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雙眸抬眼看了一眼樓二人消失的大樓外牆。


    xx心理診所幾個大字顯得猶為顯眼。


    賀文淵緊皺著雙眉,心裏疑竇叢生。


    心理診所?他們來這裏做什麽?


    賀文淵坐在車裏,一直注意著診所大門處的動向,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才看到路兮琳和紀遠從大門裏出來。


    出來後,路兮琳便直接跟著紀遠上了車。


    待到兩人離去,賀文淵下了車去了心理診所。


    出現在診所的身份,當然是心理谘詢者,而巧合的是他和路兮琳剛好是同一個谘詢師。


    賀文淵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心理隱疾,隻是為了弄清楚路兮琳來這裏的原因,他不得不為自己編造一個看起來正常而又合理的理由,好在第一件事便簽訂了保密協議,所以隨後,他幹脆將最近x生活不和諧的事情作為了要谘詢的主要問題。


    谘詢師在聽完他的問題描述後,不由地皺了皺眉,想到前麵剛剛離開的路兮琳,他總覺得好像有哪裏太過巧合。


    他本來以為陪路兮琳一同前來的就是她的丈夫,結果被否認了,可是現在吞然來了一個剛好跟路兮琳的狀況剛好穩合的谘詢者,他自然不免疑惑。


    不過想歸想,作為一個谘詢師,遇到的這樣的人和事實在太多了,所以不由地暗嘲了自己一聲,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想得太多。於是對賀文淵的情況作起了分析。


    賀文淵倒沒有真的為這事兒太過苦惱,頂多是有些疑惑,而他來這裏無非是為了套話,隻是片刻下來,他連半個有用的字兒都沒套出來。


    不得不說,這谘詢師的職業操守真是令人稱讚佩服。


    “賈先生……”


    聽到這個稱呼,賀文淵忍不住在心裏了一下,這是他為了掩飾而刻意用了假姓氏。


    耳邊,谘詢師的聲音繼續響起:“其實在夫妻生活上,如果對方突然非常反感性事甚至是肢體上的親密接觸,也許問題並非是對方本身的原因。而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也會有很多種,比如說經曆了對性產生反感抵觸甚至厭惡的事,比如說平時x生活本身就不和諧,以至於對方出現潛在的抵觸情緒,這些都是有可能導致您目前說的這些狀況的。”


    ……


    從診所出來,上了車後,賀文淵坐在車上,並沒有馬上發動車子離開,而是靜靜地響著谘詢師說的那番話。


    雖說事無絕對,但谘詢師說的幾個比如,卻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除掉另外幾個更無可能的假設,就剩下x生活不和諧和經曆了某些事情這兩個選項,而x生活不和諧這一點,對他和路兮琳來說是絕對不存在的事情,就算真的有,那路兮琳的抵觸和抗拒也實在來得太突然太快了些。


    所以,若是這個假設不成立,最後剩下的,就隻有經曆這一點。


    經曆……賀文淵皺著眉頭細細地琢磨了一會兒這兩個字,忽地,腦子裏麵有一道白光閃過,於是他連忙驅車回了家。


    在網上,他特意搜索了一下相關的問題,並且進行了在線詢問,網友的答案是五花八門,不過卻也讓他茅塞頓開。


    隻是看到最有可能的那條答案,他的心驟然縮緊,並且瞬間傳來陣陣的疼痛感。


    會是那樣嗎?像網友回答裏所說的那樣。


    最有可能導致一個人對異性或者性產生抗拒和抵觸的原因,遭受性侵這種經曆絕對是排名第一!


    性……侵!


    這兩個字對賀文淵來說可想而知是怎樣的打擊,盡管這個答案隻是網友提供,並未得到證實,但隱隱的,賀文淵還是感覺到了什麽。


    而且更讓他緊張的是,他沒來由地想到看新聞的那天,路兮琳飯吃了一半便突然回房的舉動,當時的新聞好像放的是……輪奸的案子……


    想到這裏,賀文淵不由大驚!


    路兮琳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


    她本來可以更早回來的,卻因為鍾肖萍的關係,不得不留下來陪她吃了飯,末了還去看了一場電影。


    進門後,她剛打開客廳的燈,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賀文淵,不由地嚇了一跳。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不開燈也不開電視。”


    平複了心情,路兮琳便出聲問他。


    賀文淵抬眼對上她的目光,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讓他看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不過路兮琳卻並未在意,隻是又道:“你吃飯了嗎?對不起,今天逛完街正好碰到紀遠的媽媽,她非要我陪她吃飯,所以回來晚了。”


    事先她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也說明了原因,但此刻,她仍然繼續向他解釋,理由自然與電話裏說的一樣。


    賀文淵從在網上看到那個答案後,就在客廳裏坐了幾個小時,別說吃飯,他現在真的什麽心情都沒有。


    他看著路兮琳,眸光湧出一陣陣的憂傷與心疼,他想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那些問題都已經到了嘴邊,卻又怎麽都問不出口來。


    要問嗎?


    不問嗎?


    這兩個問題在他的心裏進行著激烈的拔河比賽,擾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傾向哪一邊。


    要知道無論答應是肯定還是否定,對他來說都不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的詢問會對她造成怎樣的二次傷害,她又該怎麽麵對自己?


    如果是假的,那必然會有第二種原因,而第二種原因會是什麽又會和誰有關?賀文淵想想就覺得心煩意亂。


    “怎麽了?看著我做什麽?你到底吃飯了沒?”


    路兮琳一邊說一邊在他身邊坐下,睜著一雙大眼睛瞅著他。


    賀文淵被她看得有些心慌,於是連忙斂了思緒朝她笑了笑,說:“還沒吃……”


    “我就知道。”說著路兮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邊朝廚房過去邊對他說道:“吃餃子好嗎?好像麵條已經沒有了!”


    說完,她根本就不給賀文淵拒絕和選擇的機會,便已經從冰箱裏拿出了速凍水餃。


    晚上,賀文淵抱著路兮琳的時候,路兮琳像隻溫順的小貓一樣,並沒有什麽異樣,隻是在他的手滑到她的胸前時,她卻是驀地一怔,隨便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拉離了自己的身體。


    她果然還是在抗拒在抵觸,要知道之前的她是喜歡他這個動作的,每一次,這個動作都會令她發生愉悅而享受的聲音。


    黑暗中,賀文淵沉默了。


    心中有疑,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將心裏的疑問問出口來。


    他想要搞清楚事情的具體情況,但為了路兮琳,或者說也為了自己,他不想太過唐突,而他最希望的是路兮琳能夠自己放下心結,然後向他坦白,如果她能夠做到主動坦誠,至少說明她已經放下。


    當然了,這些自然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前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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