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響起一聲咦,然後唐洪亮和於子倉兩人出現在門口,他走過來說道:“還沒睡啊,你……”他的話硬生生停住,因為看見了躺在床上拿著小鏟子瑟瑟發抖的袁夂婷,還有手中拿著晾衣杆的我。


    他先入為主,顯然想歪了,表情變了又變,大吼一聲抓起旁邊一個吹風機就衝了過來:“王八蛋,你想對夂婷做什麽!”


    “洪亮,等一下!”於子倉比較冷靜,伸手想要攔住唐洪亮,卻不料暴怒之下的唐洪亮根本沒法被拉住,直接把手中的吹飛機砸了過來。


    我伸手接住吹風機,唐洪亮的拳頭緊跟其後。


    若是一般人,這拳頭很難躲開,可惜在我眼中,破綻十分的明顯,我直接將吹風機迎上他的拳頭,嘩啦,本來就不是什麽高質量的吹風機,一下子破碎,連裏麵的零件都灑了出來。


    唐洪亮後退好幾步,右手微微的顫抖,皮肉傷被吹風機的碎片劃出好幾道傷口,腥紅的血液緩緩流下,看的我都覺得疼……他的眼睛有些發紅,典型怒氣上頭的樣子。


    於子倉連忙抓住唐洪亮的手:“洪亮不要衝動,咱們先看清楚情況。”


    我沒想到唐洪亮還練過幾手,但也隻有幾手而已,否則就不會被一個吹風機劃破了皮膚,見他有些失去理智的樣子,頓時明白過來,這袁夂婷在他的心裏,也許有些不一樣……


    我將手中的晾衣杆丟在地上,認真的道:“洪亮,你誤會了,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問一下袁夂婷。”


    於子倉接過話道:“洪亮,你仔細看看夂婷她穿著睡袍,涅槃是休閑服,你看他身上有任何則失禮或者利器傷口嗎?”唐洪亮不是傻子,經過於子倉的提醒,他眼裏的紅色慢慢退了下去,逐漸恢複了理智。


    袁夂婷躲在床上,她身上的睡袍雖然有很多花邊,但仔細看的話,緊緊的裹在身上沒有露出一絲的縫隙,而且她手上還握著一把邊緣鋒利的鏟子,這種鏟子是折疊的那種,若是用邊緣一下砸在人的腦袋上麵,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他進來的時候,我手上雖然拿著晾衣杆,但怎麽看都是袁夂婷手中那把鏟子來的威脅大一些。


    袁夂婷這時候也終於緩過勁來,她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有氣無力道:“洪亮,子倉,這都是誤會,剛剛有危險,是趙涅槃第一時間衝進來救了我……”


    她將剛才遇見黃沙凝聚而成的怪物說了一遍,唐洪亮和於子倉聽的臉上都有些怪異起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於子倉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四周掃了一下,最後定在地上,隻見地麵有些黃沙。他走過去,用手指捏起一些搓了搓,黃沙從指縫散落,他回頭看著唐洪亮:“這黃沙確實是沙漠裏的那種……”


    剛開始我以為唐洪亮他們不相信剛才袁夂婷的話。


    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見過鬼或者其他的東西。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聽到袁夂婷剛才說的那些話,說不定小暴脾氣早就開始了……


    唐洪亮聽到於子倉的話,眉頭越州越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於子倉見我一臉茫然的樣子,他苦笑了一下:“你不要見怪,剛才夂婷口中的怪物,實際上我們周遊全國各地,在一些人跡罕見的地方也遇見過幾個,有的很安全,也有的很危險……我們最初的隊伍不止這麽幾個人,其中有好幾個就是因為遇見這些東西遭難了。”


    原來已經有前科了呀。


    袁夂婷也點點頭,非常抱歉的看著我:“趙涅槃,非常對不起,我的體質可能有點特殊,在旅途中首先遇見詭異事情的人,總是我……”


    體質有些特殊,有多特殊?


    我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從麵相上來看,是一個心誌堅定堅強的女人,但並沒有多麽特殊的氣運。


    口中默念開陰陽眼咒。


    眼睛閉上然後再猛的睜開,眼前的一切似乎就像瞬間被水洗過一樣,無比的清晰。我現在開陰陽眼借助法力已經可以省去不少的步驟,例如結印和念出聲的法咒,悄無聲息之間就可以直接默念開眼……


    再次看到袁夂婷身上。


    眼角不由的有些抽搐起來,剛才沒看出來,此時此刻這在袁夂婷的眉心上竟然凝聚著一團翠綠色的氣體,猶如一個不停旋轉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渦……


    好濃鬱的生氣啊。


    普通人的生氣均勻的分布在體內,即便我用陰陽眼也不容易看的出來,頂多看到體表散發出淡淡的綠色光暈,這還必須是身體健康氣血旺盛的成年人身上,才有可能看出來一點點。


    這袁夂婷的生機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問題。


    單唯獨這眉心處凝聚著這麽一大團翠綠色的生氣,僅僅是這麽一團,拿出來十分之一左右放在快死的老人體內,都可以硬生生從鬼門關將其拉回來,並且健健康康的活上至少十年。


    我想起她剛才說的那句話,因為自己體質特殊的原因,所以經常會碰見古怪的事情。不過屢次碰見這種事情,她究竟是怎麽生存下來的呢?


    目光掃動,她脖子上的一顆項鏈吊墜引起了我的主意,這是一枚玉佛,十分的小巧,整天看上去有點像一顆小雨滴,除非仔細看,除非仔細看,否則根本看不出來這一枚玉佛吊墜。


    正所謂男戴觀音女戴佛,這玉佛上麵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黃光,但跟我平時使用符籙散發出來的黃光又有些不同,我知道這不同不是顏色上的不同,而是感覺上的不同。


    這應該就是佛光了,看來這枚玉佛開過光。


    並且放在大寺廟的佛前很久,日夜受到香火熏染洗禮,還有佛經感染,已經有了一絲佛性。


    這種東西放在懂行的眼裏,價格可不一樣的很。


    沒想到袁夂婷身上居然會有這種佛家護身法器,實在是出乎意料,難怪她說自己屢次經曆詭異的事情,但卻仍能活到了現在……


    剛才其實就算我不衝進來,那黃沙人也不一定能傷的到她。


    見誤會已經解除,唐洪亮一臉歉意的走過來:“真對不起涅槃,我剛才實在太衝動了,現在鄭重的向你道歉,對你動手真的很對不起……”


    我笑著擺擺手:“有什麽好對不起的,誤會就是誤會嘛,再說別是你,就算是我自己看到這種情況,也要先上前把人揍了再說,所以都可以理解,情有可原。”


    一笑泯恩仇,更何況本來就沒什麽仇。


    走出房間,我離開這三層的酒店,夜晚,可以最直接表現出每個地方的不同,或者說它最原始的味道。


    晝夜的溫差挺大,我走在路上一陣風吹過來,因為出門的時候是短袖,我裸露的皮膚頓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時候再後悔沒帶外套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所幸強撐著繼續走了下去。


    這座城的夜晚,人似乎比白天更多,攤販幾乎每隔著三兩步就能看到一家,商鋪燈光通明,時不時有顧客進進出出,我閑著無聊,隨便走進一家店鋪,這是一家賣紀念品的店鋪。


    有各種各樣的東西,像什麽曬幹的植物標本,還有曬幹的動物標本,全都是沙漠中特有的動植物。也有用黃沙與膠水配合做成的各種建築物的縮小模型……


    讓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在兩側木架子上那一排排的刀,這是以前古時候沙漠中人常用的彎刀,還有匕首,多少都帶著一些弧度,上麵的標價挺貴,最便宜的一把也要七八百左右,我看到頂端一把標價六萬多塊的刀。


    我就近拿起一把匕首,這匕首還不錯,做工還算可以,在燈光下散發出的淡淡的寒光,不過沒有開刃,這種工藝紀念品一旦開封開刃了,那就是管製刀具了。


    一個好像店員的人走了過來:“先生,是要這把匕首嗎,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店裏為數不多的好東西之一,不管是用來防身,還是砍樹枝都非常好用呀。”


    “是嗎?”我笑著拿著匕首,手指頭輕輕劃過其刀鋒,問道:“這裏有幫忙開刃嗎?”


    店員似乎已經接待過不少問這個問題的客人了。


    他嗬嗬的笑道:“先生不要開玩笑了,本店是正規的工藝品店,是不會為任何刀具工藝品開鋒的。”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沒有說實話,而且有很大成分是在忽悠著我。


    拿起匕首旁邊的那個價格牌:“這價位,如果按照這把匕首的成本來算,起碼能打個二三十把出來……你們的價格可不是一般的高……”


    店員急忙道:“不不,我們這價格是合理的,每一個刀具工藝品都是經過最認真的手工製作而成,可以說每一把都是獨一無……”


    我擺了擺手知道他要說什麽,拿出銀行卡:“別緊張,我不是要砍價,你如果幫我開鋒的話,我原價買下這把匕首,再給一半這個價格作為你的幸苦費,怎麽樣?”


    店員有些愣住,這把匕首標價三千來塊,我額外再給他一半價格作為小費的話,那也有一千五左右,開個鋒而已,對業餘的人來說,可能要在磨刀石上麵不停的來回摩擦累個半死,但對於專業的人來說,不過是十來分鍾的事情……


    見店員還要矯情一下,我將匕首放回木架子上緩緩轉身:“好像這條路上有不少這種店。”


    店員聽明白我的意思,也很清楚我要做什麽,但沒辦法,隻好笑著說道:“看來先生應該是要進沙漠探險的人,匕首如果開鋒的話,是會比較安全一些,最近聽說沙漠裏出現了不少奇怪的東西。”


    十幾分鍾後,我從店裏麵走出來。


    手中拿著店員給我開鋒過的匕首,裏三層外三層包裹的十分緊密。


    雖然這是沙漠邊緣地帶的城市,但依然是有人在管理的,拿著這麽一把開鋒過的匕首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不用幾分鍾就會立馬衝出幾個手持防爆盾的人將你圍住,甚至還會有拿著弧形叉子的人將你牢牢的鎖在牆壁上的。


    我又逛了一會兒,這裏不僅有本地人販賣沙漠中的必需品,也有人外地人來賣一些小玩意,還要不少地方提供駱駝騎乘練習,以防止進沙漠後,從駱駝上掉下來,嚇走駱駝就得不償失了。


    不知為什麽,總感覺有幾道實現在暗中看著我。


    我猛的回頭,隻見在人群中有幾個人急忙低下頭,這些人渾身古銅色皮膚,一個個渾身肌肉,看上去就是長期做體力活,或者非常注重運動的人,我的眼睛沒有離開過他們的身體。


    在持續的注視下,這幾個人的表現非常的坦然,自顧自的聊天,吃東西。


    這使我更加確定是這幾個人剛才在盯著我,我跟他們的距離並不算遠,正常人隻要眼睛沒問題,都會一眼看出有人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而現在那個直勾勾的人就是我。


    這些人雖然在聊天和吃東西,有幾個人好幾次的起身拿東西,身體始終背著我,人有一種非常特別的反應,就是你心裏關注一樣東西,又不希望被人發現自己關注這東西的時候。


    就會盡其所能的避開這件事物,哪怕是目光也不行。


    因為人們認為,uu看書 .uuash隻要自己目光不落在這事物上麵,就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有問題。但是他們不知道,越是逃避一件事物的時候,就越容易被人發覺不對勁。


    這些人就是這樣,為了不讓我發覺,我這麽一個形跡可疑,雙眼跟餓狼一樣盯著他們的人,就站在距離不過十幾米左右,一個一個彪形大漢居然能無視我,而且看都沒看一眼。


    我笑了一下。


    沒有在意,在他們身上我雖然感覺到了一絲的血腥味的,可以讓我有點戒備心,但還不足以產生危機感。


    硬要說的話,他們身上除了那些肌肉,就沒有能讓我感到有點用處的地方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仔細看了一遍這些人,以防萬一,將他們的相貌牢牢的印在腦海中,然後回到了酒店,繼續睡覺……


    第二天天亮,吃過飯之後,我們就跟著唐洪亮到駱駝市場去挑駱駝,想要進沙漠,駱駝這玩意兒不能少,因為在柔軟的黃沙中,輪子跑出不出兩公裏就得陷在沙子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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