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山路七拐八轉,羽言被帶到了一扇小門前。羽言知道,在這山間,藏匿著一座巨大的建築物,而這扇小門後麵,就是通往這座建築的秘徑。


    帶他來的,總共兩個人。一個是剛才那個鐵鋪的老板,另一個是那個老板請來的同鄉。在路上,羽言搞清楚他們的關係。這個同鄉的孩子,就是鑄劍閣的弟子。


    到了小門前,那個人很熟練地敲了敲門。一會兒,門開了。一個男子探出了腦袋。


    那人道:“是我。”


    這個看門的男子一看臉熟,就打開了門,但是依然囑咐道:“悄悄進來,莫要聲張。”


    那兩人趕緊進來,可是羽言站在門口卻不動彈。


    鐵鋪老板回過頭來,一看羽言還站在原地,以為他呆頭呆腦不願進來,焦急說道:“哎呀祖宗,這個門可不好開,你趕緊進來啊。”


    羽言道:“喊我祖宗也沒有用。我是來做生意的。這樣偷偷摸摸進來,我還怎麽做生意?”


    鐵鋪老板舍不得羽言的銀子,於是解釋道:“進出鑄劍閣是需要在冊子上留名的,我們先進去,把名字留在冊子上,然後才能做交易。”然後又指天發誓,保證讓羽言能買到心儀的寶劍,這才勸動羽言進來。


    進了門,羽言就能看見從山尖上露出的巨大建築的一角。他問道:“那就是鑄劍閣。”


    鐵鋪老板道:“可不是嘛,這是江湖最大的兵器交易市場。自然氣派非凡。”


    羽言道:“你說的把名字留在冊子上是什麽意思?”


    那人解釋了一番。原來鑄劍閣的兵器太搶手,所以製造多少就能賣掉多少。而且鑄劍閣還采取銷售準入製度,每一批貨,隻有在準入名單上的主顧才有資格購買。鐵鋪老板請來的這個姓汪的同鄉憑借孩子是鑄劍閣的弟子,所以在外麵販賣鑄劍閣兵器的購買資格。他們有時候也會借著內部的關係存一些貨,但是不敢壓太貴重的貨。而羽言想要的是名貴的寶劍,因此隻能帶他進入鑄劍閣,然後偷偷在名冊上加上名字,獲得購買資格,然後再去挑選心儀的兵器。


    羽言道:“你們這樣偷偷倒賣資格,就不怕被發現麽?”


    誰料那兩人卻滿不在乎,他們告訴羽言已經打通各個環節,不會被發現。


    果然,就如二人所說。他們在鑄劍閣中一路暢行。後來,三人來到一座偏閣之前,鐵鋪老板告訴羽言,在裏麵填下名字就能獲得購買資格。羽言點點頭。


    那人問羽言怎麽稱呼,來自哪裏。羽言道:“我是來自江北的李不羈。”


    那個孩子在鑄劍閣的老鄉問明白這幾個字都怎麽寫,然後就趕緊進了閣樓。過了一會,他走了出來,一臉輕鬆,對羽言道:“李老板,你就在這裏等著,下一輪購買在一個時辰後開始。”然後他倆又領羽言往前走,來到了一個小廣場前麵。


    這時,就有鑄劍閣的弟子過來。鐵鋪老板介紹說:“這位是具有購買資格的江北李老板。”


    那個弟子上下打量了羽言一番,然後令他來到小廣場旁邊的一間屋子門前,告訴羽言說購買者可以先在這裏等候。鐵鋪老板擔心羽言露餡,趕緊給他使眼色。羽言就走進了屋子裏,鐵鋪老板和他的老鄉也陪著他一起進來。


    屋子很大,裝飾得也很考究。裏麵已經有不少人。羽言放眼望去,都是很生的麵孔。看著裝打扮,感覺這些客戶來自大江南北,而且成分很複雜,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有的人像是普通生意人,也有的人一臉凶相絕非善類。羽言進去撿了一張靠角落的椅子坐下。那些人隻是一開始看了看羽言,就再沒太關注他。這正和了羽言的意。


    過了一會,又陸陸續續進來幾個客戶,其中有個年輕的華服公子,他帶著四五個家丁,一臉的傲慢。進來之後就大呼小叫,嫌棄這裏等候的環境太惡劣,要求鑄劍閣另外安排地方。可是鑄劍閣的弟子也很不客氣,於是雙方就在屋門口大吵起來。


    這算是等待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羽言就聽到一陣鑼鼓聲,然後廣場上有人開始點名。鐵鋪老板告訴羽言,念到名字的可以到廣場上挑選兵器。


    符合購買資格的名字一個個被喊了出來。聽到叫自己名字的客戶就起身離開房間去小廣場。羽言發現有些客戶沒有動彈。鐵鋪老板解釋說一天有四場內購會。但是有些曾經是鑄劍閣客戶的人沒有獲得這次的內購資格,可以先進到這裏,等內購結束後,他們再進去挑選。


    不一會,就有人念道“李不羈”的名字,羽言也起身,走出屋子,來到廣場上。


    此時,廣場上先念道名字的客戶已經在挑選合適的兵器。羽言就是在廣場上走了走,看一看,卻並不動手去挑選。急得鐵鋪老板問道:“李老板,這些兵器可是比你之前看到的要好很多,要不你拿起來試一試,看看稱不稱手?”


    羽言正要說話,就聽後麵傳來一陣聲音,道:“都是些破爛,拿出來打發要飯的啊。”大家順著聲音望去,就看見原來是剛才在屋子裏吵鬧的那個華服公子說的。他這句話不僅罵了鑄劍閣,還把那些剛購買兵器的顧客也給罵了,立刻就有好幾個人惡狠狠地盯著那個華服公子。


    可是他卻像感受不到似的,隻是自顧自地說:“趕緊把你們家最好的兵器拿出來給少爺我看看。”


    從廣場正前方的大殿中走出來一個人,他剛才看見了廣場上發生的一切,於是才走了出來。他一出來,鑄劍閣的弟子們立刻緊張起來,像是被監視似的趕緊忙碌起來。鐵鋪老板悄悄跟羽言道:“他就是鑄劍閣的閣主左鋒。”


    羽言這次就是來找左鋒的,因此他仔細看了看這位鑄劍閣的掌門人。隻見左鋒五十多歲,手背身後,精神抖索,衣著利落,一縷半灰半白的胡須在胸前飄著。


    左鋒看了看那個華服公子,然後對著廣場道:“鑄劍閣還有好兵器在我身後的大殿中,想要的可以進來挑選。”說完話,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回到大殿中。


    那個華服公子對手下道:“我就說這外麵的都是垃圾。走,我們上裏麵去挑。”然後,他帶著手下呼啦啦地直奔大殿而去。


    羽言對鐵鋪老板道:“我們也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好貨。”


    鐵鋪老板可是求之不得。羽言已經答應他,在鑄劍閣花多少銀子,就給他提一成的酬金。所以他巴不得羽言在這裏豪購一番。


    將目光移向大殿的,除了羽言和那個華服公子,還有三四幫客人。他們跟著羽言的腳步,一起往大殿走去。


    可是剛到大殿門前,羽言就看見那個華服公子又被鑄劍閣的弟子攔了下來。


    原來想要進入大殿,需要先交納一筆意向金。鑄劍閣的弟子開口就要五千兩銀子。那個華服公子又在門口磨嘰起來。他吵著,說鑄劍閣還沒給他看兵器,憑什麽先交錢,萬一他沒選好兵器,而鑄劍閣又要黑他的銀子怎麽辦。


    羽言看那人衣著和派頭不像是拿不出五千兩銀子的主,所以有些反感他在這裏吵鬧。於是羽言走上前,從懷裏掏出五張銀票,遞給守門的弟子,道:“這時全國通用的銀票,你檢查下。”


    那個弟子接過來一看,確認沒有問題,於是問道:“大殿中禁止客人攜帶兵器入內,如果客人您攜帶了兵器,請放到這邊。”他用手一指大門的一側,那裏站著四五個弟子在等待。


    羽言攤開雙臂,道:“我身上沒帶兵器。”


    那個弟子趕緊閃到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讓羽言進去。鐵鋪老板見此情景,喜上眉梢。他賣過不少客人內購資格,但是第一次有客人願意花五千兩來進入大殿挑選兵器,他又能跟著開眼界,又能多賺一筆,因此暗自慶幸。


    後麵幾個人依次也交了意向金,uu看書 ww.uunshu交出兵器後,進入大殿。那個華服公子看到此情此景,臉都有些氣歪了。他從懷裏抓出一把銀票,連看都不看,一把塞給守門的弟子手裏,就帶著人往裏衝。


    那個弟子反應還快,趕緊攔住他,道:“公子,你交的錢還少五百兩。”


    那華服公子立刻暴怒起來,指著守門弟子的臉開始大罵。這個時候,他身邊的一個隨從,看起來有些年紀頗為沉穩的男子低聲對他說:“少主人,我們還有要緊的事情,不必在這裏和他們費口舌。”那個華服公子這才停了下來,又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往地上一扔,然後進了大殿。那個中年隨從對守門弟子拱了拱手,以示歉意。然後又道:“我家主人並未攜帶兵器。”他和其他幾個隨從將手裏的兵器取出來放在一旁,然後跟著進入大殿。


    大殿之中,羽言等先進來的人都已入座,而鑄劍閣的閣主左鋒,則站在中央,環視一番。他見那個華服公子也進來了,微微皺了下眉,但是卻沒有言語,而是清了清喉嚨,對這幾位交了不菲意向金的客戶道:“歡迎幾位來到鑄劍閣賞寶會,下麵就由在下為幾位介紹我們今天展出的寶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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