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策疑惑地看了看她,問:“媽,你想跟我說什麽?”


    “文策……”鄧琪似乎有些為難,而終究,她還是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沒什麽文策!”她笑笑,“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暫時不用想那麽多,我們可以一起慢慢地想辦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鄧琪的欲言又止,賀文策看在眼裏,心裏也疑惑叢生,但他沒有再追問她。


    而當天下午,賀文策便出院回了家。


    不過他沒有回賀家別墅,而是去了曹念念那裏。


    鄧琪雖然心裏並不怎麽情願,但她還是順了他的意。


    她很清楚,當一個男人在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如果他沒有選擇逃避,那他最需要的隻有那個他一心愛著的女人。


    就像現在,賀文策想要的,隻是曹念念而已。


    “阿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文策的!”曹念念向鄧琪保證。


    經過小半天的相處,她對鄧琪已經沒有了早上時的那種感覺,而鄧琪也像賀文策說的那樣,用最平和的態度和曹念念相處。


    因此這樣一來,兩人對彼此都頗有好感。


    曹念念覺得這個婆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鄧琪也覺得曹念念人簡單,沒有那種讓人感到複雜沉重的東西。


    “嗯……辛苦你了!”鄧琪點點頭。@^^$


    “阿姨,你別這麽說!”曹念念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賀文策也插話道:“媽,你也早點回去吧,過幾天我再跟念念一起回去看你!”


    “好、好!那我先走了,有念念陪著你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別胡思亂想知道嗎?”


    現在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賀文策的心思,就怕他想得太多一時想不開做出點什麽不好的事來。


    隨後的兩天,鄧琪雖然很想去看賀文策,但想想,有曹念念陪著,還是算了吧,讓他們倆好好待一待,強過她這個當媽的去看他。


    鄧琪在心裏這麽想著,一個人來到園子裏坐下。!$*!


    溫暖的陽光從頭頂鋪天蓋地的灑落下來,裹在身上,暖暖的。讓她忽然覺得有些累,身累心累,也讓她很快有了一絲倦意。


    眯了雙眼看了一眼明淨的天空,陽光沒有夏天的灼熱,沒有冬天的清冷,明明很柔和,卻依舊刺得她睜不開眼。


    謝嬌容站在客廳通往花園的門口,靜靜地看了鄧琪的背影好一會兒,這才抬腿走了過去。


    鄧琪靠著椅背閉著眼睛養神,覺察到有人靠近,她這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沒有回頭,甚至除了睜眼之外沒有其它的動作,她也感覺出了來人是誰。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她淡淡地出聲,眸中露出一抹自嘲的淺笑。


    而她說話時,謝嬌容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進入她的視線。


    謝嬌容沒有馬上回話,隻是從容地在她身邊坐下。


    這大概是二十年來,同在一屋簷下住了二十年的兩個女人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坐在一起。


    肩擦著肩,就像是一對姐妹一樣,如果不知道她們的關係,很難想象她們一直在暗中爭了二十年,也鬥了二十年。


    但是今天,曾經的爭,曾經的鬥,都已經結束了,也將永遠地成為過去。


    兩人就這樣並肩坐著,謝嬌容從坐下之後,依舊沒有說話。反倒是鄧琪,片刻的小坐,讓她有些難受。


    尤其是現在,她覺得謝嬌容突然出現,是為了來嘲笑她諷刺她。


    所以看謝嬌容不說話,她又自嘲地說道:“現在你心裏是不是特別痛快?二十年了,今天終於還是你贏了!我和文策輸得一無所有。”


    謝嬌容勾了勾唇角,一抹淺笑在唇角散開。


    她扭頭看向一旁的鄧琪,臉上卻是一臉疲憊。


    “是啊,二十年了……”她緩聲開口,“二十年了,有些東西也該放下了……”


    “放下?”鄧琪輕嘲一聲,“也對,是該放下了,現在除了文策,我什麽都沒有了,除了放下,我還能做什麽?嗬……”


    “鄧琪啊,這二十年,你一定一直都很恨我對不對?”謝嬌容笑笑,問她。


    鄧琪冷嘲地抽了抽嘴角,說:“是啊,我恨你,一直都恨你!”


    既然都到了這個時候,她什麽都沒有了,又還有什麽是不能攤開來說的?所以對自己的心情,鄧琪也不再有所掩飾。


    “嗬……”謝嬌容輕笑一聲,帶著幾許無奈,又接著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有些事,你以為真的是你想的那樣嗎?有些人,真的是你了解到的那樣嗎?”


    鄧琪瞟了她一眼,眸中帶著恨意,一如這二十年來她的心情。


    但她沒有說話,謝嬌容迎著她的目光,對她眼中的恨意視而不見,隨即將目光收回,淡淡地投向遠方。


    思緒回到那個遠得連謝嬌容自己都已經快遺忘的年代。


    “其實從你和震哥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謝嬌容緩緩出聲,鄧琪聽罷,微微一怔。


    不過沒等她說話,謝嬌容又繼續。


    “我和震哥可以說是患難夫妻,陪著他白手起家,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是我在他身邊不離不棄,才讓他有了後來的成就。像我這樣的女人,做得了糟糠之妻,卻也最是敏感,所以,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震哥在外麵的事情呢?


    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已經懷孕幾個月。人都說女人在孕期的時候,男人最容易出軌。我本來不信,可是發現你的存在後我才相信了這個事實。我以為震哥對我是忠誠的,可他終究還是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我很難過也很痛苦,但為了孩子,我還是選擇了隱忍。


    我一邊悉心地保護著我的孩子,一邊忍受著他出軌的痛苦與煎熬。終於在孩子快要出生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下去,我無法忍受孩子出生後,他的父親仍然一門心思在別的女人身上,所以我第一次有了要和你見麵的想法。不過就在我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成行的時候,突然聽說了你懷孕的消息。


    就因為這個消息,我打消了和你見麵的念頭。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一個和我同樣懷了震哥孩子的女人,而我作為一個馬上就要成為母親的女人,深深地知道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可是同時,我又無法忍受別的女人和孩子和我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我傷心我痛苦我難過。


    我的情緒很快影響到了肚子裏的孩子,當時的我就快生產,情緒不穩導致我的情況危機。並且那時候我跟震哥攤了牌,我告訴他在我和我的孩子與你和你的孩子之間,隻能選擇其一。我可以容忍你的存在,但不能讓你進賀家的門,我也的確害怕你用孩子為籌碼介入我們的家庭。


    震哥念及我們夫妻感情,答應了我的要求。這也是我在對你和文策身上做過的唯一絕情的事情。


    當時又正好是震哥事業上升的黃金時期,他把自己和賀氏的聲譽看得尤為重要,加上我臨產,震哥怕你懷孕的事影響到我,也怕你最後以懷孕的事把事情鬧大,所以他有了讓你打掉孩子的想法,也動用了他的手段逼迫你打掉孩子。但是這些,我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帶著九歲的文策進入了賀家,而我會知道這些,也是震哥親口告訴我!”


    說完這些,謝嬌容長長地舒了口氣,就像忽然間卸下了壓在心上的千斤巨石一般,終於讓她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


    事實上又何嚐不是呢?


    這個秘密在謝嬌容的心裏整整埋藏了二十年,今天,才終於得以重見了天日。這二十年來,她一直以惡毒女人的形象存在,和鄧琪明裏暗裏地爭了二十年鬥了二十年。


    也是該時候讓當年的真相大白了。


    而在她說完之後,鄧琪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當年逼迫她打掉孩子的竟然會是那是她愛了幾十年的男人賀震,而她以為,這一切都是謝嬌容在背後作恿。


    趁著鄧琪驚訝之餘,謝嬌容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以為當年是我逼震哥要你打掉孩子是不是?嗬……其實換作是我,也許我也會和你一樣的想法。一個是自己深愛也同樣愛著自己的男人,另一個則是對自己和孩子有著威脅的情敵身份的女人,誰會願意相信最後真正逼迫自己的人是彼此深愛的那個男人呢?”


    說完,她扭頭看了一眼鄧琪,眸中的冷意早已退去。


    不知是因為漫天的陽光融化了那些寒冷,還是那久遠的回憶讓她再也沒了繼續強勢的力氣。


    她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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