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刺耳的聲音在房間裏的炸開,讓安寧頓時驚得愣在原地,也讓賀文淵感到震驚。


    “芳婷!”他本能地出聲,語氣有些發沉,不過沒等路兮琳接話,回神過後的安寧捂著臉,又驚又怒的質問。


    “葉芳婷,你、你敢打我?”


    路兮琳笑笑,冷冷的反問:“我為什麽不敢打你?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這裏是我的地方,不允許其他人踏進半步,但你不聽,那我就有權處理擅闖者。你在國外待了那麽多年,在國外,這種行為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你應該很清楚。”


    盡管這和擅闖有很大的本質上的區別,但對路兮琳來說,這就是一回事。


    或者說,因為這個人是安寧,所以她才會覺得是一回事。


    安寧被路兮琳說得啞口無言,也無心去想什麽本質上的問題,因為她的臉火辣辣的痛,痛得她根本沒有其它的心思。


    所以轉念後,她幹脆轉而向一旁的賀文淵求助。


    “文淵哥,你看到了,她居然打我。幾天前才用開水把我燙傷,現在又當著你的麵打我,嗚嗚嗚……”說著說著,她儼然一副說不下去的模樣,最後竟是嗚嗚的哭了起來。


    賀文淵看她眼淚嘩嘩的,即便他不想安慰她,心卻還是忍不住軟了一下,更何況剛才那一巴掌在他看來,路兮琳的確做得有些過。


    於是他安慰了安寧兩句,便又抬眼看路兮琳,道:“芳婷,你怎麽能出手打人呢?”


    自從那天的燙傷事件發生後,路兮琳就沒再指望遇到同樣事情的時候賀文淵會站到自己這邊,所以對於他的問題,她隻是冷冷一笑,語帶嘲諷的問:“怎麽,心疼了?心疼了那就好好的慢慢的安慰她,我不妨礙你們!”


    說完,她便挎了包離開了房間。


    賀文淵看著她消失在房門口的地方,連忙抬腳欲追,卻又被安寧一把拽住。


    “文淵哥,你要去哪?”


    賀文淵沒說話,掙開她的手追了出去。


    不過等他追到外麵的時候,路兮琳已經讓楊管家開車帶她離開。


    安寧看賀文淵離開,她也趕緊緊隨其後,在看到他沒追上路兮琳的時候,心裏不由一喜。


    “文淵哥,人都走了,別追了!”安寧站在他身邊,假意安慰了他一句,接著又道:“對了文淵哥,剛才交警隊打電話讓我去取車,你陪我去吧!”


    她來找他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的,卻不知道會引起自己和路兮琳的正麵交鋒。


    雖說白白挨了一巴掌,安寧心裏極度不爽,但她也意外的更加清楚了賀文淵和路兮琳目前的狀況。


    嗬嗬……看來事情正在朝著自己期盼的那個方向發展,對她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今天挨的這一耳光,她早晚會找機會讓路兮琳加倍奉還回來。


    路兮琳被氣走,安寧的事他又不能不問,最後隻好和安寧一起去了交警隊。


    之前從交警隊回來之後,賀文淵便即時找人發布了以酬勞尋找證人的消息,很快,便收到了回音。


    說來也是巧得很,當時正好有路人在那兒等新一輪綠燈,然後無意目睹了老人摔倒的一幕,除此之外,還有人巧合的用手機錄到了當時的情景,所以在人證物證的支持下,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而最後,賀文淵除了酬謝了提供證物和證詞的人外,還負擔了傷者在醫院裏的幾天花費。


    事情圓滿解決,加上愛車回家,安寧自然很高興,於是隨後,還把車送去好好保養了一番。


    賀文淵原本是想陪了她取了車便先行離開,卻不想她要給車做什麽保養,最後又賴著他。


    “文淵哥,中午咱們去吃泰國菜好不好?”安寧上了車便問賀文淵。


    賀文淵聽了,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回家,莫嫂準備了午飯!”


    “什麽嘛,人家今天可是受了身體摧殘,你也不好好的安慰安慰我!”


    安寧撅了撅嘴,略帶委屈和不滿的說。


    “沒事不要惹你嫂子!”


    因為這事,賀文淵心裏本來就有些心煩,再想到現在路兮琳還和紀遠在一起,他就更加煩躁,所以說話時,語氣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怎麽惹她了?明明是她不講理!”


    安寧當然不服,於是連忙反駁。


    “她讓你不要進你就不要進,非要讓她動手你才滿意是不是?”


    老實說,他對她被路兮琳打的事真的沒有多少同情,盡管他沒說,但心裏卻很清楚自己。


    “你什麽意思啊?我被她打了你不幫我就算了,還幫著她說話,你是不是也認為是我的不是?”


    “我幫?我怎麽幫?難道你要我去幫你打她?”


    “那倒不用。”安寧鼓鼓臉頰,“讓你打她當然不現實,那你總該安慰勞慰勞我受傷的心吧!”


    她說得委屈,賀文淵卻並不為所動,車子依舊是朝著賀家的方向駛去。


    見賀文淵沒有妥協的意思,安寧也識趣的沒有再死纏爛打。隻是在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道:“文淵哥,葉芳婷這樣的女人,你怎麽能夠忍受的?你看她,說話又尖酸又刻薄,還莫名其妙動手打人,跟個潑婦有什麽區別?你怎麽會娶這樣的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為什麽不跟她離”


    “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用不著你來告訴我。你隻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那個“婚”字還沒說完,賀文淵就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淡淡的回了一句。


    “文淵哥!”安寧卻不死心,加重語氣喚他,“我這可是在為你著想哎,你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幸福嗎?你看她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千金小姐的樣子了?你都不知道她說話有多粗俗多沒品,以你的身份,怎麽可以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啊”


    正說著,安寧突然叫了一聲,身子慣性的朝前衝了一下。


    原是賀文淵忽然將車往路邊口一拐,來了個急刹車。


    “我疼你寵你,是因為你是我妹妹,但這不代表你可以隨便評論我的妻子,跟誰在一起,也輪不到你來過問,我幸福不幸福,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再說這樣的話,就馬上給我下車!”


    安寧的話如果在平時對賀文淵說,也許他就隻當她是隨便說說,然後一笑而過,可是現在,顯然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而且和路兮琳之間,即便是最近關係緊張,但他仍然不容許任何人說她的不是。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沒有任何人可以這樣說她。


    安寧見賀文淵這樣,自知時機不對,於是連忙訕笑著道歉:“好了好了,文淵哥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也就是隨口那麽一說,你別往心裏去,啊!開車吧,我都餓了!”


    為了緩解尷尬,她一邊說,還一邊故意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臉上笑著,嘴上服了軟,可是心裏卻是一肚子的氣。


    賀文淵還從來沒有給她擺過這樣的臉色,這麽多年了,哪次對她不是有求必應?可是今天,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擺臉色給自己看,還揚言要把自己趕下車丟到路邊。


    嗬,安寧想想心裏就氣得要命。尤其是不久前還被那個女人摑了一巴掌,她真是恨不能馬上把這筆帳討回來。


    下午,紀遠本是要開車送苗苗回去,但苗苗堅持坐汽車,所以幾人隻得從了她的意。


    而她走後,鍾肖萍又以什麽感謝啊,陪她啊之類的理由把路兮琳留了下來。


    路兮琳閑來無事,又心情抑鬱,也不想這麽早回家,於是沒有拒絕。


    所以她這出門之後,加上這麽一弄,又是晚上九點多鍾才回到家裏。


    “回來了。”剛進房間,一直在等她的賀文淵便從沙發上起身迎了上來,輕聲招呼她。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嗯”了一聲,便折身放了東西到了衣櫥前。


    “苗苗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賀文淵竟是莫名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於是胡亂的找著話題。


    而路兮琳的回應依舊是一個“嗯”字,甚至聽不出她的情緒。隻是,她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賀文淵知道她還在因為白天的事心情不好,他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最後他幹脆用行動來代替自己表達。


    他走到她身後,忽然張開雙臂環住她的身體,將她收進自己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說:“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


    他語氣輕柔,若說是帶著妥協,倒不如說更是一種乞求。


    中午回來吃過飯,他就把自己一直關在房間裏麵。


    他甚至一整天都沒有給路兮琳電話,就是不想引起她的反感,而一個人的時候,他強迫自己靜下來想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他決定和她好好談一談。


    路兮琳的身體因為他突然的動作微微一僵,接著便開始掙紮,隻是下定決心的賀文淵又怎會給她機會,於是很快,在賀文淵的力量之下,路兮琳不得不選擇了放棄。


    但嘴上卻不妥協:“什麽這樣那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們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鬧?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好好說話都是因為我鬧造成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想跟你像之前一樣好好的。”


    “嗬……你想?那你是怎麽做的?”路兮琳冷笑一聲,說著更是奮力在他懷裏轉過身來看著他,說:“因為愧疚,你就要一輩子把另一個女人放在心上,那麽我呢?我是不是要一輩子都接受因為你的沒有原則而無法完整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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