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睿長著一張十分英俊的臉,可惜是個麵癱臉,聲音裏也是硬邦邦的,好像一塊寒冰,隨時都能凍的人反應不過來。


    龍景天怒瞪了一眼他,握拳拳頭氣衝衝走近,厲睿見他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卻毫不動容,指著邢架上,剛剛經曆過一場鞭邢,全身上下流血不止的瘦弱矮個子男人,“這就是k集團的探子,外號麻雀。”


    龍景天滿臉煞氣的低頭去觀察那個暈厥過去的男人,從一邊行刑的獄卒手裏抽出血淋淋的長鞭,用鞭柄抵在那人的下巴,稍微用力把他垂下的腦袋抬起,一張瘦削的臉上,傷痕滿步,一些還沒有愈合的傷口滲出一小股的鮮血緩緩地流下,滲透了皮革的鞭柄,龍景天嫌棄的放下了他的頭,丟下了手裏的鞭子,嫌惡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龍景天看了一眼屋子裏的其他三個人,自己在一把還算幹淨的長凳上坐下,“嗬嗬,我看這人滿臉都是血,連個長相都看不清,你們是怎麽確定這個人是k集團的探子?說不定是你這些個手下隨便拖個犯人,屈打成招的也不一定?”


    厲睿冷冷的看著他,含著冰塊一樣的嗓音裏是隱約的不滿,“你這個話的意思是我是個不明是非之人?”


    龍景天嘴邊勾起一絲譏諷的弧度,臉上卻還是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怎麽敢,如今我是寄人籬下,哪敢詆毀您?您說是不?”


    厲睿聽出他話裏的言不由衷,卻沒打算和他計較,抬手朝那行刑的獄卒指著腳下一桶漆黑發臭的水桶,“把他潑醒。”


    獄卒立刻跑上前,提起那桶發臭的水,直接往那人劈頭蓋臉潑去,漸漸入冬的天氣,一般人頂不住這冰冷的一桶水的寒意,可是那個人一桶水潑下去後,愣住沒醒,獄卒愣住了,轉頭去看厲睿。


    厲睿麵癱臉上難得的有一抹不耐的神情,他討厭做事拖拖拉拉,幹脆脫下了筆挺的西裝,一擼袖子,從那獄卒手裏接過長鞭,又往刑具台上的盛著食鹽的碗碟裏沾了幾下,長鞭上的血水還沒凝固,沾了厚厚一層的鹽巴,厲睿一把推開擋路的獄卒,親自上陣。


    審訊室本來就隻有犯人輕不可聞的喘息聲,和厲睿幾人的交談聲,龍景天還沒來見識過真正的行刑,本來這種沒有人道的行為,差不多已經在整個公安係統中消失殆盡,但是監獄這種地方,監獄長就是天王老子的地方,天高皇帝遠,誰也不管不著。


    龍景天伸長了脖子圍觀即將落下的那一鞭子,卻在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中,皺眉偏頭不再去看。


    厲睿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每甩下的一鞭子,都十足十的在犯人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再添上一道足可以看見骨頭的鞭傷,他也不嫌麻煩,抽一鞭子,沾一把鹽巴,鞭子上的鮮血順著鞭柄流了下來,落在他白的過分的手背上,一點一點的在地上砸出一朵朵詭異的血色之花。


    “說,k集團的老巢到底在哪裏?奎立在哪裏?你們最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厲睿厲聲嗬斥,隨著一聲聲重複的質問,長鞭無情的抽在他身上。


    “啊啊啊”厲睿抽第一鞭子的時候,犯人就已經醒了,他一雙被血糊住的眼睛,睜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脫框而出,一張毀的看不清長相的臉,猙獰的好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咬緊牙關,什麽也不說,隻是實在忍不住,才會慘叫一聲。


    龍景天是個堂堂正正的軍人,從來沒有如此殘忍的對待別人,他裝著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那快瀕臨絕望的犯人時,卻掃到厲睿眼鏡閃過一道可疑的白光,下一秒,他居然將沾滿鮮血的手指伸進了嘴裏,津津有味的舔著,那樣子和電視裏的變態殺人犯十足十的相像,龍景天被這幅詭譎的畫麵生生的定住了。


    犯人龍景天耳邊還是時不時傳來犯人的慘叫聲,幾步之外,厲睿略帶留戀的看了一眼再一次幹淨的手背,貪婪的掃視著被五花大綁在行刑架上犯人,垂死掙紮的臉,竟然輕聲的笑了笑,聲音意外的柔軟了下來,他溫柔的注視著犯人,戀戀不舍的回味著,口腔裏散發的腥甜的味道,“你的血真甜,你還是個雛兒吧!”


    明明溫柔的快要滴下水的聲音,卻讓在場,包括龍景天在內的所有人不禁的打了個冷戰,龍景天望去,厲睿已經丟了手裏的長鞭,滿臉溫柔的靠近,在他細長的脖頸間停了下來,他似乎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那犯人立刻全身發抖,幾步之外的龍景天都能聽見他牙關打顫的聲音,厲睿稍微拔高了聲音,語氣卻依然溫柔的好像麵對著自己心愛的人,“你還是不要告訴我,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的殺了你,享用你全身的血液。”


    龍景天有種想要衝出去嘔吐的衝動,但是理智在強迫他留下了,見識過厲睿嗜血的本性,他絕對不可能輕易能跑的出去,他如坐針氈的不安的抖動著雙腿,他無話可說,隻能安靜的忍受著視覺上的折磨。


    厲睿遮住了犯人的身體,龍景天卻看見他被綁住的手不停的顫抖,隨著厲睿漸漸揚起的邪惡笑聲,他的顫抖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乖乖的,小綿羊,告訴主人,k集團的老巢在哪裏?”厲睿笑聲肆意張揚,龍景天恍惚間有些懷疑自己麵前這個男人,其實是隱藏在人群裏的吸血鬼,他們以人為食,不老不死。


    小說裏不都是這麽介紹的嗎?


    龍景天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點羊入虎口的危險,他雙腳甚至在他可怖的笑聲之下,有點發軟,他轉頭去看門口守著的獄卒,卻發現他竟然是一臉理所當然,好像這種可怕的事情一點也不可怕,他甚至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了渴望。


    渴望?


    渴望被吸血嗎?


    一群神經病!不,一群吸血鬼!


    龍景天一拳頭砸在長凳上,發出悶響,厲睿享受的在犯人耳邊輕輕地舔舐著血液,聽見身後的動靜,微微一滯,抬起犯人絕望的臉,邪魅的勾起嘴角,“說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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