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堯握著葉青梔的手，無聲無息的鬆開了，似乎在一瞬間，他全身的力氣都已經被人抽走。
葉青梔和他呆呆對坐了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大概是這段日子，她經曆了太多太多無情的事情，導致她心髒的承受能力，也比以前強盛了很多。
“大叔，你節哀順變。”葉青梔輕聲安慰道，“當初，我知道的時候，我也一樣接受不了，你知道嗎？我麻麻是自殺的……”
葉青梔說到這裏，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大姑娘，不要哭。”方堯想要安慰她，但是，卻擋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當年之事，到底如何？”葉青梔從一邊拿過麵紙，抹去臉上的淚水，雖然又有新的淚痕，瞬間濕透……
但是，她卻是再三的告誡自己，堅強，堅強——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她，她必須自己堅強的站起來。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傷心。
“當年之事？”方堯愣了一下子，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
“怎麽了，大叔？”葉青梔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方堯站起來，問道，“我可以用用一下子你的洗手間嗎？”
“好！”葉青梔點頭，當即告訴他，洗手間怎麽走。
看著方堯走向洗手間，葉青梔歎氣，也站起來，向著樓上洗手間走去，這個話題，到此終結，她原本以為，葉相不會告訴她真相，是因為他本身就心虛，可能當年確實做過一些過分的事情。
但是，為什麽方堯也不說啊？
他借口去洗手間，事實上就是已經終止這個話題，沒法子再聊了。
她從酒花奶奶的口中得知，當年，葉相那邊出了意外，萬貫家財全部賠光，這才帶著母親，去了陸家的老宅，找了一份工作，準備安分守己的過他的日子。
但是，陸夢瑤到底如何，葉青梔不知道，現在，已經有多方人事，給她繪製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母親人設。
就算母親是好的，但是，母親依然被陸家給拖累了。
葉青梔在洗手間洗完臉，又找了一些潤膚水抹了一下子，這才感覺舒服一點，整了一下子，這才下樓。
不對啊？難道說，葉相年輕的時候，就是喜歡賣萌耍賴的性格嗎？如果是這樣，他當年怎麽做考古研究發掘的？
想到這裏，葉青梔下樓，果然，方堯也已經洗了臉，靠在沙發上，呆呆出神。
見到葉青梔下來，他扯動嘴唇，似乎想要笑，但笑容卻是不怎麽好看。
“大叔，你還好嗎？”葉青梔低聲問道。
“嗯……”方堯點點頭，抬頭，看著天花板，半晌，這才問道，“大姑娘，你怎麽就來魔都開古玩店了？”
“這話，說來一言難盡，我也正好想要請教大叔。”葉青梔一邊說著，一邊把姚江玉跳樓自殺，季寶兒失蹤，而在自己床鋪下麵，發現青銅殘片的事情，說了一遍。
“有這等事情？”方堯突然是聽天方夜譚一樣，聽得目瞪口呆。
葉青梔輕輕的點頭，說道：“大叔，我總感覺——這事情有些不平常，玉姐的死，勢必和青銅殘片有關，你在道上混的熟，可知道最近誰出大型青銅器？”
方堯聞言，想了片刻，這才說道：“倒是沒有聽得誰說起過——大姑娘，這……方便的話，能夠給我看看那塊青銅殘片嗎？”
“可以，在後麵呢，你略坐坐，我過去拿？”葉青梔說道。
“好！”方堯點頭。
葉青梔站起來，走到後麵明熙樓，從自己臥房中，取出來那塊青銅殘片，走到前麵，遞給方堯。
方堯從她手中接過看了看，皺眉問道：“這是生坑之物？”
“是。”葉青梔點頭道，“正因為這個，我可以肯定，玉姐絕對不是自殺。”
方堯點頭，小心的把那塊青銅殘片放在茶幾上，眉頭微微皺眉。
葉青梔看著他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鍾，都沒有說話，忍不住叫道：“大叔？”
“大姑娘，讓我想想！”方堯低聲說道。
葉青梔點點頭，站起來，從新給他倒了茶來。
“哈……大姑娘，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果然！”方堯見狀，竟然笑了一下子，但是，他緊跟著說道，“隻不過，我真的要讓你失望了，我前不久恍惚聽的道上說，老王頭那邊出過青銅重器，但是，乃是方彝，並非是鼎、鍾之類的東西。絕對和這個沒有關係。”
“鍾？”葉青梔有些驚異。
為什麽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鍾？
從一開始看到這個青銅殘片，她想到的，就是圓鼎。
“是的，從這個殘片微微的弧度上麵來看，應該是一件圓形器皿上麵掉下來的，但是——”方堯說到這裏，陡然打住。
“但是什麽？”葉青梔不解的問道。
“來來來，大姑娘，你過來。”方堯招呼葉青梔。
“嗯？”葉青梔挪了一個位置，坐在他身邊。
“你看，這是斷裂的痕跡？”方堯說道。
“天——”葉青梔被他這麽一說，忍不住驚呼出聲，然後，她就想要狠狠的給自己一個巴掌。
“為什麽我這麽傻，這麽明顯的痕跡，我竟然沒有想到？”葉青梔呐呐說道。
“你又不是專業做考古工作的，不知道，很正常。”方堯低聲說道，“我們常常要從一件出土文物中，判斷下麵是不是有大型墓葬，或者是某個朝代的遺址，古城等等，另外，還有別的因素導致的遺留，所以，非常注重這一點。”
“這個斷麵有泥汙，且看斷麵，已經形成有數百年之久。”葉青梔伸手摸了一下子青銅殘片的斷麵，根據她的判斷，那個斷麵，至少有三百年以上了。
也就是說，這個殘片，和主體上掉落下來，已經有足足三百年之久。
那麽，這個殘片，已經是一個獨立體。
“大姑娘，如果殘片一直都已經獨立著，想要找到主體之物，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方堯低聲說道。
“而且，碰到這種情況，事實上很是危險。”末了，方堯補充了一句。
“危險？”葉青梔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方堯說道，“如果你要尋找它的主題，首先就要確定，它到底是什麽？鼎、鍾，甚至我們不知名的別的物件。”
“大型圓的青銅器皿，還有別的物件？”葉青梔差異的問道。
“嗯……”方堯點點頭。
“還有什麽樣子的東西？”葉青梔非常好奇，問道。
“我聽的我導師曾經說過，當年他們在西部考察的時候，曾經從當地一個老農家中，發現了一尊怪異的青銅器。”方堯說道。
“怪異？”葉青梔有些糊塗，問道，“怎麽個怪異法？”
“就是說不上來啊。”方堯想了想，說道，“我導師說，有些像是瓶子，但又不太像，寬口三足，上麵理由有蓋子，但是，瓶蓋丟失了。”
“哦哦！”葉青梔點點頭。
“單輪這個殘片，我們沒法子確定，它的主體器皿還在。”方堯繼續說道，“這不，如果它的主體已經徹底的腐朽，殘破不堪，剩下的，隻是這個殘片……”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攤攤手。
葉青梔點點頭，認真的看著青銅殘片。
過了足足有三十秒，她才說道：“大叔，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方堯有些意外。
“我檢查過，這個殘片雖然是殘片，但是，它保存完好，青銅並沒有太過的腐蝕現象，又是生坑，我就不信，既然這一塊保存完好，別的東西，就徹底的腐朽了。”葉青梔低聲說道。
“這不是什麽大事，道上我幫你詢問一聲就是。”方堯聞言，點頭道，“如果有大規模的青銅器皿出土，不可能能夠瞞得住。”
“我也這麽想，但是，打聽了好久，還是一無所獲。”提到這個，葉青梔很是傷感，說道，“大叔，你說，玉姐已經過世了，人死不能複生。可是寶兒——隻要在沒有找到她被害的確切消息之前，總還有一線希望，對吧？”
“對！”方堯點頭。
心中卻是黯然，隻怕那個叫做“季寶兒”的女孩子，也是無可幸免吧？
都失蹤這麽久了，活著的概率，真的很低。
藏一個人大活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青梔，能夠給我說說，你媽媽的事情嗎？”方堯轉變話題。
“啊？”葉青梔聽得他這麽說，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遲疑了一下子，她還是自家母親的事情，說了一遍。
“警方說，我媽媽本來就有間歇性的精神病，加上原生家庭逼迫太過，活生生把她逼死了。”葉青梔低聲說道，“但是，我真的不太信……”
哪知道，方堯聽完之後，過來半晌，這才說道：“大姑娘，我們說的，真是同一個人？”
“呃？”葉青梔愣然。
“大姑娘，說了你不要生氣，我所認識的夢瑤，乃是一個敢愛敢恨，既有擔當的女孩子，而且，她性子爽利，當初，我們都敢得罪墨南那個賤人，你也知道，當初我們的考古發掘，墨南是資方。”方堯冷笑道，“這年頭，你說的天花亂墜沒用啊，你得有錢啊，可憐那個時候，我這個窮酸秀才，不懂。”
葉青梔和他呆呆對坐了片刻，終於忍不住開口——大概是這段日子，她經曆了太多太多無情的事情，導致她心髒的承受能力，也比以前強盛了很多。
“大叔，你節哀順變。”葉青梔輕聲安慰道，“當初，我知道的時候，我也一樣接受不了，你知道嗎？我麻麻是自殺的……”
葉青梔說到這裏，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大姑娘，不要哭。”方堯想要安慰她，但是，卻擋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當年之事，到底如何？”葉青梔從一邊拿過麵紙，抹去臉上的淚水，雖然又有新的淚痕，瞬間濕透……
但是，她卻是再三的告誡自己，堅強，堅強——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她，她必須自己堅強的站起來。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傷心。
“當年之事？”方堯愣了一下子，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
“怎麽了，大叔？”葉青梔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方堯站起來，問道，“我可以用用一下子你的洗手間嗎？”
“好！”葉青梔點頭，當即告訴他，洗手間怎麽走。
看著方堯走向洗手間，葉青梔歎氣，也站起來，向著樓上洗手間走去，這個話題，到此終結，她原本以為，葉相不會告訴她真相，是因為他本身就心虛，可能當年確實做過一些過分的事情。
但是，為什麽方堯也不說啊？
他借口去洗手間，事實上就是已經終止這個話題，沒法子再聊了。
她從酒花奶奶的口中得知，當年，葉相那邊出了意外，萬貫家財全部賠光，這才帶著母親，去了陸家的老宅，找了一份工作，準備安分守己的過他的日子。
但是，陸夢瑤到底如何，葉青梔不知道，現在，已經有多方人事，給她繪製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母親人設。
就算母親是好的，但是，母親依然被陸家給拖累了。
葉青梔在洗手間洗完臉，又找了一些潤膚水抹了一下子，這才感覺舒服一點，整了一下子，這才下樓。
不對啊？難道說，葉相年輕的時候，就是喜歡賣萌耍賴的性格嗎？如果是這樣，他當年怎麽做考古研究發掘的？
想到這裏，葉青梔下樓，果然，方堯也已經洗了臉，靠在沙發上，呆呆出神。
見到葉青梔下來，他扯動嘴唇，似乎想要笑，但笑容卻是不怎麽好看。
“大叔，你還好嗎？”葉青梔低聲問道。
“嗯……”方堯點點頭，抬頭，看著天花板，半晌，這才問道，“大姑娘，你怎麽就來魔都開古玩店了？”
“這話，說來一言難盡，我也正好想要請教大叔。”葉青梔一邊說著，一邊把姚江玉跳樓自殺，季寶兒失蹤，而在自己床鋪下麵，發現青銅殘片的事情，說了一遍。
“有這等事情？”方堯突然是聽天方夜譚一樣，聽得目瞪口呆。
葉青梔輕輕的點頭，說道：“大叔，我總感覺——這事情有些不平常，玉姐的死，勢必和青銅殘片有關，你在道上混的熟，可知道最近誰出大型青銅器？”
方堯聞言，想了片刻，這才說道：“倒是沒有聽得誰說起過——大姑娘，這……方便的話，能夠給我看看那塊青銅殘片嗎？”
“可以，在後麵呢，你略坐坐，我過去拿？”葉青梔說道。
“好！”方堯點頭。
葉青梔站起來，走到後麵明熙樓，從自己臥房中，取出來那塊青銅殘片，走到前麵，遞給方堯。
方堯從她手中接過看了看，皺眉問道：“這是生坑之物？”
“是。”葉青梔點頭道，“正因為這個，我可以肯定，玉姐絕對不是自殺。”
方堯點頭，小心的把那塊青銅殘片放在茶幾上，眉頭微微皺眉。
葉青梔看著他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鍾，都沒有說話，忍不住叫道：“大叔？”
“大姑娘，讓我想想！”方堯低聲說道。
葉青梔點點頭，站起來，從新給他倒了茶來。
“哈……大姑娘，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果然！”方堯見狀，竟然笑了一下子，但是，他緊跟著說道，“隻不過，我真的要讓你失望了，我前不久恍惚聽的道上說，老王頭那邊出過青銅重器，但是，乃是方彝，並非是鼎、鍾之類的東西。絕對和這個沒有關係。”
“鍾？”葉青梔有些驚異。
為什麽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鍾？
從一開始看到這個青銅殘片，她想到的，就是圓鼎。
“是的，從這個殘片微微的弧度上麵來看，應該是一件圓形器皿上麵掉下來的，但是——”方堯說到這裏，陡然打住。
“但是什麽？”葉青梔不解的問道。
“來來來，大姑娘，你過來。”方堯招呼葉青梔。
“嗯？”葉青梔挪了一個位置，坐在他身邊。
“你看，這是斷裂的痕跡？”方堯說道。
“天——”葉青梔被他這麽一說，忍不住驚呼出聲，然後，她就想要狠狠的給自己一個巴掌。
“為什麽我這麽傻，這麽明顯的痕跡，我竟然沒有想到？”葉青梔呐呐說道。
“你又不是專業做考古工作的，不知道，很正常。”方堯低聲說道，“我們常常要從一件出土文物中，判斷下麵是不是有大型墓葬，或者是某個朝代的遺址，古城等等，另外，還有別的因素導致的遺留，所以，非常注重這一點。”
“這個斷麵有泥汙，且看斷麵，已經形成有數百年之久。”葉青梔伸手摸了一下子青銅殘片的斷麵，根據她的判斷，那個斷麵，至少有三百年以上了。
也就是說，這個殘片，和主體上掉落下來，已經有足足三百年之久。
那麽，這個殘片，已經是一個獨立體。
“大姑娘，如果殘片一直都已經獨立著，想要找到主體之物，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方堯低聲說道。
“而且，碰到這種情況，事實上很是危險。”末了，方堯補充了一句。
“危險？”葉青梔有些不明所以。
“是的！”方堯說道，“如果你要尋找它的主題，首先就要確定，它到底是什麽？鼎、鍾，甚至我們不知名的別的物件。”
“大型圓的青銅器皿，還有別的物件？”葉青梔差異的問道。
“嗯……”方堯點點頭。
“還有什麽樣子的東西？”葉青梔非常好奇，問道。
“我聽的我導師曾經說過，當年他們在西部考察的時候，曾經從當地一個老農家中，發現了一尊怪異的青銅器。”方堯說道。
“怪異？”葉青梔有些糊塗，問道，“怎麽個怪異法？”
“就是說不上來啊。”方堯想了想，說道，“我導師說，有些像是瓶子，但又不太像，寬口三足，上麵理由有蓋子，但是，瓶蓋丟失了。”
“哦哦！”葉青梔點點頭。
“單輪這個殘片，我們沒法子確定，它的主體器皿還在。”方堯繼續說道，“這不，如果它的主體已經徹底的腐朽，殘破不堪，剩下的，隻是這個殘片……”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攤攤手。
葉青梔點點頭，認真的看著青銅殘片。
過了足足有三十秒，她才說道：“大叔，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方堯有些意外。
“我檢查過，這個殘片雖然是殘片，但是，它保存完好，青銅並沒有太過的腐蝕現象，又是生坑，我就不信，既然這一塊保存完好，別的東西，就徹底的腐朽了。”葉青梔低聲說道。
“這不是什麽大事，道上我幫你詢問一聲就是。”方堯聞言，點頭道，“如果有大規模的青銅器皿出土，不可能能夠瞞得住。”
“我也這麽想，但是，打聽了好久，還是一無所獲。”提到這個，葉青梔很是傷感，說道，“大叔，你說，玉姐已經過世了，人死不能複生。可是寶兒——隻要在沒有找到她被害的確切消息之前，總還有一線希望，對吧？”
“對！”方堯點頭。
心中卻是黯然，隻怕那個叫做“季寶兒”的女孩子，也是無可幸免吧？
都失蹤這麽久了，活著的概率，真的很低。
藏一個人大活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青梔，能夠給我說說，你媽媽的事情嗎？”方堯轉變話題。
“啊？”葉青梔聽得他這麽說，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遲疑了一下子，她還是自家母親的事情，說了一遍。
“警方說，我媽媽本來就有間歇性的精神病，加上原生家庭逼迫太過，活生生把她逼死了。”葉青梔低聲說道，“但是，我真的不太信……”
哪知道，方堯聽完之後，過來半晌，這才說道：“大姑娘，我們說的，真是同一個人？”
“呃？”葉青梔愣然。
“大姑娘，說了你不要生氣，我所認識的夢瑤，乃是一個敢愛敢恨，既有擔當的女孩子，而且，她性子爽利，當初，我們都敢得罪墨南那個賤人，你也知道，當初我們的考古發掘，墨南是資方。”方堯冷笑道，“這年頭，你說的天花亂墜沒用啊，你得有錢啊，可憐那個時候，我這個窮酸秀才，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