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狼感受到一股難纏且堅韌的力量,盤踞在自己的傷口之上,艱難地抬起頭,仔細感受一番後,說道:“你沒有突破,依舊是一月境,你好膽,竟是那我們做磨刀石,將自己一身功法融會貫通。”


    此時此刻,金狼已經明白了張荼的狀態,原先登台的張荼,就像是一個身價豐厚的璞玉一般,雖然沉澱得足夠好,但是尚未經曆打磨,無法綻放出應有的光華。而此時此刻,張荼才徹底地綻放出了應有的光彩。


    金狼太過於熟悉張荼這類人的特性,隻不過是它不敢相信的是,在這沒落的人間,竟會是遇到這般唯有大型宗門或者勢力才會出現的傳承之人,妖界也不是沒有像是張荼這般存在,.asxs.很高,根基很強,戰力略低。


    唯有經曆過一次次地廝殺,才能不斷的融會貫通,體悟傳承之中的精義,但是一般都是循序漸進,且妖界各方勢力都會賣這些古老宗門或者勢力走出的嫡傳弟子一個麵子,所以生死危機並沒有太多。


    可是這眼前的人族少年不同,上來便是登台湛藍擂,要知道這可以當年人族征伐四方,作為禮儀之邦的門麵,雖然表麵上是冠冕堂皇,但是背地裏的陰損勁,也是醃入了味,在人族大賢的操縱下,不僅僅可以分析異族的功法傳承,更能光明正大地狙殺敵族的天驕,甚至狠辣起來可以殺到一個種族的戰力發生斷層。


    雖然如今妖族並不能掌握湛藍擂台的精髓,但是有一點,湛藍擂台的特性,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那就是,一上擂台,生死有命。


    金狼不理解,作為一個獲得遠古宗門傳承的嫡係弟子,為何會為了這般螻蟻,將自己的大好未來就這般的丟上了賭桌,毫不猶豫地。


    要知道,哪怕是妖界完全的降臨,假以時日,也是可以名動九天的風流人物。


    “值得麽?”


    金狼恨不明白張荼的選擇。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總要做些什麽。”張荼大步上前,手中長槍再次揮出,口中喝道:“我做的選擇,從不後悔!無謂值得與否,我隻做我覺得正確的事情。”


    “轟隆隆”


    崩碎的聲音不斷傳出,漫天的神光將整個擂台都淹沒了,張荼和金狼同時吐血,不過不同的是金狼不斷的後退,而張荼則是在不斷地前進。


    人生如棋,我願為卒,縱使行動緩慢,你可曾見我後退一步。


    隻進不退,這是張荼的人生信條。


    舊時代,張荼為了生活而低頭,而將自己沉澱得足夠,可是在遇到邊關月的那一日,他心中明白,那個直抒心意的張荼,回來了!


    寧死,不退!


    張荼大有破釜沉舟之勢,可謂氣勢如虹。


    丹田之中的三朵地穴靈株,三朵奇異的蓮花在丹田法海中緩緩升起,與丹田在這一刻就如同融為了一體一般,地穴靈株化身抽水泵一般,源源不斷地從丹田虛空之中抽取天地靈力,此刻擂台之上無盡的神光綻放,但是更多的天地之力也被拉扯進來,源源不斷地灌輸到了張荼的體內。


    源源不斷的法力加持之下,使得張荼的戰力直線飆升,硬氣的不斷與血色妖力互相湮滅,正如暗瓊所言,有舍有得,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如此強悍的血色妖力,又豈會沒有它的問題存在,更別說妖異的九幽一脈,無處不透露著陰森和詭異。


    槍出如龍,張荼的氣勢越來越強盛。


    遇強則強,以強擊強,大開大合之間,張荼生猛的不斷轟殺金狼。


    妖族一直以力量見長,以狂野為名,金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身具傳統妖族的剛硬以及九幽一脈的詭異,但是此刻的張荼卻是明擺著以力壓人,以狂野的行徑不斷轟殺他,狂霸無匹,勢猛力沉。


    兩人轉眼便是激戰了上百回合,打得湛藍擂台上的神光滔天,金狼被張荼硬生生地壓製在了下風。


    對於金狼而言,卻是沒有任何的挫敗感,因為它隱約猜到了張荼的跟腳,雖然被張荼完全是以力抗力、以強擊強,用自己的長處來壓製自己,但是心中卻是隱隱有些敬佩,同時也生起了一絲絲的不爽。


    並不是因為張荼比自己還要狂,也不是比自己還要勇猛,說實話對於張荼這種人會在自己最強的領域擊敗自己,他不覺得難受,他覺得難受的是。


    你明明有著光明的未來,幹嘛還要來湛藍擂台上來炸魚呢,安安穩穩的苟發育不好麽,萬一半途不幸喋血,你說是誰比較虧。


    但是生死麵前,金狼又豈會束手就縛?


    “吼!”


    金狼仰天怒吼,騰空而起,硬生生接住了張荼的最後三槍。


    “轟”


    “轟”


    “轟”


    在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在刺目的光芒中,清晰的骨碎聲響傳遍了全場,金狼倒飛而出,周身不斷地顫抖。


    身上出現三個前後透亮的血洞,張荼的嘴角亦是溢出了絲絲的血跡,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雙臂血肉的痙攣,但是張荼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中長槍槍出如龍,依舊毫不猶豫地向著金狼劈殺而去。


    無奈和絕望的情緒籠罩在金狼的心頭,身形不斷顫抖,可是不斷流逝的血液像是帶走了他的力量一般,再也無法握緊那足以開山劈海的雙拳。


    張荼眸光閃動,心中殺意早已沸騰,他始終沒有忘記,這是生死擂,沉澱得足夠,可是他的速度更快,很快便是已經追上了金狼。


    “轟!”


    一槍刺出,帶起的破風聲陣陣,長槍直指金狼眉心,這一次,金狼再也避無可避,瞬間,鮮血狂飆,血紅色妖力在天地間發出不甘心地嗚咽,最終消散在湛藍擂台之上,隨著一起消失的,還有金狼匍匐倒下的屍身,一切再一次恢複了原本該有的模樣。


    天地異象不見,天空中柔潔月色繼續灑落,濃鬱的月華如煙如霧,籠罩在天地之間,張荼身上戰衣已經沾滿星星點點的血跡,雙手之上還有滴滴答答的鮮血在滴落,一時間分不清楚是他的還是金狼的,可是他的身形依舊筆挺。


    所有人都在歡呼,都在狂歡,江城之中爆發出陣陣衝天而起的喧囂聲,他們看到了希望,他們知道,哪怕是二星擂全軍覆沒,他們的安危也是得到了保證,那是對於生命的熱愛,那是對於人生的憧憬。


    此刻的歡呼和哭泣,沒有人嘲笑,正是這群會為了生命而歡呼的眾人,才締造出了張荼等人守護的意義。


    此刻,江城的外麵,隻剩下三頭金獅這一個妖族統領,所有人都以為下一個登台的便是它,此刻子矜已經緊張的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響打擾到已經看似疲憊至極的張荼,琅琊城中,太多人更是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此刻,他們也是發現,貌似琅琊城外的妖族和江城外的妖族,實力明顯不是一個等級,或許是因為雪狼三兄妹未曾下場的原因,但哪怕是登台的妖獸,似是也要弱了一籌,莫不是這妖族也是按照城市等級來分配的實力不成。


    此刻,有太多人,在關注著三頭金獅的選擇,隻見它不急不緩地走到擂台之前,三個頭顱之上的神采各不相同,可最終卻是在湛藍擂台之前站定。


    “人族天驕,你贏了!”


    中間的頭顱,緩緩吐出,說道:“白餘和金望都不是你的對手,我知道,我上去也是無盡於是,這一場,我妖族認輸了。”


    話音落下,左邊的頭顱目光幽幽,掃視著擂台之上,而右邊的頭顱,直接是扭過來,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身後的妖族,原本嘈雜的聲音,在金獅掃視過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而且,二星擂,我也代表此城外的妖族認輸了!”


    中間的頭顱,視線越過了張荼,越過了圍觀的眾人,那些義憤填膺的人族二星境的修士它連看都沒看,他看的是遠處的江城城頭。


    此刻的江城城頭不知在何時,已經插滿了紅色的旗幟,而在旗幟之下,有著一個個在三頭金獅眼中頗為奇異的人族戰士,那一個個詭異的管子,雖然看不出是什麽構造,但是依舊從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呼!”


    張荼長槍猛然一揮,擎在手中,說道:“你說話可作數?”


    “如何不作數?”金獅中間頭顱咧咧嘴,說道:“白餘和金望已死,誰敢忤逆我的意思?”


    “吼!叛徒!妖族,向來不畏懼死亡!”一個狼妖從群妖中走出,行走其間緩緩化做人形,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是要衝上湛藍擂台,在他眼中,自己肯定不是金獅的對手,但是強弩之末的張荼,它倒是可以嚐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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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金獅動了,周身金燦燦的外放妖力,恍若九天神焱一般,在不斷地耀動,隨著金獅的動作,在空中拉出一道好看的花火。


    輕輕一晃便消失不見,隨後那名狼族妖修似是被千鈞重擔壓在肩頭一般,“嘭”的一聲便是被金獅材倒在地,當時便是大口的鮮血吐出,雖說性命無憂,但是眼看便是已經不能再戰了。


    張荼雙眼微眯,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可是誰曾想到,妖族的血腥和毒辣,竟是如此地觸目驚心。


    “你在質疑本座的話語麽?”


    “金望已經死了,誰給你的底氣忤逆我的決定?狼族麽?”


    “一月境,很了不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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