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能賺膽汁都快吐出來,他靠在路旁的欄杆上虛弱的說,經血這麽厲害,豈不是每個女人都不用怕鬼神了?


    我說其實不然,經血能克道法與鬼魅,就相當於火和水的關係,火雖然被水克製,但自身若是強大到一定程度,那麽也能反噬水,將其蒸發至一滴不剩。再反過來也是同樣道理,水強大到逆天,也能滅掉一片火海。


    大道五十,而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意思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大道本衍生出五十條規則演化天地才可得完整,但其中一條卻遁走消失,這一條便是代表未知數的太極。


    例如一個隻有五十個格子的棋盤,若是將五十枚棋子全部放上去,那就形成定局,再無任何變化。但取走一枚,整盤棋便活了過來,每一步都有生機。


    陸能賺聽得昏昏欲睡,用手指挖了挖耳朵,不就一句話的事情嗎,事無絕對,總有機會嘛,你這羅裏吧嗦一大堆,又大道又太極的……太像天橋底下蹲著的算命先生,隻差一副黑墨鏡。


    他說完,撓撓頭道,現在葉芳婷不知去哪,人生地不熟,總不能兩人幹等著吧。


    我說還能怎麽辦,想辦法找唄……


    黑傘被戳出一個洞,還不能確定葉芳婷是被人拘走,還是自己溜走。隻能先去山上她父母經營的那棟別墅看看,是否她自己思家心切先回去了。


    鎮上拐角處經常有路標指示,不至於走迷路。


    我們順著路牌指引,借著若有若無的燈光往山裏麵走,樹木叢生,枝丫遮擋了太多光線,天上掛著的月亮,落到地上時,隻剩下點點光華,就像散落的米粒一樣。


    加上山林之中,時不時傳來蟲鳴或者夜鳥的叫聲,顯得有些陰森……


    爬的有些高度,陸能賺回頭望鎮子上看去,那熱鬧的人群和明亮燈光,與我們此時所處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那邊是天堂,而這邊是地獄的邊境。


    他打了個寒顫,有些敏感的四周張望,說老家同樣是四麵環山,怎麽感覺這裏特別的陰森危險?


    我遞過去一張符紙,說家裏雖然有山,但畢竟在那裏長大,已經熟悉無比。這裏是陌生的地方,因為充滿未知,缺乏安全感很正常……再說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接近,這張辟邪符也會第一時間燃燒保護他。


    他的手在雙臂上蹭了蹭,就著山下光,嘴裏吐出一絲寒氣,接過符紙看了看揣進口袋:“要不,再來兩張?”


    我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笑罵道,當自己是印刷廠啊,說拿就拿?不過還是又拿出兩張遞過去。


    自從石山龍脈之後,對於符紙,我是欲求不滿,身上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符紙,而且數量一定要多,因為量變引起質變嘛。也不知我的信仰真起了作用,總之後來畫符越來越順手,成功率越來越高,甚至法壇上需要準備的東西和法咒都可以適當減少一些。


    手裏沒貨,心裏沒底。


    加上闖了黃泉路之後,現在出門,身上不帶著幾大疊符咒,再來兩口袋糯米,就各種不放心。


    別的沒有,光是辟邪的護身符,起碼備了幾十張。


    一道火光閃爍,陸能賺爆了一聲粗口,原來手裏還沒來得及放進口袋的符紙自燃了!


    他急忙甩掉,用腳踩滅,說著符紙是不是用白磷做的,這麽容易燃燒,幸好口袋裏那張沒事……話音未落,他哎喲一聲,手伸進口袋裏,抓出一團火苗,丟在地上又是一陣狂踩!山上有些潮濕,可能下過雨的原因,符紙很快就滅了,否則火星飛舞,落在幹草枯木上,問題就大條了。


    他看了我一眼,剛想說話。


    我上前掩住他的嘴巴,拖到一處草叢中蹲著,拿出特製柳葉在眼皮上一抹,念了開陰陽眼咒。鬼魅邪物正常情況下是隱形的,若非它們主動現身,否則肉眼是看不到的。


    給陸能賺也開了眼,兩人四隻眼睛比較方便觀察四周環境。按道理說,短沙鎮這麽熱鬧,平日裏也應有不少人來來去去,人氣流通無阻,鬼魅要敬而遠之才對。


    但是,辟邪符偏偏怎麽就燃了。


    在草叢中蹲了半天,鬼影都沒見一個,兩人的屁股倒是被蚊蟲叮了好幾下。陸能賺撓著臉上多出來的包,說會不會他的符紙失靈,自己燒起來,不然怎麽我口袋裏的符沒有問題?


    我將口袋符紙掏出來,u看書 wuuanshu 他一下無語了,從上次遇見下雨後,我買了好幾個可以重複開合口子的防水塑料袋,符紙裝裏麵,不僅能隔雨水和汗水的侵蝕,還能防止和邪氣接觸,一次性全部觸發。


    又等了一會兒,我不由也開始懷疑剛才的符紙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我拿出兩把尋鬼尺,分給陸能賺一把,兩人走出來四周查看情況,周邊如果有孤魂野鬼之類的東西,應該會有反應的……就在這時,尋鬼尺忽然轉動起來,兩根分別指向一前一後!


    陸能賺後退一步,我則被嚇得瞳孔一縮。


    隻見從山下浩浩蕩蕩走上來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有男有女,身上披麻戴孝,頭綁白巾,麵色慘白,都頂著黑漆漆的眼圈,仿佛上了煙熏妝一樣。


    隊伍前麵的,有一人拿著一卷稻草編製,拳頭粗的草繩,末端漆黑隱隱有暗火閃爍,淡淡的黑煙彌漫開來,籠罩著整個隊伍。在這人的左右,分別又有兩個頭戴白色高帽,一手拿著白色哭喪棒,另一手揮舞間不斷有紙錢從中散落,在空中上下翻騰,猶如一隻隻白色的蝴蝶。


    最引起我注目的是,他們中間抬著一口看起來份量不輕的大棺,但抬棺人腳步卻異常的輕盈,每次腳尖踩在地上,整個身體往前平傾去,八人動作一致,使得像是漂浮著前進而已。兩旁的人吹著號子,聲音嗚嗚咽咽,好是淒厲……


    很多東西,第一眼看上去也許覺得很恐怖,但如果有了參照物對比的話,那就顯得沒什麽了,我為什麽會這樣說?那是因為,從山下來了一隊更詭異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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