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大床,牆壁,門後,還有地板,謹歡都仔仔細細的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一點蹤跡。


    沒有腳印,一個腳印都沒有,這男人真是人類麽,怎麽連腳印都沒留下一個,謹歡懊惱的坐在大床上,愣了一會神。


    飯菜的香氣幽幽的鑽入鼻孔,胃裏開始不爭氣的晨鍾暮鼓。


    餓了,她是真的餓了!


    謹歡回到茶幾邊上,看著托盤裏的飯菜,驀地一愣……


    菜式簡單,紅燒茄子,還有宮保肉丁,這都是她愛吃的菜啊。


    難道真有這麽巧,男人專門預備了對她胃口的飯菜?這種幾率,就跟孫悟空西天取經卻遇上了聖母瑪利亞那麽微乎其微。


    素不相識一麵具男,如果是oag,竟然知道她的口味,這傳出去,還不會說她是oag情婦啊?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謹歡把筷子的包裝拆了,加了一塊宮保肉丁裏的青椒丁嚐了嚐。


    眉心微微擰起,她不可置信的加了滿滿一筷子的菜,輪番把這兩道菜都嚐了一遍。


    品出味道了,小臉也瞬間陰沉了,轉過身去,盯著臥室,男人走出來的方向,恨不得穿透牆壁,想把那麵具男揪出來問個清楚。


    因為,這兩道菜,就是她所鍾愛的味道。


    從小,她就喜歡讓這兩道菜裏,多放一點糖,這樣吃起來味道會偏甜一些。


    嘴兒刁的她,還不喜歡特別甜的,太甜了容易膩人,所以還挺不好伺候,這糖分的控製還挺有講究,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


    這口味,和南方的相同。


    北方口味基本偏鹹,所以她的要求紮在北方堆兒裏,會顯得獨樹一幟。


    這個習慣,連心和貝勒爺都知道,每次點菜都會吩咐一句,多加糖。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如此震驚,這味道,太對味兒了,這絕對不是巧合!


    她還想著多尋思一會的,終是敵不過胃裏那一番抗議,朝著這兩個愛吃的菜,屈膝投降了,端起飯碗,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在此之前吃了一個蘋果,達不到果腹的作用,好像還把腸胃給清理了,如果這飯菜沒有送過來,她會遭受新一番饑腸轆轆的折磨。


    這可真是雪中送炭,餓中送飯。


    兩盤菜幾乎都見底了,她吞咽的速度才降下來,一邊咀嚼著,一邊回憶著這麵具男的相貌。


    身材挺拔,大高個兒,就算看不到整張臉,都能判斷出這是個英俊的男人。


    她越來越好奇,越來越想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目前看來,這個人不簡單,似乎都她知之甚多,沒準,還是熟悉的人!


    得到這樣的推測,謹歡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擦嘴,水眸裏溢滿不可置信。


    吃飽了,喝足了,繼續在房間裏尋找,這次找的格外細致。


    找了一圈後,還是什麽都沒找到,她便去到浴室,飛快的衝了一個熱水澡。


    吹幹頭發,那困勁兒上來了,毫不猶豫的往那張大床上一躺,還故意顛了顛身子,試驗了一下這床墊的舒適度。


    唇角扯出壞笑,她扯過被子來往身上一裹,順手把水果刀壓在手下。


    為什麽睡男人的床呢,她動了自己的小心思,她能準確判斷出男人就是從臥室裏走出來的,既然如此,她就睡在床上守株待兔,就等著看男人從哪兒鑽出來!


    在大床上躺著的感覺,和蜷縮在座椅裏相比,那是天差地別。


    謹歡很快睡著了,睡得時間挺長。


    幾個小時過後,她被敲門聲驚醒了。


    “篤篤篤——”


    謹歡握著水果刀翻身下地,躡手躡腳的回到寬大座椅的位置,扯過毛毯來蓋在身上,嘴巴裏卻似乎睡意很濃的打個嗬欠:“誰啊,我正睡覺呢,別吵,煩死了……”


    小聲音,裝的挺像,就跟別人真的擾她清夢似的。


    她要製造一種假象,讓男人放鬆警惕,如果被他知道她已經在臥室裏恭候多時了,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你既然知道我能進去,那還是開門的好,我送吃的給你。”


    男人在外麵低笑,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聽起來特別好聽,就像是春日陽光下海水緩緩漫過沙灘的質感。


    謹歡揚著小臉,嘴硬道:“我不吃,不餓!你別枉費心機了,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裏麵下藥!”


    男人噗嗤一笑,雖然聲音故意壓低了,笑聲卻還是很明顯。


    “咳咳——剛才,你不是吃的很香麽,別逞強了小丫頭……”


    等等,這聲音聽起來越來越熟悉了,謹歡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動著,在腦海中使勁回味著,她衝著門口大喝一聲:“貝勒爺,你丫的給我滾進來,別特麽裝神弄鬼!”


    能知道她口味,還對她如此親昵稱呼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門口那人頓了一頓,好半晌沒說話。


    謹歡更認為自己猜對了,她走到門口,很真誠的表態:“貝勒爺,咱們多少年的鐵哥們兒了,我勸你別走這條不歸路,你放心,這事兒我給你保密,誰都不告訴,就連心妞兒我都不會吐露一個字,和我一塊回去,咱們還是好哥們兒,成嗎?”


    “閉嘴!”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氤氳了壓抑不住的怒氣。


    這聲音,突然聽起來又陌生了,好像隔著十萬八千裏那麽遠,遙不可及。


    “你最好聽我們的,不然的話,你和龍景天下場一樣!”


    盡管隔著一扇門,謹歡都能感覺到男人聲音透出來的凜冽殺氣。


    他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生氣。


    “我呸,你戴個麵具了不起啊,早晚有一天我把你麵具扒了,看你到底長得多見不得人!”謹歡也火了,一腳踹在門板上,雖然赤著腳,腳丫子挺疼,心裏頭的火氣卻消了不少。


    門後沒應聲,過一會,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謹歡回到臥室的大床上,裹著被子生悶氣,翻來覆去,胡思亂想。


    把胸前的石頭墜子拽出來,在燈光下久久凝視,腦海裏滿是太子爺那張冷線條的俊臉,心裏頭泛起酸酸澀澀的想念。


    她和太子爺本來是緊緊抱在一起的,怎麽就分開了呢?


    她有點鑽牛角尖,一直在為這個問題糾結著。


    另一方麵,她對於這個問題的發生,除了不解,還有深深的懊惱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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