟,我去老仙長那邊幫你問過了。老仙長說雲兒喝了造化湯後有一成的機會不死,未來成就打底是元嬰期高手,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唐一卓好像對於自己女兒的事情極為在意,他回絕道:“師兄莫要再提此事。別說是一成機會了,就算是九成我都不會讓雲兒喝那造化湯的。師兄又不是不知道,自從十年前那位老仙長來到拜月宮之後,每年開年之初就會指定一峰之人喝下那造化湯。那老仙長修為確實是厲害,可喝過他造化湯的哪個活了下來。先前指定那些別派的臥底去喝我們還能接受,可現在指定了我家雲兒,我如何會將玉茹用性命護下的雲兒置於危險。”


    公孫冶聽了也就不勸了,他又看了一眼石武道:“這凡人就是老仙長說的死地死人死心?”


    唐一卓點頭道:“是。”


    公孫冶悄悄湊過去說了什麽,唐一卓神情激動道:“師兄說的什麽話,我怎會隨意抓個凡人過來送死。這少爺當時性命垂危,主動開出條件將命換給了我。”


    公孫冶咳嗽了一聲,正了正衣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唐一卓這才對石武道:“跟宮主告辭吧。”


    石武作揖道:“宮主,在下先行告退。”


    “嗯。”公孫冶點了點頭就讓他們走了,在宮殿內的他坐於主座上,喝著一口新泡好的仙葉茶,幽幽道,“不知道這是不是老仙長要找的那塊善地喲。”


    唐一卓回到觀月峰後就吩咐楊一帆幫石武整理出一間單獨的屋子。


    楊一帆整理好後就將石武帶了過去,石武謝過之後就沒有多說的關上了門。可能是再一次聽到造化湯的事情,讓石武又想到很多。他從那時候楊一帆讓唐一卓不要去追屍王宗郭榍父女,說救師妹要緊就看出,楊一帆應該是喜歡唐一卓那女兒的。所以他石武在楊一帆眼中,應該也就是個救他師妹的工具而已。


    石武躺在了床上,他呆呆地看著房頂,想著自己就這麽稀裏糊塗地來到了外隱界,還在來的第一天就知道了那麽多秘密。他不禁想著那唐一卓的女兒到底長得何樣,可石武實在太累了,他想著想著就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石武不知道他的出現近乎傳遍了整座拜月宮,即便他隻是一個凡人,但已經是拜月宮的話題人物了。而在多數人心裏,石武就是一個被拉過來幫唐一卓女兒墊背抵命的可憐蛋,畢竟還沒人喝過那碗造化湯不死的。


    在附近的修真門派中一提起造化湯哪個不是驚恐萬分。因為那老仙長沒來拜月宮前,將一路遇到的各修真門派天才弟子都灌了個遍,最後統統都是命隕身死的下場。


    所以那不是什麽造化湯,而是一碗奪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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