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火影“一個活口也不要留”的話語方落不久,聲音仿佛此刻都還在耳邊回蕩,空氣中隱含這一種肅殺之氣。


    身上衣物有幾處被鮮血浸染的大蛇丸安然立於原地,手持草薙劍的他將劍尖輕輕點到地上,像是整個人以其為杖支撐站立一般,竟是放棄了戰鬥的模樣,而臉上,卻無一絲慌亂的神情。


    至於鼬,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的他站在大蛇丸側邊,猩紅的雙眼如無波古井。


    木葉方的三人並立,大蛇丸與鼬並立,兩方遙相對峙著,但這番情景,誰都知道結局將會如何。


    “大蛇丸……”這時,看著麵前已然無法逃脫的老友,自來也心頭忍不住泛起傷感,但喃喃一聲後他還是強自肅容道“束手就擒吧,我給你個痛快!”


    他言辭嚴厲,但心中情感卻是洶湧不止。此刻他看似鐵麵無私、正氣凜然,要大義滅友,可內心中的情誼又如何能輕易平息?


    人生匆匆,不過百年,誰都無法理解他和大蛇丸這數十年來糾葛不清的羈絆!


    兩邊,名和水門都是看向了這位同為三忍的豪鬼,而水門的臉上甚至已然隱約露出不忍之色——不是不忍擊殺大蛇丸,而是不忍自來也內心的煎熬。


    這位魁梧的忍中豪傑雖然此刻仍是氣勢巍然,但那寬闊的背脊似乎有了一絲佝僂。


    的確,原著中,便是大蛇丸這等邪性之人真個執行起木葉崩潰計劃、要和恩師三代目生死相見時,亦是不忍溢出眼淚,更何況自來也這種至情至性之人?


    於理不通,於人於情,自來也卻是一個真正了不起的豪傑。


    “自來也,你還是一樣蠢呢。”看著麵前老友,大蛇丸眼底似乎也有一絲異色,但這點細微之處在他那雙邪異非常的蛇瞳下都被人很自然地忽略“我還站在這裏,你認為你們就一定能殺我麽?”


    “知道我為什麽掌控了穢土轉生,卻沒有將最強的初代火影召喚出來嗎?”


    那句略顯狂妄的話說完,自來也正要回嘴,大蛇丸卻是直接開口,搶他一步先說道。


    “嗯?”聞言,名微微偏頭,眉頭皺起,心下隱然猜到大蛇丸要“使出何招”,對他此刻還要惹出麻煩生出一絲煩意。但他沒有做出什麽動作,連腳步都沒移,因為此刻出手,突兀無比,未免更加讓人猜忌。


    “那是因為……”大蛇丸嗬嗬的笑聲響起,頓時讓此間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這個地方有人比我更早的掌控了初代火影啊!”


    語畢,他一對金色蛇瞳意味深長地緊盯著名,臉上的笑意讓人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人,實在太邪異、太可怕了!


    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轉向了名,或是驚疑、或是震驚、或是猜忌、或是憤恨、或是不信……但是,不管怎樣,不得不說大蛇丸這一手實在是太漂亮了,一句攻心之語頓時讓名陷入尷尬境地。


    “當年木葉封印之書失竊,至今都是一宗未決懸案,因為消息重大,木葉一直封鎖消息沒有讓普通人知道,但是……”以大蛇丸此刻的身份,僅此一句就想取信於人、將名聲名敗壞還是太過薄弱,是以他繼續侃侃而談道,說到這裏,他更是直接看向了水門“嗬嗬嗬,水門,你和老頭子這麽多年都還在為這件事頭疼吧?”


    村子的機密被大蛇丸當眾披露、曝光出來,水門心下大驚。但他平時雖溫和淡然,於普通人都如鄰居好友一般,但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多年的政治功底和養氣功夫卻是顯露出來,麵上竟是不動半點聲色,甚至麵現疑惑和憤怒,如同完全不知大蛇丸在說什麽,且惱恨於對方汙蔑村子一般。


    不必開口斥責,極具民心的水門隻要這般表現便是最好且最真實的回應,一下將大蛇丸所說之話的可信度削弱到近乎為零。


    但是,不得不說大蛇丸這等手段實在是太秒,完全抓住了人心。這一刻,便是名這一方優勢占盡,隨時可將其格殺,卻也不敢急於動手了,因為那是心虛的表現!


    隻是,大蛇丸倒是不知道三代早已知曉名便是偷竊封印之書的人了,但是修習穢土轉生甚至召喚初代一事,名確是一點沒認。


    不過此節無有大礙,大蛇丸接著說道:“木葉一直在為封印之書一事擔憂,唯恐落入外敵手中,被他人利用,卻沒想過竟是家裏出了內賊,嗬嗬嗬……”


    這等事情本就是不宣大秘,此刻被大蛇丸道出,沙啞的嗓音配以他那邪異的氣質,旁人聽聞起來便如在聽最為可怕的神鬼之說一般,隻覺一陣道不明的陰謀、黑暗的感覺湧上心頭,脊背升起絲絲寒意。


    “名君,手中控製著初代這樣最美妙的傀儡,感覺很不錯吧?”大蛇丸雖是爆出驚天之秘,但一直都還是娓娓道來,這時,他忽然話鋒一轉,犀利非常,直指向名,讓所有人都是心神劇震。


    到了此刻,這件往事牽扯到的人事實在是太驚人了,便是名這位木葉的英雄、傳說般的人物都被拉扯至其中,甚至扮演的還是最不光彩的角色,不得不讓人目瞪口呆、無比的震驚。


    甚至,到了此刻,水門和自來也心中都是一陣異樣。大蛇丸的用詞實在是太好了,將初代說做傀儡,將穢土轉生這種近乎人人喊打之事說成美妙,頓時讓人不自覺地對名生出惡感、冒出懷疑。


    “大蛇丸,進行那種研究、對村裏的人下手,當年那種罪名便足以將你判死百回了,再加上盜竊封印之書,當真是罪該萬死。”這時,名終於發話了。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那種極端的汙蔑一般,心平氣和卻無比有力的說出了此句。


    看似沒頭沒腦,但片刻,眾人都一陣恍然——大蛇丸此刻一人說名之罪狀,卻有什麽證據嗎?他的身份,又有什麽信譽嗎?而名簡簡單單的回擊卻是將大蛇丸的“詭計”輕易破去:你說有內賊,確實,但那是你大蛇丸,召喚出的三代雷影與二代火影便是再確切不過的鐵證!


    一時,木葉眾人均是生出一絲愧疚,尤其是水門與自來也,隻覺自己竟對名有一絲的懷疑實在是太不應該。


    但他們卻不知,大蛇丸所言實是不虛,況且,他也說過了是初代掌握在名的手中——試想,若大蛇丸還有初代這張王牌,陷此絕境,他為何還不搬出來?甚至是可以早就用出來。但遲遲不見他有此動作,非是不想,實是不能,而這“不能”可能就是因為初代真是掌握在名手中啊。


    隻是,這其中的曲折怕是要等他們事後靜想才會察覺明白的了。


    隻能說,大蛇丸和名二人的話語都太不簡單。大蛇丸時機把握得當,洞穿人心的他更是一語擊中要害,造成的效果委實驚人。但他的可惜之處在於攻勢無比犀利,守勢卻是未能圓滿,同樣沒那麽好對付的名避實就虛,直接轉移大蛇丸的話頭而攻向其薄弱之處,頓時將局麵扳回。


    言語惑人心,不得不說,有時一張嘴確是比拳頭更強大的武器。


    偷竊封印之書、修習穢土禁術甚至還召喚出了最為人仰慕的初代火影,這三者無論是哪一條都是非同小可,是以即便是名這等幾乎沒有什麽能被他放在眼中的人亦是隻在被三代戳破時被動承認,而在此大庭廣眾的場合卻是矢口否認、演得一出好戲。


    無他,實是幹係太大。而這,進一步反映出來便是即使此刻名回擊有力,卻依舊不能說是盡數驅散了人們心中的那層陰霾,隱約的影響依舊存在,讓名等人對大蛇丸也不敢輕舉妄動。


    “嗬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驀然,大蛇丸彎下身去,手拄著草薙劍的他渾身顫抖,如癲狂地發笑。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啊,太有意思啦!木葉的人們啊,就繼續受著偷竊了你們村子封印之書的人的庇護吧,哈哈哈……”猖狂長笑,宛若瘋魔,大蛇丸前後顛倒著,最後,身子慢慢溶入了腳下的地麵,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地、慢慢地離去不見了。


    但,他的笑聲卻似是在最後一刻卡住了一下。在他那對金色蛇瞳中,倒映著的是木葉獠牙,而眼中那人,嘴角似乎有著一絲莫名的笑意,像是——譏笑。


    那一瞬間,他仿佛猜到了什麽——自己這番逃脫並不全是自己謀劃的結果,那些話語對那個人或許也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麽大的效果,他甚至隱約能察覺到……


    那人若真想殺了自己,隨時都能動手!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似是有憤怒,有不甘。大蛇丸沒入了地底黑暗,看不清他的麵孔,也沒人看到他,在這地下,大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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