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兮琳怔了怔,這個交換條件?嗬……未免也開得太大了一些。


    隻是她剛準備回答,安寧卻又自顧地挑了挑眉,說:“你不用拒絕我,我也知道你不會答應,隻不過我也不在乎,因為……你本來就解不開心中的心結,根本接受不了現在的文淵哥。他的爸爸可是間接害死你父母的凶手啊……”


    “你什麽意思?”路兮琳皺著眉頭複問她,安寧冷哼一聲,反問:“我什麽意思你聽不出來嗎?還是懷孕的人連理解力都一起變得低下了?”


    她的語氣裏絲毫不掩飾對路兮琳的嘲諷之意。


    見路兮琳隻是盯著自己卻不說話,安寧故作無奈地歎了一聲,上前一步更近地靠近路兮琳,幽幽地說:“你的父母,是被文淵哥的爸爸間接害死的,你爸爸出了車禍,你媽媽跳了樓,剩下你一個人變成了孤兒,都是他爸爸造成的,嗬嗬嗬嗬……”


    說著,安寧輕聲笑了起來,那笑聲像是施了魔咒一般,聽得路兮琳頭皮發麻。


    而在聽完她的話後,路兮琳身子一顫,差點栽倒在地。


    但是很快,她便穩了情緒,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那偵探社呢?你花了這麽多錢找到偵探社,你的意思是他們也在騙你?”安寧反問,接著又道:“其實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嗬嗬……”


    路兮琳神色微恙,安寧看在眼裏,於是她又乘勝追擊地說:“所以你跟文淵哥已經是注定的,再相愛又怎麽樣,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你對得起你父母嗎?”


    安寧的話像尖刀刺在路兮琳的心上,路兮琳感到一陣劇痛。


    但劇痛過後,她卻驀地斂了神色,反擊冷嘲:“你不就是想我離開文淵嗎?我就偏不如你所願。就算我不和他在一起,也絕對不會把機會讓你給,看看他會不會接受你?如果我原諒了他的父親,他知道了隻會更加愛我,對你?哼!”


    路兮琳的話讓安寧十分惱火,她當然清楚如果賀文淵知道這件事情後會做出的選擇和決定,就像路兮琳所說,賀文淵隻會更加愛她。


    不!她不能接受!安寧在心中怒喊,而心裏那個藏了很久的罪惡的念頭也隨之湧出腦海。


    如果自己得不到賀文淵,那她也不會讓路兮琳得到。


    但她不願傷害賀文淵,那就隻能對路兮琳下手。


    而唯一不讓路兮琳得到的辦法,那就是……毀了她!


    於是趁著路兮琳不備,她一把勾住路兮琳的脖子,然後快速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一把匕首抵上路兮琳的脖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毀了你!”


    如果隻是口舌之爭,路兮琳從來都不懼於安寧,可是現在不同,安寧不僅僅動口,甚至是不局限於動手,而是動起了武器。


    路兮琳感覺到匕首的頂端觸著自己脖勁上細嫩的肌膚,咽口水的時候,那種觸感會因為喉嚨處的湧動而變得更加明顯。


    這樣的觸感讓她能夠分明地覺出匕首的鋒利。


    她一動也不敢亂動地僵直了身體,緊張而小心地望著安寧,迎著她的目光。


    就在安寧將匕首抵上她脖子的那刹那,周圍的空氣就仿佛凝固了一般,耳邊明明一片喧囂,可是她卻覺得世界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安寧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腦子空白思緒卻異常地淩亂,許多隻有在電視上才見過的畫麵,此刻卻如此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而在小會兒的靜默與對視中,路兮琳強捺著心裏的驚慌情緒,故作鎮定地問:“安寧,你、你想做什麽?”


    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她不能慌也不能急。


    安寧勾勾唇角,明明陽光亮得刺眼,明明眼前的人青春靚麗,可是她的身上卻像是隻有一層濃厚的黑影籠罩一般,路兮琳感覺到的隻有一片陰冷。


    “哼,我想做什麽?”安寧哂笑出聲,“你不是說就算你不跟文淵哥在一起,也不會讓我得到他嗎?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你不讓我得到,我也不會把你留給他!要痛大家一起痛,誰也別想快活!”


    說著,安寧動了動手,匕首尖又向前頂了頂,路兮琳隻得將頭往後微仰,以緩衝匕首的更深地抵入。


    若是以前,或者說是孤身一人的時候,或許她還可以放手一搏,可是現在不可以,現在的她不止是自己,還有肚子裏那個正在慢慢成型的小生命。


    那是她和賀文淵的孩子,她不可以對他不管不顧,她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他。


    所以她隻能故作鎮定地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地開口。


    “安寧,你、你別衝動,你知道你、你在做什麽嗎?你這樣做隻會害了你自己!”


    電視上都這樣演的,這個時候自己保持鎮定之餘,也要穩住對方。


    “嗬……害怕了?”安寧聽她說話結巴,不由輕笑一聲,“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挺會說的嗎?每次口舌之爭你都一副盛氣淩人占盡了上風,現在怎麽連說話都結巴了?這可不像你呀!”


    麵對安寧的譏諷,路兮琳心裏也來氣,她本來就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隻是迫於形勢,她現在不得不向安寧服軟。


    於是路兮琳又連忙緩聲道:“如果你因為這樣而怪我,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現在請你冷靜下來,千萬不要做傻事!”


    路兮琳絕對不是個談判高手,她現在采取的方式的話,也不過都是憑著對電視劇的記憶來的,而心裏的慌恐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她一邊說,一邊在心裏安撫自己,鎮定鎮定……


    “怪你?說得好輕鬆啊!你以為我隻是怪你那麽簡單嗎?你知道嗎?我恨你,很恨很恨,恨不得馬上要你死,恨不得你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安寧幾乎咬牙切齒地對路兮琳說道。


    “就算我真的死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是嗎?”路兮琳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地說。


    她能感覺到安寧眼中的恨意,所以她很擔心很害怕,害怕安寧一個不留神便將匕首刺進自己的喉嚨。


    “你死了,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我會取代你和文淵哥在一起,愛他陪著他照顧他,他也會愛我陪我照顧我,隻要沒有了你,他就是我的,我們就可以完全地屬於彼此擁有彼此。”


    “安寧,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感情的事,勉強不得!”路兮琳雖然很不想打擊她,可是還是忍不住對她說道。


    但語氣柔和,帶著勸慰。


    隻是現在的安寧哪裏還聽得進去這些,她腦子裏麵反反複複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路兮琳消失,然後和賀文淵雙宿雙棲。


    所以路兮琳的話音落下,她便笑道:“你就是不想我跟文淵哥在一起,怕他愛上我對不對?嗬嗬……我和文淵哥哪裏來的勉強?我們本來就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兒,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早就已經是夫妻,為他生兒育女的也會是我。可是你的出現將這一切都毀了。你毀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離開賀家,不會離文淵哥那麽遠。你知道我離開賀家離開文淵哥的日子有多難過嗎?我每天麻木得如同一具木偶,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我試圖用酒精來麻醉自己,讓自己忘記文淵哥的存在,我每天和不同的男人約會上床,隻是不想讓自己在清醒中麵對失去文淵哥的事實。你能體會那種在自己不愛的男人身下假裝承歡的滋味嗎?每一次我都假裝歡叫,每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想到自己做的事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感到作嘔。


    而這一切,全都拜你所賜,都怪你全都怪你!!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還是賀家養小姐,還是文淵哥最疼愛的寧寧,路兮琳,你現在能體會了嗎?體會我對你的恨,體會我想要你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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