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是收是殺?


    蘇惜月點點頭,輕歎一聲,喃喃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


    “沒錯,隻是可惜了,這樣簡單的道理,真正懂的人不少,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卻是委實不多!”


    “隻盼高文安能吸取高文陽和高文博的教訓,切莫再重蹈覆轍!人,往往就是如此,貪心不足蛇吞象,有了撫安伯的爵位,還想要候爵,等有了候爵,又想著要公爵!這天下又有幾人能明了,其實,簡單平淡才是真!”


    看著蘇惜月一臉的惋惜之色,伸手輕彈了她一下,“別說這個了,本王聽著不舒服。”


    “呃?”


    “老氣橫秋!你才多大?這種悲天閔人的性子,不適合你。這種話,也別再說,本王不喜歡聽。”


    蘇惜月呆了一下後,才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是想要告訴她,不喜歡聽到她說出任何不開心的話,不喜歡看她為別人操心!


    果然如瑞王所料,蘇惜月休養了幾日後,沒有急著去尋什麽巫師,而是讓瑞王帶她去了陽和縣。


    二人在陽和縣又逗留了數日之後,瑞王派出去的暗衛,便帶回來了一條好消息。那支由高文陽秘密供給著糧食的私兵,找著了!而且,就在離此不遠的懷山之內!


    這懷山與陽山幾乎就是連綿在一起的,中間隻是隔了一道約莫有十數丈左右的一道山澗。


    瑞王得到了這個消息,自然就是要馬上行動了,不過,想到了蘇惜月的身體,還是狠不下心來,沒法子派了身邊兒的青龍先打了頭陣,隨後,自己再帶了蘇惜月一道前往。


    “明熙,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我留在陽和縣也沒事,不是還有良辰和美景她們嗎?”


    “那也不成。對了,我讓朱雀做了你的隱衛,以後,無論是什麽事,都直接找她。特別是如果你需要借助一個人來預知的時候,可以喚她出來。”


    蘇惜月眨眨眼,明白了,王爺的意思是說,不願意讓她再與暗夜有什麽肢體上的接觸了!可是,想想自己前世與暗夜的種種配合,早已是天衣無縫,這會兒突然就讓她遠離暗夜,她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本來是想說,她習慣了暗夜的存在和守護,可是再一想,這一世,自己已經是成了家,嫁了人,可是暗夜還沒有!按照他現在的年紀,也早該找個姑娘成婚了。若是自己再耽誤了他,怕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蘇惜月輕歎了一聲,“暗夜也該成家了。他的眼光可是極高的。你若是有了什麽好姑娘家,記得要先考慮暗夜,我有你陪著,可是他卻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讓人心疼!”


    瑞王的眸底微沉,“你心疼他?”


    “你不懂!我和他之間,有太多的牽扯。我們之間,就像是親人,甚至是比親人還親!如果說這世上隻剩下了一個人絕對不會背叛我,那麽這個人,一定就是暗夜!”


    “為什麽?”瑞王的聲音裏,再度透出了幾分的冰寒。


    蘇惜月搖搖頭,“你不必不高興!哥哥,父親,還有你,甚至是包括大表哥他們,我知道你們都疼我,關心我。可是有一樣,你們身上、心裏的負擔太多。換言之,你們總是會有除了我之外,更多的顧慮!可是暗夜沒有!”


    “你如何就知道他沒有?”瑞王有些不解道。


    “我自然知道!他對我,就是無條件的一種守護。幾乎就像是出於本能的,這個,我跟你說不清楚,你也是無法理解的。”蘇惜月實在是不知道該跟他如何解釋了,畢竟,前世今生這種事,聽起來似乎是有些荒謬!而魂魄的穿越這種事,就更是讓人覺得有些荒誕不經了!


    而蘇惜月的那一句,我自然知道!則是讓瑞王陷入了沉思。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丫頭跟暗夜之間的關係,似乎是有些不太簡單的。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麽深!那個暗夜,竟然是能讓蘇惜月對他如此地信任!即便是全天下都背叛了她,暗夜也絕對不會?


    瑞王很想否定這個論調,可是他的心裏,卻又是偏向了蘇惜月的說辭!憑著那個人這兩年來對蘇惜月做的一切,不難看出,他的確是對蘇惜月極為上心的。否則,自己以前偷偷去她的水雲閣,也不會那麽費勁了!


    “明熙,你有沒有想過,這支私兵,你要打算如何?”


    “能收服,自然是要收服的。實在不成,那就隻有剿殺了!”瑞王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的淡漠,仿佛說的不是什麽人命,不過就是一件吃不吃飯,甚是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兒罷了!


    “不!明熙,你一定不能大開殺戒。收服,自然是可行的。實在不成,你隻需要派人將他們困住即可。不是說,他們的糧食幾乎就要斷了嗎?沒有了糧食,他們的骨氣,不會硬過他們自己的命的!”


    “可是,你如何就能確定,他們是真心歸順與我?”瑞王的聲音中似乎是含了一抹肅殺,“我不喜歡有任何潛在的威脅,哪怕是再小,我也不絕不允許它的存在!”


    “不!你是戰神瑞王,你的職責是保家衛國,並非是為了掀起內鬥!相信我,我們一定是可以將他們盡數收服的。”


    看了一眼蘇惜月有些焦慮的表情,瑞王隻得是點了點頭,“我盡量!”


    雖然是沒有給她一個十分肯定的承諾,可是蘇惜月也知道,這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好的回答了!


    當下也不再因為這個,再與他起什麽爭執了。而是將頭靜靜地靠在了他的腿上,“很快就要進山了。不能再行馬車了吧?”


    “不會。你忘了,他們可是經常要運送糧食進山的,我們的馬車,自然是可以進去的。”


    蘇惜月眨了眨眼,腦子裏忽然就有些亂,不經意間,似乎是就想起了一抹白影,一位身穿白色衣袍的人,隻是他整個人似乎就像是在一團迷霧之中,什麽也看不真切,甚至是連他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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