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和石武在落霞峰附近的村落找了家客店住了一晚之後,阿大並沒有帶著石武往西邊晉國方向回去,而是在當地租了一輛馬車,一路向東往秦都方向去了。


    石武坐上車後看到不是來時的路,疑惑道:“阿大爺爺,晉國好像是在西邊。”


    阿大解釋道:“我想在回晉國前去看一看阿九,阿九寄給老徐的那封信中說,她在金平城安頓了下來。”說著,阿大還想把那封信交於石武一看。


    石武知道信是阿九給阿大的,他怎麽好意思看。這些日子以來,他阿大爺爺一直在為他的事情忙碌,石武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他阿九奶奶已經等了他阿大爺爺十幾年了,如何都要去見上一麵的。


    石武為阿大開心道:“阿大爺爺,阿九奶奶是不是那種特別有氣質,看一眼就忘不了的女子?”


    阿大見石武也有興趣聽,就道:“她啊,閑下來的時候喜歡一個在血浮塔內彈琴,不過剛開始時不太被人接受。你也知道血浮塔內都是殺手,他們有多少會喜歡聽那種琴音呢。說實在的,要不是阿五阿六跟我很熟,他們也早就抱怨了。可知道是阿九彈的之後,他們非但一句話都沒說,還去恐嚇其他塔層的血榜高手不準多嘴,要一起高雅地欣賞阿九的琴聲。”


    石武偷偷笑道:“阿大爺爺,我發現你好像更喜歡說阿五阿六叔的事情,他們跟你的關係真的很好啊。”


    阿大也發現了,明明要講的是阿九,怎麽又扯到阿五阿六身上去了,他搖頭道:“一定是他們在想我,讓我也不知不覺地說到他們了。”


    石武借機道:“那你還是說說阿五阿六叔吧,反正後麵會見到阿九奶奶的。”


    “他們兩個啊,外號陽奉陰違,一個擅使爪法,一個腿功了得。”說到這裏的時候,阿大的手緊了緊。


    石武看得出來,他阿大爺爺是在為阿五阿六叔心疼,一個擅使爪法,一個腿功了得,偏偏他小伯就要了他們一隻手一條腿。


    阿大理了理情緒,繼續道:“阿五喜歡笑著說話,我也不知道他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反正在我麵前的時候我覺得他是真開心。不過阿六就不一樣了,他和阿五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喜歡冷嘲熱諷,而且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所以我一直說如果出穀,阿五一定過得比阿六好,不過現在也沒什麽好不好的說法了。都被人欺負成那樣了,還能差到哪裏去。”


    石武尷尬地嗯了一聲道:“還好我們不用回秦都石家,不然我就太為難了。”


    就在石武說完這句的時候,他們馬車突然劇烈地晃了一晃,阿大一把扶住石武才沒讓他從車廂裏摔出去。


    馬車右邊車輪好像都已經滾飛了,整個車廂都向右邊傾倒著。在又拖行了一段後,前麵的車夫才穩住了被驚到的兩匹馬兒。他抱歉地對車廂內的阿大和石武道:“二位客人,不好意思啊。這不知哪個缺德鬼在土堆裏放了塊大石頭,把我這右邊車軲轆都撞裂了。”


    阿大下車之後看到車廂右邊的車輪已


    經不知道飛哪裏去了。他看著車夫投來的歉意眼神,隻好問道:“現在我們到哪了?”


    車夫回道:“離臨安城起碼還有七八十裏的路。”


    阿大想到石武的寒疾剛剛緩過來,不適宜長久的步行,為難道:“可有解決之法?”


    車夫道:“難辦啊,隻有等後麵路過的車馬過來,看看他們有沒有多餘的車軲轆了。我這是新換的車軲轆,根本沒想到有這一茬。”說完,他又罵了一句那個在這裏放下大石頭的缺德鬼。


    阿大想了想道:“你這兩匹馬可否賣給我們?價錢可以開高些。”


    那車夫一聽,拒絕道:“這兩匹馬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它們跟了我快十年了,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老丈,不好意思啊,我不會賣的。”


    阿大聽了也就沒強人所難,問道:“從安郡出來行到這裏一共多少銀子?”


    那車夫不好意思道:“老丈,我哪還能收您銀子啊,這次行了不到三十裏路,而且這裏荒山野嶺的也不安全。要不您們就在這和我一起等等看有沒有路過的車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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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大也是很久沒回秦國了,就問道:“這邊附近沒有什麽村落麽?”


    那車夫想了想道:“離這裏向東十裏外有座礦山,裏麵都是些挖煤的粗人。後麵漸漸就在山腳旁邊建起了一個村子,因為裏麵的人挖完礦回去都是烏漆墨黑的,是故就被旁人取了個別名叫黑臉村。那裏的村民很窮,卻也個個彪悍,沒其他事的都不會願意路過他們村子。”


    石武這時候從車廂內出來,用手擋了擋外麵刺眼的陽光。他現在的臉色有種病態的白皙,在陽光照耀下竟然產生了些許透明之感。他覺得自己坐得夠多了,不想再這麽呆坐著,就對阿大道:“阿大爺爺,我們下車自己走吧。”


    阿大還在擔心石武的身體,問道:“你還好麽?”


    石武肯定道:“我可以的。”


    阿大拿了二兩銀子出來給了那車夫,那車夫推托著說不要,最後好說歹說就拿了一兩銀子。阿大他們臨行前那車夫還在一個勁地說著抱歉。按照他們趕車人的說法,讓客人中途下車不太吉利。


    石武想到自己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吉不吉利的,就對那車夫道:“我小孩子不信這些的。”說著,他就背著那個沉甸甸的包袱跟阿大一起向前走了。


    那車夫看著病怏怏的石武,感慨道:“多俊的小公子呀,可惜看樣子病得很重。”


    阿大帶著石武走在鄉間土路上,兩邊的荒草都已經很高了,石武不明白既然這裏有地,為什麽沒有人願意在這裏耕作呢。


    阿大順著石武看的方向看過去道:“怎麽了?”


    石武道:“我在想剛剛那個車夫說的話,想著我們晚上會不會隻能在外麵睡了。”


    “別怕,阿大爺爺在這裏。即便那個村子民風彪悍,我們也隻是找處居所暫住一晚,付些錢財的話他們應該也不會拒絕的。”阿大回道。


    石武嗯了一聲就和阿大繼續向前走了。他們走久


    了之後,阿大提議在路上休息坐一會。在路口坐了一刻時的他們一輛過來的馬車都沒看到,那個送他們來的車夫也沒有再出現過,看樣子是不用指望了。


    待行至一條岔路口時,阿大撓了撓頭道:“糟糕,剛剛忘問那個車夫了,他說的黑臉村是在岔路口的左邊還是右邊。”


    石武笑著道:“不會吧阿大爺爺。你不知道怎麽走啊?”


    阿大道:“我已經十幾年沒在秦國走動了,這裏的路以前都是車馬代勞的。現在這兩條路一樣寬,我是真不知道該走哪邊了。”


    石武想了想道:“阿大爺爺,把你背後的一紙清荷先遞給我。”


    阿大聽了取下一紙清荷道:“你要做什麽?”


    石武握著一紙清荷,心中默念著要走哪邊之後,將一紙清荷豎立在地上。等看到它慢慢向著右邊落下的時候,石武抓住一紙清荷道:“阿大爺爺,走右邊。”


    “這邊簡單的麽?”其實阿大本來想說這麽隨意的麽,可想到一紙清荷在石武手中確實有過奇效,就信任道,“那走吧。”


    石武繼續把一紙清荷交由阿大背著,他身後的一包袱肉類幹貨已經讓他覺得很沉了。


    他們又行了差不多三刻時,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木牌子,上麵寫著三個大字“礦富村。”


    阿大看了一眼石武道:“你是怎麽做到的,這樣子都能被你找到?而且這村子名字也不是剛剛那個車夫說的‘黑臉村’啊。”


    石武笑嘻嘻道:“我沒想那麽具體,隻是讓一紙清荷指引正確的方向。然後我們就到這了,看樣子它也希望我們晚上能好好睡一覺。”


    這時候,在村口玩耍的幾個孩童看到有人來了,紛紛不怕生人地往村門口走去。上來的孩童中有男有女,年紀都不大,隻有五六歲的樣子。他們身上的衣服花花綠綠的都打著補丁,有個膽大的男孩子過來問阿大道:“你們是來村裏買礦的嗎?”


    阿大回道:“我們坐的車在路上壞了,徒步走到這裏想來住上一晚。順便問一下這裏有沒有外出的馬車。”


    那個膽大的男孩子哦了一聲道:“那你們可能要再等很久了,村子裏的大人們很多都去礦山挖礦了,要晚上才能回來。”


    阿大道:“不打緊的,我們在這等等也行。”


    就在阿大跟那個膽大的男孩子說話的時候,孩童裏有兩個女孩子爭執了起來,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圓臉女孩子道:“他不是!”


    另一個紮著馬尾的瓜子臉小女孩道:“他是的!”


    “我是姐姐!我說他不是就不是。”那個梳著羊角辮的女孩子好像仗著自己年紀大,驕傲道。


    那個紮著馬尾的小女孩不服氣道:“你就比我大一天!”


    “大一天也是比你大!”梳著羊角辮的女孩子笑容燦爛道。


    紮著馬尾的小女孩見說不過她姐姐,自己跑到了阿大前麵,有禮貌道:“請問,您是阿大爺爺麽?”


    阿大一聽,失神道:“你叫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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