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謂東家歡喜西家愁,聽罷路兮琳的話,謝嬌容是放了心,一旁的鄧琪和賀文策就沒那麽好心情了。


    隻是礙於場麵,卻又不得不陪著笑臉。


    “是啊芳婷,俗話說‘百年修得共枕眠’,離婚這種事千萬不能衝動。”


    路兮琳蹙著眉看了她一眼,心中疑惑。


    明明前兩天還在勸自己離婚,這會兒怎麽又似乎反過來了?


    不過想想,畢竟謝嬌容和賀文淵在,總不能當著他們的麵還說著勸離的話。於是路兮琳也不再多想。


    上班的途中,路兮琳堅持在公交車站下了車,賀文淵執拗不過,隻得依了她。


    坐在公交車上,路兮琳一直反反複複的想著從昨晚晚餐時便開始發生的一切,最終卻是一聲歎息。


    她終究還是舍不得放手。


    鄧琪坐在賀文策的辦公室裏,眉頭緊皺,表情忿忿。


    賀文策倒了水過來遞到她麵前,笑著安慰她:“行了媽,咱們有兩年時間,這次離不成,那就再等下次。再說咱們都等了這麽久了,還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嗎?”


    “文策啊,這種事當然是越快越好,夜長夢多,時間長了,萬一文淵動了真感情,要他們再離就難了。更何況現在芳婷已經愛上文淵了!”


    如果說錯過路兮琳第一次提離婚的機會讓她鬱悶,那這次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的失敗則讓她氣憤煩躁。


    “你覺得哥會愛上她嗎?”


    “感情的事情誰都說不準,難道你昨天沒聽到嗎?文淵親口說不同意離婚的原因是因為愛她。”


    想到昨天的事,鄧琪心裏那個鬱悶啊。


    “媽,你看你,平時都那麽冷靜,這次怎麽反倒變得這麽急躁了?你不是說過嗎,要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死心塌地,那就給她希望,給她製造愛情的假象。你也不想想,當著我們的麵,你說哥敢說同意離婚嗎?那如果不同意,你又覺得他有什麽理由能夠說服芳婷?”


    賀文策冷靜的分析,鄧琪聽罷,略一思索,眉頭很快鬆開。


    見狀,賀文策又繼續:“不過要再用挑撥感情這一招,應該是很難了。早上芳婷那番話把她的態度表達得很清楚,我想信就算哥不是真的愛她,她暫時也不會因為這個再動離婚的念頭。


    “那怎麽辦?”鄧琪問。


    除了從路兮琳下手,她真想不出來她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可施。


    “沒關係,這事兒暫時就先擱一擱吧,反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最近華笙有些事務要處理,我也沒那麽多心思想這些。等忙完這一陣再說。”


    “也好。”鄧琪點點頭。


    既然一時想不到別的好辦法,倒不如先靜觀其變,看看情況。反正這兩個人之間的縫隙很多,花點時間說不定能找到一擊致命的,那就是事半功倍的效果了。


    賀文淵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捏著眉心走到落地窗前,掃了一眼明朗的窗外,目光竟是不經意的落在定遠大廈的樓身上。


    他定定的看著那幢時尚的高樓,竟是仿若能夠穿透厚重的外牆一般,眼前浮現出路兮琳工作的畫麵。


    她現在一定皺著眉頭埋在文件堆裏忙得暈頭轉向吧?


    想到她忙碌的樣子,賀文淵忍不住輕笑一聲。她可真是讓自己刮目相看啊。


    他壓根沒有想過她會進入定遠,並且似乎還工作得不錯。


    下班的時候,賀文淵主動去接了路兮琳下班,並且隨後的幾天,他幾乎天天如此。即便遇到她加班,他也會問好時間,然後準時的等在她的樓下。


    而兩人相處時,盡管說不上有多親密,可是比起之前的淡漠疏離,卻是多了幾分平靜。


    這是路兮琳以前一直的期待,可是當這種期待突然變成現實的時候,路兮琳卻又發現,如果可以再選一次,她寧可回到從前。


    因為對她而言,有些期待一旦成了真,就是盡頭。


    對於賀文淵,她無法再期待更多。


    而更重要的是,現在和賀文淵在一起的時候,雖說看似兩人關係融洽,可是隻有她知道,彼此之間的距離比起以前相隔更遠。


    賀文淵會表達對她的關心,似乎在努力的想要表現出一個不同的自己,但路兮琳知道,這或許是因為他在人前說的那句話,不想讓人覺得他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路兮琳也不多說,盡量的配合他,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偽裝的自然下,那難言的尷尬。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星期。


    這天下午下了班,賀文淵的電話又準時打了過來。


    “晚上要加班嗎?”


    熟悉的開場白,就像最近他雷打不動的電話一樣。


    “今天不用。”


    “那下班後老地方等我。”


    “好!”


    眼看快到路兮琳下班的時間,賀文淵取了外套拿了車鑰匙便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驅車來到定遠門口,時間剛剛好。


    看著從大樓出來的定遠員工,賀文淵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人群,像是生怕把路兮琳漏掉一般。


    而路兮琳剛出大門,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等在路邊的他的座駕。


    和同事道了別,她快步走到車前,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最近定遠是不是在大赦?”


    剛上車,賀文淵就略帶調侃的問了一句。


    路兮琳一時沒聽明白,疑問:“什麽意思?”


    “不是大赦,你怎麽會最近都沒怎麽加班了?”


    反應過來,路兮琳忍不住笑了笑。


    “那還能天天加班嗎,我又不是機器人!”


    “我看你跟機器人也差不了多少了。”賀文淵依舊微笑著說,接著又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最近無論是接送她上下班,還是請她吃飯,都是賀文淵常做的事。路兮琳習慣之餘,依舊努力的掩飾著自己真實的內心。


    “好好的怎麽又要請我吃飯?”路兮琳反問。


    “如果你不說,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賀文淵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開著車駛往他早就想好的目的地。


    君如意的門口,賀文淵停好車,帶她一起進了大門。


    這裏是他之前就打算帶她來的地方,那天她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是卻因為紀遠的出現而未能成行,他甚至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憤怒。


    而今天,他終於和她一起來到這裏。


    “最近我們在外麵吃飯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


    剛坐下,路兮琳就請吃飯的問題繼續問他。


    賀文淵卻隻是笑笑,“請你吃個飯就這麽奇怪?”


    路兮琳咬咬唇,低聲道:“不是奇怪,隻是”


    “那就行了。”賀文淵打斷她的話,轉而向她介紹:“這裏的菜很不錯的,我之前就有想帶你來嚐嚐。”


    這話他幾乎脫口而出,路兮琳卻不由訝異。


    “你早就想帶我來了?”她問,賀文淵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他勾勾唇角,也不隱瞞。


    “是啊。”


    “那……是什麽時候?”


    掩了心中的喜悅,路兮琳繼續問他。


    “不記得了,反正有過那麽一個時候。”


    賀文淵不想多解釋,或許是因為不想提及紀遠的名字。


    “那為什麽又沒帶我來呢?”


    “臨時有事。”


    路兮琳撇撇嘴,故意揶揄:“要是真有誠意的話,哪有這麽多借口啊。”


    “所以今天補回來。”


    菜品一一上齊,路兮琳望著麵前的美食,口水在喉嚨裏咽了一次又一次。


    席間,不同於之前的閑聊,兩人都很少說話。


    隻是路兮琳邊吃,邊忍不住拿眼偷瞄賀文淵,而賀文淵則是垂著眼眸,隻顧吃飯。


    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路兮琳的目光,眉心的地方輕輕的凝起皺褶。


    路兮琳知道,那不是對菜品的不滿意,更像是一種因為當下的情景而生的反應。


    心微微的沉了沉,路兮琳放了筷子。


    “怎麽了?這就吃飽了?”


    賀文淵覺察到她的舉動,抬眼問她。


    路兮琳看了看他,卻是咬著唇不說話。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開了口,又該說些什麽。


    見狀,賀文淵也疑惑的放下筷子。


    “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他的敏銳讓路兮琳怔了怔,最後不得不老實的點頭。


    “你說吧,我聽著。”


    “文淵……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路兮琳低低出聲,“其實你不用為我做這些的。”


    “哪些?”


    一時未及明白她的話,賀文淵反問。


    “比如說接我下班,請我吃飯……”


    “這有什麽不對嗎?”


    “如果是以前,或許我會很開心,甚至感動。可是現在……”


    “現在有什麽不同?”


    “現在你做這些,隻會讓我感到壓力。”


    真實的心情,路兮琳鼓了勇氣表達出來。


    而事實就像她說的那樣,以前他對自己好,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一句不冷漠的話,一個細微的眼神,她都能開心很久。


    但現在,因為他讓人無法確定的告白,這些在以前能夠令她興奮雀躍的舉動,對她來說,全都變成了壓力。


    路兮琳覺得,他之所以會這麽做,完全是為了履行那句話附帶的責任而已。


    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她想要的。


    “怎麽突然這麽說?”


    “不是突然,而是我的真心話。”路兮琳強調。“如果你隻是因為那句話而覺得對我有所責任的話,我隻想對你說,真的不需要。不離婚是我自己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和你沒有關係。我也很感謝你在媽和阿姨麵前給我麵子,但這不應該成為你的枷鎖。而且我也說過了,我……不愛你……”


    最後一句話,路兮琳說得有些遲疑,有些艱難,賀文淵也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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