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振祁重重叩首,“是振祁辜負了王爺的教誨,請王爺責罰!”


    “我自然是要責罰,但你便是已經反思完了嗎?”睒於鴻軒反問他。


    費振祁有些愣神,麵色又是滯住了,但他卻是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需要反思的,便隻能重新低垂著頭,答不上話來。


    睒於鴻軒的臉色變得愈發冰冷,麵上沒有半絲和緩。


    翁羌垣倒是忍不住開口,“王爺,我看你還是別為難這小娃了,他還小,閱曆不夠,隻怕是想不明白的。”


    睒於鴻軒挑眉看他,“你又看出來了?”


    “老夫隻是有了些自己的想法,但卻是不敢保證是王爺心裏所想。”


    “那你倒是說說,若是能說對了,本王便敬服於你,定為你安排一份合意的差事。”睒於鴻軒也想趁機考察一番此人,他瞧得出來,這人有幾分聰明,但卻是不知,他的這股聰明是小聰明,還是大智慧。


    翁羌垣也不急著回答,而是看向倪清羽,向她投去詢問的眼神。


    倪清羽點了點頭,因為是翁羌垣,所以她莫名地放心,他定是能說出點什麽,不會像張惰,嘴上沒把門,說的還盡是沒有水平,惹人惱的話。


    翁羌垣這才開口,“其實方才老夫已經提到了,這小娃,他是對我們懷著偏見,所以,就算我們有真才實學,到了他那裏,也變成了歪門邪道。張惰與他相比,各有所長。他擅長劍術,張惰卻是拳腳生風。但張惰能贏,便是因為他機靈。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和劣勢,所以便才想了法子,把戰場轉到自己的所長之上。老夫看來,這股靈活很是不錯,但在這小娃看來,這就變成了狡詐,投機取巧。隻怕他現在還是頗為不服,覺得自己一定不會輸給張惰。”


    費振祁聽了,神情便是滯住了,麵色有些愣然,又有些迷惑。


    睒於鴻軒和羊七看翁羌垣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翁羌垣笑笑,“王爺常年征戰,自然也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在行軍作戰中,自然也是要有這樣的手段,才能取勝。若是過於自命清高,對這些手段嗤之以鼻,那便是真正的死板,墨守成規了。張惰在乞丐堆裏混久了,所以他也知道這個道理,有時候為了贏,不單單是靠所謂的真才實學,還要動動其他歪腦筋。”


    眾人也都明白了翁羌垣所言之意,而睒於鴻軒失望氣惱,亦不過是因為費振祁不知變通,自命清高。他看人戴著有色眼鏡,真正成了勢利之人。


    一個人,便應該豪爽大氣,不拘小節,才能在各處混得開,費振祁過於激憤清高,委實不是睒於鴻軒想看到的。


    翁羌垣的一席話下來,費振祁心裏已經是明白了七八分,麵色不覺更是訕然。


    “振祁,你可想明白了?”羊七和緩語氣,對他發問。


    費振祁咬著唇,點了點頭,“想明白了。”


    睒於鴻軒掃著他,“想明白什麽了?”


    “振祁自視清高,心氣狹窄,不知變通,瞧不起他們。日後要成大事,應該豁達灑脫,不拘小節,從善如流。”


    “還有呢?”睒於鴻軒麵不改色,繼續發問。


    費振祁愣了一下,又絞盡腦汁想了一番,有些沒底氣地說:“這次是切磋武藝,便應該是就武論英雄,而不應該就人論英雄,而我,卻是帶著偏見。”


    睒於鴻軒聽了,神色這才和緩了一些,他又發問道:“那這次比武,你輸了,服是不服?”


    費振祁咬著唇,吐出一個字,“服。”


    “為什麽服?”睒於鴻軒緊追不放。


    “雖不能算我技不如人,但我缺少變通,不夠靈活,不知道便宜行事,如此輸了,亦是因為才智不足,所以服。”費振祁被慢慢引導著,終於是慢慢想明白了。


    “那方才,為什麽想不明白?還如此激憤地要偷襲?我平日裏教你的那些你倒是說得頭頭是道,真正到用的時候,卻是這般叫我失望。”睒於鴻軒的目光又蒙上了絲絲冷色。


    費振祁麵色一訕,答不上話來。


    羊七見費振祁被睒於鴻軒訓得滿臉訕然,心下有些不忍,他開口道:“王爺也不能過多責備於他,振祁年紀也還小,心智不成熟也是在所難免,況且,王爺也沒有給過他曆練的機會。”


    費振祁一直想跟隨睒於鴻軒到外出征,睒於鴻軒覺得他年紀尚幼,行事還不成熟,便是沒有準許。如今看來,他的確是曆事太少了。


    “起來吧。”睒於鴻軒終於鬆口,淡然地說。


    費振祁如獲大赦,重重叩頭,這才站起身來。


    倪清羽瞧著這一幕,她亦不是得理不饒人之人,但費振祁的確是做錯了,他已經被睒於鴻軒訓得收起了方才的鋒芒,她若不趁機為自己的人討個說法,反倒叫他們覺得自己示弱了。


    倪清羽挑著眉,“既然王爺也說了,費振祁做錯了,總該給最大的苦主道歉才是。”


    張惰也是叉著腰,一副頗為委屈的模樣。


    睒於鴻軒眼神輕瞟了費振祁一眼,費振祁便已經了然,他心裏雖是有些別扭,但還是走了上前,衝張惰抱拳作揖,“對不起,方才,輸了就是輸了,我不應該偷襲你。”


    張惰很是受用,臉上掛著得意的笑。他掏了掏耳朵,輕咳一聲,“有些人,應該要叫爺爺了吧。”


    費振祁麵色又是變了一下,這個賭約是方才自己先提出的,眼下自己輸了,難道要毀約不成?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叫他爺爺,也著實叫費振祁拉不下臉。


    倪清羽輕咳一聲,示意張惰適可而止,張惰卻是假裝沒聽見,依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羊七突然站了出來,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小子,老夫看你方才拳腳功夫倒是挺不錯,但是空有一身蠻力,若是碰到高手,那便半分無法招架。”


    張惰對羊七倒是滿臉崇拜,他立馬換上一副垂涎之相,“我自然知道,若是能有一個名師教導於我,憑我的聰明才智,定然能大有成就!”


    他嘿嘿笑著,語意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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