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酥坊烘蒸房內出來,阿大和石武直直地穿過後院來到前廳。此刻前廳裏賓客滿堂,各個木架上擺放的酥點都已經賣的差不多了。


    胡掌櫃正笑容滿麵地與一個身著華服的客人聊著天,看樣子還聊得很開心。


    石武問身旁的阿大道:“阿大爺爺,這就是大人的世界麽?”


    “是的。”阿大回道。


    若不是石武本就知曉,誰能想到剛剛還傷心難過的胡掌櫃,出來以後就要跟人強顏歡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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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武慶幸道:“還好小武還是個孩子啊,還能做些孩子氣的事情。”


    阿大不知道石武要做什麽,但一如既往地支持他道:“去吧,阿大爺爺在呢。”


    胡掌櫃跟那個華服打扮的客人聊完之後就讓旁邊的夥計去烘蒸房內把新一批做好的糕點抬出來。這時候他看到石武和阿大向他走來,現在場中這麽多人,即便阿大和石武是江湖中人,胡掌櫃也不信他們敢在此造次。


    石武不是來跟胡掌櫃鬧的,他其實很同情胡掌櫃,他明白胡掌櫃的那種心情,就好像他昨晚想獲得可以保護阿大的力量一樣。胡掌櫃又何嚐不是想保護胡老爺子和他的家人呢,隻是胡掌櫃的保護方式更為極端一些。


    石武來到胡掌櫃旁邊,拱手道:“掌櫃的好。”


    胡掌櫃見石武先行禮了,就回禮道:“是要再買點什麽帶回去麽?”


    “不用了,隻是想來告訴掌櫃的一些事,順帶跟你打聽個人。”石武道。


    胡掌櫃不知道石武有什麽要告訴他的又有什麽想問的,就道:“你但說無妨。”


    石武道:“我以前也有過你這種經曆,說真的,比你現在還要忤逆些。我不是來勸你什麽的,反而我希望你向著你想要的目標做下去。香酥坊你可以奉獻給別人,我如果不死的話,一定會開出另一家香酥坊來。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擔心,老爺子的傳承我接下來了。我隻希望你做什麽決定前,可以和老爺子平心靜氣地談一談。你們是父子,沒什麽隔夜仇的。”


    胡掌櫃驚訝地看著石武,問道:“你今年多大?”


    石武回道:“再過三天就十一了。”


    “可你剛說的話一點都不像個十一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胡掌櫃道。


    石武抿嘴苦笑道:“可能是因為我是個快要死了的人吧。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經曆多了也就懂得多了。說真的,我還挺羨慕你的,起碼還能跟你父親這麽鬧騰。我倒是想跟我爹爹吵一架來著,問他到底去了哪裏,告訴他我想他了。”


    石武說的情真意切,胡掌櫃心中不忍道:“你也不像個快死的人。”


    石武哈哈笑了兩聲道:“那就借掌櫃的吉言了。其實我還真不想就這麽死了,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胡掌櫃道:“那就抓住每一次機會,讓自己不要死!”胡掌櫃覺得眼前的少年和自己有一種共鳴感,都會為了心中的目標奮不顧身。


    石武點頭道:“好!”


    胡掌櫃道:“你跟我說的我明白了,你想問的我好像也知道是什麽了。”


    “如此就好。”石武說道,“那你告訴我吧。”


    胡掌櫃搖頭道:“既然我爹都沒告訴你們,那就是不想讓你們幫他去報這個仇。”


    石武不罷休道:“胡老爺子心腸好那是胡老爺子的事,我這種小孩子就不一樣了,記仇得很。你隻要告訴那人是誰就行。”


    胡掌櫃見石武這一身江湖氣,勸道:“孩子,對方可是秦都正三品大官!”


    石武一點都不在乎道:“所以呢?我都快死的人了,還管他是幾品大官?不瞞你說,我旁邊這位爺爺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套麻袋敲悶棍絕對幹淨利落。”


    胡掌櫃見石武說的好像常幹這種事一樣,不經意地看了看阿大,覺得這老人家不出手的時候還是很慈祥的啊。


    阿大這雙重氣勁的先天武者現在真想裝作是來買糕點的普通百姓。這種地痞流氓幹的勾當,居然能被石武形容地特別光彩,最後還能掛鉤到他阿大身上來,阿大也是無奈得很啊。


    石武再次追問道:“胡掌櫃你就告訴我嘛,他踩了老爺子幾腳,哪隻腳踩的。”


    胡掌櫃其實是有些心動的,問道:“你們真要去啊?”


    “我都說成這樣了,還有假的不成。”石武激動道。


    胡掌櫃見石武都說到這份上了,隻好在他耳邊輕聲道:“刑部侍郎——徐晏。他用右腿踩了家父兩腳。”


    石武終於得到了答案,把這些記在了心裏後就對胡掌櫃道:“好了,你繼續去忙吧。記得對老爺子好些。”


    胡掌櫃和石武揮了揮手,他在烘蒸房還覺得可惡的少年現在看起來是這麽可愛。


    石武跟阿大出了前廳後,石武竊喜地看著外麵還在排著長隊的人群,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以後我開的香酥坊也會這般生意興隆啊。”


    阿大道:“現在就去找那人報仇?”


    石武道:“阿大爺爺你就不問對方是誰麽?”


    阿大無所謂道:“不管是誰,都一樣。”


    石武嘻嘻笑道:“我這是不是在借勢而為呀。”


    “這天下間誰不是在借勢而為呢,有些人是借自己的,更多人是借別人的。阿大爺爺在時,你隨意借去就是了。”阿大說道。


    石武聽了不喜道:“什麽叫阿大爺爺在時!阿大爺爺一直都會在小武身邊的。”


    阿大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脫口而出這句,改口道:“好,一直都會在的。”


    石武這才滿意地點頭道:“先不急,我們先去找找道觀。”


    “嗯?你要求神?”阿大疑惑道。


    石武說道:“不止呢,我還要看看哪裏有佛寺,還得去拜佛。”


    阿大更不解了:“為何?”


    石武解釋道:“那時候你不是身陷皇宮嘛,我在曾掌櫃房裏等的時候,把滿天神佛都求了個遍,求著他們能保佑你平安回來。”


    阿大想起前麵老友燒雞鋪的事情,笑著道:“敢情我們今天不是出來玩,是去還願的。”


    石武吐了吐舌頭道:“我爹那時候跟我說過,人這一生,要先盡人事,再聽天命,最後求神佛。誠心求了之後若應驗了,就該好好去還願,這樣子有來有


    回才是正理。”


    “哈哈,臨濤這小子都教的是啥啊。”阿大笑歸笑,但還是帶著石武去了城內的驛站。詢問了一番過後,他們租了一輛馬車去往秦都北麵的落雁觀。此觀阿大也未曾去過,隻是上車的時候聽車夫小哥說,裏麵供奉的是一位落雁真人,還挺靈驗。


    因為秦都主街之上不可疾馳而行,車夫小哥將馬車從輔道上一路牽著走出秦都中心才坐上去加速向前。


    車廂內的石武透過車窗看到一排排略過的房屋,這裏雖然已經遠離了秦都中心,但周圍還是錯落著各種建築,好像隻要有地,秦都的人就會把它利用好一樣。石武是不知道,這寸土寸金的秦都,有多少人夢想著能有自己的一方庇護之地啊。


    差不多行了半個時辰,石武遠遠看到了一處高起的小山丘,石武問著前麵的車夫小哥道:“落雁觀就在那土坡上?”


    車夫小哥一聽石武叫那落雁山為土坡,笑著道:“客官,那可不是什麽土坡,附近的人都是叫它落雁山的。相傳那位仙人在此山得道升仙,引來一群群大雁落下拜服。後來附近的人為了紀念那位仙人,就在那處山上建了一座落雁觀。”


    “原來還有這等典故。”石武又問道,“那不知這裏可有佛寺?”


    車夫小哥邊駕著馬車邊回道:“客官,佛寺的話就遠了,起碼要出了秦都去往東向八十裏外的宛城,那兒有一座天光寺,裏麵主拜的是百身佛。不過客官啊,我們秦國因為開國法師祁濂道人的緣故,一直是重道輕佛的,那裏的香客聽說不是很多。”


    石武了解後道:“多謝提醒。”


    那車夫小哥笑道:“沒什麽的,我也就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而已。”


    興許是一直有客人來落雁觀的緣故,那個山丘下麵就設了個驛站,車夫小哥將馬車停在那裏以後就問阿大道:“客官你們等等還回去麽?回去的話我就在這等你們。”


    阿大將來時的四兩車錢遞給車夫小哥道:“要回的,不過我們會稍微轉一圈。如果這邊有客人要去秦都中心的話,你也可以先載著回去。”


    車夫小哥收好銀子笑著道:“好的客官。”


    與車夫小哥告別後,石武就和阿大走上了那個隻有二十來丈的小山丘。爬過落霞峰之後,石武真覺得這落雁山就是高起來的小土堆而已,他很想知道這裏是天然形成的還是由那個落雁真人得道成仙的聲勢所化。


    這落雁觀坐北朝南,形成三路建築格局。石武他們來到門前的時候,就有一個小道童負責接引前行。他們看到前麵有一道高曰五丈的入門牌,上麵書著落雁觀三個大字。進門之後一眼望去就是落雁觀的主殿,主殿前方立著一個兩人高的三足四頂銅製香爐,裏麵香火零零散散,石武這次並沒有像在落霞峰上耍著小聰明。他主動從旁邊小道童手裏花了三錢銀子買了三支長香,在小道童的指引之下,以左手持香,右手護香,點燃之後恭敬地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口中將還願之語一並說出,最後將三支長香插在了香爐之中。


    見上香完畢,小道童引著石武和阿大道:“兩位善士,這邊請。”


    石武和阿大也就隨著他一同進去主殿之中。落雁觀主殿內鑄著一個三丈高的彩泥人像,此人仙風道骨,周圍還栩栩如生地彩繪出了白色的仙氣雲團,更有十幾隻大雁停留在這仙氣雲團上。這彩泥人像一看就是那落雁真人了。


    石武來這就是為了借此道觀將所有道家神仙的保佑還願一遍,在外麵拜過之後,他在這裏也就對著落雁真人的彩像躬身一敬。


    比起石武的虔誠,阿大這種不信神佛之人就隨意多了,他全程背著斷罪像個看客一樣。那小道童也覺得阿大奇怪,既然不信這些,又何必入觀。


    若讓小道童知道阿大此刻心中所想,怕是要嚇得心都跳出來。阿大想的是,若這落雁真人下凡了,在秦都不能飛的限製下,他能不能靠著斷罪敵過落雁真人。


    此刻已是午後申時,石武雖然在香酥坊吃了很多糕點,但這時候還是有些餓了。石武跟阿大說了之後,阿大拱手問道:“你們這的‘過齋堂’可還有飯菜?”


    小道童聽這老者說話還是個內行,就回道:“還有的。兩位善士跟我來。”


    小道童帶他們過去之前叮囑道:“過齋不可私語,二位善士等等用齋時切莫說話,也莫要浪費了碗中糧食。”


    穿過主殿到了過齋堂時,這裏還有些來此的信眾在吃著齋飯,過齋堂內如小道童所言般的安靜無聲。


    石武很不習慣這樣子,但入門是客,主人家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隨著小道童幫他們端過來兩碗米飯,一份青菜素齋,一大碗鹹菜豆腐湯,石武有一種早知道就去山下吃了的追悔想法,不過他最後還是仔細地將飯菜都吃完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齋飯,石武見這裏真不適合自己,就又在福報箱裏放了十兩銀子,鞠了三個躬後在小道童多謝善士的眼神中和阿大下山去了。


    出了落雁觀大門,石武一身輕鬆道:“這神仙的禁忌也太多了,以後我要是當了神仙,一定要建個歡快熱鬧的道場。”


    阿大打趣道:“你就不想著自己成個佛啥的?”


    被阿大這麽一說,石武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剃著光頭敲著木魚的老徐,忙拒絕道:“阿彌陀佛,佛還是讓徐爺爺那等心誠之人去成吧。”


    阿大聽後大笑不已。


    臨近傍晚,從落雁山的山路上望下去是一片晚霞遮日,讓人看著美不勝收。這時還有數隻大雁飛過,環繞幾圈後真飛入了那落雁觀中。


    石武讚歎道:“當真是落雁入觀,福報臨門。好兆頭!”


    阿大笑著道:“走吧。你來的時候說要找的人是刑部侍郎徐晏,等等回去醉仙居問問你曾爺爺,他消息靈光得很。問清住址後我去追蹤一段,去石家之前把這些事全部辦妥了。”


    石武點頭道:“嗯!”


    晚間醉仙居內,提著燒雞回來的石武和阿大來到了櫃台邊,曾榮還在忙著收錢算賬,也就沒去招呼他們。昨天那是特殊情況,阿大畢竟是去皇宮接人,他發現阿大沒回來自然擔心不已。今天可不同了,他知道他們兩個是出去玩的,一起回來後即便他們說有事找他,他也隻顧著自己最愛的算賬收錢。


    阿大見曾榮真的很忙,也就沒去煩他,跟周立說了


    幾個菜名之後就回天字號房了。


    等阿大他們吃完再休息了會,石武突然想起什麽,從床上枕頭下麵拿出一個木盒道:“阿大爺爺,這枚合血丹是蠍奴昨天跟我作別時給我的,你再服下吧。”


    阿大感慨道:“他是真心實意對你。”


    “我知道啊,不過也是看在蠍仙少主的身份上。”石武清楚蠍奴為何會對他這麽好,他又對阿大道:“阿大爺爺,你快服下吧,你上次不是說才恢複了七成嘛。這次服下後應該可以痊愈了。”


    阿大沒有收下道:“小武,如果我說我已經痊愈了,你信麽?”


    石武啊了一聲,疑惑道:“您恢複了七成去闖皇宮,闖完以後還痊愈了?”


    阿大就像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怎麽回來的一樣,他同樣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痊愈,但事實就是事實,如今點殺劍上的純粹紅芒,甚至讓他感覺自己比先前更強了。


    阿大道:“可能是點殺氣勁幫我恢複的吧。”若是血魁在這裏聽到這句,肯定氣得吐血不止,順帶還會用言語問候一下阿大。


    石武也隻好接受了這個回答,他認為他阿大爺爺身上肯定有著什麽秘密,是那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既然阿大不需要合血丹了,石武就自己收好了放回包袱裏,然後從懷裏取出那厚厚的一疊銀票道:“阿大爺爺,這裏是三千九百多兩,除了你在肖蛻君偏殿給我的兩千兩外,蠍奴又在外麵給了我兩千兩,說是讓我去坐行旅門的車馬回望泊沙漠。”


    阿大笑著道:“說真的,我生死一刻時都在想,你要是能去魏國當蠍仙一脈的少主也不錯。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再加上蠍奴對你的崇敬,你一定可以過得不錯。”


    石武補充道:“阿大爺爺你這就漏了吧,前提是我要能從石家拿到那枚乾元丹,不然說不定在半道上就寒疾發作死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石武知道自己最多隻能熬過兩次寒疾了,上一次在無幽穀中的寒疾讓他至今都覺得是一場噩夢。


    阿大道:“該把這等正事放前麵了。”


    石武輕笑一聲道:“不急的,等我們幫胡老爺子把仇報了,再去寺廟中還個佛願,我們再去石家。”


    “好吧。”阿大同意道。


    夜裏亥時,醉仙居內的客人大都吃完回屋休息了,還有些專程來吃飯喝酒的也結賬去了別處找樂子。


    曾榮伸了伸懶腰,想起阿大和石武好像找過他,就上去他們屋了。


    阿大也是有趣,他還專門幫曾榮留了個雞翅膀和雞屁股,笑著道:“看你那時候最愛吃這兩樣,就幫你留了。”


    曾榮一副你大可以留兩個雞腿的表情,訕笑道:“我可真謝謝你啊。”


    阿大回笑道:“不用客氣的,都這麽熟了。”


    等曾榮開始吃起雞翅了,阿大就切入正題道:“我有件事想問下你。”


    “說吧,秦都裏麵三教九流的人我都熟,消息也靈通的很。當然,宮裏那些藏得緊的消息就難說了啊。”曾榮雖然自誇了一番,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有些忌諱事情是碰不得的。


    阿大道:“跟宮裏無關,我就是跟你打聽個三品官員。”


    聽到隻是個三品官員,曾榮就放下心來道:“來來來,說名字。”


    阿大說道:“邢部侍郎徐晏住哪你知道的吧。”


    “誰?”曾榮好像還沒聽清楚地又問了一遍。


    這次換石武道:“邢部侍郎徐晏。”


    曾榮嚼了幾口雞肉說道:“小武啊,你們要是去找他的麻煩,可有些難辦哦。”


    石武問道:“怎麽難辦了?”


    曾榮道:“此人雖然隻是正三品,還是個文官。但由於在邢部的緣故,手中是有實權的。他為人奉上欺下,還有個吃喝玩樂不喜給錢的習慣,平日裏沒少得罪外麵人。但一來礙於他的身份,二來他出門時一直會有四個邢部侍衛護著他,所以秦都白手起家的商戶都是避之不及的。”


    石武一聽就氣道:“這還沒人治他了?”


    曾榮繼續道:“他就是個人精,他去的店都是那些沒後台的。而他平時對上麵那些人迎合奉承,上麵的人見他會來事,也就沒誰會去為了那些平頭百姓出麵了。這人最搞笑的就是別人一讓他付錢,他就喜歡拿一套人上人的理論來壓別人,說什麽自己乃是當朝大官,天子門生,來光顧那些人的店就是他們修來的福氣。”


    石武怒道:“那我要讓他知道福氣不是這麽享的!”


    曾榮見石武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奇道:“你們要幫誰報仇啊?”


    石武知道曾榮不是外人,就道:“香酥坊的胡老爺子。”


    曾榮想了想道:“他啊,這老頭子就是個老好人,被欺負了也不吭聲的那種。不過現在應該好些了吧,我聽說最近幾年他兒子攀上了周國舅,後麵還有好幾個皇親國戚作保,那徐晏不敢再去欺負他們的。”


    石武冷笑道:“所以我去清算舊賬也不用怕他了。”


    曾榮嗬嗬笑道:“怕啥啊,要打他的商家多得是,就是找不到機會而已。要是你們教訓了他,讓他長點記性,不知道多少商家要拍手稱快呢。”


    石武興奮道:“那曾爺爺還不快點告訴我們他住哪。我好讓阿大爺爺晚上先去探探路線,確定好了之後明天去寺廟還願回來就拿麻袋棍子動手治他!”


    曾榮於是將徐府的大體位置告訴了阿大,大概是在皇宮以西二十裏,正三品官員的府宅一般都離皇宮比較遠的。阿大再問起徐晏相貌時,曾榮直言隻要記得那徐晏有兩撇八字須,見人就喜歡本官本官地自稱,再不行就看他身邊有沒有跟著四個侍衛。


    阿大將信息記住後就對曾榮和石武道:“那我先去看看。”


    石武跟著道:“小武也想去。”


    阿大想了想之後同意道:“好吧。”


    曾榮見這爺孫倆真是說幹就幹的性子,還想誇讚兩句來著,哪知道下一刻阿大跟他說了聲自便後,他就看到阿大背著石武踏在他天字號房的黃花梨木窗台上,一躍飛了出去。他看著阿大熟練的動作,忙跑過去心疼著被踏後有些下陷的窗台道:“這可是黃花梨木啊!高手就一定要飛出去嘛!”


    於夜色中穿梭的阿大和石武,聽著身後曾榮的抱怨聲,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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