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來到房門前,殷雷推了推,門是鎖著的,但殷雷既然想好了今天要走,自然是早有準備。


    伸手從儲物袋裏拿出前些日子,無塵從那個攔路中年人那裏收來的三把子刀中的一把,然後從門縫裏伸了出去一點,隻是輕輕一劃,門軸就斷了。


    這把刀怎麽說也是中品的法器,比之凡間一般寶刀都要快好多,說是削鐵如泥真的是一點也不過份。


    當初無塵收了三把刀正好殷雷他們每人分一把。


    當初殷雷不僅分了這一把刀,無塵得到幾件不錯的中低階法器殷雷也分了幾件,一把防禦用的傘,一件用來飛行的小船,還有一件能發出火的葫蘆。


    殷雷沒敢去劃門鎖,鎖掉到地上是要有聲的,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那鐵鎖掉地的聲音可以傳出老遠,至少這附近屋裏的人八層都能醒了。


    殷雷小心翼翼打開房門,然後在自己內衣上貼了一張神行符,這樣跑起路來也快些,一會要是讓人發現了都不一定有時間貼了。


    為了不讓這符偶爾閃出一點點的靈光讓人發現,殷雷把符貼在自己的內衣上了。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長時間的平靜讓這些人失去了防範意識,畢竟這船上都是些婦孺,他們連門都破不開,用的著聚精會神的那麽防著麽?


    殷雷慢慢的向上層摸去,船的每層牆上隔一段就有盞油燈,讓殷雷不至於什麽都看不到。


    一會殷雷就上到了甲板下的一層,這一路上本來應該每層都有人守著的,但殷雷一個也沒看到,也不知道他們到那裏偷懶去了。


    在通向甲板的出口處殷雷已經等了半柱香了,上麵二個人靠在那裏邊喝著酒邊聊著天,讓殷雷沒法上去。


    如果強衝上去殷雷有把握在短時間內解決二人,但至少得有五層會讓二人弄出聲來。


    而在稍遠處或甲板其它地方不知是不是還有別人,所以殷雷一直沒敢動,但殷雷又怕自己身後要是什麽時候冒出個人來的話自己可就沒處躲了。


    “……老哥你不知道,等到了地方我帶你去,那小娘們可帶勁了,上次我分的三十兩銀子都花在她身上了。可惜當家的不讓用船上的美女,不然有這些免費的用,就不用花這些錢了。”


    “得了吧,你就一個人,我可還有一家人要養呢,這錢是天上掉下來的麽?也是我們拿命換來的。


    其實以前大當家的並不會管這些的,以前抓來的女人我們是隨便享用的,可惜有些性子烈的當時就自殺了。


    一開始大當家的還沒在意,可有一次也是我們運氣不好,竟有近十人都自殺了,大當家的才下令不讓我們碰她們的。”


    “唉,老哥別說了,再說我這眼淚嘩嘩的,誰讓我來的晚呢。


    老哥,這條路我走過也不是三回五回了,怎麽就沒遇到過一點危險呢?“


    “有三位當家的在,有誰敢來虎口拔牙?不要命了?我聽說大當家的寶劍一揮劍氣足有好幾尺長,二當家則練就一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


    聽到這裏殷雷倒吸了口涼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魯莽行動。好幾尺長的劍氣啊,這是把罡氣練到幾層了?最少也是九層或十層啊,那還不一定是幾年前的事呢。


    “可那再厲害也不是你,我記得有一次我們也是走到這附近,也是三更天,把舵的老王剛接班沒多久就困了,不小心把船開到了礁石上。


    等大當家的知道時整個船都廢了,那次的貨淹死了一半,我們兄弟也死了十幾個。


    後來我們上了岸,從陸走了二十多天山路才到有人煙的地方,一路上死在蛇蟲猛獸嘴裏的兄弟就有七、八十,帶的貨能活到地方的不到五十。”


    “這麽些年,這事不就發生過一次麽?你怎麽總把他掛嘴上,掃興。我去方便一下,你去麽?”


    “去,喝了這麽多,我又不是神仙……”


    ……


    二人邊說就起身搖搖晃晃到船舷邊去了,殷雷趁機輕輕一躍,飛身上了甲板然後一個翻身上了二層。


    殷雷會水,雖然不怎麽樣,但他有把握不會淹死在這裏,可現在他猶豫了。


    剛才他聽了那二人的談話後,心裏湧出個主意來。


    如果能想辦法讓這船也象那次那樣擱淺,那麽這些人就有可能得救。


    但是,他也聽到了那次隻活了不到五十人,他知道以前這船一次可以拉七、八百人,也就是說,活下來的還不到一層,他沒有權力替這些人決定生死。


    至於死的那些人販子,不在他的考慮範圍,這些人都該死,就算他們也有老婆孩子,也是該死。


    就是他們讓那麽多家庭活在永遠的痛苦之中,最主要的是他們打斷了自己的修仙之夢。


    猶豫了好一會,殷雷一咬牙心裏默默道:“宏飛兄,你們保重,我不能替你們決定你們的命運,你們不逃至少還活著。”


    想到這裏殷雷一起身就要從另一麵躍下江去,可就在這時那二人在船舷邊聊了一會又回來了。


    “老哥,你一共走過多少回了?送過多少貨了?”


    “不是老哥和你吹,從大當家的第一次做這買賣,兄弟就跟著大當家了,這些十幾年少說也走過三十多次了,送過的貨少說也有二萬多了。”


    “老哥你幹這麽長時間沒少掙啊。”


    “誰會嫌錢多呢,是不是?這活也沒太大危險,再說了我跟大當家年頭多了,大當家每次都會多分我一點。


    上次我說的那次的事,如果不是大當家出手,我也被狼……。”


    聽到這裏殷雷腦袋“嗡”的一下,‘二萬多啊’。


    這些喪盡天良的家夥已經讓二萬多家庭妻離子散了,他們都該死。


    殷雷突然明白過來一件事,如果讓這些人活著,以後還不一定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呢。


    和二萬多和比,和以後還要受害的人比,這船上的人雖多,但哪麵輕哪麵重殷雷還是分的清的。


    如果可能的話,現在就是犧牲這一船的人,能把這些喪盡天良的人都留下,殷雷也會去做的。


    同時殷雷自己又肯定不是那個什麽大當家的對手,就連殷雷常常見到的那個光頭大漢殷雷也打不過啊。


    畢竟他隻練過六年,人家練武的時間比他活著的時間都長啊。


    再說殷雷在練武上也真的沒有什麽天賦,隻比一般人強點。而道術在初期還沒有什麽威力可言。


    想到這裏殷雷抬頭看了看岸邊,這時船走的地方正是連綿起伏的群山之中,借著月光可以模糊的看見兩岸都是原始森林,各種野獸的吼叫聲不時傳來。


    殷雷馬上想起那兩人說的話,上次他們的人也死在群山中好幾十。


    如果自已也象當初那隻襲擊自己村獵人的豹子那樣,隱身在他們四周……,那他們能活著走出來的可能就沒多少了吧?


    想到這裏殷雷一咬牙心道:“隻要那個什麽大當家的罡氣沒練到十二層,不能禦劍飛行,自己小心點別進入到他十丈以內,自己有神行符在身就算不成功已能活著逃跑的機會也超過六層。”


    現在的殷雷對於一些修練上的常識也明白了,他知道無論是練氣還是練神每提升一級的修為功力和神識都會提高四層,但輕功絕對不是這樣的。


    以練神術為例,每提升一大級,法力就提升八十倍,所以在化神期時,法力就是築基期的六千四百倍了,也就有化身為神的說法了。


    這時修士的力量就可以是普通人的百萬倍了,足可以稱為人形怪獸了。


    而到了渡劫期法力又增八十倍,這時的人就可以翻江倒海了,據說到了渡劫後期,移山填海都不在話下了。


    如果輕功也這麽增,那到了渡劫期的人都比光速快了。


    殷雷知道輕功雖然也和修為有關,但無論是練氣、練體還是練神修為每提升一小級,速度隻提升一層,一大級隻能提升三倍左右。


    從村裏出來到現在,殷雷在練體和練神上都有了突破,他相信這次貼上神行符後,比上次追豹時還要跑的快。


    現在殷雷最想要的是一把好弓,這將是殷雷最好的幫手,獵人出身的殷雷箭法還是不錯的。


    好在殷雷也知道船上交戰都以弓箭為主,這種販賣人口的船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船上一定有弓。


    至於放在那裏麽?抓住人問就行了,想到這裏殷雷知道這次自己真得動手了,天已經四更多了,自己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尋找上了。


    雖然殷雷不會喝酒,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啊,他知道喝酒的人反應一定比平時遲鈍。


    這二個打更的人功夫更不會太好,絕對不會比自己強,在他們喝多時自己偷襲至少也有八層把握將他們拿下,但能不能出聲自己可沒有多大把握了。


    要說偷襲,殷雷是沒用在過人身上,但對付野獸可用過太多次了。


    想到這裏他抬頭看了下月亮的方位,別自己不小心再讓影子把自己給賣了。


    還好月亮在船的左前方,殷雷他們都在左舷,此時殷雷正在他們的上麵,影子正好落在左麵的陰影裏。


    殷雷不敢把頭露出太多,側著頭把眼睛先探了出去。這時那二人身前放著個酒壇,兩人手裏都拿著碗還在喝著,淡淡的酒氣從下麵飄了上來,今天晚上沒有什麽風啊。


    殷雷沒敢動,怕動手時二人碗掉地發出聲來。


    果然不一會這兩人就把手裏碗放下去抓放在旁邊的肉,uu看書.uunhu殷雷眼睛眯了起來,身體開始蓄力,整個人有如弓一樣崩緊了。


    他知道在東西送進嘴裏的一瞬間,將是對方最鬆懈的時候。也是最難發出聲音的時候。


    眼看對方東西進嘴了,殷雷有如輕煙一樣飄身而落。為了不發出聲響,殷雷可是煞費苦心啊。


    隻見殷雷伸出手去按住還沒有覺察的二人腦袋向中間一撞“砰”的一聲輕響,這二人就有如死蛇一樣攤到了。


    而這一聲輕響也埋沒在船的破浪聲、岸邊獸吼聲中,絲毫沒有引起任何反映。


    整個過程之順利遠遠超出了殷雷的預料,這也是殷雷選的時機太好了。


    殷雷知道自己時間並不多,隨時都有可能有人出來上夜廁,也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


    想到這裏殷雷先快速的把他們吃剩的東西和酒輕輕扔到江裏,然後把二人拉到旁邊的陰影裏。


    這二個打更的都是帶著家夥的,一個帶的是刀,另一個年紀大的帶的是一把分水魚刺,一看就知這人水性不錯。


    殷雷明白過來了,那個大當家的當年救下這人不一定是因為這人跟他時間長,而是因為這人水性好吧,象他們這種滅絕天良的人怎麽會有這些“人類”的感情呢?


    殷雷沒有再多想,也沒有時間去浪費了,他怕拔刀會有聲音,就把這人的分水魚刺拿了過來,頂在這年紀大的人脖子上,可是殷雷腦子一轉又把分水魚刺縮了回來。


    他心裏暗想:“這人年紀大了心眼多,還是找這個年輕點的吧,別讓人賣了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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