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和敬酒完全無關的話從顏司瀚的嘴裏說出,白深和顏烈皆是一愣,然後聽懂了自己兒子話裏的意思,白深率先掉了淚,轉過臉去不想讓顏司瀚看見。


    顏司瀚卻在看見母親的淚眼之後,笑了笑說:“所以過往的一切都不重要,看見你們這樣,我就覺得過往的那些所有的事情都是值得的,所以這杯酒是為了感謝。”


    顏司瀚說完之後便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顏烈也有些動容的將杯中的酒喝完,然後輕輕的喚了白深一句。


    白深此刻才將自己起伏的情緒穩定下來,轉淚為笑,將自己杯中的酒也喝完。


    第二杯酒敬陸彥華和張靜一,張靜一的眼睛早就哭得紅彤彤的,此刻看見藍城幸福的樣子,又忍不住要落淚,卻被丈夫給製止了,連忙笑嘻嘻的說:“好日子,我該笑的,阿城,記住我的話,要幸福,知道嗎?”


    藍城點了點頭,將酒喝完之後,抱了抱張靜一,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謝謝你,媽媽。”


    張靜一聽見這個稱呼又要落淚,又擔心自己幹擾藍城的情緒,連忙將淚忍住,微笑的看著藍城。


    藍城和顏司瀚敬完長輩之後,便去了每桌挨個敬酒,來參加婚宴的都是京州有錢有勢的人,自然是撿好聽的話祝福新婚的夫婦,卻也不敢勸酒,直到來到藍城工作室員工的那桌,顏司瀚才真正開始喝起酒來。


    “我說,他這個酒看起來不真啊,喝的這麽快,難道是白水?”總是喜歡看顏司瀚吃癟的雷淩,之前在自己那一桌不好敬他,此刻來到了藍城這邊,自然要狠狠的整整顏司瀚。


    顏司瀚的臉一下就黑了,他的酒量倒是不錯,但是來往的賓客這麽多,自然不能喝真的酒,到時候要是醉的不省人事,豈不是連最值得珍惜的洞房花燭夜都過不了?


    雷淩見他黑了臉,更加肯定顏司瀚在耍花樣,趁他不備,將他手裏的酒搶過來,喝了一口,大聲的說:“果然是白水,顏總,你也太看不起我們了吧?你看不起我們就算了,這可是阿城的娘家人,你也這麽敷衍人家嗎?”


    藍城工作室的員工哪裏敢說這樣的話,哪怕顏司瀚真的拿白水來敷衍他們,他們也不敢多言的,隻是現在有了惟恐天下不亂的雷淩,他們自然也跟著起哄。


    顏司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無奈之下隻好吩咐服務員給自己上了白酒。


    雷淩見他動了真章,就開始勸酒起來,一生一世喝了是二姓之好,然後是三生有幸、四時充美、五穀豐登……


    藍城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雷淩,天知道他是從哪裏找來的這些成語,但是顯然是早有準備的,各有各的說辭,讓顏司瀚不喝都不行。


    初蕾斯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也不去管自己男朋友和上司之間的官司,隻拉著藍城在一旁看戲,不讓她勸,“結婚本來就是要喝酒才要高興的,總裁的酒量好,太太別擔心……”


    藍城有些尷尬的看了初蕾斯一眼,她倒是想勸,但是卻不敢,萬一自己一開口,雷淩將炮火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了怎麽辦?


    不過雷淩原本也沒打算讓她輕易的躲過去,顏司瀚眼看已經喝了一輪,一瓶白酒已經下肚,雷淩便將眼神轉移到了藍城的身上。


    “新娘子似乎還沒喝酒呢?這樣欺騙娘家人的做法你就不想道個歉嗎?”


    顏司瀚原本打算拉著藍城就走,如今聽見雷淩這麽說,見藍城為難的樣子,端起杯子似乎打算和雷淩同歸於盡,連忙將她手中的酒杯奪過來。


    “城兒的身體不好,不能喝酒,我代她喝!”


    雷淩眼珠一轉,見連初蕾斯都對著他搖了搖頭,知道顏司瀚肯定是不會讓藍城喝酒的了,便故作委屈的點了點頭說:“那好吧,你要代也行,但是一杯就不夠了吧……”


    拜雷淩所賜,顏司瀚還沒敬完所有的來賓,便已經喝的頭昏腦脹的,好在今天原本就是他和藍城的好日子,喝一點他也沒生氣,照舊換成了白水去敬其他桌。


    其他桌的人自然不敢像雷淩一樣去查他的酒是真的還是假的,照舊說著好聽的話,輕巧的就讓他們過去。


    顏司瀚敬完所有的賓客,酒勁便開始上頭,拉著藍城有些微涼的手捂在自己的額頭上。


    藍城摸到他的額頭滾燙,連忙擔心的問:“沒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顏司瀚搖了搖頭說:“不用,隻是有些酒勁上頭罷了,不過雷淩那小子真是過分,不要讓我逮到機會!”


    藍城聽他這樣孩子氣的話,知道他估計有些醉了,否則按照他的性子,這樣的話隻會存在心裏,隻等後事,哪裏會宣之於口。


    偏偏雷淩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聽見顏司瀚這麽說,哪裏肯輕易放過他。


    “既然我已經被你在心裏記上一筆了,不如今天喝個盡興吧?我以後也好死個痛快!”


    顏司瀚一向好強,聽見雷淩這麽說,一個氣勁上湧,將洞房花燭夜拋到了腦後,讓服務員上了酒,兩個人竟然就這樣拚起酒來。


    藍城心裏一驚,顏司瀚的樣子明顯是已經醉了,自然不敢讓他再喝,正想去勸的時候,卻被白深給拉住了。


    白深溫柔的笑著,看著顏司瀚的眼神有些心疼的說:“讓他喝吧,這場上真心祝福你們,還能和他一起喝酒的人,不多了。”


    白深一句話說的藍城有些心酸起來,是啊,這滿堂的賓客都是一副喜悅的嘴臉,可是誰又是真心要來祝福他們的呢?


    或許顏司瀚自己心裏也明白,所以才會願意和雷淩這樣拚酒,也算是給自己的婚禮一個交代。


    藍城想到此處之後便不再上前,隻是吩咐了服務員去準備一些醒酒的甜品,等一下好端給顏司瀚。


    顏司瀚原本就喝了不少,此刻和雷淩一起拚酒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不過三輪,便已經眼神迷茫起來。


    雷淩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裏去,但是人至少比顏司瀚清醒,見他醉了,高興的站起來,指著他說:“哈哈,你也有輸給我的地方!”


    初蕾斯皺了皺眉,覺得這個男人喝了酒和傻子也沒有什麽區別,連忙上前去拉住他,“總裁之前就喝了不少了,你不過和他喝了三輪就這個樣子,還好意思叫囂?”


    初蕾斯無奈的拉著搖搖欲墜的雷淩,抱歉的對藍城說:“我先帶他去醒酒了,太太也把總裁帶上去醒一下酒吧,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痛。”


    藍城點了點頭,將顏司瀚扶起來,發現他喝醉了之後重的離譜,差點沒有扶住。


    顏烈在一旁搭把手,藍城才終於將顏司瀚扶住,“我先陪他上去了,這邊就麻煩你們了,爸媽。”


    白深笑了笑說:“放心吧,我們看著呢,你先把司瀚帶上去,這個孩子也是的……”白深話說到一半便停住,然後示意藍城將顏司瀚帶上去。


    藍城和幾個工作室的人一起將顏司瀚帶到了之前便預定好的酒店的房間,將一切安頓妥當之後,便讓工作室的員工先回宴會去,自己照顧。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藍城無奈的歎了口氣,顏司瀚顯然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難受的將自己的領帶鬆了鬆,轉頭又睡著了。


    藍城還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不覺笑了笑,去洗手間擰了冷帕子搭在顏司瀚的額上,顏司瀚舒服的嚶嚀了一聲,昏昏沉沉的睡著。


    藍城原本是打算幫他把身上的衣服脫掉,這樣他睡著也舒服,誰知道顏司瀚睡著了她根本拖不動,無奈之下隻能作罷。


    “扣扣……”


    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藍城估計是送甜品的,便打開門讓他進來,服務生禮貌的點了點頭,將手中好看的白瓷盅放在台上,“這是下麵客人的點單,請您慢用……”


    藍城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讓服務生先下去,然後打開白瓷盅,打開的一瞬間撲麵而來的便是一股微澀的味道,聞起來似乎不是甜品,她皺了皺眉,想到或許是酒店的人看見顏司瀚喝醉了,送的專門解酒的醒酒湯,這種東西她不常喝,所以不怎麽認識也正常。


    她正打算將白瓷盅裏的東西倒出來讓顏司瀚喝,便看見盅下似乎壓著一張白色的紙條,正準備抽出來看看是什麽東西,門又響了。


    藍城隻好將自己手上的東西暫且放下,將門打開,外麵還是站著酒店的服務生,也端著一個白色的瓷盅,“顏太太,您要的醒酒甜品。”


    服務生禮貌的微笑為她解答了疑惑,藍城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白瓷盅,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服務生見她不說話,有些擔心的問:“顏太太,請問還有什麽其他的問題嗎?”


    藍城這才慌忙反應過來,讓開門邊的位置讓服務生進去將瓷盅閣下之後就離開了。


    藍城關上門之後一直注視著兩個瓷盅,一個是自己叫的,另外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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