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人可以通過注射各種血清,強化自身,獸為何不可?


    不可視狼人的血統如此強力,不說能使亡者複活、白骨長肉,幫畜生治病,順帶提升一下膽量,總行吧?


    不知怎地,陸離越想越覺得可行!


    於是,血滴了下來。


    落入黑鬃馬的嘴中。


    至於能不能挺過去,就不在陸離的考慮範圍內了,得看這家夥的造化,反正比癱在地上等死強。


    一秒……兩秒……


    數息已過,依舊沒有任何異變發生。


    見狀,陸離長歎一口氣,準備發足狂奔,看看路上能不能再搞個代步工具,萬一運氣好呢。


    唏律律!


    突然,身後傳來急促的馬嘶聲,原本癱在雪地中,出氣比進氣多的黑馬,鬃毛一抖,直接站了起來。


    接著,在陸離驚喜的目光中,它打了個響鼻,一道灰霧從口中噴出。


    隨後,黑鬃馬的雙目開始充血、細碎的骨骼斷裂聲也隨之響起。


    最終,一匹異常神俊的千裏駒誕生了——


    骨大筋粗,鬣高意闊,眼如懸鏡,頭若側磚,腿象鹿而差圓,頸比鳳而增細,後橋之下,促骨起而成峰,側韉之間,長筋密而如瓣,耳根鐵勒,杉材難方,尾本高麗,掘磚非擬,腹平膁小,自勁驅馳之方,鼻大喘疏,不乏往來之氣。


    說人話就是,它身材高大,脖頸纖細,四肢修長,騎著它趕路,回頭率百分之百,不亞於後世騎著限量款跑車去炸街。


    見主人盯著自己看,黑鬃馬仰天長嘶,後腿著地,立了起來,而束縛它的繩索瞬間崩開。


    唏律……嗷嗚!


    這是竄種了?


    陸離滿頭黑線,不過動作卻是不慢,待坐騎前肢落地,立刻翻坐上去,一扯韁繩,加緊馬腹低喝道:


    “駕!”


    馬蹄踢踏,灰白色的蹄子把冰雪砸得凹入凍土中。


    嗷嗚嗚……嗚嗚……


    與此同時,怪叫聲在林中響起。


    血統提升的黑鬃馬,似乎非常得意,根本不需要人招呼,不斷加速,而口鼻處呼出的水霧,在低溫下,霎時間化為霜輝,煞是好看。


    不僅如此,這貨全然忘了不久前屎尿橫流的狼狽樣,時不時地扭過頭,看一眼陸離——


    鬃毛翻飛,眼若銅鈴。


    似乎想讓主人誇它幾句,亦或者,想要再來幾滴血,進一步脫胎換骨。


    陸離自然不會理會這慫貨,直接拔出環首刀,刀背狠狠地拍在馬屁股上,一聲低喝:“駕!”


    嗷!


    四蹄踢踏如飛,速度更提一分,耳邊刺骨的寒風發出嗖嗖聲。


    按這腳程,最多三個時辰,便能到汾陽城,而帶著自己那便宜老爹上路的護衛,就算馬不停蹄地趕路,也得七八個時辰才能到。


    畢竟,要考慮路況複雜、雪勢,以及各種突發情況。


    由於遠離了即將被黃巾軍攻陷的平陶,陸離心中思緒翻飛。


    不知陸詡死了沒?


    可能是校長的惡趣味,生怕學生無法入戲——


    那個男人竟然跟他親爹長得一模一樣!


    再加上漢朝以孝治國,隻要陸詡挺過這一關,陸離想不孝順都難。


    因為,一想到那張臉,陸離內心就湧起多種複雜情緒。


    真是造孽啊!!


    跟以往一樣,給個孤兒身份開局,不行嗎?


    校長,汝母……


    出於敬畏,陸離硬生生止住了問候聲,強迫自己想些別的事。


    黃巾之亂、雒陽、漢靈帝、曹操、袁術、袁紹、西涼董卓,以及三國世界的武力天花板,呂布。


    最終,他再度想到了此行的最終目標,領悟戰魂。


    趙雲——義


    張飛——猛


    關羽——忠


    夏侯惇?


    烈!


    不管是演義,還是正史,都是如此。


    當初,陸離查閱資料時,就感覺這位的性格極其剛烈。


    演義中,夏侯惇率軍與高順交戰,一個叫曹性的將領暗地拈弓搭箭,趁機偷襲,箭矢正中他的左目後,夏侯惇的第一反應是用手拔箭,結果,眼珠跟著一起掉了出來,他大聲疾呼:


    “父精母血,不可棄也!”


    話落,便把眼珠放進嘴裏吃掉了,之後表現得愈發神勇,挺槍縱馬,調轉目標,衝進敵軍的大本營,一擊搠透曹性的麵門。


    正史中,夏侯惇同樣如此,剛烈到了極點,十四歲時,有人方麵侮辱了他的老師,他二話不說,直接拔刀殺人。


    由此推出,戰魂與個人性格有關。


    猛地,一陣寒風在耳邊呼嘯。


    溫度驟降。


    陸離不自覺地壓低身子,一手持握韁繩,一手持環首刀,心中卻一片火熱,他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


    我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或許,搞清楚這個,是領悟戰魂的關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答案依舊很模糊。


    多次拯救世界,仁?


    經常幫助朋友,義?


    扮演理性角色,理?


    到了後來,陸離心中憋出了一口無名之火,答案近在眼前,可是,總感覺它們都差點意思。


    看別人,陸離自認一向很準,比如潘明,一個字,絕!


    霧都殺機,被迫扮演罪犯,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殺進了精英班。


    血族世界,錯過了所有機會,為了彌補損失,毅然引爆核彈。


    但,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


    陸離陷入魔怔!


    而胯下通了人性的黑鬃馬,察覺到主人內心焦慮,不斷發出嚎叫。


    聲音詭異、近乎狼嚎,驚走陣陣飛鳥。


    最終,它停下馬蹄,不再前進。


    察覺到風勢漸消,陸離這才回過神來,打量四周——.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寬闊的官道上,兩側是被積雪覆蓋的麥田。


    前方,一座石亭、幾排房屋映入眼簾。


    哪怕隔著幾百步,都能看到亭子旁,矗立著一根約丈餘高的柱子,上端有兩塊木板交叉橫貫。


    華表?


    應該是了。


    “客從何處來?”


    “可要進亭舍歇息一晚?”


    聲音突然傳來。


    隻見一個年約三旬的中年人從房屋內走出,快步迎了上來,身後跟著兩個青壯。


    看架勢頗為友善。


    不過,一旦他們發現陸離身上沒有表明身份的私節,肯定會刀劍相向。


    “平陶。”


    陸離看著坐騎幹癟的馬腹,揚聲問道:“亭中可曾備有草料?”


    “有。”


    一問一答之間,兩撥人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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