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戴著麵具,”雪天崖苦笑道,“我沒看到他的模樣,不過他那一劍,確實很有藏劍的影子,先以某種方法積蓄力量,然後釋放。但我以為,燕兄跟魔族恩怨極深,斷不可能會為魔族盜圖的,還望師叔明鑒才是。”


    “你倒好心,”唐欣榮沉下臉來道,“知不知道他若是臥底,會對這場戰爭造成多大的危害。本座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奸細。燕離,本座問你,盜圖的是不是你!那日天涯跟周大人見到的人,又是不是你!”


    燕離道:“唐長老,我若是魔族臥底,自然不會實話實說,我若不是,自然不會說我是,問了豈非等於白問?”


    “是嗎。”唐欣榮目中爆出神光,他的身子仿佛一瞬間膨脹成為巨人,無法形容的氣域,將大帳頂到臨界點,氣流如同失控般在眾人以外洶湧如暴風,偏偏不損傷大帳內一毫的擺設,威壓如同天神下凡,僅在燕離的頭頂上徘徊,就讓他難受到想吐血。


    “現在本座問你,是你盜的圖嗎?”他道。


    “我沒有盜圖!”燕離強忍氣悶,發出鏗鏘的聲音來。


    周文龍道:“啟稟大人,小人有個手下可以作證,燕大人極有作案的嫌疑。”


    “哦?”唐欣榮道,“傳上來。”


    周文龍當即回身對守在門口的大漢道:“去,快把大良叫來。”


    “喏。”大良即去。


    流木冰見的心一沉,現在她終於可以肯定,歹毒的李血衣不但將紅岩城算計在內,連燕離不放過。她望向燕離,眼神示意他不如實話實說算了,盜圖的已經死了,而可以作證的靈貓也遭到滅口,盡管死前傳遞出來的訊息,讓他提前得知了“煉獄陣”,卻也陷入了風口浪尖,成為最“順理成章”的嫌犯。若是再隱瞞下去,恐怕會越來越難以收拾。


    燕離對上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她是個七竅玲瓏心,思及燕離過往,想讓這個男人吃虧,著實不容易,便按捺下來靜觀其變。


    不多時候,大良被請進來了,第一次麵對這樣多的神仙高人,顯得非常緊張,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放,站定就趕忙地跪下去,誠惶誠恐地道:“小人參見諸位仙長大人。”


    “起來說話。”唐欣榮擺手道。


    “是,是……”大良如奉聖旨,連忙又站起來,稍稍抬頭,拿眼睛去看自己的主子。


    周文龍對他道:“大良,你詳細向唐長……哦不,是唐首座,老朽近日才得知,現在是唐首座主掌著北鬥第三宮,還沒來得及向唐首座道賀呢。”


    “還未定下的事,不要亂叫。”唐欣榮淡淡說道。


    燕離看他的神色雖然平淡,但眼角卻有著微不可察的得色,明明很受用,卻又要假意的發出訓斥,可見是個很難親近的人物。


    不過,他確實有得意的資本,要知知道庭諸峰首座,輕易不會變更,即便要變,也是由下一輩的繼承。這第三宮的首座因為首席弟子是奉天教徒,被撤去了職位,唐欣榮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擠掉了所有的競爭者,獨占鼇頭,從此便算是海闊天空任遨遊,開創了另一片天地。


    “是是。”周文龍一麵表現出恭順,一麵對手下道,“大良,你向唐首座好好說明一下盜圖事件發生的時候,你們抓捕失心魔的情況。”盡管被訓斥了,還是稱其為唐首座,足見是老狐狸一個,揣摩透了唐欣榮的心裏,才敢繼續這樣叫。


    大良不敢怠慢,當即道:“是,那日盜圖案之前,大人著小的帶小燕大人、冰見上尊去抓捕失心案的凶手,到得半途,小燕大人不知何故離去,盞茶功夫才回。在這期間,小人一直擔心那凶手收到風聲跑的不見蹤影,幸好最終還是抓住了。小燕大人消失的那段時間,正好發生了盜圖案,小人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虛假,願受任何責罰,冰見上尊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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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欣榮便望向流木冰見。


    流木冰見有些犯難,思考了極短的時間,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燕兄同我說,他去驗證一件事,我沒有多想。”她相信燕離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她很少對人抱有如此強烈的信心。


    “燕離,你老老實實告訴本座, 你半途去了哪裏?”唐欣榮立刻向燕離發難。


    “聞到酒香,買酒去了。”燕離麵不改色地道。


    “你說你去買酒,有什麽證據?”周文龍冷笑道,“是了,以如今紅岩城的境況,根本就無法查證,燕大人提出一個無法查證的去處,可是驗不得真假的。”


    “周大人不也是如此?”燕離向周文龍走了過去,麵上帶著笑意,“你說我盜了圖,又不拿出切實的證據,難道僅憑一點捕風捉影就想將我定罪不成?”


    “那你告訴本座,圖是誰盜的。”唐欣榮居高臨下地道,“不良帥周大人跟天涯都是目擊證人,冰見姑娘一直跟不良人一起行動,唯有你中途離開過,你卻告訴本座,不是你盜的圖,這如何讓人信服?”


    燕離道:“抓賊見贓,抓奸見雙,唐長老剛晉升為首座,更該秉公執法,而不能聽信他人的一麵之詞。”


    唐欣榮麵色一沉,冷冷道:“何時輪到你來教本座辦事了?”別人都改了稱呼,偏你還敢照舊,簡直不當人子!他更多的是惱怒。


    “首座勿惱,”周文龍刻意離燕離遠了幾步,到唐欣榮左近才立住,胸有成竹道,“老朽原本還想讓小燕大人坦誠一些,也好求情網開一麵。如今看來小燕大人是冥頑不靈,不得不拿出證據了。”


    唐欣榮道:“有證據為何不早拿!速速呈上來!”


    周文龍詭異一笑,道:“在小燕大人的身份對牌上有個符籙,是一種能夠自動潔淨環境,專用來吸收灰塵的。老朽就是擔心圖紙出問題,在上麵抹了流螢粉,便於有人盜圖時追蹤。若小燕大人碰過圖紙,那麽對牌上定然留有痕跡,請問小燕大人敢不敢將對牌交給唐首座檢查一二?千萬別說對牌丟了的話,上麵的符籙也能追蹤,老朽可以負責幫你找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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