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石武上來以後看到阿四那張貌若仙人的臉,又見他比自己還要氣憤,有些慫道:“你氣什麽!你易容成我還搶了我的東西,又把我一腳踢到下麵去!還有理了?”


    阿四咬牙怒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幫你擋了什麽!”


    石武瞅了瞅這邊多出的四具屍體,又看到阿四旁邊那個死了娘親的小女孩現在像塊石頭一樣躺地上一動不動。


    石武輕巧道:“最多就幫我擋了擋殺局嘛,你自己選的,能怪誰。”


    阿四見石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氣得一腳將嬌娘子踢到了紅衣婦人旁邊指著道:“這兩個就是專門來設計你的!我就問你,如果你看到了這個死了娘親的小女孩哭著,你會怎麽做!”


    石武轉了轉眼睛道:“我會離得遠遠的。”


    “嗯?”阿四疑惑道,“你怎麽知道她們有問題。”


    石武直接道:“廢話,你都說她們是來設計我的那肯定是有問題啊。”


    阿四真是要被石武給氣瘋了,這小子不止運氣好,小聰明也是用的一茬接一茬的。


    阿四不再跟石武糾纏,轉而對阿大道:“阿大,你說話一向算話吧。”


    “算。”阿大點頭道。


    石武剛剛暈了過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問阿大道:“阿大爺爺怎麽了?”


    阿大沒有回他,隻是把斷罪交給了石武。阿四也將背後的古琴盒與一紙清荷還給石武。石武莫名其妙地接過這些東西。


    阿四道:“你阿大爺爺為了救你,答應壓下修為與我一戰。他不能使用斷罪,不能用劍氣化形,隻能以內家上品巔峰的實力和我行生死鬥。”


    石武聽了哼聲道:“那你怎麽不讓我阿大爺爺把手腳綁起來跟你打啊。”


    阿四笑道:“如果你要這麽說的話,也可以。不過你怎麽不聽聽我為什麽要跟你阿大爺爺打?”


    石武反問道:“你不就是收了鎮國公的買頭錢來殺阿大爺爺的麽?”


    阿四嗬嗬笑道:“鎮國公買的是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頭啊!”


    “嗯?”石武驚訝道,“他買我的頭幹嘛?”


    “可能鎮國公覺得你太沒良心了,還是殺了比較好。”阿四想起石武的種種不是,越發想殺他了。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用贏來的條件打敗阿大。


    石武隻覺得那鎮國公有病,不過他突然好奇道:“我的頭值多少錢?”


    “很貴!十株百年藥材。”阿四道。


    石武聽了心裏還有些小竊喜,畢竟自己還是很值錢的,可轉念一想,這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石武對阿四吐了吐舌頭道:“壞阿四你就等著被我阿大爺爺教訓吧!”


    與石武的輕鬆不同,看過阿四移骨過程的阿大知道這次遇到了相克之人。沒有劍氣化形的點殺劍要觸及人體才能有用,且是將勁氣注入對方死穴之後瞬間崩壞其身體機能,以達到一擊斃命的效果。可阿四這說是移骨,其實已經是縮骨的境界了,在改變身體體格之時,他的穴道也會隨之變化。正因為阿四的特殊體質,剛剛嬌娘子明明點中了他的章門穴,他還能突襲而動,瞬間製住嬌娘子。可以說阿大的點殺劍法對阿四來說,與普通劍招別無二致。


    阿大讓石武退至門口,以斷罪護身。石武不想影響阿大,握著斷罪趕忙過去了。


    阿大原地站立,雙手交叉於胸前,雙指並劍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左右指劍分開兩側,等待阿四殺招來臨。


    “阿大,小心咯。”阿四身上被他正常體型崩開的棉衣不僅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反而使他的身形更加迅捷。


    阿大嚴陣以待,以不變應萬變。可阿四行進軌跡太過詭異,船艙內的木板上被其踏出一個個深可見底的腳印,他現在更像是一隻在艙中捕獵的猛獸。阿大眼神跟著阿四閃動的身影不停轉動:“右邊!”


    阿四身形還未至,阿大右手指劍本能地破空而出。阿四吃了一驚,但如今變招已不可取,隻能以右腿膝蓋格擋阿大指劍,他內心暗道:“好一個預判!不愧是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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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大指劍一擊擊中,看得石武拍手叫好。可阿大麵上毫無喜色,隻見阿四的膝蓋與小腿脫節,指劍就像是擊在一堆綿軟之物上,完全無力可施。


    阿大心中暗驚,率先變招,右手五指成爪抓住阿四小腿。阿四非但沒有想方法脫身,反而在阿大抓住他小腿之時以左腿橫踢擊向阿大頭部。


    阿大覺得阿四這純粹是不要腿的打法,即便他等等被迫放手,阿四的右小腿也會廢了。阿大右手力道再增,阿四麵不改色,左腿踢來如石柱生風,重重對上阿大揮來的左手指劍。


    甫一接觸,阿大就暗道不對。果不其然,這次左手指劍像是擊在了堅硬岩石之上。而且阿四左腿力道如有千斤重,阿大不得不鬆開右手,同時左手化掌,借勢後退。


    雙方試探之招已過,阿四站在了原先阿大的位置上。他的右小腿像是機關卡扣一樣,又自行上提回到原來的部位。


    阿大神情凝重,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可以如此控製骨骼之人,而且他發現阿四好像沒有痛覺。剛剛阿四小腿變形彎曲引發的痛楚足以讓任何一人難以忍受地叫出聲來,可阿四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更讓阿大震驚的是,阿四不僅是內家上品巔峰,其外家修為也起碼是上品。


    阿四看到阿大奇怪的表情,也不瞞他道:“他們發現我體格的特殊之後,就讓穀醫以其獨門太素九針封印了我的痛覺。而且給我製定了內外功雙修的法子,讓我可以更好的利用我這副體格。”


    阿大握了握還在隱隱作痛的左手,對其道:“你是我再入江湖之後遇到的最麻煩的對手。即便是先前那個行旅門的先天武者金麵人,也不如你。”


    阿四輕笑道:“能得到阿大的誇獎,是我的榮幸。但我今日定要敗你,然後當著你的麵殺了那個小沒良心的。”


    石武不爽道:“壞阿四你有完沒完,我不就在你幫我的時候看穿了你一次,你至於一直掛在嘴上嘛。”


    阿四哼道:“還有後麵那幾次呢!還有剛剛!要我不說了也行,等我打敗你阿大爺爺後殺了你就好了。”


    “呸,等你殺了我即便你說了我也聽不見了啊。”石武頂嘴道。


    阿四一時語塞,用手指了指石武就繼續向著阿大攻了過去。


    阿四此刻攻勢越發凶猛,石武根本看不清二人的動作,隻聽到拳風與指劍砰砰砰地撞擊聲。再看到時,阿四一拳轟破了左邊船艙的木牆,阿大


    險險避過了阿四攻擊之後,被阿四繼續向前發力的拳勁連人帶牆轟出去老遠。


    阿大自半空中的身子還未停頓,阿四的身形又詭異地腳踏上方木板突至。他雙腿肌肉暴漲,猛然使力間蹬破上麵一層厚實木板,雙手並拳硬轟阿大胸骨。阿大避無可避,隻能以雙臂並攏死死護住。阿四重拳落下,阿大身子如流星墜地,砸破船艙木板,跌落貨艙之中。


    “阿大爺爺!”石武擔心喊道。


    “呼——”地一聲,貨艙內氣勁縱橫,一身藍芒的阿大飛出,站立過後,他抹了抹嘴角的鮮血,他已經很久沒有流血的感覺了。


    阿四指著阿大道:“阿大,是不是靠著先天武者境和斷罪太久,連你最重要的東西都忘了!”


    阿大散去周身藍芒,繼續以內家上品巔峰對戰阿四。可阿四的話語也一直在阿大內心回蕩,他好像真的忘了什麽,而且是很重要的東西。


    阿大憑借著自己的戰鬥經驗,預判著阿四襲來的位置,可他卻無法對阿四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兩人又一次近身之時,阿大膻中劍直抵阿四胸骨正中,一擊命中。就在阿大勁氣注入想要崩壞阿四穴道之時,阿四胸口自內哢哢收縮。沒有任何意外,點殺劍再次無功而返。阿大反而被阿四一把抓住手臂狠狠甩出艙外。


    外麵的甲板上三五成堆地站著剛剛在第一層被嚇出來的客人。比起外麵的狂風暴雨,船艙裏砰砰砰的恐怖聲響讓他們更加害怕。


    突然,船艙木牆破開了一個大洞,一個人影被扔了出來。艙外雨勢滂沱,狂風呼嘯,被扔出來的阿大運勁轉身,以手按住甲板拖出一道長痕才得以穩住身形。


    外麵的客人一看是方才執劍殺人的老者出來了,立馬嚇得往邊上靠,生怕被波及。


    阿四從船艙破開的大洞中現出身形,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經全部破損,完美的肌肉裸露在外。大雨傾盆,卻淋不濕船艙內的阿四一點。


    漕幫這條船上的負責人看著如謫仙人般出現的阿四,想著是這人將方才殺人的阿大打了出來,以為阿四是正好坐船的正派中人。他忙求助道:“這位英雄,在下乃是漕幫……”


    “無幽穀血榜阿四辦事,插手者死!”阿四的聲音清亮透徹,所說之言卻如死神之語般衝擊在下麵每一個人心間。


    那個還要報名號的漕幫負責人一聽到“無幽穀血榜”這五個字,早就嚇得拔腿逃遠了。比起鎮國公,無幽穀血榜的恐怖讓他這種行走江湖的人更加畏懼。


    阿四看著雨中的阿大道:“阿大,你現在就是在這場雨中,你忘了你最重要的東西。可我卻知道,因為我現在還是無幽穀的人!無幽穀的人為了什麽而戰?是任務!奇襲、埋伏、偽裝、獵殺……無論是哪一樣,隻要能完成任務,我們無幽穀的人都會為之而戰!這就是我的戰意!可你呢?除了高出來的境界和戰鬥的經驗之外,你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戰意!”


    雨中的阿大緩緩起身,抬手於胸前,不知在想著什麽。


    阿四搖頭失望道:“若隻有這點程度,我們已經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現在,我可以殺了石武了。”


    說著,阿四轉身看向石武,右手五指前傾固形,呈一恐怖的骨爪狀。他搖曳著索命骨爪,向著石武一步一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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